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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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情复燃》
孟枕月撞见未婚夫出轨那天,刚参加完同学聚会。她看着一对男女相携走进酒店一瞬间血气上涌,反手打了妖妖零。
那天酒店十五层闹得沸沸扬扬,未婚夫房门被敲开检查时,孟枕月裹着浴巾装模作样倚在隔壁门前看热闹。
目光对上那一瞬间,未婚夫瞳孔地震,孟枕月冲他弯弯嘴角,举起手机给他跟那个女人拍了一张合影。
“你怎么……”
未婚夫的话没说完,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搂住她的腰,问她:“分了吗?”
她放大照片给他看,“这还不分?”
陈聿为点点头,目不斜视地将她拉进房间。
孟枕月抵着门板,将一叠红票子塞进他口袋,“演戏报酬,拿好。”
“都是老同学,给你打个折。”
门被砸得咚咚响,传来未婚夫歇斯底里的吼声。
陈聿为微顿,伸手打开门,“赠送一个骨折。”
.
婚期已到,未婚夫冷眼等着看孟枕月笑话,少了新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甩了。
左等右等,等来她官宣的朋友圈。两个喜庆的红色小本本,还有戴着对戒的两只手。
“这样可以了吗?”孟枕月看着一旁的男人欲哭无泪。
陈聿为拿走她的手机,淡淡问:“我叫什么?”
“陈、陈聿为。”
他点点头,“以防你再叫错,我们来多复习几次。”
新婚当夜,孟枕月呜咽崩溃。
—
年少时陈聿为是朵摘不下的高岭之花,别人都以为他眼里只有学习,从不知晓他也曾仰望一片月光。
经年之后,月亮终于奔他而来。
男主暗恋,终得所愿。
第15章 至死靡它
◎怕你不要我。◎
卿卿。
一瞬间好像穿越了数十年光影, 回到那个闷热潮湿的小房间。雨水敲打窗楞,床垫微微塌陷,他紧紧搂着她忘情地亲吻。
那时这两个字, 几乎被融化在唇齿和呼吸之间。
“卿卿, ”此刻与十年前的声音重合,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他眨着眼睛仿佛在证明, “我现在能看见了。”
带着浓浓讨好意味的醉话,此时更像是控诉。控诉她十年前的抛弃,控诉她说那些话伤了他的心。
苏卿望着他迷离的眼睛,酸涩在心尖滋生。
“怎么喝这么多?”她吃力撑住傅雪辞, 像跟一座倾倒的山做抗争。秋风都被传热,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嗯。”他点头,柔软头发摩擦她耳根和颈边肌肤, 引起细微的痒。
苏卿不太舒服的转开脸,用尽力气将他靠到墙边站好,顺了顺气, 伸手带上门。
转过身, 他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像被人点了穴。
每次喝醉,他总是又乖又温顺,让她有脾气也没地方发。
“喝醉了不回家, 来我这里做什么?”是觉得她照顾出经验了?
这好像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傅雪辞眼中划过些许茫然。酒精让他的体温升高, 他微微蹙起眉头, 手指一边熟练地解衬衫扣子, 一边思考。
“不想回家。”
眼见扣子已经解到第三颗, 脖子以下的风景若隐若现,苏卿赶忙阻止这种不良行为。
“不可以再解开了。”
“好的。”
嘴上应着,傅雪辞却突然上前一步,那股热气也跟着席卷过来。面对面不过半尺的距离,他弯下腰,垂眸看着苏卿的眼睛,小小声说,“家里没有你。”
两张脸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西装外套滑到他手肘,领口裹住蜂腰,绷起的肩胛骨在白衬衫下线条清晰明朗。
从前,苏卿听过最能敲入人心的声音是寺庙的钟声。庄重森严,蕴含着千秋万载的厚重,每撞击一次,心灵好像被洗礼一遍,韵味悠长。
从未想到过,一句醉话竟然也有此等功效,让她一时回不过神。
“傅雪辞……”
“头疼。”好好的西装被他抓成皱巴巴一团,时不时还要嘟囔一句。
苏卿叹气,知道跟个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讲。让他先坐在沙发上,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
“没有上次甜。”他从碗里抬头,嘴唇被润得晶亮,语气还有点嫌弃。
苏卿懒得理,收回空碗放在茶几上,跟他商量,“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好吗?”
他摇头,“不要。”
就是不要,没有为什么。
“那我送你回去?”
钟表指针滴滴答答走着,在安静的空间里仿佛放大数倍,有点吵。
傅雪辞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宛如夜色中的大海,波浪在翻滚,一层压过一层。
苏卿总觉得他这种眼神能看到人的灵魂深处,那些腐朽的肮脏的念头和想法都无法隐藏。
“你……”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酒精侵蚀大脑,他抗不住向后倒去,闭眼半躺沙发,浓密的睫毛轻颤。
“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太有说服性的解释不知是否取得信任。他沉默着分辨真实性,到头来选择跨过这个问题,可怜巴巴重复到,“苏卿,我头疼。”
“家里没有醒酒药,明早买给你。”她叹气,只能妥协,“能起来吗,扶你去客房睡觉。”
傅雪辞好像睡着,任何语言无法入侵他沉睡的大脑。苏卿决定作罢,准备回房间拿条毯子过来。
傅雪辞感应到她起身,怕自己被扔下,缓缓抬起手伸向她,“那你拉我一把。”
“……”
这真不是在装醉?!
家里没有男性换洗衣物,苏卿也不好去帮他脱衣服,就直接让他躺床上凑合一晚,床单被罩明天再洗就是。
帮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时,那人在半醉半醒间一把握住她手腕。
炙热的温度像电流,烫得她一缩。
“你去哪里?”眼皮沉到睁不开,也固执地想要抓住她。
苏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去睡觉。”
三个字越过漫长的反射弧传递到他的大脑。傅雪辞迟疑片刻,缓慢松开手,“那你别走得太远了。”
“怎么,你还怕黑?”
“不怕黑,怕你不要我。”
别人是酒后狂吐,他是酒后疯狂吐真言。每个字跟钉子一样,专门往她心上扎。
苏卿深吸口气,温柔地摸摸他额头,不知怎么回应,只好低声哄着,“睡吧,我就在隔壁。”
总算将人安顿好,她花半小时洗个澡,出来时手机正响得欢实。
未存姓名的号码让她心生抵触,但若是不接有些事怕是说不清。
“您好,傅小姐。”
对面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废话,“苏秘书,阿辞是不是在你那里?”
苏卿抬手扯掉绑在丸子头上的皮筋,随口道:“他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我。”
傅思珈一时没言语。回家后挂念傅雪辞,打电话没通就联系了张司机,三言两语后他说傅雪辞没回家,而是去找苏秘书了。辗转之下这通电话最终打到苏卿手里。
“不好意思,他喝醉了。今晚麻烦你照顾他一下。”
“嗯。”
苏卿在盛势这么久,两人一直都认识,但是关系始终也不热络。傅思珈不在集团工作,对苏卿而言只是老总裁的孙女。倒是也领过任务陪这位傅小姐去选礼服做造型,只是每次交流都不会超过十句话。
就像现在,苏卿在听到她的下一句话时,马上有了结束通话的欲望。
“苏秘书,我提醒你一句,爷爷有让阿辞联姻的意思。”傅思珈语气很淡,目的是警告还是闲话家常,她自己最清楚,“他接管集团,很多事身不由己。婚姻就是其中一个,以后的妻子只会是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
“傅小姐,今天是傅总自己过来的,不然这个时间我早已经躺下睡觉了。”苏卿唇边泛出一丝笑意,“对此我也觉得很困扰,要不您过来把他接回去吧。”
“我这边走不开……”
“那要不让他的联姻对象来接。”
傅思珈一顿,“苏卿!”
“傅小姐。”苏卿胸口起伏,紧紧握着电话,一字一句告诉她,“我想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都不需要你这种‘善意’的提醒。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再见了。”
苏卿干脆利落挂断电话,汇集在胸口的浊气却久久不散。
有些人不管过去多少年,合不来就是合不来。
·
汗浸透衬衫,黏在身上像裹了层保鲜膜一样难受。傅雪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喉咙似有火在烧,烧得牙齿和舌头都在慢慢融化。
好难受。
他痛苦低吟,额头上汗珠密密麻麻,顺着眉骨流下来。抬手擦干,他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漆黑。
脑子里一阵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他好像发烧了,胸腔里仿佛有岩浆在翻滚,骨头酸痛使不上力,在一点点被岩浆吞噬。
傅雪辞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拖鞋没穿就下地,一点一点摸着墙壁寻找有光亮的出口。
冰冷从指尖擦过,膝盖咚的撞到墙边几,他闷哼一声。疼痛唤醒头脑,恢复几分清明。他小心翼翼继续向前走,叮叮当当的声音化成一把钥匙,开启了他混沌的记忆。
那个女孩怕他不方便,就在家里的墙壁上用绳子串起铃铛为他做指引。每个地方的铃铛数量声音都不一样,摸一下就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明明自己从来没有理过她,也从未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她就像个小太阳,晚上被他冷落走,第二天总会照常升起。
“这个方法好,还是我们卿卿聪明。”门外传来外婆夸赞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这样傅雪辞走路就不会撞到,不然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看着都疼。”
他愣愣站在房门前,眼前漆黑的无人宇宙里有一块在慢慢塌陷。陌生人而已,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对他好呢?大概是看他可怜吧。
他是个瞎子,他也觉得自己可怜。
忽然失去了跨出这道门的勇气。傅雪辞慢慢放开铃铛,小心翼翼爬回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梦境与现实反复交织,让这一觉睡得格外累。睁眼时雪白吊顶在摇晃,这一夜好像睡在海盗船里,分分秒秒都不得清净。
拇指与中指按在两边太阳穴,紧闭的眼眸微颤。大概也就过去一两分钟,他睁开眼眸,忽地坐起来。
尚未全部散去的醉意让他身体失去平衡,坐在床边晃了身子。傅雪辞无暇顾及,跌跌撞撞走向房门,一把抓起那串拴在门把手的铃铛。
浅粉色漆面已经斑驳,露出铁面本来的颜色。稍微晃动,熟悉悦耳的声音跟记忆里重合。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傅雪辞呼吸不稳,喉结一下一下滚动。
咚咚咚,“傅总,您醒了吗?”
苏卿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进来。
傅雪辞摘下铃铛攥在掌心,打开门。
“给你买了醒酒药……”他眼神安静又狂乱,好像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在作斗争。话音卡住,苏卿慢了半拍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让司机送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您洗完澡可以直接换上。”
“好。”
“那你先收拾,等下出来吃早饭。”
“苏卿。”傅雪辞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昨天麻烦你了,对不起。”
苏卿停下脚步,默默吐出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转身时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说实话,直属领导深夜造访确实给我带来了困扰。希望傅总不要有下次,不然孤男寡女传出去也不好听。”
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和言辞之间的客气,无一不在拉远彼此的距离。
眼前的苏卿好像又回到几个月前,在老总裁病房里疏离的叫他“傅先生”的苏秘书。
傅雪辞怔愣着,朝她摊开掌心,“能不能把这串铃铛送给我?”
苏卿脸色微变,语气竟生出几分急躁,“不能。麻烦从哪里拿的把它挂回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不想送就不送。”
清晨的风吹翻窗帘,她眼中的平静也跟着摇晃。傅雪辞犹如睡饱的老虎,机警和敏锐全部回笼。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留着它。”他眼神锐利,紧逼的步伐像随时准备捕猎的兽,一旦目标做出要逃跑的姿态,那么它会一跃而起,用獠牙咬住她的脖颈,“如果没认错,它以前挂在我的房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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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从他手里拿回铃铛,明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家里还有许多十年前的东西,也没扔,你觉得那代表什么?不是任何一件事都非要有什么意义,如果有那也只是人们给它冠上的名头。”
那会儿傅雪辞刚到家里没几天,性子很冷,除了礼貌跟外婆外公问候,基本不怎么搭理人。
从一个健康人变成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能想到有多绝望。自尊心也强得要命,夹菜夹不好就少吃,走路走不好就少走,多数时间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唯一陪伴的东西就是那副耳机。
陈寻知每次来都要从窗户里瞧他一会儿,看见身上的淤青就开玩笑问是不是家里虐待他。
也就是那时候苏卿才意识到,傅雪辞的不方便比想象中更严重。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对换到新环境的他来说难如登天。
于是她就想到这一招。跑遍了镇上大大小小的礼品店和超市,才找到几种不同的铃铛。
现在想来,这件事算是他们关系的第一个转机。全部弄好的那个下午,她手把手教傅雪辞辨认每一处的铃铛。牵着他的手摸大小摸数量,每一个对应什么地方。
他说得没错,这串铃铛就是绑在他房门的门把手上那一串。至于为什么会带到这里来,她不想解释。
有些事在那个当下就是想去做,等回过头一看,只不过是心里矫情劲儿发酵,等过去了,它就不具有任何意义。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想吃就先去洗漱,如果不想,张司机就在楼下等你。”
傅雪辞眼眸沉了沉,看着她不回头地越走越远,低声说:“不给我就算了,但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餐。”
苏卿脚步没有停留,只是背对着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九月末,秋季来临。早上的温度偏低,空气中带着浅浅的凉意。树叶被秋风染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打着旋飘下来。
天气明媚,却驱赶不走傅雪辞眉宇间的愁绪。这一路上他沉默的坐在后座,回忆昨晚自己是否说过或者做过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不然苏卿的态度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