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门阀公子后——青山问我【完结】
时间:2024-05-22 23:13:21

  罗纨之一愣,立刻机灵道:“那三郎的父亲必然会来看望三郎吧!”
  虽然罗纨之对罗家主无感,等他死后肯定也不希望他来见她。但三郎的父亲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他才会露出如此感伤的一面。
  “不会。”谢昀又仰头喝了口酒,“他不会来看我。”
  毕竟他死前后悔了。
  他还年轻,可大有作为,但却因为相信了他的决策,带领数百忠心的部曲,赴了死局。
  同时打开了一场与北胡不死不休的战局。
  战火成为死灰下的火星,在静静等着一场风把它们重燃。
  “三郎是做了错事吗?”罗纨之忍不住好奇。
  “你认为对的,旁人认为是错的,你觉得那算是错事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我不知道,但是三郎这么聪慧,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昀笑了,“是,即便最后是错的,我也不会后悔。”
  罗纨之忍不住盯着谢昀。
  果然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么?还是因为这月色清冷?他就是笑也好像是被敲碎的玉,即便每一块都色泽完美,但却不再完整。
  比起本就糟糕透顶的残石破砖,原本完美的东西被弄得七零八落更叫人容易心生怜惜。
  罗纨之现在就是生出了这样微妙的感觉,她居然察觉到了谢三郎的伤心。
  他拥有这么多东西。
  万贯家财、部曲奴仆,名声学识应有尽有,难道也会有伤心事?
  罗纨之看着谢三郎忍不住开口道:“我在书上倒是看过有另一种有趣说法,若是风吹树叶响,就意味着……”
  意味着……
  谢昀眼眸乌润,酒色让他眉目淡去了锋利的攻击感,染出一种势弱而柔顺的服帖,他微启的唇瓣,莫名惑人。
  罗纨之余下的声音就像是被吞噬了,消失殆尽。
  清风吹动了耳边的坠子,微凉的珠子轻靠在了她的脖颈上,似是风吻了上来。
  “怎么不说了?”
  罗纨之脸皮微烫,撒了个慌道:“呃,记不清了。”
  谢昀撑肘支起半身,手搭在膝上,补充完她未说完的后半段,“就意味着树神准许他们亲吻。”
  罗纨之眼睛一颤,愕然看着他。
  “《北地风俗志》很有意思的书,我也读过。”谢昀又把酒递给她。
  罗纨之急需压惊,连喝了三口。
  嗯,有意思,但是不适合现在对着谢三郎说。
  她现在很想把自己喝晕或者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谢三郎怎么什么书都看,他不挑的么?
  “你讲这个,是想和我试试亲吻吗?”谢昀视线垂落,又凝视着罗纨之咬住的唇瓣。
  “别胡说!”罗纨之吓得立刻站起。
  谢昀扯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能够逃之夭夭,他仰起脸,再次确认她的心思:“是不想吗?”
  “当然不想!”罗纨之脸皮烧了起来,酒意也冲上了头,让她头晕目眩。
  “你若是想,我可以假装睡着,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都随你。”他自顾自地大方道。
  “……我真的不想。”罗纨之都快哭了。
  “若你今日错过了,日后再想却不容易,人生若能不留遗憾,也不枉来此一遭,对吗?”
  “……”脑袋好晕。
  罗纨之停止了挣扎,努力想了想。
  见鬼了,居然有几分道理。
  “你装睡?”
  谢昀十分顺从地微笑了下,“嗯,我睡了。”
  说罢他果真松开手,重新躺了回去。
  徒留给她一个紧闭双目、安静不动、任人欺负的美郎君。
  罗纨之心跳得快要撞破胸腔,四肢也泛起了酥酥。麻麻的异样,让她犹如抽掉骨失去了支撑,一屁股坐了回去。
  她满脑子就剩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八个字。
  谢三郎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眼睫老老实实垂覆,连眨动的微弱起伏都没有,就好像这么一小会功夫他真的睡熟。
  “三郎?”
  谢昀没有理她。
  罗纨之伸过去,她的影子罩在了谢三郎上方。
  谢三郎的两瓣唇很自然得合在一块,形状优美,色泽诱人。
  罗纨之小心翼翼低下头,飞快啄了下。
  柔软的触感让她感到新奇。
  她抬起身,谢三郎完全没有反应,于是她又试了一下,把自己的唇瓣完全贴了上去。
  书上说,亲吻能让人感觉到快乐和舒服,是这样保持久一点么?
  她眨着眼,兀自体会了阵,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正想抬。身,后颈忽然被一只手压住,本来被她压在下面的唇顶了上来,反覆上她的唇瓣。
  罗纨之受到莫大的惊吓,猛地把谢昀推开,转身就往屋子里逃去。
  谢昀愣了下,把手背覆在眼睛上,重重躺了回去。
  脑子果然空空,只想依着本能行事,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了。
  咚咚咚急跑的脚步声犹如踩在他剧烈的心上,他数着罗纨之的步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没能忍住,起身追了下去。
  下了五层,四周便是黑的,罗纨之就是心急也不敢跑得太快,万一绊倒摔伤可不是小事。
  她摸索着找楼梯的位置,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她刚扭头,惊呼:“三郎?”
  腰身被人擒住,轻轻推靠在身后的书架上,谢三郎低垂着脑袋,贴在她的脸侧。
  “不要逃了,好么?”
  罗纨之心慌不已,“三郎骗我……”还说睡着了,骗人!
  “对不起。”他认错很快,只是才说罢,又低头吻住她的唇。
第50章 品尝
  黑暗中, 五感去一。
  唯有嗅觉、触觉、味觉、听觉尚存。
  酒香混合沉水香紧紧包围着她,让人像是身陷酒池,不由沉醉其中。
  谢三郎的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腰往自己身上靠, 她用两只手用力抵住,亦不能抵挡他身体的温热透过两人的衣裳传递过来。
  并不是炭火灼烧, 也不是烈阳曝晒, 只是稍高于寻常的体温,让人莫名心颤。
  唇瓣叠覆之下, 微甜泛辣的酒味自唇缝渗透。
  三郎的呼吸声在耳边急促, 催动她的心脏亦不堪重负地随之狂跳。
  “唔……”
  下唇瓣忽然被含住, 湿意被灵动的舌尖送来。
  他温柔地轻轻咬住,舔舐,就像是在品尝其中滋味。
  舌尖移动带起的水声很细微,但是紧密相贴的两个人毫无疑问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三郎似是在她的唇上找寻各种“玩法”,一松一吮, 罗纨之后背飞快窜起一阵酥意, 焚身犹油烹。
  她推拒的手劲不由加大了。
  谢昀放慢了速度,吻了她的下唇又去安抚上唇, 温柔体贴,放在后腰上的手也稍稍上移,在她的后背轻抚,想要消除她所有的惊慌与害怕。
  罗纨之脑子有点晕乎,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微妙。
  不是酒意上头的昏沉难受,反而有一种四肢百骸都灌满了轻盈的空气, 托着她的身体与灵魂欲往天上飞去。
  撑在他髂骨上的两只手不知道何时从推改抓, 纤细的十根指头扣紧他微凉柔滑的衣料。
  不再是把他推远,而是拽住了他, 像是找了一个把手,拴住自己不至于飞远。
  她启开唇,轻含他的唇瓣。
  这一回应的举动换来谢昀在她耳边似叹似喘地轻“嗯”了声。
  罗纨之呼吸稍停,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更频繁地张开、含。咬,学着他那般侍弄,亲吻。
  她的脑袋上落下了一只大手,手从她的额际往后滑去,并不稳固的发钗“叮”得声掉落,她的头发从鬓角散落,他也没有停。下。
  像是给猫儿撸顺了毛,又好像是个称赞、奖励的抚摸。
  罗纨之的脸完全仰起,以承托的姿。势迎接着他。
  黑暗中她看不清谢昀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影子。
  可是他的触碰、气息、味道甚至热度都更为清楚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像是一张纸,慢慢湿。润、湿透、湿融在那包围她的温水当中,可以被揉成任意的样子。
  谢昀的唇稍挪了位置,温热的湿意落在她的脸侧,靠近耳边,他平缓呼吸,但是身体绷得像块坚固的石头。
  罗纨之睁开眼,感觉眼前蒙上了水雾,她的睫毛因此也变得沉甸甸地垂着。
  她张开嘴,像是离水的鱼迫不及待大口呼吸,喘。息声让放在她后背不禁又收紧了几分。
  罗纨之渐渐回过神。
  心脏都跳累了,嘴巴也因反覆碾压发麻,但是最难受的还是她的肚子,被顶得好疼。
  她忍不了,用力把那翘首以待的东西往后用力推。
  这一动手,她是舒坦了。
  但谢昀却闷哼了声,把自己的身体撑远了些,倒退了步,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灼息扑来,他低声唤了声:
  “卿卿……”
  罗纨之察觉三郎的身子在轻颤,连忙把小手蜷了起来,“对不起?”
  她似乎也没有很大力气啊……
  过了好一会,谢昀才恢复如常,站直身,把她牵着往五层走,就好像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路一样。
  走上楼梯,光照了下来,罗纨之还要用手背遮住眼睛。
  长时间待在黑暗中,忽然见到光亮就不习惯,觉得格外刺眼。
  “你……”谢昀回过头。
  罗纨之的头发垂下了一缕,正好落在颈侧,乌亮犹如绸缎,显得中间的那张小脸更为精致小巧,润白的肌肤下透出健康的血色,就犹如三月春雨中的海。棠,白中透红。
  她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迷迷瞪瞪望着他,饱。满的唇瓣圆润鼓。胀,似是成熟的浆果。
  那是被人狠狠吻过的模样。
  谢昀呼吸一窒,随即把视线艰难地挪开,口里要说的话也变成了:“你的钗子掉。”
  罗纨之摸了摸脑袋,那缕头发原本是有一支钗子固定的,不知道何时掉了。
  “去洗一下脸,我去捡你的钗子。”
  “……不用。”罗纨之还没说完,谢昀已经快步经过她的身侧,往四层下去,好似在怕迟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坏事一样。
  罗纨之只好去先去净室,脸还很热,她干脆把脸泡进盆里,直到憋不住气后才把脸抬起来,大口呼吸。
  如此反覆数次,她终于感觉脸上凉快了,不再火烧火燎那样灼。热。
  “你洗脸,还挺别致的。”
  罗纨之回头,谢昀手里拿着一支钗子,一只脚已经大跨步迈了进来,神情怪异地盯着她。
  “……”
  难道谢三郎以为她是想埋头把自己浸死?
  “擦干净出来,我帮你把头发弄好。”
  谢昀转身离开,罗纨之从架子上取了干净的帕子把脸上的水抹了抹,这才追了出去,“我、我可以自己弄。”
  “是我弄掉的。”谢昀腿靠着桌子,示意她站过来。
  罗纨之小步挪上前,“三郎会弄钗环?”
  她很是怀疑,不是说三郎身边从未有过女郎,脂粉什么的应该都不熟悉吧?
  “这有何难?”谢昀信心满满,又瞥了眼她的距离,“太远了,再过来些。”
  罗纨之担忧地走近,直到她都能清楚看清谢三郎腰间被揪出来的褶皱,才被谢昀按住脑袋,“可以了。”
  谢昀用手挑起她一侧的头发,将钗子勾着发尾转了几下,簪进她堆起的发髻里,手法相当娴熟。
  罗纨之摸了下,没有碎发也翘出来,感觉还挺好?
  “可还满意?”
  “嗯。”罗纨之颔首,眼睛才扬起来,就看看谢昀的唇有不寻常的充血颜色,艳丽无比。
  那自然是她的所作所为。
  刚浇凉的脸迅速红了回来。
  藏匿在黑暗的秘密一下曝露在光线下,罗纨之无地自容。
  她刚刚居然、居然主动去吻了谢三郎,好几次!
  谢昀看见她的反应,又问:“可还喜欢?”
  这次他问的是什么,罗纨之立马听懂了,可愣是做不出任何反应,只知道傻傻看着他。
  就见谢三郎自个先是蹙了下眉,失神思考,“我好像不怎么讨厌……”而后漆黑的眸子转到她身上,低声肯定道:“应该是喜欢。”
  罗纨之背在身后的手蜷缩了起来,想着适才手按过去的感觉。
  他喜欢,所以in了?
  孝期已过,谢三郎更加忙碌。
  他的官职是谢丞相为他准备的:车骑将军、使持节、都督荆益宁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官职很长,南星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搞清楚讲明白。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拥有军事权、可以自行招募直属军队并对都督区州兵有完全的统领权的军职,且可以行使军法杀人,比如五品以下的官倘若触犯军法,谢昀可以自行斩杀。
  不但如此,他兼任荆州刺史也就说明他在荆州拥有完全的行政权。
  要知道,荆州占据上游,对建康处于完全控制,既能拱卫也能威逼。掌权的士族总是第一时间要将荆州占为己有,就是这个道理。
  皇权不振,士族专兵,是再正常不过。
  “三郎是要到荆州去么?”罗纨之留意到了这点。
  若谢昀要去荆州赴任,那她肯定是不能跟过去的。
  一来月娘还在建康,她不能抛下月娘和映柳,二来她刚刚才把铺子经营起来,也不舍的离开。
  南星摇头:“那倒不用,过段时间州府僚属还要上来拜见郎君,再说了,郎君在建康还有事情要处理,不会那么快离开。”
  罗纨之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谢三郎还要留着建康,她也能更安全些。
  一日从家塾出来,她坐上犊车去见廖叔。
  因为生意做起来了,廖叔也把自己从那破落漏水的夹脚院换到了较为宽敞明亮的二进院居住。
  也方便罗纨之这个女郎落脚休息。
  南星常来,跟廖叔的狗混熟了,一进门就要去找它玩,但是今日大黑狗却团在窝里不出来,还朝南星龇牙。
  “不会吧!才几日不见,就认不得我了?”南星要去摸,被廖叔及时制止。
  “别碰它,最近凶得很,会咬人。”
  “是生小狗崽了吗?”罗纨之也蹲在南星旁边,盯着狗窝里拱动的小东西,似乎多了两只灰色的小狗。
  可是他们也没见到黑斥候怀孕啊?
  “捡的,我带黑斥候去山上打野味的时候,这两个小东西的母亲不知道被谁射死了,身上插了好几根白羽箭,几个山里玩耍的孩童就在拿石头砸它们逗趣,黑斥候冲上去保护,我担心它们失了母亲活不成,这才都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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