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好的衣服……”
“小医女就要给朕治病,独属于朕的。”
“可,我要吃鱼面。”
“哦,面还没做好。”
萧焱心满意足地汲取她的甜蜜,直将人重新弄的晕乎乎,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喟叹。
早该如此了,他就是对她太宽容了才任由她在宫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
余窈心不在焉地吃着御厨做的鱼面,滋味如何她根本就没认真去品,反而在脑海中不停地琢磨自己究竟要如何让真龙对她这条小鱼失去兴趣呢。
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她丧气地咬断了一根面条。
一旁的天子见此笑出了声,不由好奇地问他的小医女这是又想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我身为医女,若出不了宫的话,住在那些小房间就可以吧。”余窈不想再和他同床共枕,夜里不同于白天。
“除了这间寝殿,你无处可去。”萧焱毫不留情,直截了当地斩断了她的奢望。
余窈低下了头,她想钻到床底了。
第75章
偌大的宫殿如此的陌生可怕,到了夜里更是如此。
余窈出不去也见不到熟悉的其他人,无论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一直耷拉着脑袋保持沉默。
在萧焱的眼中,她的反应是乖巧的,沮丧的,甚至有些可爱的。
在宫人们的眼中,余娘子却是谨慎安静的,她在陛下因为一点小事离开后马上就一个人躲进了寝殿深处,不要宫人们靠近。
仿佛这些她不熟悉的宫人都是洪水猛兽。
面对她的排斥,宫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许多人早就被告诫过不止一次,他们将来要服侍的主子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娘子,他们必须牢记,要让她开心不能惹怒她。
所以在余窈惊讶瞪圆的眼睛中,建章宫的宫人格外的温顺听话,他们没有因为她白日的狼狈取笑她,也没有因为她现在的胆小举动而看不起她。
余窈悄悄地躲到寝殿的深处,将帷幔全都围起来,一颗惊慌的心才有片刻的安宁。
她回不去自己的家,身边又见不到绿枝戴婆婆和外祖父外祖母,不禁一遍遍地想他们会不会在为她担心。
少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四处瞅了瞅,藏进了一个她自以为安全的黑暗的地方。
………
萧焱离开后殿到建章宫的前殿,见了一面康乐宫派来的老嬷嬷。这个老嬷嬷不是之前他讨厌的老东西,身上没有那股烂臭的气味。
萧焱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可眼神还是冰冷的,扫过康乐宫的人,像是在看死物。
“何事?”他的语气一点称不上友善,含着浓烈的不耐。
小可怜进宫的第一天,他准备把全部的时间用来陪着她,对老嬷嬷过来打扰的举动没有任何好感。
啧,小可怜如今认识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占有欲强烈的男子将身边好用的内侍公仪平都暂时给打发走了,刻意营造出小可怜对他独一无二的依赖。
“陛下,老夫人听闻您犯了头疾心中担忧,所以着急地派奴婢过来看一看。”老嬷嬷大气不敢喘,虽然此时在她眼中,陛下不像是犯了头疾的模样。
“外祖母疼朕,朕都知道。”萧焱的眼中勉强多了一丝暖意,不过他懒得将所谓头疾的真相表露出来,只轻飘飘地道建章宫新召了一名医女,医术不错,暂时止住了他的头疾。
“你回去,告诉外祖母,小医女颇得朕的喜欢。明天,不,后天,改天朕带她去康乐宫中让外祖母看一看。”萧焱摩挲着手腕的红色串珠,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口,将老嬷嬷弄的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想让老夫人见还是不想啊?不过直觉告诉老嬷嬷,陛下口中的医女一定不是寻常之人,她立即将老夫人命她送来的东西呈上去。
“老夫人还让奴婢送来了最后拟好的单子,还请陛下过目。”
单子是提亲用的,褚老夫人知道外孙的上心程度,加上对象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孙女褚家五娘,所以到萧焱手中的厚度十分可观。
非是尚宫局的循规蹈矩,褚老夫人在单子上添的尽是她手中的私物。
这是完全属于长辈的关心,萧焱看过之后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脸上笑盈盈地想这份单子可以给小可怜看一看,省得她嘟囔自己对她不用心。
姓傅的当年与她定亲拥有的一切他也有啊。
“过两天,朕会在朝中提出立后事宜。”萧焱冷不丁地扔下了一个大炸弹,接着他语气恶意又暧昧地提到了表兄褚三郎,“唉,可惜了表兄,朝中那么多人弹劾他,也不知立后顺不顺利。”
他的话太含糊了,听在老嬷嬷的耳中,仿佛褚三郎与他要立的皇后关系匪浅,甚至于另一层意思就是褚三郎现在人人喊打的名声会对立后带来影响。
老嬷嬷眸光微闪,愈加笃定陛下想立的皇后就是褚家娘子,至于眼下这个医女,也许就是为陛下医治头疾的人。
很重要可又不需要太多的关注。
“奴婢一定如实将陛下的话传达回去。”老嬷嬷退出了建章宫,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余窈一次。
其实,褚老夫人真的只是为了外孙的头疾派人过来吗?不尽然,白日萧焱亲自抱着一位不知名的少女从銮车上走下来,消息传的比想象中的要快。
“该怎么说呢,外祖母,她是朕遇到的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啊。”老嬷嬷识趣地离开后,萧焱盯着手中的单子感慨不已。
一想到人现在就在自己的寝殿中,此时此刻说不定还翘首以盼地等着他回去,体型高大的男子忍不住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后殿而去。
还是好想亲她啊,她那么甜。
外祖母又送来了提亲的单子,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离名正言顺更近了一步,嗯,他不仅可以亲她,还可以做些别的。
有一些强烈的、隐秘的、甚至肮脏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碰撞。
萧焱跃跃欲试。
他很不要脸地想有些体验对他而言也是彻头彻尾的第一次呢。
走到后殿的门口,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招手唤来了一人低声吩咐他去做一件事。
“怎么都守在殿外?”末了,他眯着黑眸瞥了一眼这些被公仪平千挑万选过的宫人。
宫人们身体一颤,急忙恭声道殿中的小娘子不习惯他们在身边,表示想要自己待在里面。
……烛光通明,萧焱一进到最深处的寝殿就发现了异常,里面根本没有小可怜的身影,仿佛人凭空消失不见了。
先是一股强烈的焦躁快速席卷他的全身,萧焱的牙齿咯咯作响,冷着脸恨不得立刻将那些无能的宫人弄死!
一群废物!人呢?他的小医女呢?去了哪里!
好在他即将失控的前一刻,他那双犀利疯狂的黑眸发现了一点不小心露出的裙角。
浅色微绿的绢衣他再熟悉不过,因为是他一点点亲手换上的。
男人的嘴角弯起了夸张的弧度,就像是发狂之前看到了自己藏起来不舍得见人的珍宝,他的眸光很亮。
真可爱啊,他的小可怜因为一个人害怕,悄悄地钻进了床榻底下,只敢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萧焱俯下身,兴致勃勃地抓住了露出来的一点裙角,“瞧我发现了什么,一点不听话的小可怜。”
他的大手顺着裙角探上去,温度热的吓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裙,藏在床榻底下的少女蓦地轻哼了一声。
可怜兮兮的余窈被拖了出来,摁在他的怀里,被迫接受了一个让她窒息的吻。
然后便是一场兴奋的长久的迷乱,似乎她藏起来的举动激发了男人体内骨子深处的占有欲。
除了最要紧的一点点,余窈真的要被他吃干净了。
尤其最后,萧焱丧心病狂地拥着她,重新回到了黑暗的床榻底下。
“你喜欢这里,那我们今夜就睡在这里吧。”他笑的一脸满足,让小可怜躺在他的胸膛上。
这么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真不错啊。
余窈反驳不得,像一只挫败的小鱼儿蜷缩成一团。
早知道,她就不藏在床榻底下了。
***
次日,余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软软的床褥间。
她愣愣地呆了好久,才恹恹坐起身,身上的衣裙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在床底下待过。
余窈不禁想,一定是在她睡着之后,他又把她从床榻底下弄出来了。
“好似没有燃安神香。”身为天子的小医女,她又很快意识到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昨天晚上,这处殿中并未燃医治头疾的药香,她用了那么多心思制成的。
“这么不听话,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目之所及,殿中只有她一个人,她放心地嘀咕起来。
说不清是抱怨还是关心。
第76章
余窈准备穿鞋子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翘起双脚细看,两只莹白的脚腕那里分明戴着一条纯金打造的链子。
水滴状的红宝石从金链上垂下来,颇似流苏。
她用手摸索,没能找到解开的地方,用力一拽除了勒出一道红印,金链丝毫未损。
余窈蹙着眉头看了好几眼,最终无奈只能接受自己的脚腕上多出了两条链子,好在它们的重量适中,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出了最深处的寝殿,几个宫人就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圆脸微胖的宫女,自称她名喜鹊,奉陛下的旨意侍候余窈起居。
“娘子,陛下上朝去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陛下说他本来想陪着您,可若不上朝您会不开心。”喜鹊的性子似乎很老实,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多的心眼。
“余医女,你唤我余医女吧。”余窈抿了抿唇,对着喜鹊强调了一件事,要她喊自己余医女,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和尊贵的天子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闻言,喜鹊虽然迷惑,但也没有坚持,当即改了口,“好,余医女,奴婢帮您梳头发吧。”
此时,余窈刚起身,一头乌黑的头发全是乱的散的,没有梳成发髻。
“嗯,多谢你了,梳成和你一样的发式就好。”余窈轻轻点头应允,凭她自己是无法梳好头发的,而且她不知道宫里适合的发式。
喜鹊头上的发式是宫人最寻常的一样,十分简单。
余窈想要这样的发式,告诫自己她和宫里的宫人没有两样。
喜鹊有些犹豫,她头上的发式很好梳,可是余娘子怎么能和他们这些宫人一样,陛下若看到肯定不会轻饶他们。
“余医女,您有一层医女的身份在,终归和奴婢等人不同。不如,这两侧的头发绕一圈再梳下来?”
喜鹊忐忑不安地开口提议,余窈没有故意为难,应下了。
只有一点不同的地方,也还好吧。
头发梳好后,余窈又坚持换上了一件不大显眼的衣裙,她去到昨日被迫参观过的小药房,专心致志地配起能够缓解头疾的药香来。
既然是医女,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她刚挑好药材研磨成粉末,萧焱就下朝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余窈熟悉的青年,常平。
“好勤奋呐,朕的小医女,一大早就开始制香。”萧焱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发现她在配制药香,笑意变得更深更浓。
“医女余窈见过陛下,陛下万安。”余窈笨拙地学着喜鹊等人行礼,装模作样地维持自己那一丁点儿可怜的尊严。
可是,萧焱本性如此恶劣的一个人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一个跨步上前,抓着她的下巴,轻柔地亲了亲她的唇瓣,又咬了一个牙印才将人松开。
“朕似乎忘了告诉你,你就是朕最好的药。”他低声呢喃,语气中的暧昧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不就是嘛?从头到尾他体内渴求的一味药就是她这个人。萧焱今日上朝的时候与前几日不见她的时候相比,身心舒畅春风得意。
这么多人在呢,还有她相识过一段时日的常平,余窈难为情地僵了身体,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在暗中打量她。
“……陛下的头疾要记得常燃安神香,我这就帮陛下配制出来。”余窈努力地想和他拉开距离,然而他的手掌就像有意识一般又揽到了她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