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惑——悦如【完结】
时间:2024-06-06 14:36:20

  所以,她想用50万一次性解决,远离牧博文一家人。
  这是她现下想出来的,唯一一个比较合适的好办法。
  既不用因为牧博文一家远离容赤。
  同时也杜绝了容赤会被牧博文一家讹上的可能性。
  “阿也……”牧博文欲言又止。
  “做不到吗?”牧也面不改色,“做不到可以,50万,我不会出。”
  牧博文有好长时间没吭声。
  牧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出声,牧博文就开口唤她:“阿也……”
  他仿佛很艰难才又说出来话:“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牧也扯了下唇,“行,您想好了联系我。”
  估计也想不了太长时间。
  挂了电话。
  牧也又开始犯愁了。
  50万,她答应的痛快。
  可她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六万块,还要留一万备用,要还房贷,还要生活。
  她一时间去哪里凑?
  按照牧博文的性格,大概这两天就能联系她要钱了。
  想过来想过去,她也就那一条路。
  卖房子换钱。
  湖畔山色那个房子,是她上班后攒钱付首付贷款买的。
  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也是她辛辛苦苦通过自己努力买的。
  里面的每一处都是她花费心血精心布置的。
  要说卖掉它,她还真舍不得。
  但是,也没了别的办法。
  她有些难过,但也还好。
  现在她只想快点跟牧博文一家划清界限。
  想好了。
  她决定待会去医院就把房子挂网上,看看能不能在两周内把房子卖掉。
  牧也还是高估牧博文了。
  下午刚到医院,就收到了牧博文发来的短信。
  同意她的要求。
  牧也习以为常也没什么感受,打字回应他:“行,到时候,我们签好协议,办好分户,50万我会打你账户上。”
  牧博文很快回复:“阿也,你孟姨的意思是,能不能先给一半?然后再去办分户。”
  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么?
  牧也收到这则消息的时候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扯出一个无声而嘲弄的笑弧。
  是怕她出尔反尔呢?
  她什么话也没说,很痛快的答应:“行,但是我现在手里还没这么多钱,等我凑够了,再联系你。”
  ……
  接连三天,牧也每天都会收到好友的‘监督’消息。
  大致内容就是:容律师昨天晚上禽兽了吗?
  今天一早来医院后尤如的微信锲而不舍的再次发了过来。
  牧也看着消息,给气笑了。
  “你每天上班是不是很闲?”她打字问。
  尤如发来一个无辜的表情,“没有啊,我每天还挺忙的。”
  牧也无语,“所以我这私生活到底是有多重要还劳您这个大忙人惦记着呢。”
  尤如:“这不是怕我闺蜜太不主动么。”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办法卖房子。
  挂了中介,自己也在各大二手房网站挂了链接,甚至让同事们帮忙给问问周围有没有刚需,需要买现房的朋友。
  但还是被泼了冷水。
  没有一个问价格的。
  她正犯愁着呢,懒得理她。
  也没回复她。
  跟同事聊天时说起来。
  坐她对面的张医生说:“你想一两周就把房子卖出去有点难,我朋友两年前挂着的房子到现在还没卖出去呢。”
  牧也有些惆怅,“现在二手房市场这么不景气么。”
  “你着急用钱?”同事问她。
  “对。”
  同事问:“怎么不跟你对象先借着?”
  牧也摇摇头,“我都要卖房子了,肯定是需要很多钱,借的少还行,借的多了,人家要开口拒绝都不好意思开口。”
  想了想又小声的说:“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有几十万存款的样子。”
  张医生惊讶,有些不信,“自己开律所的,最少也得养十来个员工吧,会没个几十万存款?”
  牧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她是去过他律所。
  那天去看到的人数,约莫二十来个人吧。
  但是……
  “应该没有吧。”
  想起尤如那场官司,她不确定的说:“之前他还输了一场官司,应该赔了不少钱,前段时间,他连买条领带的钱都没有,还是我帮他买的。”
  牧也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算有,我也不能把人家家底给借光不是?”
  张医生听到她的话,噗嗤笑了,“没想到你们这恋爱谈的,还这么客客气气的。”
  牧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张医生又说:“反正都是要结婚的关系,借多借少不都是你们俩口子的。”
  结婚……
  牧也听了一震。
  不至于不至于。
  他们昨天才刚确定下关系,怎么也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在一起,合不合适还要另说呢。
  牧也犯起了愁,趴在桌子上没动。
  又听同事说:“我这有五万空闲,你需要的话我明天给你取过来。”
  牧也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等我真的缺这五万的时候再跟你提。”
  牧也挺感动的。
  平时她们同事之间相处挺好。
  但是能做到借钱的同事还是少之又少。
  中午吃饭的时候碰上了几天没见得何义。
  他看起来跟订婚之前没什么区别。
  像没事人一样,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
  旁边的同事小声的跟她说:“听胸外科的同事说,温禾好像生病了,请了几天病假。”
  订婚宴那天何义跟温禾也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去。
  她旁边的同事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订婚宴上发生的事儿,在医院也不胫而走。
  牧也没回应她,因为此时何义也看到了她,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何义走近,就跟她周围的几个同事说:“我有话单独跟牧医生说,可以换个位置吗?”
  同事几人很配合,端着餐盘离开了她这桌。
  何义坐下来。
  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没说话,也没动筷子。
  牧也看在眼里,“没心情吃饭?”
  何义叹了口气,说:“阿赤都跟你说了吧。”
  牧也胃口挺好,一边吃一边说:“容赤的嘴不碎。”
  “你跟容赤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什么人你不清楚么?”
  “如果不是你们订婚那天你跟温禾吵架的对话内容被我跟容赤听到,我应该也不会知道。”
  何义身形一僵,抬眸看着她,“所以那天我俩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是。”牧也没隐瞒。
  大概是被她知道他找温禾问过她私生活这件事,他看上去有些尴尬也很难堪。
  但只要他不提,她更不会提。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何义:“温禾平时爱耍些小聪明,在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上,她那些小伎俩无伤大雅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能接受的。”
  牧也听着没说话,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菜。
  何义抓着头,样子看上去异常的痛苦,“可是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曾经有过伴侣,但接受不了另一半有过被强女干史,尤其是温禾这种,曾经被迫接受长达两三个月的折磨与欺凌。”
  “实际上,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牧也停了下筷子,看向何义,淡淡的说:“你一个人,代表不了所有男人。”
  何义与她对视,表情很笃定的说:“如果这件事落在你头上,阿赤也一样,他会跟我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牧也想也不想,也不需要用大脑想,一下子脱口:“他不会的。”
  她反驳的速度让何义一怔:“什么?”
  牧也一字一句的,很坚定的说:“他会报复那些应该下地狱的强女干犯、会帮我报仇、会安慰我、会帮我走出阴霾。”
  “但唯独不会抛弃我。”
  何义身形一震。
  怔怔的看着牧也。
  脑袋一下子想起来,那天订婚宴上容赤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
  他说:“何义,我不是你,如果这件事真落在牧也身上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跟她分开。”
  “这辈子,除非她不要我了。”
第50章 关于行不行的问题
  他当时还觉得他装腔作势。
  这会儿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他久久没说话。
  牧也吃饱了,将筷子放下,“所以,你今天中午特意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听取我的意见?”
  何义抚了抚眼镜,“是,因为她伤害过你,对比他人的意见,我觉得你的意见应该最中肯。”
  牧也无声扯了下唇,“我对她有意见是因为她诋毁过我、算计过我,这是她人品的问题。”
  “她在我这里除名,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但是她隐瞒你自己被强女干过的这件事上……”
  她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淡,“她隐瞒你确实不对,但是你翻脸不认人又比她好到哪里去?”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什么强女干、什么凌辱,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你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在给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无情的揭开再撒盐。”
  “她难道就想被施暴者糟蹋了吗?
  这件事上,她没错。
  错的人是你。”
  她没有再看何义,垂眸,遮住了眸底的淡漠,“我吃好了,走人了。”
  ……
  回办公室的路上,牧也想了很多。
  尤其是刚刚何义的动机。
  她想着,何义之所以找过来,或许不是为了要她的意见。
  也或许她说的,他心里都明白。
  但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其实是想从她这里找到认同,他以为温禾曾经伤害过她,她就会与温禾为伍,千般万般诋毁她。
  这样,他就能为自己自私的行为找借口。
  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也更能坚定一些提分手?
  容赤曾经说过,何义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他也曾经说过,他长这么大,从未看走过眼。
  这样想着,她便给容赤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没两声容赤接了起来,“吃中午饭了?”
  牧也:“跟何义吃的。”
  容赤默了两三秒钟才又说话:“他说什么了?”
  牧也把刚刚两人的对话大体说了一下,就听到容赤笑了一下,听上去仿佛在调笑,“牧医生,别告诉我你在为温禾打抱不平。”
  牧也,“那不至于。”
  “嗯?”
  “只是比起温禾,我更看不上何义的作为。”
  容赤没说话。
  牧也接着又说:“容律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什么?”
  “何义看上去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有担当。”
  电话那端的容赤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开玩笑,又仿佛认真的回应她:“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多喜欢温禾。”
  “也或许他真的是对某一些方面的认知过于执着。”
  “更或许……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兄弟如手足,老生常谈的滤镜问题也没办法。”
  “直接一点不好么?”
  “什么?”
  牧也挑眉,“承认自己确实看走眼很难吗。”
  容赤失笑。
  再开口时,他字里行间里却认真了许多,“何义没经历过什么磨难。
  从小顺遂。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总之,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牧也皱眉,“他能不能消化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容赤笑:“嗯,确实没有。”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刷到一条让人很气愤的短视频,我跟我男朋友吐槽两句不可以吗。”
  ‘男朋友’三个字仿佛取悦到了他。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电话那端蔓过来,“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里敢说不可以。”
  牧也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挂了电话。
  牧也望着不远被风吹到摇晃的树枝。
  良久,她长长舒了口气。
  从此以后,温禾就正式的进入与她不相干的分列队伍里了。
  而且她还被牧博文一大家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大家子不好对付,她分不出心来考虑别的。
  她现下的任务就是,必须赶紧凑到钱。
  一次性解决掉他们。
  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容赤被他们一家发现。
  ……
  牧也下班去容赤固定接送她上下班的停车场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何义从容赤的车上下来。
  何义跟她打招呼。
  牧也点点头算作回应,与他擦肩而过,上了副驾驶室。
  她上车看了眼容赤,满眼遮不住的讽意,“他也找你要意见了?”
  其实也不是。
  容赤心里想。
  确切的说,是他‘特意’喊他过来的。
  估计何义也没想到他喊他过来是为了警告他。
  何义上车本意是来放松一下神经的。
  奈何他问出这么一句:“你之前还考虑过我对象?”
  挑衅的话直接问出来,明显感觉到何义身形一僵。
  半天何义无奈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曾经肖想过。”
  “但是现在没想法了。”
  “那就好。”
  容赤斜他,“平时医院里,离我对象远点!”
  他从记忆中回神,打算一句话翻页:“不就是那些没意思的话,甭管他。”
  他说完就去给副驾驶的女人系安全带。
  突然的凑近。
  独属于容赤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淹没而来。
  牧也的呼吸一滞。
  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也不知她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前倾‘吧唧’一口吻了一下容赤的左脸。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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