见很多医士都赞同地点头,项老太医摆了摆手,“关于这个,大家可以放心,我们这次考核不设罚。不仅不设罚,还设的有奖。而且考核内容也不难,都是我教过的。”
“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还给你们设计了积分比赛,下面就让徐医士给你们详细说一下。”
徐瑾瑜走到师傅旁边,说道:“我们此次考核,有个名字。”她一指旁边立着的木牌,“就是这上面写的四个字,齐心协力。”
“为什么叫齐心协力呢?因为此次考核是以团队积分赛的形式进行的,除了我和项温、还有项老太医挑出来的八人,其余九十五名医士平均分为五组,每组十九人。”
“首先,我们来分组,接着我再介绍什么叫积分赛。”她招了招手,让拎着麻袋的费朔上前,“这个袋子里装着的,是写着医士名字的牌子,我先随机拿出来五个。”
她在袋中拿出来五个竹板,念道:“江永、卫魁、赵旭、徐澈、白羽,我抽出来的这五人你们上前,然后轮流从袋子里拿名牌,每人拿十八个,随机选出跟自己一队的队友。”
随后她接着说:“你们五人拿出来一个名牌后,便念出来上面的名字,其他医士听到自己名字后,就到前边来拿上自己的名牌,按照分组排队站好。”
江永五人依次从袋子里抽队友,很快九十五个人便分成五队,医士们都拿着自己名牌,按照分组列队站好。
徐瑾瑜接着介绍:“分好组了,我接下来说一下比赛规则。第一:比赛时间问题,从今天开始一共七日。”
“第二:比赛的通关的问题。这个今早也说过了,一共有八门,项老太医挑选了八名医士负责考核。”
她走到那几名负责人面前一一介绍道:“白宁,负责药学考核;张停,负责针灸考核;莒离,负责砭石考核;黄翌,负责灸法考核;赵堪,负责按跷考核;梁广,负责脉诊考核;白冥徳,负责内伤治疗考核;运奄兴,负责外伤治疗考核。”
“考核内容也不难,项老太医也说了,都是他平时讲过那些基础知识。”
“第三:积分问题。这个也容易理解,就是通过一门考核,便可以在名牌上划上对应的通过标记,积一分,一个人满分是八分。小组的积分是所有成员积分的总和。”
“第四:积分排名问题。小组总积分一个时辰更新一次,其中最先全员通过考核的队伍为第一名,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江永手一举问道:“徐医士,不是说还有奖么?都啥奖?”
徐瑾瑜一招手,费朔便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前面,上面摆了几样东西。
她接着说道:“项老太医也说了,这次考核不难,设的这个奖品呢,也是个彩头。设的奖项有两个,一个是个人通关奖,一个是先进队伍奖。”
她拿起一个小陶罐,“手下由我隆重介绍个人通关奖,纵享丝滑净发膏!”
举着陶罐她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净发膏啊,它可是萃取苦参,三七,侧柏叶还有皮哨子等多种药材精华。如今不要八百八十八金,不要八十八金,只要你八门通关,即可获得限量版净发膏一罐。”
江永捂嘴一笑,调侃道:“哎呀,这个不就是你用那个仓库清理出来的碎药材熬的嘛,被你一说还怪玄乎的,徐医士,这个当真有用?”
徐瑾瑜一扬头发,自信道:“那是当然!徐医士出品,必是精品!”她一撩头发,“你看我头发多丝滑,小风,你拿这罐发膏让大家闻闻,这净发膏的味道是不是也很特别。”
徐澈激动地说,“那我得快点儿通关,早点儿拿奖也试试,我这头发都成缕儿了。”。
徐瑾瑜见大家还挺捧场,又拿起一个药瓶:“别着急,还有更好的!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团体奖。团体奖嘛,顾名思义是获胜的队伍,每个医士一份的。”
“三等奖:元气满满正气丹,早上吃一粒,元气一整天!”
“二等奖:吃嘛嘛香安和丸,积食来一丸,肠胃不反酸!”
“这个,一等奖可是重磅推荐,是什么呢?大家猜猜。”
江永又举手了,“我知道,肯定是新研制的那个很厉害的药,金疮药!”
徐瑾瑜食指一晃,“不不,金疮药可是特级伤药,我们可不能乱发。一等奖这个药,可是由我们可亲可敬的项老太医倾情赞助的。”
“啥药,这么神秘?”江平疑惑道。
徐瑾瑜一摸鼻子,这个药她还真不好意思介绍,于是一拉师兄,“这个由项医士为你们展示。”
项温被她一拉,强忍笑意,拿出一个瓶子,“这个就是一等奖,项氏衍宗丸,功效我就不介绍了,你们都懂。”
他一说完,下面哄然大笑,但是前面有项老太医站着,还有徐医生这个女医,大家还是收敛了些。心道,这个项氏衍宗丸确实算得上重磅推荐,只不过得等他们回家之后才用的上。
项温说道:“大家先安静安静,听徐医将考核事情讲完。”
徐瑾瑜又站到前边,“这个考核小比赛的规则我已经说完,我说一下比赛精神。这个也简单,那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竞赛只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奖品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给大家添个彩头大家图一乐,我先声明,大家可不能为了拿名次伤了和气啊。”
那个卫魁是个大嗓门,一拍胸脯爽朗一笑,“那是肯定的,赢不到就花钱买呗,那肯定是不能为了这几样奖品不能伤了和气,哈哈哈。”
徐瑾瑜让费朔搬出五块木板,发给各个队伍,“既然规则都清楚了,接下来给大家一盏茶的时间,每个组都推举出来一个小队长,各队商议一个队名,然后想一个口号,队伍名,还有口号写在发的木牌上,一会儿要挂到前边的。”
话音刚落,各个队伍就聚在一起,讨论地热火朝天,还派出“探子”看其他队伍起的啥名。
一盏茶后,各队的牌子都写好了,医士们将之用绳子固定在了木桩之间的横木上。
徐瑾瑜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进入正式的比赛环节,各队先风采展示。”
“用这个悬壶队举例,队长喊:我们的队名是?队友答:悬壶队,队长再喊,我们的口号是,队友答:采药寻方,治病疗伤。大家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悬壶队的队长赵旭喊道。
医士们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有的还设计了动作来增加气势。
就连方才说“不能伤了和气”的卫魁,当选了妙手队的队长后,也是气势全开,跟队伍的人交代,“能不能拿先进奖,我们先不说,但我们口号一定要喊得响,绝不能输阵!”
队员附和,“对,不能输了气势,咱们要把我们妙手队的精神气展现出来!”
徐瑾瑜见时间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扬声说道:“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展示。”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一向沉寂的军医营,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号声。
“我们的队名是:悬壶队!我们的口号是:采药寻方,治病疗伤!”
“我们的队名是:妙手队!我们的口号是:回春妙手,济世丹心!”
“我们的队名是:仁爱队!我们的口号是:心怀仁心,爱济万民!”
“我们的队名是:精诚队!我们的口号是:医技至精,医德至诚!”
“我们的队名是:厚德队!我们的口号是:厚德行医,惠泽于世!”
第36章 多才多艺
团队风采展示完毕, 医士们排着队,依次将自己的名牌挂到自己队的绳子上。
项老太医捋着胡须,跟项温说道:“瑾瑜这点子, 确实不错,你看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要去上前线呢。”
项温抿嘴一笑, 说道:“要不是给我安排监督的活儿,我也想参加积分赛, 赢个奖品来着。”
项老太医揶揄道:“那你师妹岂不是比你更惨, 不仅要带人进行积分统计,还要抽时间做那个奖品,叫什么来着?”
“纵享丝滑净发膏、元气满满正气丹, 还有吃嘛嘛香安和丸。”项温答道。
项老太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名字,一个比一个怪。”
项温看着医士们挂完自己的牌子, 便按要求进了本队的营帐。白宁、张停、莒离、黄翌、赵堪、梁广、白冥徳和运奄兴, 这八名考核负责人也到了各科考核的营帐。
帐外重归平静, 项温用手一一抚摸过挂在横木上的各队名牌, 悬壶队、妙手队、仁爱队、精诚队、厚德队。
他喃喃地重复着他们的口号:采药寻方,治病疗伤;回春妙手,济世丹心;心怀仁心,爱济万民;医技至精,医德至诚;厚德行医, 惠泽于世。
不禁跟师傅感叹道:“医士们若都有此志, 百姓之幸啊。”
项老太医摸着边上写着“齐心协力”的牌子,望着各个队伍的名牌下的麻绳上, 整整齐齐挂着的写着医士名字的竹板,眼眶微湿。
他一字一顿道:“百姓之幸,大秦之幸!瑾瑜是对的,我们应该建医塾,为大秦,为天下,培养更多的医士。”方才他听医士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不由地想起了亲父。
他和弟弟自幼跟着亲父学医,当时亲父便跟他们兄弟二人说,学医行医,如逆水行船,艰难万分。
若要做一名医者,就要做一个心怀仁爱的医者,无论来看病之人贫穷富贵,地位高低,都要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若要做一名医者,就要做一个严于律己的医者,诊断用药,关乎性命,要精诚为医,活到老学到老,不可一日荒废。
若要做一名医者,就要做一个心若磐石的医者,不因艰险而动摇,不因名利而迷失,不因生死而退缩。
而今,他和弟弟都年过花甲,回想这漫长的几十年,自己一直坚持心怀仁爱、严于律己、心若磐石的信念了么?
扪心自问,三年前,他动摇了,也退缩了。
那时他满心欢喜拿着做了月余的檀木簪,在城门口迎接去陇西的救治疫病归来的娇娇。心想着娇娇看到他亲手做的生辰礼,定会十分满意。
然而,他却没等来他的娇娇,只看到儿子抱着的陶罐。儿子哭着告诉他,娇娇救治重症的病人时,不幸染了疫病,去了。
那一刻,他那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崩塌了,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问苍天,他学医有何用?如若有用,为何研制不出彻底治疗疫病的药方?每次爆发疫病,都会有无数百姓医治无效死去。
他问自己,他行医有何用?行医几十年,救了那么多人能如何?大秦的人都称他为名医又能如何?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
回到老家洛南,他安葬了小女,他那老妻本就身体不好,经此打击更是每况愈下,什么都吃不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弥留之际她用那双枯槁的手,捶着他的胸膛,悲痛地说:“我不该心软,不该让娇娇学医。”
他抱着他那老妻,悔恨万分,哭着说:“是我的错,我的错。”
“项仁,我陪不了你了,也陪不了两个儿子了,我要去了,去陪我们,我们娇娇了。”妻子说完这句话,手便无力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自那之后,他便立下规矩,他不再收女医,也断了收徒的念头,后来他又跟君上请辞离开咸阳。
他没有回洛南,那个充满了和娇娇回忆的老家,而是来了军营,这一待便是三年。
这三年间被军中事务充斥着,他也一点点将那痛苦的记忆埋入记忆深处。想着有朝一日,他在军营油尽灯枯,完成最后的使命,便也无牵无挂,可以随着老妻去找他们的娇娇了。
然而就在他心如死灰之时,军营中又来了一个极像娇娇的女医,她不是外貌像,而是神色像。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那双坚毅的眼睛,还有那机灵又赖皮的性子,都像极了她。
听说她是要来当军医,他突然想起老妻那句“不该让娇娇学医”,他的心一揪,板着脸呵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军医,谈何容易,如果说战前驻扎在苦寒之地是身体受苦,那在战时便是心智的冲击。但凡两军交战,均会死伤上万,是战场,亦是人间炼狱。
令人胆寒的秦国虎狼之军,上万铁骑踏着的不仅有土地,还有敌军的尸体,滚滚的战车所过之处,便是一片鲜红。
秦军的一场场胜利,是秦国将士用长枪、用刀剑、用弓箭、用鲜血甚至用命换来的,他们不惧生死地撕咬着敌军。
战役结束后勤士伍去找伤兵,那都是从死人堆里往外扒,男子尚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她一个柔弱女子怎可见得如此的惨状。
于是他便让项温和白宁给瑾瑜说军医的职责,还让他们给她描述战争时的种种场面,希望她听过之后害怕,会改变主意。
他在等着她退缩,等着她来找自己,那他便可以找个借口把她安置在别处。如果她愿意,他还可以把她安排在洛南医署,或者项家的医馆、药馆也行。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她却毫无畏惧,还让项温多给她讲讲如何医治伤兵,说是提前了解,说要做什么“系统脱敏”。在操练中受伤的士伍来军医营医治,她也是特别积极地去帮忙,说要积累经验。
她认真的完成了他安排的活计,还给了他无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