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倒像是舞姬。”丫头说道。
阮念橘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是夸她还是贬她。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阮念橘撩了撩发丝,她穿着有这么风尘吗?
“姐姐你好好看,就像前几日来山庄里的姐姐们一样好看。”丫头做了一个惊叹的表情。
“是吗,那些姐姐是做什么的?”阮念橘问道。
盲猜不是白姜寒的侍妾。
丫头想了一想,说道:“她们是来伴舞的,到时候宴会上表演助兴的。”
那这样就明白了,果真管家没有骗她,几日后确有宴会,那她能不能参加呢?
告别了丫头后,阮念橘回到了院子里,刚推开门,就见到了一身黑的沈独酌。
嗯?无孔不入,神出鬼没?
当这里是他家的后花园?
阮念橘连忙关上门,作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沈独酌原本是屋内修炼,突感心里不适,便前往她的住处,终究他是迟了一步,来时只见到地上的鲜血。
他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用灵识覆盖了一圈又一圈的地方寻找,最终在暗幽城的一个偏远位置寻找到她的气息。
两个地方相差如此之远,即使是大乘期的他,都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她又是如何短时间内过去的,沈独酌陷入了深思。
靠着气息他追来了这里,他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简陋且窄小,见到阮念橘安然无恙地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里也透着疑惑与不解,但他很快就将这份情绪掩盖住,平静地说道:“你过来逃难的?”
逃难?自己在酒楼被追杀,侥幸逃出来,这不正是逃难?
不愧是自己的夫君,料事如神!
阮念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到他面前说道:“我被人追杀了!”
沈独酌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点头道:“我知道。”
呀?所以这是来为她声张正义了?
“那夫君觉得如何是好?”阮念橘问道。
这一次侥幸逃过了,不代表下次还能有这个好运,阮念橘想到这个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会亲手除掉他。”
沈独酌弯腰擦掉她脸上的一小块泥巴。
温柔的动作让阮念橘有些紧张。
沈独酌也察觉到这一点,便没有再靠近她。
“跟我回家好吗?”
沈独酌站直了身子,认真的问道。
“夫君,我想在这里修养一段时日再回去看你。”
阮念橘感受到他有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竟有些不忍直视他,她垂下头拒绝道。
“烈兽山出了些异动,我要回去一趟。”
沈独酌原本是想在暗幽城多待一些时日,但最近烈兽山的异动越来越加剧,似是有什么异宝要横空出世的征兆,也可能是几百年前封印的神兽有所松动,总之他要回去一趟,这一回去短则数月,长年数年才能回来。
烈兽山?阮念橘对这个地方没有印象,见沈独酌的神情仿佛有点忧伤,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远吗?”
“不算远,就在天玄宗的附近。”沈独酌答道。
???
就在隔壁你搁我这装什么深沉?
阮念橘斜了他一眼,说道:“夫君有空记得多来看看我。”
“好。”沈独酌答应道。
接着,沈独酌取出一串狼牙缝制的项链,走到阮念橘的面前,想要为她戴上。
阮念橘见到是一串牙齿,内心无比的反抗,她缩着脖子,抖着牙齿问:“这个有什么作用吗?”
沈独酌低头看了这串项链,确实形状不太美观。
“这是上古狼兽遗留下来的狼牙,虽时间已久,上面蕴含着法力已经没有之前强盛,但大能期之下可保你三次。”沈独酌解释道。
一听是个好东西,阮念橘伸手摸了一下,好奇宝宝般问道:“那大能期以上呢。”
“没有作用。”沈独酌说道。
“……”
得了,那她遇到大能期还是得等死。
沈独酌也感受到了她的失落,安慰道:“放心,如若他们敢动了你,我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好感动,但是,重点是你将他们挫骨扬灰也救不回要歇菜的我。
为了不打击沈独酌的激情,阮念橘感动地说道:“夫君说的对,要狠狠地收拾他们,彰显我夫之威,特别是刺杀我的那个黑衣人,夫君你一定不要放过他。”
沈独酌严肃点了点头,将手放到她的头顶,说道:“有点疼,你暂且忍一忍,我要借你记性一用。”
说完,他的双手就放到她的头顶,阮念橘顿感天旋地转。
还好几息之后,沈独酌就放开了她。
阮念橘揉了揉额头,问道:“看清了吗?”
“没有。”
他探识她脑海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她的记性,只有一片虚无。
为什么她的脑海这么奇怪,再想到她又能短时间出现在这里,沈独酌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这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阮念橘见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微微颤抖,莫非他看到自己闪现了?
阮念橘小心的询问道:“那再来试一次?”
“不必了。”沈独酌拒绝道。
既然看不了,自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再多试一次除了让她再受一遍苦,也没有其他的意义。
区区一个杀手,花点时间总归能抓到的。
阮念橘听完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不会真被看出来了吧?
“那就听夫君的,我这么柔弱,夫君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说完,阮念橘娇媚地看了沈独酌一眼,想试试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责。”
沈独酌叹了一口气,伸手想将她拉入怀里。
啊哟喂,别动不动就想上手搂人!
阮念橘看着伸过来的手,想拒绝又不知找什么理由。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话说不应该先走走流程,送点定情信物,再正式表白一下心意?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阮姑娘,管家托我给您送东西来了。”门口的丫鬟喊道。
阮念橘推开他的手,说道:“夫君你先走吧,有人来找我了。”
沈独酌看着被推开的手,歪着头看着她,似是要一个解释。
眼见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阮念橘无奈地走上去牵住他的手,晃了两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以后常来天玄宗看我。”
有被安慰到,沈独酌回握住她的手,说道:“好。”
说完,沈独酌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阮念橘愣了一下,什么情况?比她系统的瞬移还要高级的样子。
“来了来了,别敲了,耳朵要聋了。”
阮念橘回过神来,打开了院门。
门外的丫鬟见她出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上露出笑意,说道:“阮姑娘,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阮念橘瞧着丫鬟抱着一个包裹,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找我有事?”
“嘘,阮姑娘你先让我进来,这是大管家要我带来给你的。”丫鬟左顾右盼,神神秘秘地说道。
阮念橘嘴角一咧,好家伙,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
阮念橘:花也没有,礼物也没有,表白更没有,就想上手抱抱?
沈独酌:下次一定补上。
阮念橘:呸
第28章 你靠的太近了
只见丫鬟神神秘秘的打开包裹, 露出里面青色的丝布,看起来不似一件完好的衣裳。
阮念橘皱着眉头将这件满是窟窿的衣裳提了起来,要不是上面布满了珍珠缝制的饰品, 她真以为这是一块大破布。
“这个不会是给人穿的吧?”阮念橘双手抖了抖这件破衣裳,在身上比划了两下, 这像是人穿的东西吗?
丫鬟一脸赞赏的点头, 压着嗓子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 这是管家特意叫我带过来给你的,到时候你穿着这个衣裳, 和前几天刚进府的舞姬一起混进宴席内。”
听完这话,阮念橘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简直离谱。
先不提管家这主意, 馊的一批,其次这块破布又是露肚脐露大腿的, 她这样被沈独酌逮到,这不是找死吗?
想想沈独酌那难哄的模样, 阮念橘的表情越发的痛苦,说道:“你让管家再想想别的主意?”
丫鬟见她拒绝了,有些为难, 换个法子说道:“姑娘,要不你先试下, 不合适我再叫人改一改。”
“你回去叫管家好好想一下其他的法子,不然这家养他有什么用?”
阮念橘一点都不想试这块破布,她将这件衣裳放回丫鬟的怀里,边说边把她推着往门外走。
“嘭”的一声, 阮念橘将门关紧了。
见到紧闭的门, 丫鬟只好往管家的住处走去, 她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刚刚被阮姑娘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余香。
城主带回来的女人果真不一样,连身上的香味都这么独特。
难怪可以让管家这么快听她的话,真羡慕她能攀上城主大人这个高枝,不像自己只能一辈子在这里当个使唤丫鬟,要是城主大人也看上自己就好了,就算当个妾室她也是愿意的。
这么一想,她心情雀跃了很多,捏着手里的包裹加快了脚步。
天玄宗这边,司寇衍皱着眉头跟阮轻尘说起暗幽城的事,阮轻尘也皱着眉头听完了。
“这事,你怎么看?”司寇衍见他这么重视的模样,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慰意,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操心了。
来天玄宗这么多年,学的东西不比其他宗门多,操心的事却是一件未少,司寇衍抓了一把后脑勺,头发丝都“唰唰”的往下掉。
“他真是这么说?”阮轻尘一脸的深思,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什么?我记得师妹没有说些什么?”司寇衍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奇怪,他反问道。
阮轻尘挥了挥手,说道“谁说那不争气的丫头,我说是申城主真是这么说我的?”
???
司寇衍大感震惊,我说了这么多,你关注点都跑他那里去了?
“轻尘,我知道你跟申城主素来有恩怨,在意他说的话也是难免的,但是现在紧要关头是阮师妹重伤失踪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私人恩怨先放一边。”司寇衍苦口婆心劝道。
阮轻尘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铜镜,瞧了瞧自己这张唇红齿白的脸,自言自语道:“老子长得这么阳刚,他凭什么说我是冰山美人。”
说完这句,他又自我欣赏道:“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确实跟冰山美人有的一拼。”
司寇衍越听越觉得不像样,他起身拍着桌子说道:“阮轻尘,你妹妹现在生死未卜,你能不能用点心!”
阮轻尘的自我想法被打断了,想到阮念橘,他像是终于回想到司寇衍提到她受伤的事,但仍是不在意的说道:“长魂灯又没灭,你急什么。”
司寇衍一听到这话,脾气突然就上来了,他在这里操心操肺,人家亲哥哥在这里漠不关心,置身事外。
他冲到阮轻尘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非得等她死了,灯灭了,再后悔?”
司寇衍的力气很大,阮轻尘被揪着有些难受,他垂下眼眸,叹气道:“你先放开我,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怎么个从长计议法?”司寇衍没有放开手,毕竟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阮念橘被人暗杀加失踪,要是她真有什么好歹,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先放开我。”阮轻尘按住他的手,给自己的松下衣襟。
司寇衍不吃这一套,继续说道:“你先说。”
阮轻尘见他这副硬是问个明白的态度,他低声道:“隔墙有耳。”
司寇衍听到这话一愣,倒是没想到阮轻尘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么正经的跟他说话。
隔墙有耳?
司寇衍用意识探了下周围,竟发现有其他人的气息。
他的脸色一暗,莫非真的有人非要治她于死地,还是同个宗门派的人?
司寇衍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襟,甚至还帮他抚平一下衣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
阮轻尘清了清嗓子,随后用法术将两人与外界隔开来,说道:“说来话长。”
“……”
司寇衍本是个急性子,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骂道:“那你倒是快说啊,怎么跟个太监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阮轻尘瞥了他一眼,诉道:“师兄有辱斯文。”
“……”
求求你们两兄妹放过我吧,司寇衍抓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阮轻尘开口道。
司寇衍痛苦的抓脸。
阮轻尘见他这样,不禁被逗笑,说道:“师兄,其实你可以不必如此焦虑,想来她福大命大,想不定会活的比我们久。”
“快说正经事!”司寇衍扶额,求求你不要再诅咒我了。
此时,阮轻尘留意到刚刚偷听的人已经离开,他终于开口道:“其实在这之前,一直有人想暗杀除掉她。”
司寇衍诧异,之前都从未听他说过,问道:“是谁?”
“是我那爱寻花问柳的父亲带回来的十一姨娘。”
“……”
司寇衍早有耳闻,令郎父亲好身体。
“她自从来到府里,后面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出现了。”
“这不好事吗?”司寇衍说道。
“如果她和前几个姨娘一样,只顾着后宅的几亩地便罢了,但没想到她野心如此之大,阮家的掌家权已经落在她的手中,还不满足,妄想对其他人赶尽杀绝,吞没整个阮家。”
“我之所以没有跟你们去暗幽城,也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心,暗地里解决她派出来的杀士。”
听到这话,司寇衍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他的心猛得跳了一刹那,按耐着心中的烦躁仍是问出心中的疑问:“那师妹怎么还是被……”
阮轻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假装不在意道:“师兄不是心中有数了吗?”
“你是说……”司寇衍仍是有些不敢信。
“你不觉得刚刚外面的脚步听起来很像冷师姐的?”阮轻尘的眼神逐渐变冷。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司寇衍低下头,眼神有些空洞,为她辩解道:“说不定她只是路过。”
阮轻尘见到他这难以接受的模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相信师兄心中自有分寸。”
“应白城主之邀,我要去一趟暗幽城,接下来就麻烦师兄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