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很潇洒呀。”
“军训太累了,我浑身都疼,感觉腿不是自己的,所以我就每天早晨去,对对账,把整张的现金拿走存起来,一天就去这一回。”
“真是没精力再管,草莓最近该洗澡了我都没空给它洗。”他一副身体透支的语气。
“我周五上午带它去洗澡吧,我上午没课。”
他笑起来:“草莓去不了宠物店,就得自己在家给它洗,放水池里也不行,必须是打一盆水,让它能把脑袋搭在盆沿上,它才能老老实实让你用花洒冲。”
“是吗?那我给它在家洗。”
他舔舔嘴:“要是草莓不乖你就停手,别把你挠了。”
“我看草莓性格挺好的。”
“哼,那是它喜欢你,它从来不朝你伸爪子,以前在家没少咬我,打我,可凶了,蔫坏蔫坏的。”
冷冰冰的被子里逐渐染上了两个人的体温,变得舒适,余照扭扭腰,嗔怪地拍一下盛寻的头顶。
“你手老实点!”
他反而得寸进尺地挪着往上窜,来轻轻亲她嘴角,在滑腻皮肤留下亲吻。
余照伸手点点自己另一边的脸颊,盛寻听话地指哪儿亲哪儿,凑近碰了碰。两个人小朋友一样互相亲脸颊,在盛寻又一次亲过来的时候,余照扭头,将自己的柔软嘴唇送了上去,他立刻就笑了,念念叨叨,将她搂得更紧一点。
“怎么办,喜欢死你了。”
注视着平躺的余照,眼睛里都是柔软爱意,盛寻在旁边趴着,慢慢捋顺余照带着波浪的长卷发。
“真好,明早醒过来,你就是20周岁,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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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草莓:你把我放在沙发上就不管了是吧?薛定谔的家人啊,荀钰!
算一下盛寻的小金库:
拆迁款280万-还父母40万-20万买车-网吧前期投入90万-存卡里100万-留存网吧周转30万=0。
接下来粗略估算一下网吧的收益:
前期投入:简单装修10万+电脑设备等80万,共90万。
每月收入:4500块(预估日营业额最高值)*30=13.5万。
每月费用:房租2万+人工1.7万+水电损耗等杂费3.3万=7万。
每月净利润13.5-7=6.5万,所以文里预计生意好的情况下,13.85个月回本。
第九十三章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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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小最近的变美事业从美容变成了健身。
瑜伽垫就铺在余照和她的床之间,正大汗淋漓地跟着视频做有氧,余照小心爬下床,将夏季的衣服悉心叠好,一件一件收进箱子里,迎接凉爽秋季。
五分钟后,方小小那边的动感音乐停下来,余照也开始往衣柜里挂秋冬季的衣服。
外套微微起褶子,应该拿出去熨熨,转念又想,还是自己买个挂烫机更省钱吧,于是开始找不知道陷落在哪件衣服下面的手机。
方小小喘匀了气,躺在瑜伽垫上看卢慧:“卢慧,最近我又聊个汇江大学的男生,今年大一的学弟。”
“嗯哼。”卢慧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方小小见状爬起来,改成平板撑的姿势。
“感觉学弟就是跟学长不一样,不会张口工作闭口实习的,也不会满嘴一个月挣多少多少,跟我炫富,他可有意思了。”
“是吗?”
“嗯,说话特别搞笑,他还跟思然一样,都喜欢玩守塔的游戏,上次说带我去网吧四黑但是我没去。”
余照求救地望向卢慧:“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手机找不到了。”
“好。”卢慧垂眼看手机,再次续上方小小的话题,“四黑?不都五黑吗?”
“另外两个也都是他室友,据他说他们寝室四个人里三个都沉迷玩游戏,就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哥啥也不玩。”
“哈哈,什么鬼称呼啊,格格不入哥,不知道以为念咒语呢。”
“我那个网友给我发过自拍,他背一个企鹅书包,以后我就在寝室叫他企鹅书包了啊。”
方小小歇一歇继续讲:“企鹅书包他们对格格不入哥可好奇了,说他特别神秘,就开学的那天晚上在寝室住过一晚。”
“是吗?”卢慧在书架上将泡椒鸡爪捏下来,边开袋边听方小小分享八卦。
“那个室友每天只在寝室里午睡,不怎么说话,你问的话他会回答,但是他不会主动跟室友说话,跟游戏里那NPC似的,问一句答一句。”
电器五花八门,余照专心致志挑挂烫机,挑花了眼,都没听室友说什么。
“除了上课根本看不见格格不入哥的影子,但据说长得很好看,跟网上那种奶油男明星似的。”
“啥样啊,让企鹅书包拍一张他室友瞧瞧呗。”
“那好像有点难。”方小小惋惜地摇头,“以后有机会的吧,哦我没说重点!重点是,军训结束以后,大家不都穿自己的衣服上课嘛。那个哥的衣服挺好看的,其他室友就想要链接,他说都是家里人买的,让室友上网搜搜。”
“结果一件普普通通的卫衣还要三千多,震惊了大家伙,他开学以后快递都没断过,经常收快递,每天中午回寝室,都拎着快递袋子,打开就没有便宜货。”
卢慧被辣得嘶一声:“这么有钱?”
“但企鹅书包说他室友平时可省了,都不叫外卖,天天吃食堂,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有钱人家富养长大的。再加上他寝室的东西可少了,收到了就提走,好像在校外有住的地方呢。这三个人就猜,格格不入哥可能在校外和别人同居,说不定女方是那种很有钱工作了的姐姐,因为他手机屏幕的壁纸是个抱着猫的长卷发女生,一看就是家里拍的照。”
“啊?”卢慧表情复杂,“不过也能理解,真要是像企鹅书包说的,长那么好看,那也是有可能的。”
“唉...”方小小翻身回去,打开有氧健身的视频时感慨,“咱们以后能不能养个小男生啊,我也想要个乖乖软软的小男孩天天等我回家,开了门就像个小狗一样过来迎接我。”
卢慧幻想一下:“我想要个定制机器人,外貌随我心意变化,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自己设置模式。”
寝室用不了电器,想用挂烫机需要去盛寻那。
余照在选地址的时候纠结一下,选择了网吧,这样快递随时有人代收,正好盛寻就顺带着拿回家。
【我买个挂烫机,收货地址填网吧了,你看着点,到了就带回家。】
也没管盛寻回不回复,她放下手机继续叠衣服。女生的烦恼真的好多,比如“一到换季就没衣服穿综合症”一年要犯四次,每次都对自己上年这个时间段在穿什么脑袋空白。
直到自己的小区域再次整洁,余照才舒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捶捶腰。
【姜远:今天能见个面吗?有事儿商量。】
余照手指挠挠眉毛,不太想出门。
【姜远:你们学校附近就行,我已经快到了,找好位置告诉你。】
【余照:好吧。】
余照收拢手机,换衣服的间隙打开盛寻的聊天框,安安静静的,他在干嘛呀?
今天是周六,此刻才下午四点,网吧一推门进去人流爆满,甚至还有没开到机器干脆站在别人身后观战的几个,生意超好。
“22号机呼叫服务,22号...”
她跟急匆匆从吧台里往外走的小黄对上视线:“哎呦,老板娘。”
“啊哈哈。”她尬笑两声,对这个称呼不适应,“盛寻在吗?”
“他在小隔间补觉呢,昨晚生意好,我们都忙不过来,他熬了一宿。”看余照迟疑,他说,“你有事儿就直接进去喊他呗,他又不会生你气。”
“22号机呼叫服务,22号....”
“你快去吧。”余照示意广播。
“好嘞。”
不忍心把累了一晚的盛寻吵醒,余照转身推门出去,去姜远说的店里赴约,姜远的状态好差,眼袋像一条盘踞的虫子,松松垮垮坠在他的眼下。
“你怎么了?”
“我被薛冉冉骗了。”
余照把视线挪到他露着胳膊的半袖上,随口问:“你穿这不冷吗?”
他举起旁边凳子里的外套,见状余照点点头。
“薛冉冉...她不止没有收手,甚至换路线了,饭托能挣到的钱已经不能满足她了。”他想笑,僵硬的脸却做不出表情,十分凄凉。
“要不是....要不是我把她堵在宾馆门口,她还不承认。”
“宾馆?她跟你爸合伙搞仙人跳?”
姜远浑身发冷似的哆嗦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动作带给她一点毛骨悚然之感,余照不安地瞄了眼手机,盛寻还是没回复,如果他醒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她。
“你也知道仙人跳啊?”
“嗯,听说过。”
准确来说,新闻里见过,年年都有新的诈骗套路,层出不穷。
“她跟我爸换了路线,不约人喝咖啡了,约人直接去宾馆。刚进门,我爸就去敲门,说是薛冉冉的亲生父亲,拿假\身份\证说他女儿没成年,要带男的去报警,让对方私了,一次封口费至少就得五六千,有时候上万,赚大了。”
余照哑口无言。
姜远喃喃说:“到底是哪儿出问题呢?到底是什么让她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她以前看到我还会脸红,可现在都不愿意见我了。”
“哈哈,我说错了。”他摩挲杯子,“是不耐烦见我了,让我别挡她的财路,说自己要发财。”
他痛苦地把头磕在桌子上:“余照,我对不起她。”
忧愁难解,余照除了倾听,毫无办法。
姜远抬起头来,抹一把脸,神色都黯淡下去。
“我爸直到现在还想拉我入伙,他说因为我是他儿子,所以他想带着我赚钱。”
“以为我不了解他吗?他就是觉得我有病,所以把我拉进去。以后出事了,他就把罪往我身上推,让我替他背锅!反正我是个精神病,跟他妈的,有个免死金牌似的。”
他说到激烈处,因为头疼捂一下脑门。
“余照,我好后悔没听你的,如果上次见完你,我就去举报他们,也许....”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余照看他陷入懊悔里,只能劝解,“你要不要找找薛冉冉的爸妈啊?跟她父母说说,别再让她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
“好。”他点点头,“这次听你的,不过我不知道她家住哪儿,我得打听打听。”
每次见姜远,他不是噩梦缠身,就是因为自己影响另一个人的命运痛苦,余照也觉得无能为力,姜远似乎把她当作一个情绪上的垃圾桶,说完了自己的痛苦会减轻一般,但接收这样负面情绪的余照可不算好受。
只能秉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原则,一个月听一次姜远的忏悔录。
“我去个厕所。”姜远搓搓胳膊,顺带着拿起外套,在经过余照身边时,他脚步顿在原地,忍无可忍一般低吼。
“别骂了!”
余照茫然地抬头。
那几秒在她的视角里真的很漫长,以至于事情过去好几天,她都能清晰回忆姜远看她的双眼,满是戾气,满是凶狠,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姜远向前一步,用手里的衣服直接糊在余照的脸上,她下意识往后仰身想躲,失去平衡被凳子带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摔得她天旋地转,痛哼声融进凳子砸地的重响。
但姜远并未松手,而是跟上来两只手摁着外套,死死闷住她。
余照因为缺氧和头疼意识模糊,徒劳去扒姜远的手,仅剩的听觉里,除了陌生客人的尖叫,还有姜远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让你别骂了,别骂了!为什么骂我!我没错!!”
*
入目一片纯白,余照想抬起头来却后脑一阵刺痛,脑子里的零件摔错位了似的,连忙放松脖颈,但意识回笼,这疼劲儿就过不去了,所以她娇气地发出鼻音,似乎在说不开心我好疼啊。
“还知道疼呢?”
她缓慢侧头,盛寻将自己的凳子往前一点,凑过来看她。
她是不是摔得失去面部表情的识别能力?不然她怎么会在盛寻的脸上看到这副模样?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嘴巴紧紧闭着,整张脸都绷得紧紧。
他抱着胳膊,双臂交叉,深深呼出一口气,重新瞪余照。
“你知道你因为缺氧晕过去了吗?你们吃饭的店里,三个男的才把姜远拉开,说你当时都没意识了,谁也不敢动你,直接叫的救护车。”
说完这些,他眼里水痕泛滥,神情依旧是愤怒的。
“姜远后来回过神来,说你还磕到头了,检查以后幸好没脑震荡。”
“是么,那挺好的。”她蔫巴巴。
“挺好的?!”盛寻声音立刻就拔高了,直喘粗气,“我说没说,你们吃饭要带着我?你都去找我了你为什么不叫我啊?”
“不是说你在睡觉么。”不敢动脖子,余照逃避地闭上眼睛。
“我就是死了,余照。”他气愤地重复,“下次有这种事儿,我就是死了,你也得把我从地里挖出来,把我的骨架子摆在你旁边。”
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连忙快速说:“没有下次了,以后不许见姜远,他自己也说了,以后不会再见你了。”
“你知道我接到姜远的电话多崩溃吗?我真的差点就要疯了,被你活活吓死。”
见姜远确实危险系数有点高,余照也这么觉得,姜远之前那么多次的正常表现使她麻痹大意,忘了他还有会随时癫狂的可能。
她珍贵的小命,她必须要珍惜。
余照随口问:“他是不是很久没吃药了?我看他好像有幻觉,一直说什么别骂了。”
盛寻无语:“你管他吃不吃药?你管他有没有幻觉?”
“我就问问,你什么态度啊?”
“我什么态度?我特别生气!在我眼前你都能受伤。”他坐不住了,气愤地站起来,一句一顿。
“我现在,对姜远这个神经病生气,对睡觉的我自己生气,对一点都不防备的你生气,气死我了。”
“别这么激动行不行啊,你声音大我就头疼。”
“余照,你给我保证,以后不跟姜远有任何联系。”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保证。”
显然口头保证在他那里效力是不够的,盛寻将余照的手机从床头拿过来,解锁后动作麻利把姜远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你说你管他干什么?”
“那不是...他挺苦的吗?有一次给我打电话跟说临终遗言似的,让人听了很不好受,我就想着...”
“你可真行,你对他心软,怎么对我心那么硬?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把我扔了不闻不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