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拖油瓶——香菜丸子【完結】
时间:2024-03-06 17:18:33

  “你讹人吧…”男人后退一步,“我只是把你推开,你装什么。”
  唐水抬眼,狠狠抹了下眼睛,突然抢走保安手里的防爆棍疯狂死命地击打眼前的男人。
  “你神经病吧!”男人一边躲闪一边骂,“你至于的嘛!”
  “我是神经病,”唐水崩溃嘶吼,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和心跳异常加速,“至于!至于!至于!”
  保安和班主任分开两人,唐水脱了力,跌坐在地上,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牙齿不受的磕颤。
  学校大门口的其他家长和孩子都走光了,否则看到唐水这副样子,要以为她吃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唐水,”唐穗亦把胳膊伸到唐水嘴里,“姑姑,你别害怕。”
  唐穗亦用瘦小的身躯贴着唐水,唐水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个很深的牙印以后晕了过去。
  *
  临时病房内,杨吉行静音打游戏,唐穗亦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时不时张望一下。
  “无聊不,一起玩会儿游戏,你知道唐水的手机密码吗,”杨吉行冲唐穗亦摇摇手机,“你这样干瞅着,医生不是说一会儿就醒了嘛。”
  唐穗亦摇摇脑袋,说让杨吉行看着唐水,他要去找爸爸。
  他们挂的是急诊,医生刚处理完另一个车祸的病人,正在跟唐盏谈话。
  唐盏看见唐穗亦倚在门边,招手让他过来,唐穗亦爬到唐盏的那条好腿上,稚气地问医生:“唐水到底怎么了。”
  检查结果还没打印出来,医生从计算机上调出唐水的检查结果,说:“过于激动导致的暂时昏厥,生命体征正常,常规检查结果也没问题。”
  唐穗亦只能听明白“正常”和“没问题”,点点头说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病人的病例和之前的治疗不在国内,科塔尔综合征和创伤反应属于心理疾病,而且是好几年前的医疗记录,现在只能作为一些参考。”医生看着唐盏。
  唐盏面色沉重,唐穗亦不明就里:“我怎么不知道啊。”
  “暂时不会有问题,病人醒了以后观察病人状态,急诊这块儿下不了结论,可以明天转到其他科室再做系统检查。”医生给出提议后被叫走。
  唐盏撑着拐杖离开医生办公室,杨吉行正好出来找他们,说唐水醒了。
  唐水在病床上坐起来,默默系好自己的扣子。
  做检查的时候可能解她扣子了,那应该都看到了……,她全身除了脸上,各处还留着昨夜荒唐过的痕迹。
  好羞耻啊……
  她的手表一按也没反应了,唐水默默摆弄着唐包子就跑进来了。
  唐穗亦胳膊上贴着一块纱布,唐水咬得深,当时渗了血,唐水摸了摸,“我咬的……?”
  “别说对不起,”唐穗亦捂着唐水的嘴巴,“你要说就说你爱我。”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糟了,忘了给星哥发消息了,”唐水皱皱脸,对着唐穗亦嘘一声,“别说话。”
  唐盏进门前,闭眼深呼吸了一次,他内心恐惧,那些曾经如黑云笼罩的日子让他内心悸动不已。
  他害怕看到又要枯萎的唐水。
  “不就跟人动次手,”杨吉行插科打诨,“小事儿。”
  唐水见哥哥进门挂掉李星的电话,眼珠转了几转,讨好地冲着唐盏笑:“哥哥。”
  唐盏看见唐水的样子,担心转为愤怒,呵斥道:“你别冲我笑,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别人在学校门口打架,你光年龄不长脑子。”
  唐水跟小时候一样,打完架从来不后悔,“那个人说话太难听了我忍不了。”
  唐盏看唐穗亦一眼,决定不再骂唐水,如果是他,他也忍不了。
  唐水坚持要出院:“我一时有一点点激动而已,哥哥,你不是说我好了嘛。”
  在唐盏犹豫的时候,唐水已经穿好鞋下床:“别骂我了,星哥还在家里等着呢。”
  杨吉行在前面开车,唐水在后面给哥哥和唐包子分配任务:“哥哥,你先横,你拿出做哥哥的气势来,星哥就不敢当着你的面跟我生气了。唐包子负责跟我一起哄,星哥最好哄了。”
  “哥哥,我和星哥在一起了。”唐水弱气地通知唐盏。
  唐盏在副驾驶连头都没回,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刚才在医院应该让医生给我开点降压药。”
  杨吉行噗嗤一乐,“小白菜被人连盆端了。”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唐水拍拍驾驶位座椅,杨吉行虽然比唐水大一岁,但唐水和他爸一个辈分,“大侄子好好开车。”
  唐穗亦听唐水说不让小孩插嘴,不满意地嘟囔:“我还没同意呢。”
  唐盏走路不方便,杨吉行把车开到了 C 栋底下,唐穗亦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极其英俊又极其不高兴的男人,摇摇唐水的手腕:“唐水快跑吧。”
第74章
  “那就跑吧。”唐水为了哄李星,第一次在看不见的时候朝着李星跑去。
  李星本来单手抄着口袋,看见唐水睁着眼“瞎跑”张开手臂,半拦半抱地把唐水圈在臂弯里。
  唐水顺势去抓李星的手臂,讨饶地说:“大哥已经骂过了,小哥就别骂了,不然这个家我没法待了。”
  “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李星脸色稍霁,“定位也看不到了。”
  唐水松开李星,右手捂着自己的手腕,半真半假地说:“唐包子跟同学打架,我被迫加入战斗,不小心摔了下,估计手表摔坏了。”
  唐水的左脸被蹭破点儿皮,李星抬手摸了摸:“以后别用拳头解决问题行不行。”
  唐水心虚地点头,说她知道了。
  俩人靠那么近地说话,唐穗亦像个小灯泡一样在旁边站着,唐盏撑着拐杖经过,揶揄道:“真腻歪。”
  唐水一手牵着李星,一手牵着唐穗亦进电梯,李星身上沾染的烟酒味在电梯内被放大,“星哥,你喝酒了?”
  李星淡声嗯了下,唐水点点头,心想今晚家里热闹了。
  唐水去煮牛奶,李星一杯唐穗亦一杯,唐盏今天走路挺多,出了一些汗,收拾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
  李星看唐盏拿着浴巾进卫生间,搬把椅子跟进去,“哥坐着,我给你冲水。”
  唐盏自己站着洗的确不方便,他脚踝上还穿着护具,不能沾到水。
  “仰头后靠,”李星垂着眼给唐盏抹洗发水,“闭眼哥。”
  唐盏翘着脚,闭着眼扯嘴角笑了笑。
  他好像也没没白骨折,妹妹回国了,弟弟也回家了。
  不过凭什么他俩和好我骨折啊。
  唐盏这么想着,抹了把脸上的水全甩在了李星身上。
  李星被甩了一身水也没说什么,反而闷声笑了下,给唐盏洗完,李星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
  有人在外面煮牛奶,卫生间两个人,一个给另一个冲水,这场景有点眼熟,唐盏问:“你笑什么呢,喝迷糊了。”
  李星赶紧收敛笑意说没什么。
  李星去小卧室换了一身唐盏的旧睡衣出来,唐穗亦正在桌子上一边写作业一边喝牛奶。
  李星端过另一杯,坐唐穗亦旁边看他写作业,唐穗亦握笔姿势不端正,李星握着他的手帮他调整。
  偶尔跟唐水眉目传情一下。
  眉目传情是唐水自己理解的,李星只是掀眼皮看她一眼,她就浮想翩翩了。
  唐穗亦写完作业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帮唐盏把卧室的灯关了。唐水用气音对李星说:“我已经告诉哥哥我们在一起了。”
  李星去刷牛奶杯,唐穗亦拉着唐水站在两个卧室中间询问唐水的意见:“我们今晚睡那个房间啊?”
  唐水把大卧室留给李星,李星自己找了一床被子,关灯以后还能听见唐穗亦和唐水在说话。
  后来唐穗亦困了,只剩唐水的声音,唐水跟唐穗亦讲起了她小时候上小学的事儿。
  等到唐水的声音也停了,李星光着脚下床,碰到了光着脚的唐水。
  李星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唐水摸黑爬到了他的床上。
  “嘿嘿,”唐水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找了个借口,“我也来哄你睡觉。”
  唐水躺在大卧室的床上,想到放学唐包子被人追着欺负的场景,没忍住叹了口气。
  “我们小时候都没被这么欺负过,”唐水睁眼望着天花板,“今天要气死我了。”
  “他妈妈是谁你知道吗?”李星把唐水抱近一点,在寂静的夜里说悄悄话。
  “不知道,”唐水说,“我只知道是个中国人。”
  “你见过?”
  “见过,”唐水又改口,“没有,你看他长相也不是混血啊。”
  唐盏坚持不说,他们也问不了,其中一定有原因,唐水只是心疼小包子,“他从来也不说找妈妈,我以为……”
  唐水鼻子酸酸地:“我今天看他哭得伤心,他应该也是想妈妈的。”
  哥哥没错,唐包子的妈妈也没错,唐包子更没错,哥哥的情况比她还难搞。
  唐水把脸埋在李星颈窝里,李星轻声说:“给你买个复合礼物,想要什么颜色的。”
  唐水想到李星让她猜颜色的事,以为他又要买那个,于是狠狠拧了李星的胳膊一下。
  “我说手表!”李星轻轻抽气。
  “哦哦,星哥送的我都喜欢,”唐水赶紧揉揉刚拧的地方,“你设置好再拿给我,表带要黄色或者橙色,宽大一点的,显瘦;防水的最好,下雨我就不用摘下来了。”
  “知道了,给你买个大铁链子最好,”李星说,“行不行。”
  唐水听见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过了一会儿,说不行。
  “对了,丽姐说后天去残障院,有公益钢琴表演和演讲,她被邀请了,”唐水说,“我也要去。”
  福利院的残障设施有限,市政府前几年新建了特殊残障收留之家,收留一些被家庭抛弃的残障儿童,青鱼镇福利院的副院长被调到残障院。
  “嗯,你想去就去吧,”李星说,“注意安全。”
  “还有一场省残联组织的的跨省医援,我和丽姐一起去,从这儿出发,到陕西、四川、西藏然后再换线返回……”
  “不行,”李星闭着眼睛说,“时间太长了,你不许去。”
  “我是投资人,我凭啥不去,”唐水说,“让我去吧,要不你也一起去,一路风景特别好,空气也好。”
  这两场活动都是刘心丽要参加的,她是演讲人,分享人,刘心丽是特殊残障人士,尤其是眼盲的群体,能上大学很不容易,她的努力和事迹激励了好多特殊儿童,她毕业以后也愿意参加一些这样的活动。
  唐水回国不久,但她的捐赠和投资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正好有刘心丽作伴,省残联组织的活动,唐水也可以随行。
  李星又把唐水圈外胳膊肘里抱紧了些,说:“不许去。”
  “你把我舌头勒出来,我就去不了了,”唐水夸张地吐舌头,“你谋杀亲媳妇。”
  “谁家……媳妇像你这么能撒野的,”李星依旧不高兴拉着嗓子,“你才回来多久,就又要走一个月。”
  “这是很有意义的事,能帮助很多人,”唐水说,“我们之前一直在上学,高考前除了哥哥带着我参加考试和去比赛,我还没去那么远的地方看过,哥哥前几年带我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都很漂亮,哥哥说,国内的景色我也应该去看看的。去看不同的景色,不同的风土人情。”
  李星最终还是答应了,唐水说:“我出发以后星哥搬回来住一个月吧,我让我的小狗陪你。”
  “唐星星?”
第75章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在梦乡的时候,李星已经起床从菜市场买了一堆新鲜肉菜回来煮饭。
  三个姓唐的在这住了好多天了,冰箱里的空间都没放满。
  唐穗亦被尿憋醒,从厕所放完水出来站在客厅醒盹,厨房里有个忙碌的身影,唐水也不在他房间里。
  唐穗亦推开厨房的门:“小叔叔,唐水怎么睡在大卧室。”
  李星头也没回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早餐吃清汤面和牛肉饼可以吗,”李星说,“有手撕包,我可以给你煎蛋泡麦片。”
  “我不挑食,不用专门给我做别的。”唐穗亦摇摇头,“唐水比较挑食,她喜欢吃中餐,现在连西里叔叔都会做一些中餐了。”
  戴维西里李星听唐水说过一次,是她的徒弟兼同学兼合作伙伴,连唐穗亦都认识,那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亲近。
  “西里叔叔做饭好吃吗?”李星问。
  “一般吧,”唐穗亦说,“不过西里叔叔会烤火鸡,特别好吃,和这里的鸡肉做法不一样。”
  李星对唐水在美国的生活很好奇,但唐穗亦记事的时间只有这两年,唐穗亦说唐水会在家画画,会和西里一起开窑,会带着他一起去给唐盏当助理。
  唐穗亦一边说着已经吃完了一个牛肉饼,李星把饭盛好,唐盏的闹钟也响了。
  唐盏热泪盈眶:“哥终于又吃上现成的饭了,一点都指望不上他俩。”
  吃完早饭李星去公司,顺便送唐穗亦上学,杨吉行去工作室之前会来加悦澜湾接上唐盏和唐水一起去。
  这样平淡的日子在加悦澜湾时隔九年,再次上演。
  时针又转了一圈,唐水和刘心丽清晨一大早就出发去了残障院。
  这里的残障小孩儿几乎没有被领养的可能,值得庆幸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些特殊儿童。
  要先给这些孩子发爱心物资,唐水也站在一个桌子面前,负责发保温杯。
  刘心丽站在唐水身边,听着过往的孩子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有几个自闭症的孩儿则是不会说话,也不跟人眼神交流。
  唐水一直弯着腰,堆着笑,对每个小孩儿说:“你好啊,小朋友,今天很好,明天也很好。”
  “谢谢姐姐。”一个视力有缺陷的小女孩抱着保温杯道谢,极力辨认了一下杯子的图案,开心地说,“这个是粉色太阳花吗。”
  唐水捏了捏她的脸,“是粉色的花,你的杯子上还有一个小公主,跟你一样漂亮。”
  队伍最后面是一个坐轮椅的小男孩儿,只有两三岁的样子,长得很白嫩,但是眼神呆呆的,后面跟着的老师说是个脑瘫儿。
  唐水拉着刘心丽,握了握这个小男孩儿的手,软软的。
  发完物资是钢琴表演,今天跟来的公益组织额外捐献了一台钢琴,残障院的老师里有一位会钢琴,以后就能弹琴给这些孩子们听。
  “音乐无国界,我们认为音乐也能进入到每个人心里,”公益组织的一位负责人讲话,“美好的东西距离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很近。”
  唐水也不懂钢琴曲,今天表演的曲子都是舒缓又优美的,基本所有的孩子都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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