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朗的话似乎真的起了一点作用,再次上场的队员们,起码失误减少了不少。
“你放弃吧,赢不了我们的。”这次换韩通采取拖延计了,他故意拖住赵元朗的脚步。
赵元朗却只是笑笑,没有费心与他多话。眼看着石守信好不容易从任大红的手里抢了球过来。
石守信一边警惕着对方抢球,一边观察着靠近篮筐的两个队员。
赵元朗站在三分线上,但旁边的韩通着实难缠。而郭荣正等在篮下,身边拦他的人却是一个新手。
郭威心想石守信会优先选择自己,这样再坏也不过是进行加时赛而已。但他的想法很好,奈何石守信的性子却是喜欢冒险的,只见他一个转身,将球朝着赵元朗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郭荣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冒险。
赵元朗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早就想好避过韩通的法子,脚下一个假动作,就将韩通骗离了身边,转身接过那个球,跳了起来,双手顺其自然地垂落,抛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球,进了篮筐。三分球,比分拉开了一分。
场上开始极为安静,却在进球之际,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拍手叫好。
眼看着比分被拉开,韩通脸上也不好看起来。准备用最后的十几分钟,再次将比分拉开。
然而愈是心急,那球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平白丢失了好几个进篮的机会。
韩通眼角扫过看台上,只见刘知远阴沉着脸,心中已知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妙。眼下唯有这个办法了——
赵元朗的手挥了过来,想去抢他手里的球。不曾想,韩通突然撞上了自己,两人皆重心不稳,一同跌倒,撞向了旁边的休息区。
“啊——我的脚。”韩通大喊一声,手扶住脚。
“元朗,你没事吧?”跑过来的郭荣关心地看向同样倒地的赵元朗。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呢,还可以比赛吗?”裁判问还在地上的韩通。
只见韩通眉头紧锁,似痛苦状。
“快,医生来一下。”裁判觉得他应该是伤到脚踝了,让医生进来,将他拉去治疗。
比赛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只不过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元朗,怎么了?”郭荣见赵元朗看向韩通被抬走的方向发呆,催促道,“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认真些。”
赵元朗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又重新投入到赛场上。
一声哨响之后,毫无反转的比赛总算落下了帷幕。
赵元朗一行人上台,接受颁奖。
“恭喜,恭喜。”刘知远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地堆着笑脸,给大家颁奖。
“不错,,干得漂亮。”郭威也上来,十分自豪地拍了拍赵元朗的肩膀。
赵元朗他们经此一役后,算是在厂子里为郭威助了一份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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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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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的篮球赛,赵元朗在厂子里的人情更甚了。当然,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是郭主任的人了,对他更是客气不敢怠慢。
看着先前那些人对自己的不搭理,现在热络地贴上来的样子。赵元朗竟觉得好笑,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唯有强权者才可以站直了说话。
“赵元朗,你的信——”下班的时候,赵元朗经过传达室,大叔喊住了他。
赵元朗立马停好车子,小跑过去。
“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外国人了,还是一封从国外寄来的信。”大叔虽然不认识几个字母,但还是认得那个邮票上的几个USA,这几天看报纸老看到,说什么要打开国门欢迎外商进来。
赵元朗没有说话,悄悄将信收好。
“大叔,这点钱给你买酒喝,下次再来信记得通知我。”赵元朗掏出一点零钱。
“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大叔不好意思,但还是拗不过赵元朗的坚持。
“好,一有信我立马通知你。”
回到家里,赵元朗先进了自己的屋子,从怀里取出信,小心翼翼沿着边角取出里面的信纸。待看清字迹,表情莫名失落。
这是一封从美国寄来的信,但却不是贺贞写的,而是贺景思的笔迹。里面详细地同他讲了贺贞来到美国后的生活情况。看到贺贞在异国他乡过得很好,赵元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只不过信的末尾,贺景思提及手术的事情,说是请了这方面的权威,但那人也不不敢打包票,说这个手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赵元朗看完信就收好放进抽屉里。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石康与石守信回来了。石守信在夏弘殷离世后,明白到与家人相处的重要性,硬是要石康提早退休让自己养老、石康这段时间去公司帮石守信的忙,也算弥补了他独自在家等待的孤寂。
“元朗,你先回来了。看看,今天买了些肉,等下炖给你们吃。”石康精神头十足地拿着肉走进了厨房。
“你有事?”石守信猴精得一眼就看出赵元朗心中藏着事情。
“你知道怎么才能出国吗?”
赵元朗这个问题一下子就令石守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元朗,你别冲动。虽然说现在国门开放了,但我们出国还是挺难的。先不说护照很难审批下来,就连签证也是拒签率极高的。”看着赵元朗陷入沉思,石守信猜到他为何有此一问了,“我知道你关心贞贞的情况,但说实话,你真的出不去。”
“算了,当我没问过。”赵元朗沮丧地抬脚要往外走,却被石守信叫住了。
“不过,你走不出去,不代表不能联系贞贞。”
“你有办法?”赵元朗回转身子,激动地看着他。
“有是有,就是费点钱。这东西挺贵的。”石守信挠挠头。
但赵元朗却不在意钱的问题。
“你若有办法只管去办,钱不是问题。”
“好——那你等我一段时间。”石守信拍手叫好。
赵元朗等啊等,等了足足快一个月后,才见石守信帮着几个大箱子回家。
“这是什么?”赵元朗看着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形似电视机的东西,但却比电视机还多了许多配件。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有个像算盘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可牛掰了。为了弄到一台,我可是费了老牛鼻子劲了。这就是电脑。国外都已经流行起来了,然而我们这因为稀缺,知道的人不多。”石守信照着说明书,将电脑搭好,累得满头大汗。
“这东西怎么用?”赵元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询问他。
哪里知道石守信也是个半吊子。
“这……这,我也不会啊。你们厂子里人才多,你去找个师傅教教你。”最后还给赵元朗出了个主意。
“什么,电脑?”当赵元朗向郭荣提起这件事,郭荣也是没想到,最近这波电脑风刚兴起,赵元朗竟已经开始揣摩这东西了。不得不说此人真是眼光如距。
“你可以找萍萍教你。她学校是我们这最早配置电脑的。”
“这……不知她是否方便?”
“你去问,她自然是有空的。”郭荣对这个堂妹了解甚深,知道她心中属意赵元朗。既然如此,不如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若是真成了,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联盟更加牢固些。
赵元朗在郭荣的建议下,找到了郭萍萍。却也意外见到跑来献殷勤的张永德。
“好啊,没问题。我很愿意的。”听到赵元朗的请求,郭萍萍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一旁的张永德也是一脸好奇:“电脑?不知道我能不能摸一摸。”
“萍萍,你教一个也是教。不如我来组局,我,张永德,加上石守信和高怀德,就四个人,大家一起学,进步才更快。”
郭萍萍本来还美美地想着与赵元朗两人相处,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碍于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张永德一听自己的女神要教自己电脑,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准备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和老石他们说下,给你安排教室。谢谢你。”
看着赵元朗远去的身影,郭萍萍也只好安慰自己,起码现在赵元朗身边只有她一个异性朋友,时间会证明一切。
上电脑课的时间,赵元朗特地安排在周末的下午,地点在自己家。因为家里正好有一台电脑。
“萍萍,你口渴吗?喝点水。”张永德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得闲就在郭萍萍面前晃悠,惹得石守信和高怀德一脸嫌弃。
“这张二真是死脑子,这样追女孩是不行的,会吓跑的。”高怀德像个经验老道的情场高手,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元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郭萍萍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身上。你拉我们几个进来,不过就是为了避嫌。”石守信却是观察仔细。
赵元朗放下手上的笔记本,看了看他。
“有些事不需说破。张永德更适合她。”
“对了,下周我要跑上海一趟。去商讨一个单子。如果能拿下,指不定是这个数。”石守信伸出手指,得意地笑道。
“在外行事,你切莫高调,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元朗怕他过于张扬,惹来麻烦。
石守信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你写的信也可拿来给我,顺便去帮你寄出去。”
赵元朗写了一封信,一份给贺景思,一份却是给贺贞的。希望她亲自给自己一点消息,哪怕一句话也好。
高怀德见好友痴情如此,无奈地与石守信摇了摇头。
电脑课上了差不多一个月,赵元朗的进步最大,他现在不仅打字速度超快,还懂得简单的索引查找资料。
“你的学习能力太强了,我能教的只有这些了。”下了课,郭萍萍走到他面前,“所以这电脑课算是顺利完结了。”
“谢谢——”赵元朗站了起来,不管眼前这个女孩最初的目的如何,起码她是真的认真教授知识的。
“就只有谢谢而已嘛?”郭萍萍笑了笑,心中期盼着他还能再多给一些。
“等我联系上贞儿,到时再送你一份大礼。”
郭萍萍失望的表情显露在脸上,但倔强的她还是强硬地忍住。
“好,那我等着你的大礼。”
那次篮球赛失利后,刘知远的威望真是大不如前了。以前交好的几个厂里的主任现在都跑去郭威那边,还有曾经最为重用的韩通,也在受伤后一直休养在家。自己手上无大将,反观郭威手下还多了个颇有能耐的赵元朗。这简直就是十分不利的局面。
“看来,我必须要找一个外援了。”刘知远深思一番,决心再与郭威搏上一搏。
今天上班的时候,赵元朗听说厂子里来了个大学生。还是刘副亲自招来的。
“你说,这人是不是刘副找来的帮手?”午饭期间,郭荣迫不急待找赵元朗商议。
“你见过那人?”赵元朗问道。
郭荣摇摇头:“我今早忙着宣传部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厂办看看情况。”
就在此时,食堂里的女工们爆出了一阵喧嚣。
赵元朗抬眼瞧去,笑着对郭荣说道:“这不就来了吗?”
郭荣回过身子,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形略高的男子,一身干净整白的衬衣,与四周工服的他们显得特别不一样。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头发梳理得整齐油亮。
“这块唐僧肉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这群女人吸干了。”郭荣瞧着这人,似乎是刚出炉的小鸡仔般,没有一丝危险。
“你错了,他不简单。”赵元朗放下筷子,端起空盘子朝着餐车走去。
到了餐车旁,便见那个新人端着饭菜经过自己身边。
两人视线交汇,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各自散去。
午休时间,赵元朗最喜欢在操场,看会儿书,晒晒太阳。
正当他看书入迷之时,突感身侧一道黑影覆盖。
“是你——”赵元朗想过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面,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的确是本好书。”那人瞅了一眼他手上的书籍,随后缓缓伸出手来,“你好,赵则平。我也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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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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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他了?”赵则平的脚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刘知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他笑了笑,先去泡了一杯茶,缓缓走了过去。
“是个有想法的人。”
刘知远端起那杯水,吹了吹热气。
“他现在可是郭威手里的王牌。你觉得你能赢过他吗?”
赵则平坐在了他对面,笑道:“我还算有信心。上次给你的资料,怎样,可以批下来吗?”
放下茶杯,刘知远点了点头:“前面的都好办,就是最后这个优胜略汰,用业绩说话,会不会引起众怒。毕竟进厂子里的都是想捧着铁饭碗,大家都懒散惯了,一下子这么严格,只会适得其反。”
然而赵则平却不这样认为:“现在很多城市里都进了一大批新机器,完全节约了人工。你若是想坐上厂子的位子,光是靠民意是没有用的,只要把业绩做得好看些。毕竟拍案的是那些领导。领导什么都不管,但只看成绩。”
刘知远细细回味他的这番话,觉得有道理。
“好,就照你说的办。”
没过几天,厂办突然贴出了好几张关于厂里改革的事项,大伙儿都跑去看,看完还站在那议论纷纷。
“元朗,你说上面的字我都认识,为什么就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啊。”张力眯着眼睛,拉着赵元朗,问道。
赵元朗认真看完上面的文字,解释给他听:“上面的意思是以后每三个月进行工作考核,如果三次都是垫底,就会降薪降职。”
“啊——这怎么可以。”张力大嚷起来,“我们都是这里的老员工了,他们前段时间搞了些新机器来,我们都老了,比不过那些小年轻。现在还要和那些人一起考核,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
张力的这话瞬间引起许多老员工的附和。
“就是就是,眼看着再过几年就退休了。怎么可以这眼骨子下被降薪降职呢,太不厚道了。”
“走,我们去说理去。”
一时间,许多老员工结伴跑去厂办门口抗议新政策。
刘知远出来解释,赵则平跟在其后。
“大家稍安勿躁,不要生气。”刘知远拿着大喇叭对着人群喊道,“大家也知道,最近厂子里刚进了许多新设备。自然需要做出比以往更大的成绩来才行。”
“刘副,你这意思是要那些大学生,不要我们了呗,欺负我们老了,是不是?”底下有人直接就呛他了,“人家郭主任都知道为大家谋福利,你却是反着来,难道真是不想坐第一把交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