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从深圳来的。他家的衣服都是找我买的。”
“说实话,我可以给予比他更好的价格。希望你可以考虑下和我合作。”
“可……可是……”赵元朗故作为难状。
高怀德立马给了几张票子:“这算小弟的茶钱,给哥哥喝茶。权当做个朋友怎样?”
“见你诚意十足,好。也不用这么客气。”赵元朗反手将票子推了回去,掏出纸笔,随手写了个地址,递给他,“今晚七点,你来此处,我们聊聊合作的事情。”
“哥哥诚意十足,小弟日后定不忘酬谢。”拿着地址,高怀德屁颠颠地往回跑。
“你这计谋是怎么想的?以前也不见你脑子这么好使。”等在暗处的石守信回头问身旁的赵元朗。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多读书有好处。待会儿见到那小子,别太下狠手,教训下便是了。”赵元朗再次叮嘱道,生怕石守信手上没个轻重,以后便无法再做好兄弟了。
“知道啦,也不知你怎么想的,居然想将高家那个刺头收为己用。他可是出了名的打架狠角。”
“你一个做生意之人,与人为敌没有好处。多个朋友多条道路,不是吗?”
“你说的都是理,但我听。”石守信眼尖,一眼便瞧见走来的高怀德,“那小子来了。”
“赵老板?”高怀德朝着乌漆墨黑的小巷喊了几声,没想到没引来赵老板,却见石守信一脸不还好意地朝着自己走来。
“不好,中计了。”高怀德转身欲离开,却见身后站着赵元朗。这个小巷比较狭窄,一下子进来三个人,已经转身不便了。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高怀德眯着眼睛,怒骂道,“老石,你特忒不是东西了,居然找人设计害我。”
“这招叫‘请君入瓮’,如果你没有求财之心也不会轻易入局。”赵元朗轻笑着为其解释。
“什么瓮,什么君?”高怀德也是文化水平不高,见赵元朗文绉绉的一通,满脸大写的问号。
“他骂你龟儿子呢,傻缺——”石守信此时却添油加醋,气得高怀德心中骂娘。
“你——”赵元朗本就不想挑起是非,只想为老石出口恶气,也为自己受伤讨个公道。没想到气急败坏的高怀德哪里肯与他讲武德,当下转身挑看似最为文弱的赵元朗攻击。
不过,这个如意算盘,高怀德却是打错了。
赵元朗本还想着这幅身躯不知是否如从前般的自己那样好使,没想到从石康口中得知,自己生父从前居然习过武,自己也是从小受过武术的熏陶。
当下一个下意识的反手阻挡,隔断了向自己劈来的手刀。
高怀德眼睛一亮,觉得眼前这人厉害了,竟然可以接住自己的一招半式。当下,眼光中闪过欣赏之情。
两人近身交手数十个回合,还是难分难解。而石守信老早挨着墙角蹲下来啃着准备好的瓜子皮。
“元朗这家伙,我还以为武艺稀疏了,居然还这么厉害。呵呵,这下赚了,这不比香港片好看。”
“快跑,警察来了——”正当两人打得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细细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吓得高怀德一个没注意,被揍了一拳。
“今日就此作罢,改日再切磋。”高怀德抱拳学着电视上学来的台词,一溜烟夹着尾巴逃了。
赵元朗笑着摇摇头,与石守信对视:“是你叫的人吗?”
石守信擦擦手,站了起来却是一脸迷茫:“不是啊,我没叫啊。”
“是我叫的。”一霎那,背光处出现一抹婀娜的身影:白色收腰的连衣裙在灰蒙的路灯下好看得发光;一头秀发披肩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而灯光下那张面孔随着走近,愈发清晰。
“是我叫的,怎么了?”
赵元朗脑海里想过无数次,如果这个时代让他重遇旧人,那么会不会承蒙上天恩赐,可以再见到那个无数次在梦中的身影。此时,老天似乎真的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你怎么了?”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他是不是真变傻了?”转头问向身旁的石守信。
赵元朗深吸一口气,猛然握住女人的手,放在手心,如此真实。
“喂,赵元朗,你过分了。”女人吓了一跳,想要攥回手,发觉他握得更紧了,“赵元朗,你弄疼我了。”女人一声娇嗔,赵元朗立马松了手。
“对不起,我无心的。贞儿。”对,眼前的女人便是他从前的原配妻子贺贞。他们初识与少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待到贺贞及笄不久,赵匡胤便上门求娶。这个女人陪他度过了最为快乐的年岁,却在他功成名就之际因病去世。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梦回之际,他总是在回想着这张脸。
“什么贞儿?”贺贞觉得他怪怪的,“你不是都喊我‘贞贞’的吗?”
“贞贞,你别和他计较,自从那/棍/子/后,这小子就变得像个古代人。”石守信上前为赵元朗解答,“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太危险了,我让元朗送你回去吧。”
“我送你吧。”赵元朗接收到好兄弟的眼中讯息,立刻上前一步。
贺贞看着古里古怪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赵元朗,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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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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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朗沉沦在贺贞好听的声音里,等了许久,久到石守信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傻了?送人家回去啊。”
这下,赵元朗楞住了,因为他看到贺贞身后的“二八大扛”。这东西他在书上看到过,又名“洋车子”。根据书上说这东西一天可以骑行250里,他感觉比马还厉害,还不用饲料。但是——
在赵元朗第XXXX次骑上后,晃晃悠悠地努力向前进,结果还是不到一分钟便从上面跌落下来。
“算了算了,别骑了,我们走着回去也好。”贺贞看到他重重摔个屁股墩,心里怪心疼的。
“不好意思,我会努力学会的。”赵元朗憨憨的样子,惹得贺贞抿嘴发笑。
石守信摸摸脑袋,两手一摊:“那你们好好逛着,小的闪了。元朗,不管多晚,兄弟都给你留门。”
见他火急火燎地溜了,剩下的两人相视而笑。
赵元朗推着自行车,贺贞走在他身旁。
此时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飘出来的饭菜香气,配合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充满了生活气息。
“你现在还住在石伯伯家?”贺贞低着头,看着朦胧的路灯下,自己与赵元朗的影子一会儿挨近,一会儿分开。嘴角微微咧开,小脸猛地发红发热。幸亏现在是晚上,看不出来。
“恩。”赵元朗出院后,就被石康接回去了。才发现原来他现在与石康父子,三个爷们住在一个院子里。
“听说你要进厂子了?”贺贞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恩。”赵元朗也放慢自己的脚步,跟上身边人的节奏。
“赵元朗,你除了恩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真没见过比你还闷的人——”贺贞忍无可忍,两脚一跺,停下了脚步。
赵元朗回头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媚眼如丝。一双勾魂的眼,只看一眼,便令人沉溺其中。
“说来你也许不信,我到此刻还以为自己误闯到了仙境。”赵元朗真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贺贞听完,却以为他是因为伤到头又在说什么胡话。向前一步,伸手附在他的头上,心疼地问:“你现在还疼吗?”
赵元朗笑着拉下她的手,摇摇头:“不疼了。”
这是今晚第二次被他拉住手了,贺贞小脸微红,抽了回去。
“我觉得你不像是伤了脑子,倒是像把胆子打大了。”贺贞转身走到另一侧,将自行车拉到自己身侧。
“我家到了,过了这小道便是了。”赵元朗抬头便见远处一个独立的两层小高楼,与小道这边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不用送你到门口吗?”赵元朗还是不放心。
闻言,贺贞“扑哧”发出笑声。
“你可别——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一些事。好了,再见。”说完,便跃身骑上自行车飞快往对面骑去。
赵元朗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这才放心地转身回去。回家的路上,他的脚步如飞,不到一会儿便已经站在门口。
“谁——”正当他要推开门时,眼尾扫到幽暗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影子。
“哐当”一声,门被从里打开了。
“咦,元朗你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正准备出门的石守信看着门口的人,不免一脸好奇。
“我感觉有人跟着我。”赵元朗眼神犀利地扫视四周,却毫无所获。
石守信收回探查的头,问他:“是不是你眼花了?”
“也许吧——”赵元朗叹了一口气,觉得可能自己还没适应这个身躯。
石守信从裤兜里掏出墨镜,塞在自己的花衬衣的领口,两手摸了摸固定好的发型,骚/气/十足地准备出去跳舞。
赵元朗伸手攥住他的后领:“今晚别出去鬼混了,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喂,别啊,我的衣服,衣服……”石守信鬼嚎般的叫声响彻院子。
屋里的石康却纹丝不动地躺在摇椅上。
“看来还是元朗有办法制得住这个混小子。”
被元朗拉到房间的石守信,刚坐好。便见赵元朗拿出纸笔,放在他的面前。
“我需要你帮我缕清一下。我与贺贞是什么关系,还有最好你能帮我回忆下我的人际关系。”
“你真不记得了?”石守信仰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断断续续吧,人有些都认识,但却想不起具体事情。你从小与我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一定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赵元朗决定先从贺贞开始了解。
“你不会真的不记得贞贞了?”石守信一脸狐疑地问,“看你今晚的表现也不像啊,你这小子从小就喜欢人家,自己的意中人不可能不记得啊。”
“所以你是说贞贞与我是那种,诶,你们所说的‘恋爱关系’。”这个词还是从石守信口中学会的,他平时总是把那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挂在嘴里。
石守信突然大笑起来。
“元朗,你做梦啊。贞贞那样的女孩怎么可能被你追上。你,赵元朗,一直都是单恋人家。说得更具体些,那是暗恋。你们俩小手都没牵过,电影都没看过。”
“哦,我明白了。那我要怎样才能与她更接近一些?”
石守信靠近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息道:“你真傻了。贞贞家境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人家爸爸是闻名的历史专家,哥哥更是大学教授。贞贞不仅是厂里的播音员,还是人人羡慕的厂花。你觉得你配得上人家吗?”
原来自己与贺贞的距离这么大。但赵元朗岂是如此轻易便放弃的人,1000年前自己还不是凭着本事抱得美人归,这次亦是如此。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气馁,有什么需要告诉兄弟。”石守信见他沉默,以为他被现实差距吓到了,好心安慰他。
“那就先借钱给我,等我拿了工资就还你。”
“什么——你要钱做什么?”石守信害怕得捂住自己的口袋,看着赵元朗那带着狡猾的笑脸。
当石守信看到赵元朗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后,才明白他为何要借钱了。
“你这也不是新的,只是二手货。”石守信嫌弃地看着这辆旧旧的车子。
赵元朗却像得了宝贝似的,小心擦拭。
“无妨,现在先过渡下而已。”赵元朗决定这几天努力学会,到时骑着它去厂子里见贺贞。
“对了,你下周就要正式上工了,去我店里挑几件像样的衣服。”石守信难得豪爽一把,却被走过来的石康敲了一脑袋。
“混小子,厂子里有制服的。哪里能穿得和你一样,跟只孔雀似的。”
“爸——你老能不能不要敲我脑袋了,不然我就会变得和元朗一般,古里古怪的。”
石康斜眼一瞪:“像元朗有什么不好。他现在多稳重,每天除了看书便是看书,多好啊。”
“石叔叔,守信也不差。他脑子灵活,店里的生意很好。”赵元朗替好兄弟说话。
石康欣慰地看着他:“好孩子,我自己的儿子怎会不清楚。有你在他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今天天气好,你出去试试新车。不要老窝在家里看书。”
石守信去店里忙活了,赵元朗独自推着车子来到一处空地。他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尽力让自己保持平衡,这才放心踩着踏板缓缓前进。
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摔得多了也就窍门顿开,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赵元朗总算可以骑行一小段路程。
“这东西真是好,如果能在那时候造出来,不知方便多少。”赵元朗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回去。
骑车也是个体力活儿,他停好车子,用衣袖擦干耳边的汗渍。
蓦然,身后传来一个窸窸窣窣的声响,赵元朗回头,只见一个鬼祟的身影匆匆离去。
这次他十分确定眼睛没有花,的确是有人在跟踪自己。当下,骑上车子,追着那背影而去。
两条腿自然比不过两个轮子快,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赵元朗瞧见旁边立着许多竿子,飞快抽了一根,往前一挑。那人的衣服被竿子缠着,再也跑不动了。
“这次看你往哪里跑。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赵元朗停好车子,走上前,一把拉起那人。不料,那人的脸庞转过来之后,赵元朗当场呆住了。
“是你——”
赵元朗推着车子,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回空地。见四下无人,那年轻人突然跪在地上。
“苗光义,你怎么也在这里?”赵元朗俯视这个对他行君臣礼的人,开口问道。
不错,这人便是苗光义。那夜他用师父的救命符,鬼使神差地带着受伤的赵匡胤消失在一团异光之中。当他清醒过来后,才发现竟然穿越到了1000年后。
“陛下,小人找寻你一年之久,不想那日在街口见到你与人交谈,但又怕认错,这才想到暗中观察法子。”
“我是7天前才醒过的,你为何会说找了我一年之久?你起来吧,这里没有君臣,我现下是赵元朗。”
毕恭毕敬起来后的苗光义,开始与赵元朗讲述自己的神奇遭遇。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的时间相差了一年。”赵元朗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耗下这个信息。
“说来也怪,那夜我们明明一同消失,但我醒来后却是一年之前。”苗光义向他浅显地讲述自己的发现,“还有便是,我发觉身边的人都是认识的,但时间与空间都与原本的相反。”
“我也发现了。”赵元朗点头附议。
“还好这里的苗光义是个科学怪人,我借着他的身份读了许多书籍。发现有本番邦的书里就描述了相同的情况,还了解到身躯的本体和实质的区别。可惜小人还不能完全参悟,仅仅只是一些自己的感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