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冷淡:“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聂志鹏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可能别人意识不到,但在他看来,陆星流对池家宝真的非常特别,他从未见过陆星流如此关注过一个人。
他想了想:“算了,你毛病多我不跟你扯,但你别忘了,咱们这节目一共就两三个月,要真有什么想法,尽早跟人家说一句‘我喜欢你’。”
陆星流收回目光,淡道:“我不能说。”
聂志鹏:“就算人家要离开你也不能?”
陆星流垂眸:“不能。”
......
不光陆星流在和好友讨论这事儿,池家宝也召唤了两个狗头军师,商讨怎么推动陆星流这个关卡的进度条,想办法把他那诡异的父女之情扭转到男女之情上头。
其中一个军师是李轻轻,另一个居然是...额,齐含露。
从昨天在山里被池家宝搭救之后,齐含露看她就顺眼多了,她对陆星流是追星心态,本来觉着池家宝哪儿哪儿都配不上自家偶像,现在心态转换之后,她就有一种想看看‘这对儿炸裂cp能碰撞出什么效果’的吃瓜心态。
她按照自己恋爱经验提出建议:“谈恋爱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他,让他知道你好看,没事多关心关心他,时不时给他送水送零食什么的。”
她是小女生心态,迟疑道:“要是这些还不行,那就得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在他面前要懂事,不要乱吃醋乱发脾气,经常想想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够好?有没有哪些地方惹他生气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池家宝仔细想了一下,特诚恳地道:“可我觉得我特别好,我没有一点问题啊。”
齐含露:“...”
池家宝是真这么觉得,从小到大有数不清的人喜欢她,只有陆星流不喜欢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问题的肯定是陆星流啊!
但反过来想,就是因为陆星流不喜欢她,她才从可有可无变成了非要不可!
李轻轻和齐含露俩人给出的建议都不怎么靠谱,池家宝只能自己琢磨主意,于是——她在迷 情和迷人之间选择了迷信。
她之前听村里的大师说过一个土方,把自己常年佩戴的随身物品放在对方枕头底下,可以促进双方感情。
池家宝脖子上有个褪色的平安符,还是她小时候庙里免费发的,她这么多年戴着也习惯了,拿来做法正好。
——但关键是,陆星流的屋子平时都不让进啊,她怎么才能把东西放进去?
池家宝眼珠子一转就冒出个主意,她悄悄绕到屋后面的鹅圈,把几只特别凶的大鹅放了出来,然后装模作样地去找陆星流求救。
她呼哧呼哧地道:“救命救命啊——我要被叨死了——”
陆星流不明白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池家宝一个蛇皮走位往他身后一闪,几只大鹅立马调转目标,向着陆星流进攻。
陆星流:“...”
趁着陆星流迎战大鹅的时候,池家宝翻窗溜进了他的屋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星流住的地方,忍不住嘶了声。
他屋里仅有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柜,各种生活用品都摆放整齐到了离谱的地步,尤其是床上叠好的被子,居然是极其标准的方块状,原本蓬松柔软的被子都被他折出了锋利的棱角。
池家宝犹豫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护身符放在他枕头底下,又紧张地捋好床单,确保恢复成之前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状态,然后立马翻窗出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陆星流顶着满身的鹅毛,冷着脸捏着最后两只大鹅的脖子,把它们重新塞进了鹅圈。
这要是让陆星流发现是她干的...
池家宝打了个激灵,蹑手蹑脚地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被子一裹就开始装睡。
奈何天不从人愿,她刚躺了不到二十分钟,陆星流就推门而入,站在她床边,淡声问:“你进我房间了?”
池家宝从一线缝隙里,看到他发间还落了几根鹅毛,胳膊上有被大鹅叨过的痕迹。
尤其是他的指尖,居然捏着她的那枚护身符——她心头一下拔凉拔凉的,她的桃花阵眼看着是摆不成了。
这人不会在屋里装监控了吧,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这会儿更不敢睁眼了,忙把眼睛闭得死紧。
“别装了,”陆星流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小骗子。”
池家宝察觉到他俯身看着自己,她更要把装睡进行到底,还逼真地打了几个小小的呼。
她忽然觉着脖颈一紧,细细的红绳缠了上来。
“算了,”陆星流帮她把护身符重新系好:“物归原主。”
陆星流明显是不打算要她的护身符,不过池家宝并没有因此气馁,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还听说熬那种菜花蛇管用,于是在田里徒手抓了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剥了皮给陆星流做了一碗蛇羹,还骗他说是肉汤。
——虽然他吃一口就尝出不对了,但就是那一口,让他胃疼了半天,还是打发孽子取了胃药吃了才好。
池家宝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整天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短短两天,陆星流给她折腾得轻了三斤。
聂志鹏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幽幽地道:“要不你就从了小池吧。”
他充满同情:“不然我真怕你给整死到这儿。”
一般追人是折腾自己,小池倒好,光逮着陆星流嚯嚯,自己该吃吃该喝喝,遇事没往心里搁。
陆星流:“...”
......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陆星流这几天严防死守的,池家宝只能遗憾地放弃土偏方治疗法,而且折腾陆星流这两天也没见起什么效果,她怪灰心的。
她左思右想,干脆来个基础款的迷信套餐——趁着去镇上买种子的时候,在镇东头的庙里拜拜。
既然求的是恋爱相关,那肯定是俩人一起去更好,池家宝提出邀请,陆星流直接拒绝:“我不会出入任何跟玄学迷信有关的宗教场所。”
池家宝哪儿能就这么收手,她思考片刻,身子浮夸一歪,装模作样地道:“啊,我脚扭了,走不了路。”
她摇摇晃晃地蹦跶了两下:“解放军叔叔,看在我是公民的份上,你送我去庙里吧。”
陆星流:“...”
他摇了摇头,最终妥协,单手扶住她的手臂,俩人一起走进庙里,池家宝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抽个签?”
陆星流单手插兜:“你认为邀请一个军人参与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合适吗?”
池家宝嘁了声,发挥小神棍本色,神神叨叨:“你是没遇到事,要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你一准信了。”
陆星流斜了她一眼:“不可能。”
但凡做生意的,家里多少都沾点迷信,池家宝求神拜佛那一套熟练得很,虔诚地叩拜了三下之后,她摇起了签筒,一根木制签文落下。
她跟着念出来:“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她场外求助陆星流:“看不懂,啥意思啊?”
陆星流蹙了蹙眉,接过姻缘签:“你问的是什么?”
这也没啥好瞒的,池家宝耸了耸肩:“问一下咱俩的缘分,看看以后...”
‘啪’一声,木签折断在他指尖。
陆星流淡淡道:“再抽一次。”
第22章
池家宝抱怨:“哎呀, 这太不吉利啦!”
但断都断了,只能再摇一回。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哎呦, 这个肯定好, 又有春天又有桃花的。”她喜滋滋地把灵签递给陆星流:“你看看怎么解?
陆星流顿了下,方才伸手接过, 低头扫了几眼,又扔回给她。
他面色不改:“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寺里的僧人。”
抽签不花钱,解签却是要花钱的, 僧人早在一边等着呢, 接过灵签张口就来了段吉利话:“上上签, 大吉啊!若是求问姻缘, 此后必定两心相许,情深义重。”
池家宝看了眼陆星流, 十分嘚瑟:“听见了没听见了没!”
陆星流脸上看不出来高兴:“迷信而已。”
他抬手给僧人扫了一百, 带着池家宝走了。
僧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站起身:“诶——给多了,十块就行!!”比人还大的‘解卦十元’没看见啊!
他还要喊人,陆星流已经带着她走远了。
迷信大 法接连受挫,陆星流还是那副心如铁石的样子,池家宝人生难得受挫,被打击得垂头丧气——她从小想要什么,总有人为她提前准备好,她对任何人都没花过这么多心思。
她伸手摸了摸兜里的一包药丸, 这还是村里大师傅给的玄学方子, 吹的神乎其神,据说是什么苗疆来的灵方, 哪些皇帝宰相都吃过,里面包含了蛇床子,沙苑子,菟丝子,韭菜籽等等药材,男的吃了就能对女的死心塌地。
池家宝买来药材之后就炼了一锅丹出来——拿高压锅炼的。不过她担心把陆星流吃坏了,那未免有点太缺德,所以她自己先吃了几颗,确定没什么副作用之后才敢随身带着。
这可是她最大的杀手锏了,要是这药吃了也不管用,那池家宝是真的就没招了。
而她最近买药的钱都是投资人聂志鹏友情资助,他特想看看自己哥们为情所困的样子,于是对池家宝的各项工作都大力支持,要不是他背后悄悄资助,池家宝还不一定能作出那么多妖来。
由于这几天没怎么挨骂,池家宝胆子见长,她趁着陆星流去买种子的空档,把心一横,掏出几颗灰色的药丸扔进陆星流的保温杯里,这药烧的时候难闻极了,但烧好之后却是无色无味的,往水里一扔立刻溶解进去。
陆星流买完种子,俩人照旧坐带棚子的土摩托回去,他没防备,拧开保温杯就喝了几口。
池家宝紧张地舔了舔唇,掀开帘子,假装看向车外。
陆星流也没什么反应,利用碎片化时间,低头看着论文参考资料。
这时正值中午,烈日灼灼,道旁的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陆星流忽觉得心绪烦乱,抬手扯了扯向来一丝不苟的衣领。
他鼓囊囊的喉结露出来,喉结上还挂了一滴汗珠,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汗珠也随之滑动。
陆星流犹觉炎热,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隐约能看到他的胸部肌理,随着呼吸起伏。
他温度很高的呼吸落在她肩膀上,池家宝终于发觉不对,侧过头问:“你没事吧?”
陆星流单手撑着额头,脸色很难看。
而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车上的栏杆,他指尖泛着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几根青影蜿蜒在冷白的肌肤上。
明明就是很寻常的动作,他却做的涩得很,池家宝看着看着居然还怪不好意思的。
陆星流身上的温度实在太高,池家宝向后躲了躲,忽然衣领一紧,她直接被拽到他眼前,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贴上了。
他嗓音低哑,表情却很凌厉:“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池家宝心头拔凉拔凉的,怎么这么快又给他逮住了!
她哭丧着脸:“就是...我们乡下老神仙给我的招桃花的方子啊。”她举手发誓,信誓旦旦地道:“这个真没什么副作用,我自己都吃过好几颗,要有什么事我也得跟着倒霉!”
而实际上,陆星流已经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了,他眸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开合的双唇,她唇色红润,看起来水嘟嘟的。
他一阵口舌发干,如同久旱的旅人看见清凌凌的泉水,急不可待地想要吸吮捣弄。
陆星流被这种暴烈直白的想法控制住了,许久,他才艰难地挪开眼,厉声道:“又是什么方子?”
陆星流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池家宝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蛇床子,沙苑子...”
陆星流脸色难看:“你...”他力气之大,甚至把铁栏杆捏的微微变形:“真是欠收拾。”
池家宝心说你连蛇羹都吃了,吃几味中药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但他脸色实在很差,不由惴惴:“这药到底有什么用啊?为什么我吃了一点事没有?”
陆星流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把到嘴的‘催 情’两个字咽下去了,冷冷道:“壮 阳。”
池家宝松了口气:“哦哦,那还好,就当给你吃补品了。”
陆星流:“...”
非要这么说的话,她其实才是那个‘补品’。
陆星流暂时没功夫跟她计较,勉强撑起上半身,沉声道:“离我远点。”
他手背青筋勃发,全身这种陌生又粗暴的欲 望席卷,每一根神经都亢奋到发颤,对眼前这个少女的破坏欲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这简直不像他了。
如果破坏欲能够化为实质,她现在肯定已经被粗暴撕扯,拆吃入腹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陆星流仰起头,微喘着合上双眼。
这只是药物的作用而已,他可以忍耐。
棚车里只剩下陆星流稍重的喘息声,刚才他的视线还一直流连在她唇上,池家宝终于咂摸出点儿味道来,这可不是壮阳药该有的效果啊!
她知道自己今天惹的乱子不小,老实地缩在角落里不动弹了。
幸好土摩托很快停下,陆星流脸色冷厉地砸下一句:“回屋待着。”然后大步去了后院浴室。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她就没见陆星流情绪这么不稳定过!池家宝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