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内容就写,楚氏集团丢失白色拉萨犬一只,如有捡到者,百万酬谢。”楚心安顿了下,“千万酬谢。”
“具体的联系方式,阿弥的照片信息,都挂到官网和社交媒体上,再买个热搜,我要所有人都能看见这条消息。”
徐盛茵默默地擦了把汗,按照楚心安的要求联系了鑫都大厦的负责人,听到千万酬谢的时候,对面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为了找一条狗?”
徐盛茵叹息:“楚总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狗,你可别打错了,找不到狗,屏幕内容也不能撤。”
“好吧,反正是楚总的楼。”
整个温泉山庄的人都被派出去找狗,从山间一直找到路上,完全看不见阿弥的身影,差不多的流浪狗都被搜刮到酒店一楼的院子里,都不是白色拉萨犬。
“咱们这里拉萨犬本就少见,怎么会完全找不到呢?”
“真的见鬼了,你知道咱们酒店在山里也装了监控吧,就怕有人从后山溜进来,结果山里的摄像头也完全没拍到!”
“不会真的被人捡走了吧?”
“谁知道呢,那可是千万酬谢,要是我能捡到就好了。”
“……”
一直到夜色浓郁,仍旧看不见阿弥的影子,楚心安坐在房间阳台上,静静地对着山林发呆。
捡到阿弥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冲动。
但当时出现的那种怜悯又喜悦的心情,已经冲昏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伸出了手,说要带它走。
可最后,她还是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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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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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安在温泉山庄呆了一周,还是没有半点阿弥的消息,徐盛茵带着助理两头跑,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劝:“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楚心安盯着电脑的眼睛有点酸,她揉了揉眼眶,“明天上午走,最近也没有人提供消息吗?”
“有好多人带着狗过来,但都不是阿弥,您之前不是给阿弥注射过芯片吗,都不符合。”徐盛茵说。
千万酬金的诱惑下,太多纷乱的信息涌来,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找到阿弥,徐盛茵不敢再想。
楚心安合上了电脑,准备再去山上找一圈。
房门一开,就看见楚明闲杵在那里,似乎要敲门的样子。
楚心安没心情和他多话,只是挑了挑眉。
楚明闲也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她,转身就走了。
楚心安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照片,是江森在和一个人对话,那人她也认识,是之前为她和政府牵线的人。
楚氏有专门和政府对接的部门,也是纳税大户,他们有熟悉的政府官员,只不过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是从上到下换了班子。
他们之前联系的那位,就是这次新调过来的。
显然,这位内部人士立场也并不是那么坚定。
楚心安并不意外,只是她没想到楚明闲手伸得这么远,居然能拍到这些照片,看来楚勤并没有笼络到他?
又或者曹宗廷至始至终都没有定下要和江家合作。
楚心安很累,但脑子停不下来,她飞快地梳理着其中关节,最后决定明天先和楚勤见一面。
文件袋交给徐盛茵,又让她去联系楚勤,楚心安将头发绑好,进了后山。
后山的山腰到山脚都是开发好的温泉池,山腰往上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开放。虽然楚心安并不觉得阿弥会自己跑丢,但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一圈。
开发的时候修了石阶,但因为常年没人上山,都覆上了厚厚的青苔,楚心安滑了两跤,脚踝隐隐作痛,可能是扭伤了。
她靠在树边休息,风声寂寥,不过短短数月,阿弥在她心里的地位就已经如此之重了吗?
楚心安自己都觉得奇怪。
天色渐沉,开始飘起了细雨,楚心安只好快步往回走,尽管如此,还是被大雨浇了个透。
“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一点儿也不像你。”景云颂站在酒店与后山的连廊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楚心安擦了擦眼睫上的水,“打电话给你干什么,找狗吗?”
“对啊。”景云颂丢了一块浴巾盖在她头上,看她慢吞吞擦得来气,直接将她脑袋抱起来囫囵擦了个彻底,“你那些方公子、温公子、李公子都去给你找狗了,还多我这一个吗?”
楚心安莫名其妙,用力拍开他的手:“你在生什么气?景公子?我这么叫你,你就高兴了?”
景云颂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泄了气似地将浴巾拿下来,“我没有生气。”
楚心安嗤笑:“撒谎。”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健康的人,淋了雨立刻就打喷嚏鼻塞起来,原本打算明天再走,现在景云颂直接把她塞回房间,让她换了衣服跟他回去。
“你这么匆忙赶过来,就为了让我早一晚上回去?”楚心安不理解,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要发烧,山庄有医疗团队,但肯定没有家里呆着舒服,更何况明天还有要紧事。
景云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捡起茶几上的狗绳,盘在手里捏着,“你在山庄呆了一周,又铺天盖地发悬赏找狗,闹得满城风雨,爷爷让我早点把你带回去,查查脑子。”
“景爷爷才不会这么说。”楚心安又打了两个喷嚏,说话声都浓重起来,“但找不到阿弥,我不想回去。”
她情绪很沮丧,景云颂也看出来了,那么外露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在楚心安身上瞧见过了。
……
今天下午他在医院碰见了方耀,陪着他妹妹方灿灿去做体检。
方灿灿好不容易碰上一次景云颂,对着他说了好多楚心安和温泉山庄的事情,包括楚明闲、不识趣的男人、曹欣敏等等,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的,看方耀显然是都相信了。
方耀没想到楚心安那么在乎一条小土狗,听妹妹添油加醋的夸张描述,立刻就抛下她,叫上几个朋友满城去找狗了。
方灿灿嘟着嘴问景云颂:“云颂哥哥,你怎么不去找狗啊?你不喜欢安安姐了吗?”
景云颂扯了扯嘴角:“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方灿灿凑过来,故作玄虚地将手挡在唇边,声音却并没有放轻:“云颂哥哥,你就别装啦,之前在我哥酒局上狂揍张彦君的不是你吗?”
景云颂伸出食指,抵着她的脑门将她推开,“谁是张彦君。”
“装,你就装吧,到时候安安姐看上了别人,有你哭的时候。”方灿灿哼了声,诊室恰好叫到她的名字,她边走边补充,“我从山庄走的时候看见安安姐,觉得她状态不好,你还是早点去陪她吧。”
景云颂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回了家就收拾了东西,开了车库里一辆常年积灰的越野车。
“你要去哪?”景老爷子奇怪,“今晚要下雨,别到处乱跑。”
景云颂摆摆手:“我去接楚心安。”
他语气平缓,车速倒是一点不慢。
景老爷子啧啧两声,“现在知道急了。”
……
楚心安换衣服时间太久了,景云颂反应过来,已经快半个多小时了,他皱眉过去敲卧室的门,“楚心安?还没好吗?”
无人回应。
景云颂敲得更用力了,“楚心安!回答我!”
还是毫无动静。
景云颂直接推门进去,幸好楚心安对他没什么防备,没有反锁卧室门。
她面色通红,躺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应该是晕倒了。
景云颂上前摸了下她的额头,又给她把了脉,是淋了雨发烧了,但她的状态又和上次被魇住的时候很相似。
景云颂来的时候带了药,给她灌了一些下去,全被吐了出来,换成药片,又塞进去,好不容易没吐出来,但人还是魇着。
楚心安的状态不对劲,上次之后,景云颂和景烽调整了她的治疗方案,也换过一些药物,她没有再犯过,本以为她好了,没想到……
温泉山庄没有足够的条件,楚心安不能出任何闪失。
他直接用被子将人裹紧,又用衣服包着头部,将人横抱起来往外走。
徐盛茵留下的助理住在隔壁,听见动静立刻出来,“景医生?这是怎么了?!”
“她发烧了,我带她回家,你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会安排车明天九点来接你。”景云颂说。
助理没经历过这些事情,慌张地问:“回市里要一个半小时呢,您一个人能行吗?外面还在下雨?”
回答她的只有景云颂的背影。
景云颂车子开得很稳,他也不敢分心去看楚心安,她时不时发出一些呓语,在说什么“早知如此”“凭什么”之类的话。
一个半小时的路,景云颂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回了景宅。
深夜十二点,景老爷子被惊醒,从房间出来却看见景云颂抱着一团被子闯进来,一头扎进了治疗室。
他猜到必定是楚心安出了什么情况,自己这素来冷静自持的孙子才会急匆匆得连鞋子都没脱。
景老爷子拨了电话,值夜的医护人员赶过来,景云颂才无神地坐在一旁沙发上,指尖微微发颤。
“不就是淋雨发烧,至于吗?”景烽正好在医院查看资料,听说是景宅叫人,也一起跟了过来,才知道是楚心安生了病,“她不是从小到大都这样。”
景云颂额角渗着冷汗:“你不懂。”
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景云颂,居然觉得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将楚心安从他怀中夺走。
换句话说,他甚至觉得楚心安要死了。
这种感知太糟糕,糟糕到景云颂无法承受,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喂,小颂?”景烽皱眉,他将手搭在景云颂后背时,才发现衬衫早就被汗湿了。
楚心安还在梦里,她眉头紧缩,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即便输了药物,体表温度还是降不下来。
医生不解:“怎么会呢?她的身体数据都是正常的呀,就算是发烧,也不会是这种情况,你确定她只是淋了雨吗?”
“确定。”景云颂说,“之前也出现过一次这种情况,我当时认为是睡眠瘫痪,也给她药物和心理干预过,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楚心安的体表温度很高,像是被放在火里灼烧,她表情痛苦,眼泪被逼着从眼角滑落。
景云颂颤抖着手擦掉,他深呼吸两下,才定下神:“先给她用镇静剂。”
镇静剂也未起作用。
楚心安的温度越来越高,各种退烧降温的方式都尝试过,医生都觉得不可置信。
她被烧得受不了,伸手拉扯着胸口的衣服。
景云颂这才发现,她那块从小戴着的平安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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