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回去的力气——脚一直蹬在车顶上,两条腿又酸又麻,一点力气没有。
知道她不用登台表演, 坏男人格外放肆, 到最后,她嗓子都有点哑了。
况且,她的衣裙也都湿泞不堪,那副模样是根本没法见人的……
被宗锐从车里抱出来后,他就带她直接从地库上了顶层六星级酒店的套房。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是没有任何信用可言的。他完全就是一只开荤的饿狼, 不知饱足,也不知疲倦,那副恶狠狠的架势,像是要把茹素一周的匮乏加倍补回来一样。
本来答应好好的,在她泡澡的时候绝对不欺负她。结果商羽泡到一半男人又非要来“帮忙”。
帮到最后,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撞碎了。浴室里更是一片狼藉,根本没眼看……
怎么睡过去的商羽又不记得了, 反正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好半天都没搭理男人。
宗锐自知理亏,抱着女人又是亲又是哄的说了半天好话,最后奉上亲手做的早餐和果咖,姑娘才终于给他展了笑脸。
而后,不知道是男人良心发现, 还是商厦开业在即事务繁忙, 商羽总算睡了两天安稳觉。
这两天, 她也回了一趟评弹馆和老宅,将自己学评弹的手稿, 以前练习和登台的视频,包括家里传下来的很老的资料和照片,都好好翻了一遍。
心里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是模模糊糊的,商羽打算找个时间跟爸爸还有奶奶好好聊一聊。
正想着先去养老院一趟时,商羽收到了男朋友的微信,他在西琅街的酒吧。
和她住一块儿后,男人基本就再没回过酒吧,也很少跟他那群哥们儿出去玩了。商羽前两天还在宗锐微信上看见公子哥们控诉他,说他重色轻友,说他是老婆奴,更损的还有问小宗爷是不是入赘了……
迎着午后的夏日来到西琅街,走了没几分钟,商羽的鼻尖都沁出小汗珠。
好一段时间没来这间酒吧了,迈进大门她就给吓了一跳,这里完全变了样,吧台桌椅都不见了,好些地方还盖着白色的帷幔——一副关门大吉的架势。
楼下没人,商羽轻车熟路地上到顶层。
上面依旧是原样,宗锐的起居室和工作台分属房间两头,以屏风遮挡,书架做墙。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商羽对自家男人也更了解——住宿这方面,他好像没什么讲究,放着自家的豪华酒店和庄园别墅不住,偏要窝在这焰火浓浓的老街酒吧里。
现在呢,他又不回酒吧了,那么个高马大的男人,非要和她挤一张公寓小床,还说什么金窝银窝都不如搂着自家妞儿舒服……
相比舒适,他更喜欢有情感链接的地方。
商羽进房时,男人正在收拾东西,到处都乱糟糟的。
他的行李箱摊在地上,正是之前和她错拿的那一只。
——也是他们故事的羁绊和起点。
“你不在这儿住了啊?”商羽问。
“唔。”宗锐将坎肩扔进行李箱,语气淡淡,“咱不入赘到你那儿了么,这就连人带箱给您送去。”
商羽轻嘁:“你少来……”
宗锐眉梢挑了下:“几个意思,后悔了?”
他迈过行李箱走到商羽跟前,吊儿郎当地把人往怀里搂:“告儿你啊,现在退货可来不及了。”
男人热乎乎的吻和不老实的手同时占人便宜,商羽躲都躲不及:“哎呀你先别闹——”
“我看见下面都空了,怎么回事啊?”她赶忙转移话题,“酒吧不开了吗?”
“嗯,茂儿给他老子召回京了,走得还挺急。”宗锐看了眼古色古香的屋顶,“这租期还剩两年呢。”
“那怎么办?”商羽问,“转租给别人吗?”
宗锐朝女人挑挑下巴:“咱已经接手了。”
“不过不是租,是买。”
商羽轻啧:“小宗爷果然大气。”
这核心商圈的古宅老院说入手就入手,跟买白菜一样。
“你打算重新装修吗?”她好奇道,“再开的话,是什么风格的酒吧啊?”
宗锐阖了下眼皮:“重新装。不开酒吧了——”
他顿了下,直直看商羽:“开个评弹馆,怎么样?”
商羽一下懵了:“……什么?”
男人捏了捏她怔愣的脸蛋,笑:“之前你不说,东仪路的馆时间排不开么。”
他拇指往后指了下:“现在多一间,你想怎么排就怎么排。”
“……”
商羽仰面定定看了男人好几秒,嘴角笑似的扬了下,随后垂低眼睛摇了摇头。
“这又什么表情?”宗锐眉头动了下,带出点威胁的意味,“又准备喊贵不要呢?”
商羽小声嘟哝:“确实很贵啊……”
男人呵出一声,暧昧低音:“老子人都给你使了,钱算什么。”
“……”
商羽不好意思:“哪有这么算的……”
“那怎么算?”男人坏笑着,两只大手沿着她侧腰往上摸,“教教我?”
“先别闹——”商羽抓住男朋友作乱的手,人往他身前迈进一步,“其实,我这两天也在考虑评弹馆的事。”
“我看了很多以前的资料和照片,怎么说呢,评弹不是阳春白雪,我们家人最开始都是在茶馆,书场,码头演出的,演的,也是大众喜闻乐见的东西。那么现在说传承,说发展,也不应该走到大众之外。”
“所以我想,游客场我还是要唱。不仅要唱,还要有更多的创新和噱头。”商羽目光和语气皆坚定,“我也不会放弃唱传统篇。我还年轻,要想唱得长久,就要继续精进基本功。”
“这样一来,我以后表演的场次和时间都会增加,本来还想跟我爸商量一下,要不要把家里的老宅做成分馆,没想到……”
“没想到,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本 文由企鹅 裙死二而而五九一似七整 理上 传宗锐接上女朋友的话,坏笑着抱住她,“这默契,合该咱俩睡一被窝,嗯?”
商羽攀上男人的肩背,在他怀里笑弯了眼。
——他居然如此懂得她,支持她……
“甭动你家那老宅了。”宗锐看向露台外熙熙攘攘的长街,“这地界,开评弹馆不正好?”
是正好。
西琅街和东仪路一样,都是吴苏最著名的历史老街,也是游客的必经之处。
两间评弹馆分别在两个最热门的商区,这是商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
“可是,我……”商羽仰面看看男人,眉间的小红痣微微皱起来,“我一个人,能撑起一间馆吗?”
“必须能啊。”宗锐不假思索道,“咱商老师火到一票难求,你当闹着玩儿的?”
商羽抓了下额角:“但是网上说我能火,都是因为脸……”
“没招儿啊。”宗锐偏头睨女人,笑得一脸痞气,“谁让您美呢,美到外行人都忽略你实力。”
“可咱并不是花架子啊,怕什么?”他弯腰从行李箱里捡出一本产权证,放在女朋友手里,“放手干。”
“甭管火不火,只要你想登台,乐意唱,别的,就都不重要。”
商羽心下一动。
是啊,火不火,从来都不重要。
传承如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商羽深吸了口气:“好。”
“我回去就跟我家里谈。”她举起手上写自己名字的产权证,“先说好哦,这算你入股我的,以后盈利了,给你分成!”
宗锐乐了:“啧,商老板大气啊,这就给咱当股东了。”
商羽笑:“还有——”
她仰头打量天花板,目光最后落在男人的工作台上。
“这一层就不做评弹馆了,还是留给你。”
“啧。”宗锐咂声,满不正经的,“看来不是让我当股东啊。”
“说。”他晃开长腿贴到女人身前,低声,“是让爷给你当保镖,当厨子,还是——”
“专门暖床的?”
商羽抬手堵住男人,轻轻一推:“讨厌,你又没个正形的……”
她扭身往房里走,来到最里面的工作台。
想要保留这里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俩在这个顶层有过不少暧昧而甜蜜的时光,她都记得,也想一直怀念;
二就是——商羽抬头看上墙上密密麻麻的手稿——
她永远都会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些后的触动和震撼。
这些不止是手稿,更是他心肠的轮廓,灵魂的底色。
也是鼓动她的力量和灵感。
她想要保留这份初衷和感动……
正有点出神地盯着墙面,身后的男人忽而一个大跨步上前,一把摘掉上面的一张手稿。
商羽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愣了下:“什么?”
宗锐没吭声,反而快速地将稿子折好,往兜里揣。
——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遮遮掩掩过。
“什么啊?”商羽愈发好奇,蹬蹬绕到男人身边,“给我看——”
“看什么。”宗锐一把把她摁坐在纹身床上,强势又不讲理,“给老子先看看你的腿。”
“……”
迟钝片刻,商羽才反应过来男人并没在耍流氓。
他已经单膝跪地,大手握住她之前被玻璃划伤的脚腕。
商羽下意识往后撤:“早好了……”
“别动。”男人沉声,又撩起眼皮玩味看她,“还不好意思呢,你哪儿爷没看过啊。”
“……”
口型无声地嘟哝了句“流氓”,商羽没再动作。
上次这个姿势时,两人还诸多避讳,如今男人三两下就扒掉她的鞋袜。
拉着女人的脚腕搁到自己的膝盖上,男人偏头打量她小腿外侧淡淡的痕迹。
果然落疤了。
她这身白皮嫩肉,大腿上留个指痕,胸口印个吻痕都要三五天才消,何况玻璃扎那么深……
看着男朋友垂睫审视自己伤疤的模样,商羽心里涌起微妙的触动。
——因为他眼里掩不住的心疼。
也因为她又想起,这只腿架在宽肩上时,他疯狂地啃噬她脚腕,温柔地亲吻她脚背的场景……
“想什么呢?”
商羽惊了下,抬头正对上男人幽深而戏谑的眼。
“没什么。”商羽立刻道,随即心虚地转开话头,“就,突然想到你之前建议我纹身的位置——”
她晃了晃脚,笑:“正好就在落疤的这个位置。”
宗锐看着膝上晃动的脚丫,眉心跳了下。
“说的跟我咒你一样。”
“什么呀——”商羽不满嗔声,白嫩的脚尖在男人的胸口上轻踢了下,“我意思是,感觉这又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命定一样。”
她笑了下:“就像我们注定会一次又一次相遇,也注定会在一起……”
宗锐将视线从女人乱动的小脚上移开,喉结滚动着轻“嗯”出一声。
他站起来,单手撑住纹身床的扶手,俯身在女孩的唇上亲了一下。
“你也注定是老子的人。”
她注定要被他标记烙印。
在腿上,在身体里,在心底……
商羽两手勾上男人的脖子,身体顺着光滑的皮质下溜,躺在男人身-下:“会很疼么?我还是有点怕疼……”
宗锐喉尖动了下,眸色又深了一层。
她这副姿态,他没办法不想起她娇娇喊疼的模样……
大手慢慢握住女孩纤软的腰肢,宗瑞把人往上提溜了下,随后直起身,默不做声地往工作台走。
看着男人拿出黑色的胶皮手套,不紧不慢地往手上戴,商羽有点不解:“干什么?”
“现在就要纹吗?”
“啪”的一声,戴好的手套在手腕上弹出轻响,男人变成黑色的手指动了动。
修长,且危机四伏。
“不急。”
宗锐走到女人身边,拉起她落疤的腿:“哥哥先给你,止个疼。”
商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止疼,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
过了很久,又比原以为的要迅速许多。
宗锐脱掉水漉漉的黑胶手套,偏头看纹身床上的姑娘。
商羽大脑还空白着,迷离的杏眼失神般望着天花板,唇瓣也依旧无声地翕合不停。
攥着腰间的毯子往上拉,她缩起酸软的双腿,狠狠瞪了眼男人。
目光却不自觉停留在他手上。
第一眼,她便觉得这双手很好看。
手掌宽大,十指颀长。
只不过没想到还能这么有力,这么灵活。
这么坏……
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的指节动了下。
“怎么?”
宗锐俯身就近女人,亲了亲她微湿的额角:“止疼药不好使么?”
商羽不看男人坏笑的眼。
“流氓……”
宗锐低低笑了下:“这就流氓了?”
商羽还没回答,身下突然腾空——
男人抱起她,大步走到沙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