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他侧过脸,肆意欣赏沈绣婉的哭容。
  傅金城依旧把玩着手枪,闻言甚至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旋即,他示意亲卫围住金虎。讧
  金虎愣了愣,抵着沈绣婉脑袋的枪不停颤抖,嘶吼道:“傅金城,你不肯放我走?!你当真不在意你女人的命?!”
  傅金城没有回答他。
  他抬起手枪,隔着两丈远,冷酷地指向金虎的眉心。
  金虎眼睛遍布红血丝,精神再度濒临崩溃:“傅金城,你把枪放下!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手上的人,可是你的发妻!”
  傅金城像是根本不在意沈绣婉的生死,仍旧用枪口指着金虎。
  金虎无路可退,咆哮道:“老子真对她动手了!”
  沈绣婉满脸是泪,遥遥注视傅金城。讧
  她期盼金城能够在意她,可她却不曾从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柔情。
  她的心逐渐坠入深海,绝望地闭上双眼。
  傅金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我和她的婚姻,是长辈一手包办安排。可我傅金城,从未对沈绣婉动过心。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发妻。”
  沈绣婉猛然睁开眼。
  下一瞬,她看见傅金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二十六章 他愿意当她眼里的坏人
  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前方射来,正中金虎的眉心!秏
  温热的血液,溅了沈绣婉满脸。
  她站在原地,怔怔凝视傅金城。
  四目相对,透过镜片,男人的眼眸是那么平静凉薄。
  沈绣婉一阵阵恍惚,仿佛那一颗子弹并没有打在金虎的脑门上,而是命中她的心脏,把她的心撕成了无数碎片。
  金虎轰然倒地。
  沈绣婉喉咙滚动,无意识地抬袖抹了抹脸,瞧见米白色袖管上全是血。
  是金虎的血。秏
  她如触电般抖了一下,随即脱力地跌倒在地。
  她嘴唇发白浑身轻颤,隔着一丈远,呆愣愣地凝视傅金城。
  他是她的丈夫,却利用她欺骗陈姨和金英柏,谋取他们的信任,间接引诱金虎入局,再残忍地杀害他们全家。
  连她也成了害死陈姨和英柏的凶手!
  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却罔顾她的生死,毫不在意她受人t挟制,就那么果断的朝金虎开了枪!
  也许今夜的局,他不仅仅是冲着金虎来的,也是冲着她来的!
  他厌恶她却无法与她离婚,所以他打算借金虎的手彻底解决掉她……秏
  她的枕边人,想要她的命!
  她的目光穿过正在清理满地狼藉的方副官等人,追随着傅金城的背影,他站在昏暗的馆内廊道里,正扶起那位被枪火吓坏了的竹篁馆老板的千金。
  庭院里种着湘妃竹,造型精致的黄铜地灯照亮了一杆杆翠绿纤细的竹子,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面,竹影婆娑,他大衣及膝,高挺的鼻梁上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安抚少女的模样,竟透出几分温柔,是很风度翩翩的模样。
  不知怎的,沈绣婉忽然又想起了那篇《灰姑娘》。
  童话的结尾,灰姑娘嫁给了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她曾经以为,她也可以是灰姑娘。
  可是,她不是。秏
  灰姑娘虽然落魄,可她原本就是贵族,她和王子本就门当户对,而她沈绣婉只不过是个绣馆老板的女儿,她哪里配得上名门望族出身的傅家三爷呢?
  前几日的痴心和欢喜,在今夜被枪火粉碎成稀巴烂。
  她想,她其实从未真正触及过金城的世界。
  那些人说得对,齐大非偶,她和金城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远处隐隐传来香积寺的钟声。
  大概连佛祖和菩萨也在叹息,在距离佛寺如此之近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血腥的惨案。
  沈绣婉的身形摇摇欲坠。秏
  她透过朦胧泪眼望向陈蓉和金英柏,他们是她来到燕京之后,待她最好的人,然而此刻,他们已是血泊里冰冷的尸体。
  他们今夜,是因她而死。
  浓烈的悲怆哀伤和自责愧疚从胸腔里涌了出来,宛如冰冷的黑色潮水,将沈绣婉彻底淹没。
  她再也支撑不住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随着眼前浮现出大片漆黑,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无力地晕厥倒地。
  方副官注意到沈绣婉的情况,禀报道:“三爷,三少奶奶晕过去了!”
  傅金城“嗯”了声。
  这个女人,一定以为陈蓉和金英柏是他下令杀死的。秏
  但不是。
  他从不对老幼妇孺动手,这对母子是自己半途去而复返,在寻找金虎的过程中不幸中弹身亡的。
  可他无意对沈绣婉解释。
  他愿意被她误会,他愿意当她眼里的坏人。
  也许等她醒来,就会主动提出离婚。
  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有自己的抱负和夙愿,他今后将要承担的风险和责任,是沈绣婉这样的女孩子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他并肩承受的。
  方副官见他不做声,只得自作主张,吩咐亲卫先把沈绣婉送回汽车上。秏
  他又过来清点尸体,其中不少人是金虎一派的官员,支持和约翰签订合约,如今他们都死在了这里,整个军政衙门里恐怕不会再有人敢跟三爷作对。
  与约翰的合约,自然也是不作数的。
  他想着,弯腰处理金虎的尸体。
  他捡起金虎手里的枪,不小心扣动了一下扳机。
  却意外地发现,枪里没有子弹。
第二十七章 假装没看见他们的亲昵
  沈绣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漇
  这一觉她睡得很不踏实,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陈姨和英柏的面容,间或夹杂着金城的声音:
  ——我傅金城,从未对沈绣婉动过心,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发妻。
  从未对她动过心……
  不承认她是他的发妻……
  她躺在床上,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在枕头上,过了很久很久,琥珀色的眼瞳才逐渐聚焦。
  她撑着床榻坐起身,没穿拖鞋,安静地走到窗边。
  她推开窗户。漇
  傍晚的风捎带了几丝入冬的寒意,路边的梧桐树已经落叶了,深秋时节的天空湛蓝如冻玉,蓝天下是繁华文明的燕京古城,一座镶嵌了无数块彩绘圣母玻璃窗的尖顶教堂矗立在视野尽头,大群白鸽振动翅膀掠过广场,自由而又烂漫。
  她安静地看着,脸上的泪水渐渐被风吹干,披散的秀发有些凌乱。
  “三少奶奶,您身子不好,怎么能站在风口!”
  梅香进来送药,见她赤脚站在窗前,不禁喊了一声。
  她匆匆放下药碗,把沈绣婉扶到床榻上,又关上了窗户。
  她替沈绣婉掖了掖被子:“您什么时候醒的?”
  沈绣婉没有回答她。漇
  梅香又关心道:“我知道您刚醒来没有胃口,特意让厨房给您炖了白粥,搭配笋丝和腌黄瓜,又解腻又开胃!来,吃饭之前,您先把药喝了。”
  沈绣婉喝完那碗药,见梅香起身要走,恳求道:“梅香,请你帮我一个忙。”
  梅香按照沈绣婉的描述,从金虎家中拿来了那架飞机模型。
  沈绣婉生了一盆火,把自己剩余的几幅绣品全都烧了。
  陈姨喜欢她的刺绣,这几幅绣品,是她烧给陈姨的。
  还有这架飞机模型……
  她抚摸洁白的机翼,英柏才读大学,他还那么年轻,可他再也不能拿数学比赛的奖,再也不能和他的同窗们每天争相翻看报纸、查询有没有征召飞行员的告示,他再也不能当他向往的不怕死的飞行员了。漇
  她把飞机模型放进火盆。
  随着火焰吞噬掉这架模型,恍惚之中,她仿佛在火焰里看见了金英柏那张热血朝气的脸庞,温柔地唤她婉姐姐。
  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沈绣婉蹲在火盆边,紧紧抱住自己,哭得声嘶力竭。
  ……
  沈绣婉终于养好身体的时候,已经是入冬的季节。
  燕京的冬天格外寒冷,才十一月份就已经大雪飘零,沈绣婉晨起时发现窗玻璃上凝了一层霜花,傅公馆的花园变成了暗沉沉的灰绿色,那些松柏倒还苍翠,只树梢上落了一层薄雪,像戴上了白棉花帽。漇
  她记得自己刚嫁过来的那年,妈妈曾经写信问她,北方的冬天是不是比南方冷。
  妈妈怕她受不住,特意给她寄了一床新弹的棉花被。
  自然,那床棉花被也成了二嫂薛琴贞笑话她和她娘家的理由——
  傅公馆安装了暖气片,根本用不上那样厚实的棉被。
  更何况傅家什么没有,哪里需要她娘家千里迢迢邮寄棉被?
  沈绣婉下楼的时候,在楼梯转角遇见了五小姐云珠。
  云珠客气地问候道:“三嫂的病好些了吗?我听密斯特史密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没去上他的课。”漇
  沈绣婉颔首:“多谢你费心,我已经痊愈了。史密斯先生的课时费我已经结清,以后不会再去上课了。”
  云珠想起那夜沈绣婉说了两句英文,却被二嫂当众笑话的事。
  她劝道:“如果是因为二嫂,那太不值得的了。”
  沈绣婉只是无力地笑了笑。
  她不在乎薛琴贞笑话她,她在乎的是,她花了半年时间学习洋文,兴冲冲地想要向丈夫展示学习成果,却被他视作丢人现眼。
  她没有力气再学了。
  她来到大厅,给傅太太请了安。漇
  傅太太正在沙发上和岑卿如说话,大房的那对龙凤胎并排坐在壁炉边看书,沈绣婉看了眼封面,他们看的是英文书籍,虽然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可大嫂肯花心思培养,听说他们才四五岁的年纪就已经请了洋人教授登门授课,现在不仅能看懂洋文,还能说一口流利的口语,将来是要送出国学习深造的。
  沈绣婉记得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连洋文是什么都没听过,只知道惦记集市里的糖葫芦和桂花糕,还曾为一双买不起的绣花鞋掉眼泪。
  她好心道:“我那里有几本英文词典,要不拿来给久安和永宁?”
  岑卿如摸了摸身边小女儿的脑袋,温和地婉拒:“他们自己有,就不麻烦弟妹了。”
  沈绣婉知道大嫂瞧不上她的东西,尴尬地笑了笑。
  傅太太帮小孙女从玩具箱里拿了一块拼图,掀起眼皮看了眼沈绣婉,道:“金城他们在小厅里打牌,你过去瞧瞧。”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沈绣婉心头轻颤。漇
  她许久没见过他了,还以为他没回家。
  她“诶”了声,转身往小厅走。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金城,他利用她引诱陈姨一家的事,至今也不曾给过她交代,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跟他好好谈谈。
  小厅里坐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
  金城、白元璟、薛琴贞和薛棋舒凑了一桌在打麻将。
  沈绣婉瞧见金城身后还坐着一位年轻时髦的小姐,穿蜜黄色的旗袍,外面罩了件溜光水滑的貂毛坎肩,戴两只金镯子,烫着罗马宫廷式卷发,容貌洋气,眼睛格外漂亮。
  沈绣婉想起她是竹篁馆老板的千金。漇
  竹篁馆那夜,她晕厥之前曾看见过金城和她说话。
  原来在她还为了那夜的利用和刺杀耿耿于怀时,金城已经陪着别的女人翻开了新的篇章。
  “沈夫人。”
  白元璟最先注意到沈绣婉。
  “白医生。”
  沈绣婉礼貌地打了招呼。
  而金城盯着t手里的牌,未曾瞧她。漇
  沈绣婉见这架势,知晓今天大约是和他谈不成金家的事,于是客气道:“你们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小姐,”薛棋舒突然起身,“我今天手气不好,打了一上午,到现在还没开胡。这麻将我是打不下去了,换你来吧。”
  沈绣婉本欲推辞,可薛棋舒已经坐到了薛琴贞的身后。
  她无法,只得落座。
  傅金城把玩着麻将,忽然对身后的时髦小姐道:“你来替我打。”
  司晓棠望了一眼沈绣婉,笑道:“三爷,我不会打麻将。”
  “我教你。”漇
  傅金城与司晓棠换了位置,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微微倾身向前替她看牌,从沈绣婉的角度看去,他像是把司晓棠护在了怀里。
  沈绣婉低下头看牌,假装没看见他们的亲昵。
第二十八章 爱不是折磨
  金城的数学很好,数学好的人,似乎比一般人更擅长算计牌桌上的输赢。潩
  他亲自教司晓棠出牌,几圈下来,面前的筹码渐渐堆成小山。
  司晓棠惊喜不已,崇拜道:“三爷替我赢了这么多钱,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西餐、看电影,你愿不愿意赏个脸?”
  傅金城道:“你请客,我自然是要去的。”
  司晓棠似乎才想起沈绣婉还在场,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腼腆地解释道:“三少奶奶不要误会,我和三爷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那种特殊的男女关系。那夜竹篁馆,我险些中枪,是三爷救了我。三爷是个好人,他见我吓坏了,事后还特意安慰我,又补偿了竹篁馆的所有损失。”
  沈绣婉低头看牌。
  原来她吓晕在雅间里的时候,金城正在楼下英雄救美。潩
  他过去从不带外面的女人回家,可他才认识司晓棠半个月,就把她带回了家里,还介绍他的亲友给她认识。
  他对司晓棠真特别。
  胸腔里的苦涩几乎要漫上眼眶,沈绣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声道:“金城他……确实是很好的人。”
  “可不就是?”薛棋舒忽然笑了一声,“司小姐身上的这件貂毛坎肩,也是金城送你的吧?这样好的皮货在市面上根本就不流通,也就金城能出手送你。金城对朋友真是大方,恐怕连沈小姐这位正房少奶奶,都不曾收到过这么昂贵的礼物呢。”
  沈绣婉扫了眼司晓棠身上的那件皮草坎肩。
  她知道,冬天的时候,燕京城权贵富豪圈子里的女子很时兴穿皮货,像司晓棠身上的这件,得值三四千大洋。
  她衣橱里也有一件白狐狸毛大衣,不过不是金城送的,是她刚嫁过来的那年,傅老夫人和傅爷爷给几个孙媳妇添置的。潩
  她怕弄脏了,总不大舍得穿。
  她脑子很乱,垂着眼睫打出一张麻将:“司小姐穿着很好看。”
  傅金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今天穿了身景泰蓝缎面夹棉旗袍,她生得并不明艳张扬,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冷艳,许是因为鼻梁上的那粒朱砂小痣,整张脸透出一种清冷倔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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