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推——一时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6 14:37:25

  她抬手往后摸去,这才发现自己后脑处,连头发带头皮都被杜今何硬生生扯了下来。
  “钱?”
  杜今何捡起茶几上的刀,一步一步走过来,
  “老子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这条贱命...”
  司绮挣扎着坐起来,坐在一地瓷片上努力往后退,“杜今何!你疯了?你杀了我难道你还能活吗?许熹不会放过你的!真的没必要,有话好好商量...”
  杜今何是下了死心,连听都不想再听!
  他猛地一脚踹向司绮的头,将她踢得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司绮额头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瞬间盖满了半张脸,因为强烈的撞击咬到了舌头,嘴里也全是血腥。
  又痛又晕,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杜今何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笑得像个魔鬼,
  “老子这两年在里面生不如死,这个鬼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亲手杀了你,还能给我母亲和妹妹挣个富足的后半生,值了!”
  举刀,横在了司绮的脖子上。
  突然,他又停下了动作,想起了什么。
  自言自语道,“哦,对了,差点忘了,老板说了,让捅肚子.....”
  手中的刀换了个方向,对准了司绮的肚子,用力捅了下去。
  *
  接待室外,穿过长长的华丽走廊,是八楼的等候大厅。
  正中间的单人沙发平时只是装饰,并没有人会坐在这里。
  此时,却坐着一位红发蓝眼的美艳中年妇人。
  过分素雅的黑色旗袍、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里,立刻变得应景了起来,仿佛是特意为了今天穿的,丧衣。
  她的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女保镖,腰间都配着枪;
  脚边,跪着一排男男女女,看穿着,是这八楼的经理和服务人员。
  他们战战兢兢的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妇人坐在这样的气氛里,却身姿散漫的,低头织着毛衣。
  黑色的毛线被捏在她像少女一般的手指尖,经过两根白金所制的编针,认真仔细的盘成了繁复的花纹,这般的岁月静好,却这般的诡异。
  *
  身后,走廊深处传来一声女人嘶哑的惨叫。
  单是从声音里,就能听出她的痛不欲生。
  杜今何提着还在滴血的刀冲了出来,不敢抬眼看中间沙发上的女人,飞快的拉开了应急消防门,跑下了楼。
  女人终于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将毛衣扔进了一旁的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里。
  身后一位女保镖立刻轻手轻脚的跑进了走廊,很快便出来,低声汇报,
  “小姐,那女的没动静了。”
  “嗯。”
  女人面色随意的颔了颔首,“监控都确定了吗?”
  女保镖点头,“您放心,留了杜今何的正脸....里面也打点好了,这就是杜今何逃狱之后找司绮报仇,一场简单的私怨仇杀。”
  美艳的女人依然毫无波澜,仿佛就是听到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家长。
  她起身,又问,
  “司家那边安排好了吗?”
  女保镖也依然低头机械化的汇报,
  “小姐放心,杜今何现在已经过去了。我安排了两个穷途末路、背了人命案底的男人跟他一起,还给了一把枪,保证让她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
  “嗯,好。”
  女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走进了电梯。
  *
  身后的女保镖捏紧了手心,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又多嘴问了一句,
  “小姐,那两个孩子....”
  美艳的中年女人冷冷的看向她,“杀了。”
  “可是...那是您的外孙....”
  女保镖话还没说完,女人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她立刻闭上了嘴,跪了下去,“对不起小姐,是我多嘴了。”
  “外孙?呵~我以后会有新的,血统高贵的。”
  中年女人冷笑一声,“我做事从来不留后患,身边也不留心慈手软的废物,以后像这样的废话谁再问出口,别怪我不讲旧情。”
  女保镖吓得发抖,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电梯门缓缓合上,另一位女保镖上前扶住了中年女人的手。
  在她耳边低声问,“小姐,那许熹那边....”
  女人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不用管他,一个病入膏肓的短命鬼,活不了几天了。这女人一死,他也得跟着死,没必要亲自动手、节外生枝。”
  *
  电梯还没有到达地下车库便停了下来,门向两边拉开,门口站着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湿透了的蒋星璨。
  外面在下雨,市中心堵得寸步难行,他是弃车一路冲过来的。
  看到电梯里的一行人,蒋星璨双眼猩红,身体却在不住的发抖。
  因为害怕。
  不是害怕电梯里的人,是害怕自己脑中的画面。
  “她呢?”他哑声问。
  “楼上,如果你要去收尸的话~”
  中年女人扯了扯嘴角,连头发丝都是高高在上的端庄,看着蒋星璨嫌弃的颦眉,
  “儿子,妈妈筹谋一切,都是为了你~”
  蒋星璨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眼中只有冰冷的恨和怒。
  “蒋瑛女士,我不是你儿子。”
  他转身拉开了消防通道厚重的铁门,疯了一样往楼上狂奔。
  三步一个台阶五步一个台阶,踩空了就爬起来继续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往上爬。
  宝贝,别死...
  老公马上就到.....
第163章 哥哥的迷弟
  蒋星璨被扔到许家,是七岁。
  他的妈妈蒋瑛,港城出名的交际花,遗传了祖母的葡萄牙血统,又完美的兼具了华人的五官精致和优雅气质,红发蓝眼,堪称人间尤物。
  蒋瑛是蒋家上一代的嫡长女,但因为是女孩子,纵使她双商手段、商业嗅觉都比弟弟强百倍,但也只能看着弟弟继承家业。
  她不甘心。
  于是便有了蒋星璨。
  在港城随意养了几年,便毅然决然的扔到了许家。
  许父和许母感情非常好,是上流社会很难得的、有感情的夫妻了。
  但因为蒋星璨的出现,两人的关系每况愈下。
  许熹的妈妈是一位传统大家族出身的闺秀,非常注重‘忠贞’二字。
  因为生出了身体虚弱先天不足的儿子,她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太健康,不然也不会强行用医疗手段来吊着许熹的命了。
  自从蒋星璨来了家里,她的情绪愈发的不稳定。
  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是如何缠绵的,于是便将这些怒火都发泄在七岁的蒋星璨身上。
  那时候的许熹十岁,已经两年没有开口讲过话,但已经学完了经济管理硕士的所有知识。
  而蒋星璨,在蒋瑛的刻意放纵和忽视下,单纯胆小的可怕,看人的时候唯唯诺诺的,像一条可怜的小狗。
  *
  蒋星璨来许家的第一天,看到坐在治疗室输液的许熹时,直接看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人,于是左脚踩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那天也是许熹两年以来第一次笑。
  他透过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落地玻璃,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挣扎,看着突然摔倒在外面的小傻子,轻轻勾了勾唇。
  蒋星璨知道自己不受许家人待见,那位许太太,每次看到他眼神都好可怕。
  于是便一个人躲在一边,偷偷摸摸的生活。
  他最喜欢的就是悄悄坐在许熹房间门口,从门缝里偷看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哑巴哥哥,看他弹琴、看他解题、看他打针吃药....
  因为只有待在这里,才没有人偷偷摸摸的掐他打他。
  *
  很快蒋星璨便病了,被人虐待的小孩,哪有不生病的?
  许家二楼,走廊尽头有一个很小的房间,不到十五平米。
  房间里面连墙纸都没贴,铺着和外面走廊一样的木地板,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木质衣柜,连客房都不如。
  那就是蒋星璨小时候住的房间。
  七岁的他生病了也不敢惊动别人,学着苦情电视剧里的样子,自己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哭。
  不是因为生病的疼,而是因为想妈妈。
  但蒋瑛,将他扔到许家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熹经过了门口,推门进来。
  轮椅划过地板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他停在床边,不解的盯着哭肿了眼睛的蒋星璨,看了足足半小时。
  被人这样盯着,蒋星璨毛骨悚然。
  吓得打了一个哭嗝儿,都忘记哭了。
  *
  “后来呢?”
  这个故事,蒋星璨只在床上给司绮讲过。
  她睡得半梦半醒,被半夜下班回来的蒋星璨钻进了被窝,忽然聊起了他小时候的经历。
  司绮浑浑噩噩的问,“后来呢?”
  蒋星璨从身后搂着她的纤腰,声音里全是对许熹的崇拜和儒慕,
  “后来哥叫人、把负责照顾我的佣人从二楼扔了下去....那时候后院里养着两条很凶猛的藏獒,哥叫人放了狗,把那两个人咬的浑身是血,所有人都吓死了....”
  许熹从一楼诊疗室上来,正好听到了来这一句。
  当场便冷下了脸,命令蒋星璨滚去客房睡。
  ...
  *
  那件事以后,七岁的蒋星璨便成了许熹的小跟班。
  许熹并不搭理他,但大多数时候也不会赶他。
  蒋星璨有了靠山,原本外向的性格才慢慢的展露了出来。
  他结交了附近几乎所有的同龄人,大家都是富二代,很轻易便玩在了一起。
  混熟之后,蒋星璨便立刻邀请朋友们一起来许家,带着他们在花园里踢球、游泳、野餐。
  许熹身体不好,不能出来,只能隔着玻璃门看着。
  但他看得很开心。
  虽然许熹表情一直都很冷漠,但蒋星璨就是知道,他很喜欢看。
  一年之后,蒋星璨便被许老爷子接去了本家生活,但还是每个周都会回许熹家,雷打不动。
  虽然许妈妈看到他就会发疯,但蒋星璨都受着。
  他只想多陪陪、一个人坐在玻璃窗后面的哥哥。
  ....
  一直这样长大,蒋星璨仗着有人撑腰,成了S市最野的纨绔。
  而许熹,则抗下了许家的重担,成了商界令人闻之色变的活阎王。
  但蒋星璨对许氏集团、对许家的家业,没有一点野心。
  他绝不可能和许熹抢东西,哥哥对他来说,比蒋瑛亲。
  *
  多年后,许父许母在欧洲出意外双双去世,消失了多年的蒋瑛,终于才又出现在蒋星璨的面前。
  她隐忍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蒋星璨对她来讲,只是一张底牌,是她争家产的手段而已。
  现在看来,当年爸爸和许太太出事,大概和她脱不了干系。
  再往深了想,她这些年一直隐在暗处,放任蒋星璨和许熹亲密,也是为了得到许家的家业。
  更甚,蒋煜阳对许熹的变态执念,说不定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蒋瑛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十几年如一日的,下着这盘大棋。
  如今,蒋星璨顺利接受了许熹的职务,蒋煜阳也被关押在A市,大抵这辈子也回不去港城了。
  整个蒋家和许家,已经成为蒋星璨的囊中之物。
  蒋瑛才终于又露了面。
  不紧不慢的,除掉最后一颗碍眼的棋子,也是最好用的一颗棋子,司绮。
  *
  如今的蒋星璨已经不是七岁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只知道逞一时之勇的愣头青。
  他从一楼爬上了八楼,三分钟的时间里,便想透了一切。
  压下了心中的恨意,先救司绮要紧,蒋瑛,慢慢跟她算。
  *
  走廊尽头那间接待室门敞开着,门口的血泊里倒着两个保镖,都是许熹的人,自己派给司绮的保镖不见踪影。
  蒋星璨眼中划过一丝寒意,立刻收敛了起来,冲进了门。
  他停在沙发附近,不敢贸然上前。
  对面的墙边,司绮穿着雪白唯美的婚纱,靠着身后天蓝色的墙坐在地上。
  小腹上的伤口正缓缓往下流着血,染红了下方层层叠叠的裙摆。
  她闭着眼睛,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也像是......
  蒋星璨放轻了脚步走到她面前,脱力的跪在了地上,朝她颤抖的伸出手。
第164章 我只要你
  啊,怎么又是肚子....
  原来乌鸦,果然代表着厄运啊 ...
  *
  *
  花雨村后山那棵冬青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树龄了。
  从前外祖母说起过,那棵树在她小时候就已经有了,连村里的老人都说不清它是什么时候长成的。
  虽然树龄老,但好在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那片地方也是荒地,便一直由它长在那里,没人去动。
  外祖母说时常念叨,说外祖父是最爱那棵树的。
  他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在那个年代并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但人非常的善良温柔。
  最喜欢跋山涉水的去后山写生,画架就立在那棵冬青树下。
  后来外祖父去世后,骨灰便葬在那附近一块平整的地里,又过了几十年,外祖母的骨灰也一起合葬了进去。
  七年前,2月14,是外祖母的头七。
  司绮翘了晚自习,从学校小操场翻墙跑了出来。
  大家都以为她肯定是翘课出去约会、过情人节去了,但她却穿着校服,坐最后一班大巴车回了花雨村。
  那时的她对那个女人还抱有幻想,等在冬青树上,期待她会在半夜掩人耳目的时候,来一趟。
  当然,没等到那个女人,等到了被活埋的许熹。
  *
  十八岁的司绮趴在枝丫里,正好和二十三岁的许熹四目相对。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也从来没在活人脸上、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眼睛。
  明明正在经历绝望的事,他躺在土黄色的沙土里,却淡然的像躺在自家花园。
  既没有生存的意志,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那几个壮汉飞快的压实了土,大声的交谈。
  “这少爷邪性的很,自己送上门找死,哼都不哼一声,整的老子这单活做的毫无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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