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门阀公子后——青山问我【完结】
时间:2024-05-22 23:13:21

  应当,不至于吧……
  “我……没有……”
  想要求证,但脸皮太薄,又说不出口。
  谢昀展示完自己受到的“伤害”,把衣服合好,慢条斯理系上腰带,“再往下即便你肯,我也是不肯的。”
  罗纨之的脸轰得下红了个彻底,耳尖滚。烫,羞恼道:“三郎怎么不阻止我!”
  她是不清醒,但是谢三郎可没有晕了头,更何况他的力气那么大,难道还制服不了她么?
  “阻止了。”谢昀又挽起自己的袖子,翻露出手腕上一圈整齐的牙印,他道:“这么小的嘴还挺能咬的。”
  罗纨之:“……”
  她不要活了。
  罗纨之垂头丧气把自己收拾好起床,苍怀喊来宋大夫给她把脉,宋大夫一把,说是已经无碍。
  再仔细问过症状后,断言她昨夜是因为喝的东西里有大补热阳之物,当然这种东西也有助兴的作用,一般功效这么好的,价格还不菲呢!
  得知不是毒物,罗纨之才放心。
  她也不想无缘故身上染病。
  宋大夫找出瓶理气的药丸留给罗纨之,把剩余的东西挨个放回他的箱子,抬起的余光瞥着低下脑袋的女郎颈侧有淤红。
  “谢三郎这院子里还有虫子呐,这么毒,给女郎咬得红了这么大一块?”
  罗纨之“啊”了声,摸了摸后颈,倒说不上痒,反而按上去有点疼,“有么,可我不觉得痒……”
  话音顿住,罗纨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逐渐热了起来。
  什么芝兰玉树、霁月清风的公子,都是骗人的!
  宋大夫看她红着脸,忙不迭把药瓶推给她,“你瞧瞧,这年轻,就是气血旺盛。”
  一刻钟后,外堂上了好茶,谢昀坐于正中。
  素心、苍怀以及南星天冬皆列在两旁,中间站着几张生面孔,三四十岁上下,看打扮像是谢府里的管事。
  这场面,颇有三堂问审的架势。
  罗纨之揉了揉还发紧的鬓角,“宿醉”后的昏沉还未消失,她悄无声息从外侧绕到素心身边。
  素心在袖子下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
  谢昀正在翻看一本册子。
  前面立着一身穿簇新窄袖灰袍,头戴帕巾的中年人,那人躬身说话:“共有四十七名婢女,分属老夫人、长房、二房、三位族老分院、家塾、掌园、掌客、掌衣、府厨。”
  “其中家生子二十二人,十四人是两房娘子带来的陪嫁,十一人为采买补充、家主或郎君获赠的外奴。”说到最后,这管事还看了眼罗纨之。
  能在谢家当上管事,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人精,即便长得再敦厚,也有一百个心眼。
  他的眼里好奇有、惊艳有,而更多的是凝重。
  这女郎昨夜出了事,半夜郎君就让人查了起来,如此迅速也反应出郎君对此事的重视。
  “今日这些婢女都没有当值,等郎君调查。”管事垂手低头。
  纸张发出薄脆的声响,在郎君的手下一一翻过。
  “这叫翠羽的,是母亲身边方嬷嬷的次女,不是嫁到外边去了,何时回来的?”
  “回郎君的话,翠羽的夫郎前年给常康王打死了,她在外面孤苦无依,方嬷嬷求萧夫人得了个恩典,送到府厨帮忙做事。”
  谢昀又点了点,“还有这春红,长房的人,是上回王娘子生产时没有料看好烛火燎了堂屋,后被罚去掌园。”
  “这叫怜儿的,是二族叔父在外面买来送给长房的。”
  谢三郎虽没有接管谢府,但对府里的人员变动也了若指掌,任何人想为私情包庇,欺瞒他绝不容易。
  管事冷汗流了下来,三郎记忆力超群,过耳的事情就忘不了,他连忙道:“郎君记得不错,的确如此。”
  谢昀把本子一合,“这册子记得不全,回去重新整理,一个时辰后再拿来。”
  苍怀把册子交还给汗流浃背的管事。
  管事们离开,素心上前给谢三郎请罪,都是她的疏忽,导致罗纨之被人下了药。
  南星求情道:“这怎么能怪素心姐姐,这一看就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罗娘子!我们是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苍怀冷笑一声,“郎君手底下还没有过揪不出的妖魔鬼怪!”
  “但是四十七个婢女,刨除素心姐姐、清歌和罗娘子那还有四十三个。”南星苦恼。
  人数众多啊,一一排查可还要点时间。
  “是四十四。”苍怀“匡”得声拍了一下他后脑勺。
  南星哎呦抱着脑袋。
  这时候罗纨之开口:“三郎……我可能还记得一些。”
  几人目光都看向她。
  “你还记得?”
  “有五个人给了我酒喝。”罗纨之望着谢昀,顿了下:“我虽不记得模样,但是还记得一些特征……”
  这得益于罗纨之往日的谨慎。
  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生人,她便会更留心,更何况她本就是打算留意周遭有无人对她别有用心,好找出那个多次进出她屋子的人。
  只是她虽有防备,但还是少了经验,再加上清歌说带来的食物、果酒都会用银针检查,所以她防备了第一个带有恶意的人,却不想其实还有别的人。
  素心大为惊喜。
  罗纨之昨天那状态,没有人会想到她还能有意识。
  有了罗纨之口述提供的一些线索作为佐证,相信可以大大缩减找人的时间,不过谢昀认为即便是带酒之人也未必一定是主犯,而没有劝酒的其他人未必清白,让素心跟着下去暗暗查找。
  只要有线索,顺藤摸瓜只是时间的问题。
  南星心急,扯着天冬道:“素心姐姐我们同你一起!”
  人散出去后,堂上只剩下谢昀和苍怀。
  罗纨之早就如坐针毡,连连朝外看天色,“我要去学堂了。”
  “不急。”谢昀把苍怀打发出去,把罗纨之叫过来坐好。
  但没等罗纨之坐稳,他已经语出惊人:“所以昨夜你也不是毫无意识,都还记得呢?”
  罗纨之眸子急颤。
  谢昀没给她留编织谎言的时间,紧接着道:“卿卿,你昨夜是借酒放纵,故意欺我?”
  “欺我”两个音极轻,但却犹如火星子,瞬间点燃了罗纨之的耳尖。
  “……我被人下了药!”她不敢置信,谢三郎居然扣了这么大的帽子到她头上。
  “宋大夫可有说明?你喝的药只是大补阳气,并不至于让你浑噩一整晚……”谢昀指了下自己的腰侧,“你咬这里的时候特别轻,至少那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对么?”
  “……”
  罗纨之不佩服都不行了。
  这都能察觉出来?
  那个状况下,任谁懵懵懂懂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啃谢家三郎,都会觉得惊悚万分吧?
  然骑虎难下,唯有蒙混过关。
  “我不记得了!”罗纨之挺直脖颈,死不承认。
  这一抻脑袋,后脖颈上麻麻疼疼的感觉卷土重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摸,想起自己的猜想,她便振作了精神。
  “反而是三郎为何……”
  若他想阻止,自然有一百个方法能把她挡在外面,即便她再怎么色胆包天,也不可能动他一根手指头。
  她扬起炯炯的亮眸,仿佛找到了能让自己站稳脚跟的立场。
  这件事上压根怪不到她头上!
  而且,谢三郎对她言而无信!
  “郎君不是答应过要与我保持距离,怎么出尔反尔?”
  这已经是很严肃的责问。
  罗纨之也摆出严谨的样子,打算将自己从这件离谱的事情里摘出来。
  固然她是对谢三郎冒犯了,但是错不该是她一个人的。
  “我答应过了什么?”谢昀佯装回忆了一阵,才道:“我好似只说过两个字‘随你’。”
  他又道:“我不是在‘随你’吗?”
  随她肆意妄为,随她亲他咬他。
  罗纨之傻了眼。
  随是这样随的吗?
  “郎君是在强词夺理!”
  谢昀没有醉还记得昨夜的一切,昨夜这女郎如何亲近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神志不清?或许有吧,但他更相信是她潜意识里并没有她口里说的那么排斥他。
  他眸光幽幽,再次伸手托起女郎的下颚,用最平静的语气掀起罗纨之心湖里的最猛烈的风浪。
  “卿卿是真的不想要我吗?”
第47章 试试
  想要他?要三郎?
  罗纨之不由屏住了呼吸, 心中愕然。
  比起她的心慌,谢昀神情坦荡,他眼中也完全没有轻佻与亵慢。
  而是大大方方看着她。
  就好像, 只要她开口。
  天边的月亮,她亦唾手可得。
  即便罗纨之厌恶门第之见, 也不得不承认是身份的高低让她从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她坐如僵石, 面呆眸凝。
  表面的平静下,胸腔里好像飞进了一只鸟, 扑通扑通, 在用力挥舞着翅膀, 想要飞出来。
  她迟疑了下,缓缓问出一个她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三郎是喜欢我了吗?”
  可谢昀反问她:
  “这样算是喜欢吗?”
  “你不知道?”
  “自然,我从未喜欢过人……”谢昀略一思索,又凝望她, 别有用意道:“还是卿卿更明白些?”
  罗纨之一愣, 随即面皮发烫。
  若谢三郎压根不明白喜欢,难道他口里的“想要”就是字面的意思, 就如她彼时在安城听到的那一句,并不是她误解了!
  而他现在说“要他”亦是指她图他身子?!
  罗纨之倒抽了口凉气,莫非是那天的事情让三郎心底留下了这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可没有如此“无耻”的想法啊!
  谢昀不知罗纨之因他这句话,心湖已经翻起了巨浪,冷不丁又给她脆弱的心灵砸来一块巨石。
  “卿卿想远离我,是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喜欢我, 是吗?”
  他在这里十分克制地换上了“喜欢”二字。
  但到罗纨之耳中, 便自动换成了“想要”。
  这个念头犹如踩到了罗纨之的尾巴,假使她有的话。
  罗纨之如临大敌, 连忙否认,“我没有!”
  由于太急,还呛着了自己。
  谢昀递了杯茶给她。
  “……”
  罗纨之立刻低头喝茶,借此躲避谢三郎的目光。
  这郎君的目光总是那般敏锐,好似任何心思在他面前都无影遁形。
  待喝完一整杯水,罗纨之才重振旗鼓,勇敢抬头看着谢三郎,正色道:“再优秀的人也并非所有人都会思慕,就好比三郎,我、我虽然崇敬三郎,可也断不会‘喜欢’三郎。”
  “你如何敢肯定?”谢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出恼怒,仿佛她不过是一只被逼到洞口的小兔子,纵使再怎么“张牙舞爪”,也不过外强中干。
  罗纨之不吱声。
  谢昀轻声道:“彼时在戈阳,你为何有把握让‘九郎’帮你?”
  罗纨之心跳如擂鼓,以沉默回应。
  谢三郎却不在意,他早已经找准自己的方向。
  “是因为你有把握让‘九郎’喜欢你,是吗?”
  有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她有恒心与耐心,慢慢磨他的“铁石心肠”,如今换作他,亦有足够的耐心与恒心,去磨她。
  “要与我试试么?”
  他握着她的手腕,捏住她的寸脉,温言柔语:“卿卿,你的心未必有你的嘴硬。”
  她的脉搏在他的话语下,跳得更快。
  西下院。
  一干侍女已经困在院中两天没有出去。
  虽然吃食照常有人送进来,但没有任何站出来给她们说明被关的缘由。
  “该不会是谁偷了素心姐姐的东西吧?”
  “她哪有什么好东西,她那赌鬼老爹早把她搜刮得一干二净了,更别说还有读书的弟弟和待嫁的妹妹等她照应。”
  “霍,难怪我看扶光院里的一个个比她年纪小的都嫁出去了,偏她还在,还当是舍不得谢三郎呢!”
  先前说话的侍女“嘁”了声,“三郎要是喜欢她,早把她收了。”
  芩娘子坐着椅子上嗑瓜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她镇定,都朝她讨个安心话。
  芩娘子道:“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我倒是无所谓,等老夫人回来,自然要叫我前去伺候。”
  旁边人了然,老夫人最是信赖芩嬷嬷,连带着嬷嬷的侄女儿芩娘子一并疼爱,这是爱屋及乌。
  院子正闹哄哄议论,只见几名管事鱼贯而入,面色凝重。
  众人皆静,不敢出声。
  管事在内庭站定,环视一圈,最后伸手一指道:“芩娘子,劳烦移步,郎君有话要问你。”
  四周的目光聚在她身上,芩娘子脸上忽青忽白,她站起来,几下拍干净手里的瓜子壳,“郎君找我何事?”
  这个时刻,她也不至于蠢到以为谢三郎召见她是一件好事。
  “芩娘子确定要在这儿说吗?”管事面无表情。
  芩娘子抿着唇,恨恨盯着管事。
  两日后,罗纨之就听到说是找到了那个给她下药的始作俑者。
  正是那位芩娘子。
  物证、人证皆有,只是她始终不肯认罪,咬定自己是被人冤枉的,要等老夫人回来还她清白。
  因着老夫人的关系,管事也没有办法强逼她,只好先把人关起来,等郎君回来再议。
  谢三郎在这期间出了一趟远门。
  所以芩娘子一连关了三日。
  罗纨之“被迫”休息了几日,直到她实在再没什么不良反应,才得以照常到家塾上课,课余时间除了文渊阁就是打理她的生意,重归平静的生活。
  只是这些时日,南星、天冬两个总有一人会跟着她,罗纨之知道这是谢三郎的安排。
  她有些无奈,其实吃过这次亏,她的警觉提升不少,必不会那么容易再上当。
  但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也是怕郎君责怪,罗纨之只能由着他们。
  权当是路上多了个说话的伴。
  直到一日午后,一位嬷嬷带着几名健妇在去往文渊阁的半途堵住了她,要请她去见刚刚才回府的老夫人。
  谢家老夫人原本姓王,是王家嫡系,身份是何等尊贵,而且以当年王家的显赫,她嫁入谢家算是低嫁的,所以即便现在谢氏如日中天,谢家上下依然对老夫人相当尊重。
  罗纨之从清歌、素心以及南星嘴里就听过不少这位老夫人的旧闻,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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