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红肿痕迹已经褪去,可那日的事,被定安侯府的人发现了?
不管怎样,都不能被这谣言缠上,早些处理掉比较好。
那是一场意外,但毕竟关乎女人的清白,这谣言就带有锐刺。
翠竹和翠柳带着丫鬟婆子们很快来到云听苑,陆语惜换上一件比较厚的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冷,又加了件披风,才出门。
陆语惜吩咐,“去把院子门打开,让看热闹的下人看个清楚。”
翠柳虽然不解,但还是听命地将门打开,果然院外站了好多凑热闹的下人。
但这谣言毕竟是主人家的事,他们不好光明正大地听,见到翠柳,假意忙活手中的事,掩饰被抓的尴尬。
翠柳气恼地瞪一眼看热闹的下人,不情不愿的带着这些下人进了院子。
出了这样的事,掩盖都还来不及呢,夫人怎么像是想要别人都知道一样。
陆语惜简单地瞥了一眼被翠竹带过来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丫鬟婆子,抿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才开口,“先每人赏三十个巴掌,咱们再说谣言的事。”
下人乱嚼舌根子,不管怎样都是犯了大忌,翠竹和翠柳听到陆语惜的吩咐,眼睛冒光。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打这些说闲话的嘴了,刚刚只能和她们理论,一张嘴说不过几张嘴,自然吃了不少亏。
现在有夫人做主压着,她一定要好好出了心中的恶气。
“夫人,你这是仗势欺人!”
“就是,虽然我们是做下人的,但就不能说事实了?”
“自己干出那偷人养汉的事情,还害怕别人说呀。”
丫鬟婆子见有人和陆语惜互呛,也跟着起哄。
凡事都要讲理,凭什么突然上来就是打她们的脸,还是当着其他下人的面。
“我看就是心虚,用暴力解决堵住咱们的嘴。”
“这侯府又不是她陆语惜一人说了算,上面还有侯爷和老夫人,我们一定要找老夫人和侯爷来给咱评评理。”
“……”
丫鬟们越说越激动,丝毫不把陆语惜放在眼里。
丫鬟们说得有多厉害,翠竹和翠柳的巴掌就扇得有多用力,等扇完巴掌,丫鬟婆子们个个都肿着脸。
眼中的怨恨和不服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刚才那三十巴掌是你们胡乱编排侯府,败坏侯府名声的教训,不是关于谣言的事。”陆语惜说,“即便是说到老夫人和侯爷那里,你们这三十巴掌也是少不了的!”
“我们说的就是事实,明明就是你歪曲事实,刻意扩大我们的罪名。”
“对,我们说的是你偷人养汉败坏侯府名声,不是我们败坏侯府名声。”
“去,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婆子,再赏三十个。”
翠竹和翠柳立马上前,今天可算是给她们俩打痛快了,原来打人这么解气。
“偷人养汉?”陆语惜冷笑,“你们亲眼见到了?我偷的什么人?养得什么样的汉?什么时候养的?你们在哪里见到的?”
丫鬟婆子们被陆语惜的问题问懵了,她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哪里知道陆语惜这几个问题。
不管怎样,陆语惜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不管怎样也要拉陆语惜垫背。
说不定她们成功,换取一线生机呢。
婆子硬着头皮说,“夫人,你就别和我们这些下人耍嘴皮子了,自己得干的那种事,自己有脸干,我们都没脸说。”
“夫人不受侯爷宠爱我们做下人的也是有眼睛看到的,但夫人千不该万不该干出对不起侯爷的事。”
“我老婆子活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身子破没破我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陆语惜捏着茶盏的指尖泛白,脸上却没表现出一丝慌张,冷笑一声。
“王婆子不是没脸吗?怎么说得这么欢?既然这脸不想要就遮起来,别丢人现眼,怎么你的自知之明难道是对别人的!”
“李婆子眼睛这么厉害,那你说说我身子是什么时候破的?”
李婆子神色讪讪,她从哪里知道,她又不是专门干这种事的,也不是陆语惜院子里的下人,自然不知道陆语惜身子什么时候破的。
“自然是在侯爷出征这四年,夫人耐不住寂寞,身子破了,以前我们为夫人守秘密,不愿意戳破,夫人既然非要问,那我也不想守了。”
李婆子理所当然地说,越往前说越好。
陆语惜怎么证明,难道要当场验身证明清白?!
“我确实不是处子身。”陆语惜勾唇,下人们个个惊诧地看着陆语惜。
不想着证明,咋还自爆呢?
“但李婆子是不是忘了,我与侯爷成婚四年,虽然侯爷刚成亲就应召出征,但我也是明媒正娶,过了一夜的洞房花烛夜的。”
下人们恍然大悟,这种事情还要怎么证明。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
“你们要是再说不清楚我偷人养汉的事,那我就搭上我的这张脸,去官府说道说道这奴大欺主造谣主家事的奴婢怎么处置。”
丫鬟们先撑不住,跪地求饶,“夫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乱说?”翠竹上前质问,忍不住踹了丫鬟几脚。
陆语惜拢紧披风,“这些丫鬟婆子找个牙婆卖了,我们侯府用不起。”
“以后谁乱嚼舌根,请那证据说话,以后谁再造谣生事,我也不像今日这样简单放过。”
第11章 藏起来的奸夫
处理完丫鬟婆子们的闲话,陆语惜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她身心俱疲,趁着这次生病要好好调整一下。
混混沌沌间,感觉被人嘴里喂了什么东西,应该是药,苦涩从嘴中化开,陆语惜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都是徒劳。
意识逐渐清醒却怎么也活动不了,被子被掀开,感觉有人掀开她的被子,想要撕去她身上仅剩的里衣。
她说不了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旁边人恶心猥琐的目光,心里无限恐惧。
这才是姜雅舒的招数。
谣言不过是预热,现在证据确凿,现在直接将她一招毙命。
这个计划应该在那日姜雅舒退自己下水开始,就已经开始酝酿了,下水后和她水中纠缠,着凉在房间里养病。
然后散布谣言,让众人对她偷人的事情怀疑,尽管今日处理了说闲话的丫鬟婆子,但今晚的证据确凿却直接证实谣言。
处理丫鬟婆子的事就是心虚,是仗势欺人!
陆语惜脑子极速运转,想要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个陷阱。
步需多想,捉奸的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我今晚到底要看看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是不是真干出龌龊事!”
姜老夫人怒气森森的声音传来,翠柳急忙上前应付。
“老夫人,夫人最近着凉,还病着呢,夫人早早就睡下了,这深更半夜的,老夫人找夫人何事,奴婢先去叫醒夫人?”
刚才还在值班,就被人从背后打晕,醒来就看到姜老夫人带着一大帮人堵在夫人的院子里。
“叫醒?忙着藏男人?”
姜雅舒幸灾乐祸的调侃。
“我自己进去,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病还是忙着藏男人呢。”
姜老夫人已经不去管姜雅舒的幸灾乐祸,一把推开翠柳。
白妈妈上前推开门,陆语惜房间依旧黑漆漆一片,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
姜老夫人怒气更盛,原本还怀疑的心,为陆语惜辩解的心思彻底没有。
想不到一直看好的儿媳居然真的干出这丢人现眼的事。
最近的谣言她也听到了,也处理了几个说闲话的,但依旧越传越凶,今天听说陆语惜亲自处理了一批说闲话的。
谣言也渐渐平息了许多,没想到晚上就大胆地带着奸夫来定安侯府。
白妈妈让下人点上几根蜡烛,房间点亮,翠柳硬着头皮叫醒床上的陆语惜,又掩耳盗铃地给旁边的男人盖上被子遮起来。
陆语惜刚睡醒,声音还有些低哑,“翠柳,什么时辰了,怎么了?”
“陆氏!”姜老夫人气急败坏,“还不认罪!”
“认罪?认什么罪?”陆语惜持续发懵,“母亲,你怎么来这儿了?”
“嫂子,都捉奸在床了,就别装了。”
姜雅舒嘲讽地笑出声,陆语惜抬眸,才看清房间里的人。
“捉奸?捉什么奸?”陆语惜对上姜雅舒挑衅的笑。
姜承怿脸色难看到极点,“陆语惜,你还装!”
“去把那奸夫拉下来,让我们看看定安侯夫人养的什么汉子。”陆语惜不过是无意义的挣扎。
简直蠢到极致,以为装装傻就能让别人觉得你是委屈的了。
简直可笑!
“老夫人,侯爷?”
看清奸夫的脸,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难看。
“怎么是你?”
姜雅舒惊叫出声,她明明做得万无一失,陆语惜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怎么会变成……
这哪里是奸夫,明明就是陆语惜的大丫鬟翠竹。
“二姑娘,翠竹有什么问题吗?”陆语惜勾唇,“这几日高烧不退,翠竹担心,用身体给我降温,不自觉就睡了过去。”
“你大半夜带侯府所有人来我院子非要来抓个奸夫,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陆语惜步步紧逼,姜承怿脸色依旧很难看,但看到奸夫是翠竹时,心居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姜承怿将姜雅舒护在身后,“舒舒也是担心你真的偷养奸夫败坏侯府名声,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陆语惜冷嗤,“我维护我的清白就变成了咄咄逼人了?那我也用二姑娘的清白造谣,二姑娘就能大度地任我胡说?”
“承怿!”姜老夫人叫住姜承怿,“语惜说得对,这种事情关乎侯府清誉,不能随意乱说!”
说着还狠狠瞪了姜雅舒一眼,“我看语惜偷人养汉的谣言就是她造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母亲,舒舒才回来多久,怎么会给陆语惜造谣呢?”姜承怿将姜雅舒维护到底,谁说姜雅舒一句不是,他就着急维护。
“哼!”姜老夫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原本侯府好好的,自从她来了就没发生过好事,她就跟咱侯府相克,还是放在庄子上省心。”
对于姜老夫人的冷嘲热讽,姜雅舒早就司空见惯,反正她有哥哥护着,看不惯也只能受着。
“嫂子,以为将奸夫藏起来,然后说床上的是翠竹,我们就相信了你的话了吧?”姜雅舒回过神来,“翠竹是你的丫鬟,在你的院子里,藏一个男人还挺简单的。”
她明明看到安排的男人进了陆语惜的房间,才去让人将姜老夫人和姜承怿带过来。
那日看得清晰,陆语惜脖子上就是吻痕,可哥哥并没有和陆语惜上过床,陆语惜偷人养汉是事实,她不过是安排让陆语惜的丑事提前曝光罢了。
哥哥就会休了陆语惜,然后再没有了姜老夫人这块绊脚石,就能和哥哥幸福地在一起了。
让人守着院子,陆语惜就算是想处理也只能在房间里。
只要找到陆语惜的奸夫,陆语惜就百口莫辩!
“二姑娘的意思就是要搜我的院子了?”陆语惜反问,假意揉揉眼睛,“不知侯爷还有这侯府哪里惹到二姑娘了,要受这般诬陷。”
“诬陷?我看明明就是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陆语惜觉得好笑,“二姑娘对侯府和侯爷有再大的敌意,可终究也是定安侯府的姑娘,怎么总想着给侯爷戴绿帽败坏定安侯府的名声呢?”
“我没有!”姜雅舒反驳,却被姜老夫人一个巴掌扇过去,“侯府你要待就好好待,别总是想着闹事,下次还闹事我可不管承怿什么态度,直接将你送回庄子上!”
姜老夫人还能看不明白,这场戏分明就是姜雅舒故意陷害,“禁足三个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瞪了一眼姜承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就由着别人给你戴绿帽子!”
第12章 敲锣打鼓给你把绿帽子戴上
姜承怿委屈,但又不知道如何回应母亲的怒骂。
陆语惜被泼脏水确实是因为她的不受宠,才会滋生出这样的谣言。
抬眸,陆语惜还是没睡醒的杂乱,慵懒中带着妩媚,和记忆中无趣清淡的模样略有不同。
姜雅舒注意到姜承怿的眼神,恨意蔓延。
奸夫就被陆语惜藏在房间里,没有了清白的陆语惜,哥哥就会更加厌恶她。
“嫂子若是身正影不斜,又怎么会害怕搜查屋子呢?”姜雅舒再次开口,“搜查屋子不过也是还嫂子一个清白。”
陆语惜:“我的清白不需要证明。侯府什么时候二姑娘当家了?仅仅因为二姑娘的一句猜测,就要搜查我的房间,那我现在说怀疑养奸夫的是二姑娘,二姑娘也会允许我们搜查吗?”
“搜查我的房间可以!”陆语惜表明态度,“要搜查就搜查个彻底,侯府所有人的房间上到老夫人,下到粗使丫鬟,都要搜查,好好搜一搜二姑娘说的奸夫在哪里?”
姜老夫人脸色难看,“大晚上的闹幺蛾子,自己不睡还要拉上别人和你闹事!”
姜老夫人说话难听,瞥了一眼姜承怿蠕动的嘴,先一步开口,“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觉!”
虽然姜雅舒还想要搜陆语惜的院子找奸夫,但还是在姜老夫人强硬的带领下离开。
“侯爷还有什么事吗?”陆语惜下逐客令,“有事的话明天再说,已经很晚了,我没时间和精力和侯爷说事。”
姜承怿直直盯着陆语惜,让丫鬟退下,房间只剩下他和陆语惜两个人。
陆语惜气笑,“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给姜雅舒出气算账了?
姜承怿也没有兜圈子,“让他出来吧。”
“谁?”陆语惜问,“侯爷今晚是认定我房间里就是藏了奸夫,非要把这顶绿帽子戴上?”
姜承怿一把抓过陆语惜的手,语气狠戾,“陆语惜,有没有奸夫你自己知道,你让他出来,我们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陆语惜反问,“怎么个既往不咎!”
“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没有你要的奸夫,若侯爷非要找顶绿帽子戴,那我明日就去找个小倌,敲锣打鼓给侯爷戴上!”陆语惜抽回被姜承怿捏得红肿的手。
姜承怿低声警告,“陆语惜!”
“我是为了你好。”姜承怿说,“我知道今天捉奸的事是舒舒刻意安排的,你也是无辜的,你能机智处理,我很满意,现在你这个院子成为众矢之的,你让奸夫如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