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木头疙瘩,说谁猥琐呢?我那明明是瞧见了相爷和郡主之间小甜蜜,兴奋的笑。”
青云半耷拉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口若悬河的青霄。
有这么个傻了吧唧的弟弟,可咋整……
青霄看着青云那张啥也不懂的脸,越看越生气,这种单嗑无人分享的感觉,太憋得慌了!
青霄气闷地拍了拍胸口,拿出他前几日买的话本子,看来他只能寄情于话本了。
诶,要不把这话本也拿给郡主看看,说不定郡主也爱看呢?或许还能助相爷一臂之力呢?
青霄这样想着,倏然一笑,感叹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
盥室里。
砚憬琛放下陌鸢,把被子挂在屏风上,等着陌鸢洗漱。
陌鸢漱完口,洗完脸,才发现好像少拿了样东西,顶着一张湿漉漉的小脸,问砚憬琛:“没有棉巾?”
“过来。”
陌鸢看了眼斜倚在墙上的砚憬琛,他手上空空的,不像有棉巾的样啊?
陌鸢将信将疑地走到砚憬琛面前,却见他抬起手背,轻轻地放在她脸上,用手背擦拭着她脸上的水渍。
砚憬琛瞧着那双无辜纯稚的大眼睛,手背传来凝脂如玉的触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却仍旧感觉口干舌燥。
手掌一翻,单手握着陌鸢纤细的后颈,微微一用力,将人压进怀里,俯身吮吸那份诱人的甘甜。
温柔且急促的吻,落在微湿的樱唇上……
第44章 你不许乱来
水润的唇瓣像绸缎一般软滑,像花糖一样清甜。
陌鸢脸上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脸颊蜿蜒,流至唇边,悉数被他吞入口中。
砚憬琛吮吸着她唇,却又不满足浅尝辄止,置于陌鸢颈后的大手,开始游走,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细嫩的耳肉,指尖流淌着撩拨的情韵,凝脂如玉的肌肤跟着微微战栗。
檀口微张时,微凉的舌趁机滑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直到香津愈发浓滑。
起初的吻还是温柔克制的,但随着他呼吸渐沉,越来越深入,转为唇齿间的交缠、纵深。
终于在陌鸢快要喘不过气时,砚憬琛松开了她。
昏沉的脑袋让陌鸢险些站不住,全靠腰间有力的手臂支撑。
她靠在砚憬琛宽厚的肩头,大口的喘气。
砚憬琛低下头,看着残留着情动的杏目,纤柔氤氲,忍不住又在红唇上落下一道轻吻。
漆眸睥着陌鸢干净的小脸,声音沉哑地问:“脸擦干了吧?”
陌鸢红着脸,捂起耳朵,白了他一眼。哼,不想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邪话。
砚憬琛轻笑着,将棉被一圈一圈裹在陌鸢身上,藏起动人的娇羞,抱着她回了主屋。
砚憬琛靠在榻上,透过镜子去看镜前梳妆的人儿。
他的小郡主好像有些变化了。
纯稚干净的清眸,此刻似秋水含情,藏着万千星辰,桃花一般嫣红的唇,娇艳欲滴。
这可都是他的功劳啊!
少了些少女的懵懂,增添了惑人的娇妩。
陌鸢瞧见镜子后,双臂环抱,挑眉看向她的砚憬琛,蹙了蹙眉。
好看的丹凤眼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墨色瞳仁如同黑夜般深邃而神秘,让人看不清,更猜不透。
陌鸢撇撇嘴,放下木梳,心底暗哼了声,不知道这家伙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陌鸢转身对砚憬琛道。
“郡主,不好奇去符禺寺做什么?”砚憬琛拍了拍他身边的空榻,示意陌鸢坐过来。
“你不许乱来,我就过去。”她刚梳妆好,可不想再重新梳一遍。
砚憬琛低低一笑,道了声“好”。
“好奇是肯定的,但砚相若是不想同我说,我再好奇也没用呀,反而让自己烦恼,那又何必呢。”陌鸢端端正正地坐砚憬琛身边,澄澈的眸子,清如碧水幽潭。
漆眸划过一丝欣赏,他的小郡主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有一套独有的处事态度。
“今日去符禺寺拜祭两个人。”砚憬琛牵起陌鸢的手,朝屋外走。
陌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下意识地问:“那我用拜吗?”
砚憬琛侧脸看向陌鸢,挑了挑眉:“郡主,以为我要拜祭的谁?”
“砚相您的父母啊!”陌鸢眨眨眼睛。
砚憬琛停下脚步,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转而低头捏了捏陌鸢白白嫩嫩的脸蛋,不急不缓道:
“原来郡主这么想嫁给我啊,都想到拜祭父母了?”
清峻的面容,泛起玉泽般的温润,舒眉朗目,蕴着醉玉颓山的笑意。
笑得那样好看,好看到让人根本想不起他是群臣口中的奸佞。
“哼,我才没想呢。”陌鸢甩开砚憬琛的手,耳根红红的,小声低语着率先跑了出去。
砚憬琛望着又玩不起了的小郡主,舌抵唇角晦谟地笑了。
想不想,可由不得你呀……
陌鸢跑出屋外时,看见砚锦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一身锦缎长衫,外披雪色狐裘,衬得小脸更加粉雕玉砌,黑亮亮的眼睛,宛如璀璨的明珠。
陌鸢笑着走向砚锦,刚才她竟从一个小孩身上看到了与生俱来的贵气。
“锦儿,你来了?”
“是,鸢姐姐,也一起去符禺寺吗?”砚锦询问的目光落在砚憬琛身上。
“一起。”砚憬琛点点头。
***
青云将马车停在符禺寺山下,青霄则陪他们一起上山。
陌鸢牵着砚锦的手走在前面,拾级而上,砚憬琛跟在他俩身后。
陌鸢望着这座千年古刹,心生敬畏。琉璃布顶,金灿夺目,阵阵佛香,穿林而过,袅袅不绝,香客络绎。殿中僧人,一手执佛珠,一手敲木鱼,诵经念佛。
木鱼声声,敲落半世浮生。
经声杳杳,度化人间悲苦。
众人停在了一间单独的香殿前,砚憬琛将陌鸢被风吹起的碎发,轻柔地掖至她耳后,道:“可以让青霄陪你到处转转,也可以在厢房等我。”
“嗯,知道了。”陌鸢弯着眼睛,点头应下。
临上车前,砚憬琛告诉今日来拜祭的人并非他的父母,但到底是谁,砚憬琛没说,陌鸢也没有多问。
陌鸢目送砚憬琛和砚锦进了香殿,心中也好奇,既然不是他们的父母,那为什么砚锦也要进去祭拜呢?
香殿内,砚憬琛转动香案下方一处凸起后,香案后面,慢慢升起两块牌位。
砚憬琛点燃三支香,递到砚锦手中。
砚锦手持焚香,跪在蒲团上,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父亲、母亲,儿臣来看你们了……”
砚憬琛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声泪俱下的砚锦,眼底漫上一层寒霜,凌厉得碎金破玉。
若是五年前,先皇没下那道圣旨,若是那人还活着,砚锦又岂会有今日的悲苦……
“憬琛哥哥。”听到砚锦唤他,砚憬琛才逐渐回神。
“麻烦憬琛哥哥,帮我把香插进香炉。”香案太高,砚锦够不到。
砚憬琛点头,将香插进香炉的那一刻,他再次抬眼看向牌位,心中默道:
定不负嘱托,殿下勿忧。
陌鸢也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转了转,见砚憬琛和砚锦出来了,便笑着走过去。
可走到近前才发现砚锦眼睛红红的,砚憬琛亦是面色阴翳。陌鸢神色一怔,绞着手指,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砚憬琛抬眸看了眼陌鸢,一手将她拉到身边,一手摸了摸砚锦的头,声音难得柔和:“好了,锦儿,记得大哥说的话吗?”
砚锦点了点头,沉郁的大眼睛浮上一抹亮色:“往者已矣,来者可追。”
“嗯,记住这句话,走吧。”说着,砚憬琛带着两人出了符禺寺。
回去的路上,陌鸢将自己带的梅子糖悉数给了砚锦,温柔地陪着他说话,眉眼弯弯给他讲洛川的趣闻。
砚锦微蹙的小眉头,一点一点舒展,毕竟是小孩子,快乐和忧伤来去都很快。
马车路过风月楼的时候,陌鸢似是感慨道:“好久没见到凤梧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砚憬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甚在意地开口:“这点郡主倒是可以放心,她好得很。”
听说楚庭川那傻大个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羽凤梧身后。
“真的?”陌鸢亮着眼睛问。
砚憬琛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略一颔首。
砚憬琛瞥着一脸兴奋的陌鸢,皱了皱眉。这羽凤梧倒是厉害,男女通杀,给他家小郡主迷得就像下药了似的,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哪来的那么多感情?
其实,陌鸢自己也很奇怪,打第一眼见到凤梧,她就喜欢。
而且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般,讲究一个眼缘。
有的人明明一句话都说过,但第一眼看去就不喜欢。就像冬裕节宫宴那日,画着梅花妆的那个女子,虽然在对她微笑,可是她却觉得隐隐泛冷,喜欢不起来。
第45章 你是不行吗
陌漓一连几日探查连府,终在这一日发现了连敬荛未在苍漓军中安插眼线的原因。
原来,连敬荛的如意算盘是打在前太子叶牧云遗孤身上。他派人四处寻找当年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显然不仅能让他加官进爵,若是以后时机成熟,连敬荛亦盘算将这个孩子推上皇位,届时他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凌驾于众臣之上。
探明一切后,陌漓正要飞身离开,忽然想起那个瘦弱的女子,不知不觉间脚步朝她的院子走去。
他已经知道那女子叫连汐,是连敬荛原配夫人所生。
还未到院子,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咒骂声,陌漓悄无声息地隐身树上。
连渝睇了眼身边丫鬟兰笤,兰笤赶忙将织锦扔到连汐手上。
连渝扬着下颌,睨着连汐,命令道:“半个月内,把《福寿春山图》绣好。”
下个月太后将要回京,她打算献给太后,以此讨其欢心。
见连汐不说话,兰笤扯着嗓子喊了声:“小姐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连汐瑟缩了下,咬了咬唇角,轻声同连渝商量:“我院子没有炭火,冬日太冷,手会冻僵,半个月内恐怕绣不出来,可以给我一些炭火吗?”
连渝呵笑一声,平时刻意娇柔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是在跟我讲条件?”
“我……”连汐看着连渝渐渐眯起的眼睛,害怕地止住了口。
“我什么我,小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敢提要求。”兰笤一巴掌打在连汐的脸上,白皙的小脸上立时通红一片。
连渝看着连汐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眸中闪过一丝嫉妒,挑起眼尾,鄙夷道:“还真是个贱骨头,非要挨了打才能学乖。”
说完,抬手用帕子掩了掩鼻尖,极其嫌恶地扫了一眼破败不堪的院子,一刻都不想多待。
连渝他们离开后,“吧嗒”一滴泪,坠在织锦上,打湿了锦面。
连汐拖着脚镣,费力地走回屋子,刚一坐下,却听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脸划破了,这个药膏给你。”
连汐吓了一跳,小鹿一样惊慌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
竟然是那日的黑衣男子,只不过今日他没有蒙面巾。
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你?”连汐张了张嘴,想问的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始。
陌漓信步走到连汐身边,将外伤药膏放在桌子上,环视一圈,发现屋子里连个镜子都没有,皱了皱眉,问:“你自己能上药吗?”
连汐点点头,又像是怕他不信,拿过药膏,用食指沾了一点,往脸上抹。
“往左边一点,再往右一点……”陌漓指挥了半天,连汐也没抹对地方。
陌漓干脆大手一抬,握着连汐细白的指尖,将药膏涂在她脸上。
连汐脸色一红,手上传来的暖意,让她心跳加快,垂下眼睛,嗫声道:“谢谢你。”
“嗯,我走了。”陌漓看着明明同泱泱一样大,却要比泱泱瘦小很多的连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到门边时,陌漓转头对连汐道:“对了,那个炭火我一会儿给你送些过来。”
连汐倏尔抬头,微微一怔,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色,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来连家,是要寻什么东西的吗?”
陌漓蹙眉想了想:“算是吧。”
“对不起,我十年没出过这个院子了,所以帮不上你。”水雾迷蒙的眼睛,漾着感激,蓄满歉意,无措地绞着衣角。
“没事,我已找到了。”陌漓笑了笑。
俊秀爽朗的笑容,暗淡了日光,明媚了光阴。
“那就好。”连汐露出久违的笑靥。
陌漓眸色一亮,望着那似月光般柔美恬淡的笑,竟然感觉心跳漏了几拍。背过脸,对连汐挥了挥手,飞身离开。
小院再次陷入了死一般寂静,连汐恍惚地愣在原地,心中既高兴又失落,如果他要找的东西找到了,是不是他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
夜色融融,皎月当空。
陌鸢躺在砚憬琛身侧,枕在他臂弯,忽然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明日冬猎,砚相会下场参加吗?”
“不会。”砚憬琛绕着陌鸢细软的头发。
“为什么呀?你是不行吗?”陌鸢从砚憬琛怀里爬起来,支着小脑袋,撑在他身侧,低头望着他。
砚憬琛攒眉看着眸色清润的小人儿,咀嚼着“你是不行吗”几个字……
稀薄的唇角慢慢翘起,双手抓住陌鸢的小臂,一阵天旋地旋,压在了陌鸢身上。
微凉的指尖点着水嫩的唇,似是挑逗,似是把玩,慢慢摩挲,温柔至极,深如寒潭的眸子却阴沉一片,蔓开摄人的威胁。
“郡主,知不知道,‘你不行吗’是男人最忌讳的词?”
第46章 春风化雪
“那我现在知道了,还来得及吗?”陌鸢怯生生地望着砚憬琛,诺诺地问。
一翕一合的小嘴,软绵的呼吸,触到置于她唇上的冷玉手指,酥酥麻麻,好似轻吻他的手指。
砚憬琛呼吸微微一滞,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腾了起来,深沉的眸子泛起潮涌,竟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黑。
捉住抵在他胸前的小手,咬了咬她的指尖,低哑的嗓子开口反问:“郡主,觉得呢?”
她觉得……来不及了……
因为,她明显感到抵在腿间的利刃已然出鞘。
下一瞬,微凉的唇,落在她眉心,湿润的舌尖,点在她颤颤的眼睫上,扫过长长的睫羽,如珍似宝地轻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