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占有!自闭少年又在装乖骗我——雾岑今【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6 14:41:51

  许进睁着双大圆眼,抓腮挠耳,压根看不懂李伯传达的意思。
  李伯的老花眼都快挑抽筋了。
  结果这个傻憨憨,就只会直直挺挺地站在那。
  不是抓脸,就是抠脑袋。
  无奈之下,李伯悄悄摸摸,迈小步子挪蹭到许进身旁。
  压低嗓子,同他咬耳朵道:“你个榆木脑袋,都到这时候了,
  还不赶紧拍拍马屁,说点好听的。难不成,你真想去非国?”
  许进听言,忽然嘴巴大大张开,有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即视感。
  李伯看着他能塞下一整个鸵鸟蛋的嘴巴,扭过身,翻了翻白眼。
  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嘴比他碎的。
  嘴碎就算了……人还傻。
  而这边,顾清越听着少年言辞含屈的话。
  脑中细胞,运转停滞了片刻。
  等她思忖好该怎么说,在心中酝酿完措辞。
  清美绝尘的小脸,流露出一抹令人心神俱醉的笑。
  宛若山谷中悄然绽放的白玫瑰,馨香凝人,沁人脾肺。
  纤纤玉手环着少年劲瘦的腰肢,软谈丽语道:“你们是不同的,这让我怎么做比较呢?”
  顾清越双手上滑至少年脊背,轻轻抚摸,“你这样问,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怎么没有?”
  景湛被她捋顺了逆毛。
  心底里的焦躁也被她这双柔软的手抚平不少。
  可是语气仍旧哽咽连绵:“那种笑容,你从没为我展露过。”
  “你说我们不同,是,我们的确不同。”
  “因为我根本得不到,阿狸那样怡悦的笑。”
  说着,景湛稍稍挪开身体,撤出方才赖在女孩肩上的脑袋。
  当他与顾清越四目而视。
  心脏骤然狠狠颤动到狂跳不止。
  胸腔内“咚咚咚咚”响的乱七八糟,整颗心,一点规律都没有。
  杂乱的心跳声,堪比失了节奏,没有鼓点的重金属音乐。
  他失神,痴痴凝视女孩如诗如醉的笑容。
  少年痴怔的模样,引得女孩笑意更甚。
  顾清越双手捧住痴傻少年的脸颊。
  踮起脚尖,红唇微嘟,倾身凑去,将揉满甜蜜的吻,轻轻烙印在少年额间。
  “你说错了。”顾清越温情脉脉地看着他,“我所说的你们不同,完全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她指腹轻轻拭去少年摇挂在眼尾的泪珠。
  声音温甜的似乎能融化寒冰飞雪,“你是我的景湛,而许进,只是许进。”
  “你………你………”景湛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吐出的语句,说不成完整音节。
  他现在只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着。
  骨头甜的发酥。
  耳鼓“轰轰轰”乱响。
  大脑一片空白。
  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
  就连面前女孩恬静的脸,都被数层隆雾给遮挡住了。
  恍恍惚惚中,他貌似听见女孩很模糊的声音传出。
  好像是在问他,“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李伯瞅瞅旁边憨愣插不上嘴的许进,压低声催促,“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去。”
  “哦哦哦,对对对。”许进迅速点头。
  这才从刚刚那场动人心魄的表白中回神。
  他挠挠短茬黑发,笑呵呵走过去,做起自己最不擅长的事。
  “少爷跟顾小姐简直是天生……”
  “咚!”
  忽然一记闷响。
  是肉垫砸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许进刚准备好溜须拍马的说辞,陡然变成紧张地咆哮:
  “少爷!!!”
  景湛晕倒的很突然。
  前一刻还笔挺僵硬的站着。然而,下一秒就倒在了顾清越眼前。
  顾清越也想扶他来着。
  毕竟,李伯许进在旁边看着,不做做样子说不过去。
  奈何……他倒的太快。
  顾清越才刚伸出手,他已经“嗙”地,直挺挺摔了下去。
  景薄天,沈润云,收到李伯的消息,慌慌张张前来。
  沈宴接到电话,同样火速赶来。
  冰冷的仪器,刚贴附于少年胸膛,景湛霍然睁眼。
  沈宴拿着仪器的手一抖,被他吓了好大一跳。
  “景少爷,现在感觉怎么样?”沈宴润声询问。
  景湛揉揉额角,坐直身体,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在宽大的卧室中巡视。
  当搜索的目光寻到站在窗侧,离他有段距离的女孩……
  景湛泛白的脸颊,不由升出粉红。
  放在真丝棉被外的手,羞赧的攥住背角。
  在白光的照射下,少年手骨指节皆泛着羞粉色。
  鸦羽轻垂,忽忽煽煽地眨动,犹似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沈宴见他这副姿容,头皮上生出不少密密匝匝的小颗粒。
  他在心中暗戳戳吐槽。
  这位大少爷真是没救了。
  小姑娘不就是说了两句甜言蜜语吗?
  几句糖衣炮弹就把他给俘获了,甚至还因此昏倒……
  景湛从醒来便咬唇不语。
  景薄天,沈润云看他羞答答的模样,顿时明白,少男有了别样的心事。
  “景湛怎么样。”景薄天这时对沈宴开口。
  沈宴做完检查,笑道:“放心吧景老爷。”
  “景少爷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于昏厥。”
  他推推英挺鼻梁中下滑的眼镜。
  瞧着脸色红润的景湛,唇角斜勾出饶有趣味的笑。
  “景少爷心跳的有些快。
  如果长期处于兴奋状态,很容易大脑缺氧,导致眩晕。
  如果严重的话,就会像这次一样,再度晕倒,
  所以……我建议您,平时应该多静静心。”
  景湛黑着脸扫他,“看完了就出去。”
  别妨碍他跟阿狸姐姐亲热。
  沈宴笑的温煦,并不胆惧他此时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景薄天等人,知道景湛没出什么大事,便吩咐李伯许进把人照顾好。
  临走前,他回头看向模样乖巧的女孩。
  顾清越见他朝自己看过来,立马露出温顺可爱的笑容。
  景薄天摩挲着拐杖,面容慈爱的对她点点头。
  然后带着几人离开房间。
  景薄天三人走出去没多远,沈宴便停立在雪地中,说出自己的疑惑。
  “顾小姐看起来有些奇怪。”
  此话一出,景薄天刀锋般的眉毛顿时扬起。
  颇有兴趣地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经过这两次见面的情况,来判断和猜测的。”
  沈宴不敢说的太明显,有所保留道:“顾小姐给我的感觉很是温驯可人。”
  “但她的眼神……”他顿了顿,看看自家父亲沈润云的眼色。
  沈润云站在景薄天身后,细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沈宴可以如实说。
  沈宴这才放宽心,继续说道:“顾小姐的眼睛里,似乎总隐隐约约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淡漠和疏离感。”
第35章 陈年旧事
  景薄天掌心搓磨着拐杖。
  听了沈宴的话,沉寂着一张辨不出喜怒的脸。
  他安静凝注漫天徐徐纷飞的飘零大雪。
  须臾,发出一连串闷沉的笑声。
  景薄天看向沈润云道:“不愧是你沈润云生的儿子。”
  他抬手拍拍沈宴堆积薄雪的肩膀,语气中包含着万分认可。
  “景湛的身心健康,以后交由你来调养,我也能放心了。”
  景薄天对沈宴适才提出的疑问,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沈宴也不再想多嘴问他。
  他是最近才从Z国回到瑞国的。
  从他六岁,直到现在,十六年过去。
  迄今为止,同他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说……景家在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他并不是很清楚。
  仅有的一些信息,也是最近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景薄天谈完话,便将时间留给父子二人单独相处。
  他走后,雪地里就只剩尴尬的两父子面面相觑。
  沈润云轻声咳了咳。
  望着沈宴的眼神,似是想亲近,又带着股不敢轻易靠近的目光。
  踌躇半天,沈润云率先开口:“最近医院那边的事情比较多。”
  “顾小姐的事,之前我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同你说说。”
  沈宴淡淡点头,“我大概知道些。”
  他说话的声音低平不少,不同以往温煦:“你们曾经应该不止对她做过催眠,据我观察,你还更改过她的记忆。”
  “是……我……”沈润云垂首,忽然不敢承认自己做过此事。
  沈宴讥讽地盯视沈润云头顶生出的层层白发。
  淡声道:“沈家的催眠术与其他旁人有所不同,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沈润云羞愧地低着头,对于沈宴的冷嘲,他无以言说。
  沈宴凝着他那副佝偻的模样,轻嗤一声,“当年你们弄瞎景老夫人的眼睛,
  篡改她的记忆,又为景老爷子更换皮相和声音。”
  说到这,沈宴鄙夷的撇过脸,不再去看他。
  接着,沉声道:“我母亲自小跟在景老夫人身边,
  两人感情甚好。
  所以,她当然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而你,为了所谓的愚忠,怕她坏你们的好事,
  于是,你当晚毫不犹豫喂她喝下,掺了药的果汁。
  等到母亲第二天醒来,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着沈宴讥讽嘲弄的话,沈润云的头越垂越低。
  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的银光白雪,落在沈润云头顶。
  顷刻间,覆盖了厚厚一层。
  沈宴攥紧冻到冰冷僵硬的拳头,红着眼圈,继续开口:“你明知道……”
  他喉头不由一酸,随即,咬紧牙关,痛恨地说:“你明知道,被沈家更改过记忆的人活不久。”
  脚下蓄积的厚雪,倏然被几滴热流所融化。
  莹白的雪,反射着晶光,映出沈润云眼中滚烫的泪水。
  他抬起头,眼中有歉意,愧疚,却唯独没有后悔。
  沈润云看着沈宴,年老的声音此时像是年久失修的留音机。
  苍老,沙哑,破碎,难以入耳。
  “为了景家,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他嘶哑着年迈的声音:“沈氏,温氏,从古至今,永生永世都追随于景家,这是亘古不变的事。”
  沈宴听闻他的说辞,讥讽地摇摇头,随后,打断道:“没有办法?”
  “你所谓的没有办法,只不过是舍不得景家给你带来的身份地位罢了。”
  他低低嗤笑,“也是,损失我母亲一个,就能换一生荣华富贵。
  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只不过是跟在景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小女佣罢了。
  况且,你老婆孩子多的数不清,
  等她死了,谁又记得她是谁?谁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沈宴,你不听祖训,我不强迫你。”沈润云彻底将头抬起。
  神色凝重,认真。
  他直视沈宴的眼睛,开口:“但你不能否定我对你母亲的爱。
  你说的没错,沈家子孙并非只有你一人。”
  “如果你想做科研,你大可以继续做。
  我并不会要求你像我一样,誓死效忠景氏家族。”
  “不强迫?不要求?”
  听沈润云这样说,沈宴的嗓音蓦然低沉几个度。
  “好一个不强迫,不要求。”
  他低吼道:“你装死,叫人来Z国,说接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结果呢?”
  话落,体格强健的沈润云,再度羞愧难当地低垂下头。
  沈宴斜视沈润云惺惺作态的模样,摘掉眼镜,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我每每见到和你相似的眼睛,拥有相同的能力,我有多厌恶,多憎恶自己吗。”
  沈润云闻言,抬眸凝视沈宴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他嘴角忽然漫出饱含父爱的笑意,“可你很喜欢深钻这类科研项目,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沈宴的确无法反驳。
  尽管两人见面为数不多,沈润云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
  看着缄默无言的沈宴,沈润云稳住声音开口:“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喜欢科研,但是没钱,没人脉,没有实验室,
  难道,你要在Z国的破烂出租屋里,完成你的梦想?”
  沈宴静谧无言。
  沈润云又说:“在这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
  你有能力又怎么样?
  没有过硬的人际关系,
  无论你的才华有多洋溢出众,很快就会被人湮没。”
  沈宴无声盯视脚下的白茫茫晶雪。
  忽然寒风袭来。
  适才盛怒的情绪,逐渐被冷风驱散。
  “呵~”沈宴轻笑。
  慢慢松开紧攥的拳头。
  他随意整理了下被风掀乱的白大褂。
  重新戴上金丝镜,恢复成斯文温煦的模样。
  但又好似不甘落于下风。
  在转身之际,润声和气地说:“看来,父亲你真是年老了。”
  他摇头叹息,“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没办法催眠,你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谈什么梦想。”
  沈宴转身,走出几步,将皑皑白雪踩得“咯吱咯吱”响。
  他忽然缓缓停下步伐,背对着沈润云,揶揄道:“你觉得,你配吗。”
  沈润云伫立雪地里,默默注视沈宴渐行渐远。
  直到那抹白色高挺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中。
  沈润云欣慰地笑笑,自语:“景老爷说的没错,沈宴不愧是我儿子。”
  他摇头自嘲,“我与顾小姐相处九年有余,都没能发现催眠失败这件事。”
  “他仅凭短短两次会面,还是在那么匆忙紧急的情况下,
  没想到,顾小姐伪装多年的面具,这么快就让他给识破了。”
  “这孩子……潜力无限。”
  萧瑟寒风“呼呼飒飒”地掠过古堡内的寸寸土地,
  高耸入云的苍天树木,稳稳矗立在古堡院中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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