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脚步倏地一顿,猛然想起她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
没有一刻犹豫,她拎起裙摆去了最近的卫生间。
好在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整理好衣服,准备推门出去时,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孟栖动作顿住。
“你说陆谨和孟淇到底是吵架了,还是又分手了?”
“我觉得他俩压根就没复合?”
“啊?为什么?”
孟栖一下听出这两个声音,是她身后邻桌的,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她说的话。
“你不觉得孟淇今天很奇怪吗?话少就算了,陆谨对她都那样了,她还无动于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换作以前她早就拉着陆谨公然秀恩爱了!”
过了一会,孟栖才听到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嗯,你说的有道理!”
“哎对了,你知道孟淇为什么突然退圈吗?”
“为什么?”
女生的声音明显激动了很多,话里话外都想打探八卦,“难不成,她不是自愿退圈的?”
原本还无所谓的孟栖,心底突然一紧,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她早已深知,谣言远比真相可怕。
“我听说,她被封杀了。”
女生把声音压的很小,或许是孟栖对那两个字异常敏感,即便声音如蚊吟,她还是听见了。
第36章 如愿
从酒店离开, 一行人又去了李川的新房,身为伴娘的孟栖也被强制带了过去。
晚饭过后,以寸头男为首的几人,又提议来点饭后活动。
一番争论, 最终决定斗地主, 逃离未果的孟栖又被迫加入其中。
“我真的不太会这个, 要不你们玩,我在旁边看着吧!”
“很简单的,让贺伶秋教教你, 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教一次就会了。”
寸头男洗好牌放在桌子中间, 抬头看孟栖时突然察觉到什么,“哎对了,陆谨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孟栖噎了一下,中午离开饭桌她就没再回去了, 之后又被夏蕊跟贺伶秋拉上李川的车带到了这里。
路上耽搁了一会,文思祁比他们先一步抵达,她也不确定陆谨是被他回家了,还是忙别的事去了。
孟栖踌躇着不知道怎么接话时,对面传来一道解围的声音, “你还好意思问, 他中午被你们灌了那多酒,现在还醉着没醒!”
孟栖循声望向文思祁,垂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几分。
“那他人呢?”
“现在知道关心了?”
文思祁语气故作不悦, 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开口之前又瞥了一眼孟栖,“放心吧, 在二川家客房休息的。”
不出意外,孟栖听完就低下了头。
李川和文思祁对视的一眼,前者会意,立刻点头附和,“你们刚走他就吐了,中午他真没少喝!”
那会他们都在,陆谨一个劲地灌自己酒,通过孟栖空荡荡的座位,不难猜出和她有关,其他人不清楚,他和文思祁却心知肚明。
所以这话,他也是说给孟栖听的。
“不过宋青,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李川抬起胳膊,搭在寸头男肩上,“中午喝了那么多,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宋青轻叹一口气,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笑,“都是平时应酬练出来的。”
似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不是,陆谨他酒量不一直都很好吗?而且中午我们也没怎么劝吧,是他一个劲地要跟我们喝!”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宋青的目光重落在孟栖身上,“饭吃到一半你跑哪去了啊,你和陆谨咋了,好像你走之后,他心情就不太好了!”
“还玩不玩了?”贺伶秋把桌上的牌分一摞放在旁边,“宋青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不玩我们就撤了!”
“玩玩玩!”宋青连忙抓起扑克牌,“我来发牌。”
话题被转移,孟栖松了一口气。
总共八九个人,分了两桌,李川和夏蕊坐在一旁观战不参加。
他们这桌,孟栖文思祁和宋青先玩,贺伶秋则在一旁教孟栖。
大年夜那天孟栖玩了好几局,对扑克牌也有了个基本的了解,上手也比那天更快了。
第一局文思祁拿了地主,但最后的赢家却是宋青。
宋青正得意着,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陆谨,你醒了啊?快过来玩斗地主。”
闻声,孟栖嘴角的笑容一僵,不等她抬头,宋青的声音又响起,“贺伶秋你坐文思祁那,让陆谨自己教孟淇。”
“不用……”
孟栖伸出手,还没抓住贺伶秋的衣服,她就站起来了。
“行!”
洗牌的文思祁很配合地给贺伶秋挪位置。
孟栖看过去时,陆谨捏着眉头已经走到了她旁边,看上去应该不太舒服,拒绝和推辞的话咽回去,她把外面的位置让给陆谨。
“你,没事吧?”
孟栖望着靠在沙发上的陆谨,犹豫着问出口。
陆谨拿开手,坐直身体,一副我很好的样子,“没。”
孟栖从陆谨的态度里解读到,好不好跟你没关系。
她轻噢了一声,收回视线。
宋青看向文思祁和贺伶秋,眼神询问他们,这两人怎么了?没得到回应,他又不死心看向两位当事人。
“孟淇,我看陆谨挺难受的,要不你去给他煮些蜂蜜水吧,解酒的,我每次喝醉了,我老婆都给我煮。”
突然被提及的孟栖,茫然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没听见陆谨的拒绝,她又看向坐在旁边一脸吃瓜模样的李川和夏蕊,“有,有蜂蜜吗?”
“有的,在冰箱!”
夏蕊从李川怀里坐起来,“要不我去拿给你?”
“不用了,你们先玩,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孟栖刚站起来还没抬脚,手腕就攀上一股力量,把她拽回沙发坐下,耳边跟着响起一道不太领情的声音,“我不喝!”
孟栖无措地蜷缩起手指,逃避的念头刚在脑海萌生,旁边又传来了熟悉声,语调比刚刚多了些冷淡,“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就别管我!”
孟栖愣了一瞬,转过头,刚好迎上陆谨冰冷的目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别的。
陆谨扯起唇角,话里嘲讽意味明显,“怎么?现在又想跟我扯上关系了?”
明明如愿了,孟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倒心里还袭来阵阵刺痛。
“你别想多了,今天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煮这个蜂蜜水的,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就没必要去浪费那个时间了。”
终于那是撕破了那层小心翼翼保护的窗户纸。
有那么一瞬间,孟栖她自己也分不清,不愿承认她和陆谨已经分手的事实,是不想搞得大家难堪,还是她不想他们分手的事,搞得人尽皆知,以至于最后没有了收场的余地。
气氛愈发凝滞,几人见状,连忙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那什么,差点忘了,今天是李川和夏蕊的大喜日子,这个时间,我们该去闹洞房了啊!”宋青边说边给文思祁他们使眼色。
“啊,对,对啊!”
文思祁扔下扑克牌,“还斗什么地主啊!”
“就是啊,宋青你是不是缺根筋啊,人家新婚之夜,你让我们搁着斗地主!”旁边桌的几人不满地责怪。
“不是!你们还有脸说,当年我结婚,不是你们提议的斗地主吗?新婚之夜,让我跟我老婆陪你们斗一夜的地主!”宋青越说越气愤,“你们几个真不是人啊!”
“我怎么记得,后半夜的时候,你带着你媳妇跑了啊!”其中一个人促狭道,“怎么?没有得逞,还是你媳妇嫌弃你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宋青恼了,指着那人说,“得亏你比我先结婚,不然你小子,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那人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孟栖先一步打断了。
“李川夏蕊,祝你们新婚快乐,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起哄的几人安静了下来。
“那行,要不我给你叫辆车吧。”夏蕊没有挽留。
刚刚陆谨的话,她都听见了,就算强制性把孟栖留下来,她也开心不起来。而且今天忙活了一天,她肯定也累了,不如让她回去洗洗早点休息,没准心情还好些。
“没事,我的车在伶秋家楼下,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李川临时将挽留的话改口,“那我们送你到门口。”
“等……”
文思祁一把拉出欲要站起来的贺伶秋,已经转身的孟栖并未听见贺伶秋被打断的声音。
贺伶秋疑惑的目光还没投过去,就听见文思祁说,“陆谨,孟栖走了,你赶紧去送送她啊,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
陆谨抬眸睨了他一眼,孟栖没看到他拉贺伶秋的举动,但陆谨全都看见了,他没拆穿,也没有去送的意思。
贺伶秋反应过来文思祁拉住她的用意,“是啊陆谨,你赶紧去送送孟栖吧,再怎么说,大家也是朋友啊!”
送孟栖到门口回来的李川和夏蕊,刚好听见贺伶秋的话。
“我可提醒你啊,我家离贺伶秋家不算近,打车也得二十多分钟!”李川牵着夏蕊走过来坐下,“而且公寓门口不太好打车。”
…
孟栖在打车软件上连下好几单,都没有人接,公寓大门口断断续续来往的出租车都有乘客。
又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人接单。
半分钟后,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孟栖摁下接通,刚把手机举在耳边,“喂”字还没完全说出口,手机就被人从身后夺走了。
孟栖心下一紧,曾在网上看的抢劫新闻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转念一想,李川这里是高档公寓,周围的安保系数应该是比较高的。
回过头,对上那张熟悉面孔,她心里的恐惧才完全褪去。
“你想干什么?”
本就惊魂未定的孟栖,因为这声冰冷的质问,彻底爆发了,“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想干什么?”
“没事抢什么手机,二流子吗?”
孟栖夺回手机,推了一把对面的人。
来不及反应的陆谨,顺势后退几步。
“我求求你了,离我远点行吗?我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不清了,你现在也很讨厌我不是吗?”
不知怎的,孟栖的声音突然染上哭腔,“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来招惹我呢?”
她喉咙一哽,“陆谨,我真的累了。”
陆谨满腹的怒气,在孟栖眼泪滑落那一刻,瞬间消失不见,他见不得孟栖哭,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对不起,你说的对,是我先招惹你的。”孟栖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语调变得冰冷起来,“欠你的我还不清了……”
后面的话,被陆谨轻柔的询问声和他温暖的怀抱阻断。
“对不起,我刚刚抢你的手机,是不是吓到你?”
孟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拳头在他后背捶打了几下,断断续续的啜泣跟着响起。
陆谨五指微张,安抚性地落在孟栖的后脑勺,揉了揉,“你什么都不欠我,我也不要你还,只求你别再推开我了,行吗?”
第37章 秘密
绕远路外加堵车的缘故, 原本到贺伶秋家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拖到四十多分钟。
孟栖付完车费,驾驶位的男人咧嘴笑着扭过头,不知是不是见孟栖没跟他计较绕路的事, 良心发现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才略带歉意解释,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绕了远路, 可如果我不绕路的话,估计那边更堵车, 没有耽误你休息吧?”
“没有!”
孟栖不想跟他多说,推开车门下去了。
车门关上之际,她听见男人极其不屑地切了一声,大概是对她冰冷的态度表示不满。
孟栖当作没听见, 懒得理会,提步朝公寓门口走。
与此同时,男人一脚油门,车子驶离公寓,呛鼻的汽车尾气随着寒风消散在空气中。
公寓里的路灯灯光明亮, 孟栖径直朝自己的停车位走, 边走边从包里翻找车钥匙,钥匙掏出,刚好走到车头前, 她对着车头摁了一下, 解锁的哔哔上落下,寂静的空气中就传来一道易拉罐掉在地上的声音。
孟栖带着疑惑走到驾驶位那边, 借着明亮的灯光,她一眼看到蜷缩坐在她车旁的黑色身影。
男人坐靠在车门上,躬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握着的易拉罐已被他捏的变形,地上还东倒西歪躺着几个空的易拉罐。
孟栖怔愣片刻,直到男人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陆谨嗓子有些嘶哑,仰起头,咕噜咕噜连灌几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