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撇开傅寒瑾的手,“我就多嘴关心你,早知道你让死在这儿了。”
说着,让下人将傅寒瑾抬到轮椅上,陆语惜看着傅寒瑾的轮椅,眼眸深了深。
温凌不知道傅寒瑾的腿是装的,那傅寒瑾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只在在她面前暴露。
按照昨晚傅寒瑾说的,俩人是朋友,但她可不认为她这个朋友会比温凌重要,为什么傅寒瑾在她面前毫不掩饰?
“夫人,你没事就好了,吓死奴奴婢了。”翠柳上前抱住陆语惜大哭,拉回陆语惜越跑越偏的思路。
翠竹眼眶也泛着泪,但没有翠柳这么夸张,向陆语惜简单的解释了情况,“昨晚遭遇追杀,我和翠柳躲在马车里,没有受伤,温世子身边的暗卫保护我们,把我们安置在公主府,我和翠柳担心夫人,着温世子带我们来找夫人,还好夫人没事。”
“昨晚我遇害的事情,侯府知道吗?”陆语惜问。
先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才能解决回侯府后会遇到的问题。
翠竹回答,“不知道。昨天小少爷带走了侯府全部的马车,或许以为夫人昨晚在学堂,今日才回侯府,也没有再派人打听夫人的消息,我和翠柳没有回侯府,也是为了压下夫人未归的消息。”
马车内,陆语惜看着温凌脸上并不严重的伤痕,“你会武功为什么还会被铭哥儿打伤?”
刻意隐藏身份,铭哥儿欺软怕硬,和铭哥儿对上她可以理解,但明明温凌会武功,为什么被铭哥儿打伤,难道就是为了找顿打?
以温凌昨晚能配合暗卫安置好翠竹和翠柳两个丫头,铭哥儿根本不是对手。
温凌挑眉,“怎么,不会觉得我故意针对你儿子?”
昨晚回去后听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说,才知道陆语惜是姜笙铭的母亲。
“没有。”陆语惜说,“我不是心疼铭哥儿,只是不理解?”
温凌根本不相信陆语惜的话,“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子的,但你别说是我故意针对他,是他没事找事故意招惹我的,退学是表哥背着我母亲给姜笙铭最好的选择。”
陆语惜:“我不是他的母亲,他不过是我的继子,不过过几天就要过继回去了。但不知温世子故意装弱挨打是什么原因?”
温凌不想回答,但看了陆语惜一眼,无奈叹口气,“装弱不是故意的,我母亲不允许让我学武,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会武功。
姜笙铭什么脾气性格你比我清楚,自从我去学堂他就刻意针对我,我谨记母亲的指导,低调行事,但他却越来越过分,所以我就故意使了点小手段准备彻底让他不要惹我。结果被表哥这么一弄,仅仅只是退学,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计策。”
说着,得意的小眼神闪过浓浓的遗憾。
陆语惜:“你原本的打算是怎么样?”
温凌没有说话,假意把目光转移到马车外的风景上。
“你是世子,金萍公主最宠爱的儿子,铭哥儿不明身份打伤你,金萍公主就能利用权势处理铭哥儿,甚至铭哥儿背后的定安侯府,而你以后也不需要低调隐藏身份,世子这招以退为进,斩草除根做的厉害!”
温凌撇过眼,“你自己说的,不是我!”
陆语惜定安侯府的人,明着算计她们家,那不就是傻子吗?
刚才被陆语惜套话,一时激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陆语惜温柔的揉了揉温凌的发顶,“虽然我是定安侯府的人,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在意定安侯府。”
第23章 不允许过继
陆语惜没有再解释,温凌带着陆语惜回到定安侯府,温凌没有下马车,只是让下人带着陆语惜回去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你昨晚一整晚没回来真的只是金萍公主府的下人遇见,带你过了一夜?”
不是去陪你的奸夫?
后面的话姜承怿没有问出来。
他最近找人盯着陆语惜,就是要捉住陆语惜这个奸夫,不管是陆语惜陷害舒舒,害得舒舒佛堂清修还是仅仅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他都一定要抓住陆语惜这个奸夫。
但陆语惜太狡猾了,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任何线索与可疑的地方,现在最可疑的就是昨晚陆语惜的一夜未归。
金萍公主就不是个守妇道的好女子,要不然才不会拿着权势与驸马和离,他看金萍公主不过是陆语惜私会奸夫找到借口。
“侯爷觉得昨晚我在哪儿,为什么会一夜未归?”陆语惜自然听出了姜承怿的暗话,
“侯爷与其疑神疑鬼,不如多多找找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有那样龌龊的怀疑!”
“好了!”姜老夫人打断,语气并不怎么好,
“自从承怿回来你就一直吵,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妻子的样子,有侯门主母的样子吗?”
陆语惜:“母亲这话是我一直没事找事和侯爷吵?”
“这罪我可不认,不管侯爷出征还是现在归来,我都勤勤恳恳地为侯府操劳,怎么到母亲嘴里就成了没事找事?”
“你还不没事找事!”姜老夫人被陆语惜的顶嘴怒火更大,“顶撞婆母,不敬夫君,不教子女,要是在别人家里,早一纸休书赶出去了?”
陆语惜的火气也被姜老夫人这怒骂窜上来,“若指出婆母莫名加上的罪名算得上顶撞,若对夫君莫名的怀疑证明清白拌了几句嘴成了不敬,若因为孩子顽劣不上学成了不教,那这定安侯府的门太高了,母亲还是让侯爷给我一纸休书,让我赶紧离开!”
“陆氏!”姜老夫人气得直拍胸口,顺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姜承怿不忍不住指责,“陆语惜,你好好说话!”
一回来就找事,别人问几句就心虚得不行。
陆语惜:“那侯爷给我说说怎么说话算是好好说话,我也学学,别还没有张嘴就被侯爷和婆母按上顶撞婆母,不敬夫君,不教子女的罪名!”
“你!”姜老夫人又喝了一口温茶顺气。
她这还算没张嘴,明明这嘴巴厉害得恨不得咬死人!
陆语惜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听母亲给铭哥儿算好日子了,我看铭哥儿现在既然回来了,那就九月初三,我怕铭哥儿在我名下多养几日真把这侯府的金苗苗给养坏了!”
姜承怿皱眉,“不是已经说好不过继了吗?怎么又提这件事?”
陆语惜冷笑,“说好?侯爷和谁说好的,一直以来母亲给我的态度都是要把铭哥儿还给二哥,我不再是铭哥儿的母亲!”
“铭哥儿不能过继给二哥,现在是我说的,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姜承怿一锤定音,“现在算是说了!”
陆语惜没有搭理姜承怿针对的眼神,转而看向姜老夫人,“母亲也赞同侯爷的意见,出尔反尔,不把铭哥儿给二哥了?”
“就养在你名下,连个孩子都养不好,还总是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侯府就是被你这个当家主母搞得一团乌烟瘴气的!”姜老夫人故意对着和陆语惜干,又开始指责陆语惜。
“好!既然侯爷和老夫人不愿意把铭哥儿还给二哥,那我就养着呗,不过是挂在我名下的一个养子罢了。”
陆语惜也摆烂,没了刚刚商量的咄咄逼人,“既然在我名下那怎么养就是我这个母亲的事,我听说最近朝廷征兵扩招,等会儿我让翠竹帮铭哥儿报名,也省得眼见心烦。”
“陆语惜!”姜承怿叫住准备离开的陆语惜,“铭哥儿怎么惹你了?你这么针对他,一定要把他送出去!你一个大人,能不能别和小孩子较劲!”
“较劲?”陆语惜轻嗤,“既然侯爷说较劲,那这个劲我必须较!”
“我抚养铭哥儿四年,不说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每次铭哥儿有点大事小事我哪次不关心?”
“昨天学堂闯祸,我着急忙慌给他擦屁股,他二话不说将侯府马车全部带走,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里。”
“金萍公主好心,带我一程,回来却还要被侯爷冷嘲热讽地猜测,不管咋说我这个劲今天非较不可,这孩子我养不了!”
“若侯爷还想让我抚养这个孩子,那我只能送军营,眼不见心不烦。”
姜老夫人说:“铭哥儿是生气你故意让他退学,耍耍小孩子脾气,以后受委屈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别什么都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身上推!”
陆语惜又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拿起一旁的温茶润润嗓子,“母亲既然和我算这件事的责任,我就和母亲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铭哥儿打人惹上贵人是我指使他干的,贵人恼火要学堂开除铭哥儿,是我让贵人这么做的?”
“院长找我办退学,那是通知,不是商量,那是我能改变的?”
“这当家主母做成我这般憋屈的,也没谁了,母亲若不满意,那我把这个当家权还给母亲,以后我轻轻松松做个闲散夫人!”
姜老夫人被陆语惜堵的说不出话来,昨天铭哥儿把陆语惜一个人丢下山上确实过分,原本还想着让陆语惜大度一点,谁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姜承怿紧皱的眉头展开,语气没了刚刚的指责,“语惜,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铭哥儿计较,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
第24章 装失忆
陆语惜回答得很爽快,“不能。
我对于这件事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铭哥儿还给二哥,从此不再对铭哥儿负责。
若侯爷执意要让我抚养铭哥儿,承担铭哥儿母亲的责任,那我就只能把铭哥儿送到军营当兵,以免日后我小心眼针对铭哥儿。”
姜承怿原本耐着的性子也耐不住了,“铭哥儿不能过继给二哥,也不能送去军营,陆语惜,别作妖,要不然别怪我休了你!”
陆语惜丝毫不害怕,“好啊!侯爷把休书写了,我倒要到官府那里问问,养子谋害嫡母,嫡母不过几句怨言就要被休妻是什么样的道理,
官府说了还不行,那我就拿着这休书去戏班子,去说书堂,让天下人给我评评理!”
休书?绝不可能!
除了丧夫,她想不到任何可以缓解她前世之恨的方法。
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恶人,做不出对敌人谅解的事。
“陆氏!”姜老夫人出声警告,“你非要把我们定安侯府的面子丢完才罢休吗?”
陆语惜:“母亲这说的什么话,我就事论事,我这个人受不得一点儿委屈,也吃不得一点亏,明明是侯爷胡搅蛮缠拿着休书压我,那我陆语惜今儿也在这表明态度,我不吃这套!”
姜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没有母子缘分,那就按你的话把铭哥儿过继哥老二,日后我这个老太婆苦点累点抚养铭哥儿。”
陆语惜毫不遮掩脸上的得意,“那就多谢母亲体恤!”
“不行!”姜承怿依旧出声阻止,“语惜,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装失忆的事,才会故意针对铭哥儿,针对舒舒,针对母亲,针对定安侯府?”
陆语惜听到自己没有失忆的事根本没有一点惊讶,很明显就是早就知道他装病的事。
因为气恼,所以才会故意闹事,反正已经摊开了,他也不打算装了。
“装失忆?”最先不解的是姜老夫人,“承怿,把话说清楚,什么装失忆?”
姜承怿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又想起陆语惜的态度,愧疚消减,“我根本没有失忆,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陆语惜,怕她对我的感情错付,才会装失忆说忘记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陆语惜被姜承怿这不要脸的话气笑,“侯爷装失忆怕我真心错付,那侯爷说说要让我这个妻子的真心付到哪里?”
姜承怿理算当然地说:“自然是更加孝敬母亲,照顾铭哥儿,操持好定安侯府。”
陆语惜冷嗤,“侯爷倒是一把好算计,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我倒成了那个不识好歹的人,不得宠还要侯爷专门装个病来骗我,我看侯爷想要娶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奶妈子,只管干活,别和侯爷沾染半分。”
陆语惜的冷嘲热讽说的姜承怿难受了一下,拿起陆语惜的手,硬着头皮解释,“我知道我装病对不起你,但我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快别闹脾气了,给母亲和铭哥儿道个歉,我们以后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好吗?”
谁要和你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陆语惜抽出被姜承怿捉住的手,依旧是原来那副冷漠样,“我没有闹脾气,也不会因为侯爷的装病闹脾气,我们现在说的是铭哥儿的事,侯爷别什么都往你身上揽,你没那么大脸。”
姜承怿脸色更加难看,陆语惜的表情,姜老夫人也感受到她身边超低的气场,“好了,已经说好了,就这么定了,铭哥儿我来养,语惜昨晚一夜没回来,想必也是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陆语惜谢过姜老夫人后就提步离开了。
“母亲!”姜承怿还在责怪姜老夫人没有说服陆语惜就放陆语惜离开,却被姜老夫人一巴掌打懵。
姜老夫人怒骂,“我们姜家什么时候养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装病?你怎么不去装死呀!”
姜承怿诧异地看着姜老夫人,“不过就是个装病,至于这么生气吗?”
现在已经真相大白,还揪着他装病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吗?”姜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一把姜承怿,“人家姑娘嫁给你图的是什么?你装病不和人家过日子,又用婚姻困住人家姑娘给你家做牛做马?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脸了!”
姜承怿反驳,“我不喜欢陆语惜,我装失忆也是为了她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得不到回报的感情,我有什么错?难道我娶了她,就要一辈子守着她?”
姜老夫人:“谁不让你三妻四妾了,只要你能娶,陆氏还能压着你不给你纳妾?但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她父亲是神医,什么病没见过,你要装病就一直装下去,戳破了这个窗户纸。
还说陆语惜最近总是闹事!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了!”
“你不喜欢陆语惜你早说呀,当年是你求着要娶一个下贱的太医之女,我和老太爷也是看你喜欢,陆语惜看起来也是个不会错的,才会下聘,娶回来你又说不喜欢了,还装失忆?我还没想到我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儿子!”
姜承怿被骂得不知道如何还嘴,他从未喜欢过陆语惜,当时听说父亲重病是陆语惜的父亲救治好的,两人喝酒尽心,随意说了一句两家的婚事。
他当时确实到了年纪,却不能和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才会假意追求陆语惜。
听到他追求陆语惜,姜老太爷高兴得合不拢嘴,立马就下聘求娶。
可他明明有心爱的人,也知道亏欠陆语惜,所以才会想出失忆让陆语惜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他都是陆语惜考虑,怎么到了最后成了他的错。
“母亲,陆语惜就是在为我装失忆的事闹脾气,你劝劝她,我们大人的事别缠上小孩子,别拿铭哥儿出气!”
姜老夫人瞪了姜承怿一眼,“铭哥儿本就是你二哥的孩子,确实要认祖归宗,不能让老二绝后,你要喜欢孩子,就好好给陆语惜道个歉,生出个嫡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