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本王……”他太习惯于自己的身份,愣了一瞬又改口,“我……”
“二殿下。”楚心安也这般叫他,“不必解释了,本宫已经明白了。”
赵家在做什么勾当,她无意探究,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赤霄,即便是前世,那也都是前尘往事,对于楚心安来说,并不重要。
她现在只有一点想不明白。
楚辰安和楚明闲有着同一张脸,如果楚辰安不是她的嫡亲兄长,那么楚明闲呢?
如果楚明闲也不是,那他从前对自己做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释。
可楚心安知道,楚明闲去做过亲子鉴定,他百分之百是楚臻的儿子,而自己也的确是楚臻的亲生女儿。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是她对楚明闲太过不满而导致的一场噩梦?
楚辰安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听,这也不是我愿意的,难道我有的选吗?”
“即便从前无知,如今也无知吗?你别告诉我,这泼天富贵,万人之上,你不想要?”楚心安甩开他的手,“骗骗旁人也就罢了,难道还指望骗本宫?”
楚心安往里屋走去,她现在只想尽快睡着,然后醒来,或者加速一下这个离奇的梦境也行。
可还未等她走到床铺边,就被楚辰安快步追上,一把按在了床铺上。
楚心安的脸色霎时白了。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脸,楚辰安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楚心安,你到底有没有心,难道这些年,我如何对你的,你都看不见?我不是你兄长!难道我爱你有错吗?!”
楚心安睁大了眼睛,生理性眼泪从她眼角沁出。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楚心安却好似被掐得要窒息一般,她急促地呼吸,胸口剧烈起伏,惊得楚辰安松开了手,“心安?你怎么了?!”
楚心安喘不上气,但她的意识从未如此清醒过。
楚辰安,就是楚明闲,或者说,就是那时候发疯的楚明闲。
她憋得脸色涨红,最后昏死过去,未曾听到屋外传来的动静,有人匆忙跑进来,跪在她的床边。
“你倒是来得快。”楚辰安阴沉道,“本王一时间都不清楚你是谁的狗了。”
黑衣暗卫跪在地上:“求主子放过她。”
“放过她?”楚辰安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平静下来反问,“放过她,谁来放过本王?”
他摔门而去,不一会太医就被带了过来。
——
楚心安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她猝然坐起,急促地呼吸,被人轻轻抚摸着脊背安抚下来。
“景爷爷?我怎么在这里?”她记忆有些错乱。
那梦太长,又太真实,以至于楚心安有些不记得睡着前在做什么了。
景老爷子蹙眉道:“你淋了雨,发高烧被云颂带回来,体温一直降不下来,昏睡了两天,总算是醒了。”
楚心安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什么感觉都没有,真的只是一场梦。
“两天?”她总算想起,“我还约了楚勤……”
景老爷子轻轻敲了她的脑门,“你还生着病呢,见他做什么,我替你接了电话,说你醒了自然会联系他。”
“我现在好多了,谢谢景爷爷。”楚心安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景云颂不在,“景云颂人呢?”
景老爷子笑眯眯问:“你找他啊?”
楚心安:“……没,就是奇怪他怎么不在。”
“他去找狗了。”景老爷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人老了,看不得你们这些小辈矫情,我得休息去了。”
楚心安:“……”
找狗?景云颂竟然也会给她找狗?
她摇了摇头,打电话给景云颂,对面却不接,只好打给徐盛茵,问她南街的情况。
徐盛茵见她安然无恙,自然放心下来,跟她汇报这两日楚勤的动静,她有些激动,“楚总您猜得没错,他们果然找了那人,证据已经到手,咱们何时动手?”
“不急,对面还没开始,我们不能先把底牌放出来,看明天上午,这事情也不会再拖了。”尤其是楚勤知道她生病了,只会觉得天助他也,“对了,阿弥有消息了吗?”
徐盛茵立刻道:“您生病当晚,景医生来鑫都看邮件,说是有一人给的照片很像阿弥,他去找了。”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没人接,他去了两天?”楚心安问。
徐盛茵这两天都在盯着南街的事情,无暇顾及景云颂,语噎道:“确实没听到他回来的消息……”
楚心安按着太阳穴:“叫司机天亮就开车过来接我,我去找他。”
“好。”
楚心安的车在那段路上来回走了好几趟,都没看见景云颂的车子,只好找了个加油站,先停下休息一会。
楚心安拿着景云颂的照片问加油站的员工,“请问最近有见过这个人吗?”
员工只瞥了一眼,就道:“哎呀,见过,这个小伙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把车停在加油站后面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出去两天了?”楚心安皱眉。
员工想了想:“差不多?”
司机见她不言,便问:“要不要报警?”
楚心安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自己去找,司机开着车子,顺着员工指的方向,下了国道一路往村镇上去了。
最后在一个村卫生所里找到了他。
“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一点儿也不像你。”楚心安站在卫生室的门口,将他前几日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景云颂两天没收拾自己,胡茬都长出来了,有气无力地靠在掉漆的木头椅子里,一只脚踝上裹着膏药,“这么记仇啊。”
楚心安叹了口气,将车子里的毛毯取出来,盖在了他身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景云颂笑着问。
楚心安:“别装模作样。”
景云颂:“就是没什么啊,我闲得没事,出来找狗不行吗?”
楚心安刚经历了一场梦,也没什么精力和他斗嘴,只是坐在他身侧,安静地发呆。
“你怎么了?”景云颂反过来问。
楚心安犹豫了一会,问他:“你觉得我和楚明闲长得像吗?”
景云颂:“……你不是都查过了吗,你们是亲兄妹。”
楚心安又问:“有没有可能我们生理上是,精神上不是?”
景云颂思忖片刻,点头:“有一种情况是可能的。”
“什么情况?”楚心安想听一下医生的见解。
景云颂认真道:“你们其中有一人想乱//伦的情况下。”
楚心安:“……你确实吐不出象牙。”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管了,反正这辈子都在我的掌控中。”
景云颂被她逗笑了:“说什么傻话,难道你知道上辈子的事情?”
楚心安微微侧脸,似笑非笑:“没准呢。”
她站起身,伸出手递给景云颂:“走吧,景医生,我们回家。”
“……”景云颂沉默后问,“可我还没有找到阿弥。”
楚心安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梦里那双荔枝眼,和阿弥还真的很相似,难道是那人投胎成了小狗,太离谱了。
“你这样也找不到,我相信阿弥会回来的。”楚心安将他搀扶起来。
司机将她的车开走,楚心安开景云颂的车,以至于景云颂提心吊胆了一路,她虽然大学就拿了驾照,但是这么多年,能要大小姐开车的次数寥寥无几,楚心安还非常胆大妄为地喜欢开快车。
楚心安将景云颂送回了景宅,两人被景老爷子一顿教训,楚心安落荒而逃,留下景云颂一人继续被骂。
徐盛茵正在楚家等着,楚勤和江家已经开始预热,先是抛出江家从前合作过的几个民生项目,夸得天花乱坠,又安排八卦营销号,暗戳戳表示江家和曹家有人情往来,尤其是曹家千金和江家小儿子关系要好,如何如何。
一通操作下来,陵城的本土app上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曹氏旗下高端商超的忠实顾客很多,也都表示如果江家能和曹家拿下南街,一定会去消费。
中午十二点前,楚心安接到一通电话,和对面那人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叫徐盛茵将消息发布出去。
下午一点,热搜空降。
#江旭冬贿赂被捕
#南街
#江氏负责人将接受调查
#陵城贪污老搭档
楚心安的电话铃声迭起,她耐心地挂掉,消息又飞快地弹上来。
屏幕上,楚勤两个字跳动得像是水开了的烧水壶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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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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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楚勤暴跳如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楚心安将手机那远了些,还觉得不够,干脆开了外放,“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什么了?”
楚勤冷笑:“你早就知道我和江家的合作,也知道背后的手脚,你是故意等我们去联系中间人的是不是?”
他顿了下,恍然大悟,“你根本就是为了知道我们的中间人是谁?!”
楚心安慢条斯理地说:“舅舅,你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勤见她态度平淡,俨然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又想起前些日子她主动打来的那通电话,更觉得楚心安在戏弄他。
楚勤无法平息的怒火让他口不择言:“你还真是你妈的种,可怜姓赵的,到死都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不愧是楚家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无情。”
他说完就沉默了,匆忙挂了电话,等楚心安再回拨过去,对面已经关机了。
徐盛茵简直不敢看楚心安的脸色。
楚勤这话岂不是在说楚臻出轨生下了楚心安?那楚心安和楚明闲说起来,是同母异父了?甚至楚明闲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楚心安只是皱眉靠在沙发上,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父亲姓赵,叫赵穆良,他和楚臻是大学同学,两人在研究生期间结了婚,毕业后赵穆良并没有在楚氏工作,而是选择在家写作。
他虽然成绩优异,但是写出来的文字却平淡无趣,即便楚臻找人替他出了书也卖不出去。
不过赵穆良也不在乎,他喜欢在家里的日子,楚明闲小时候都是他在带,所以后来赵穆良死后,楚臻把有关他的东西都收起来,让楚明闲很是愤怒。
他一直觉得楚臻不够爱赵穆良,只是为了要一个样貌好智商高的男人基因。
“楚明闲最近在做什么?”楚心安问。
徐盛茵查了下最近提交上来的信息,回答:“从温泉山庄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沿江那边的别墅住着,他那些朋友时常过去找他玩,几乎没怎么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