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周词白别过脸。
  “你心虚?”傅金城不肯放过她,“因为仍然爱我而心虚?”
  周词白猛然望向他。
  仍然是她熟悉的那张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只是眉梢眼角带上了过去所不曾有的戾气和阴鸷,像是拔出剑鞘的利刃,毫不客气地剖开了她的心,揭开了她心底最不可告人t的秘密。
  她要怎么回答呢?
  回答她仍然爱他吗?
  她没那个脸。
  是她主动结束这场关系的,是她默许金城迎娶太太的。
  她现在承认自己仍然喜欢他,她成什么了?
  她抬了抬下巴,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庞在火车的暗影之中显得格外清冷倔强,她是周词白,是所有人口中那位漂亮强大充满野心的周姐姐,她绝不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火车要开了,”周词白压低呢帽,“金城,松手。”
  恰在这时,一位老太太携着孙儿匆匆跑进站台,一边挤开周词白,一边嚷嚷:“麻利儿让开,甭碍事儿噻!现在男女乱的哟,搁这儿急赤白脸地打情骂俏!”
  周词白猝不及防被撞到肩膀,跌进了傅金城的怀里。
  许是因为老太太的话,许是因为傅金城的怀抱,周词白脸颊发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转身道:“我该走——”
  “就算你要走,也得先给我一个答案。”傅金城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仍然爱着我?”
  周词白背对着他。
  站内起了风,将她的衣角吹得翻飞。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浮现出从前和金城的种种。
  她就要走了。
  也许今后,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隔着汪洋大海,她这辈子将再也见不到金城。
  她睁开眼,豁出去般承认得干脆:“是,我仍然爱着你,比十年前更加爱你!这次回国,我看见你有那么好的夫人和女儿,我又难受又嫉妒。我甚至自私地希望你婚姻不顺,希望你仍然如十年前那般爱我!傅金城,我其实是个极度自私的女人,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好容易攒足勇气,只有今夜,仅有今夜,我才能决然地离开你,求你不要让我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
  火车即将关闭车门。
  就在周词白决绝地走向车门的刹那,傅金城再次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低头吻向她的唇。
  两人身后,火车轰隆隆地启程,沿着铁轨一路向前,驶向了黑暗的无边夜色。
  夜空落起细雪。
  伶仃飘零,像是燃烧的灰白飞絮。
  周词白错愕地睁圆了眼睛。
  她像是彻底决堤的洪水,就连道德感也束缚不住那份压抑太久又汹涌澎湃的感情。
  黑色手提箱跌落在地,她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十年来的所有委屈和孤单在这一刻尽情宣泄,仿佛只有在傅金城的面前,她才能重新做回当初那个单纯善良被人爱着的周词白。
  男人的深吻如此熟悉,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她闭上眼,热泪不受控制地顺着面颊滚落。
  傅金城仍然爱着她。
  如她所料那般爱着她。
  她又欢喜又悲伤。
  她想,或许她再也没有勇气离开傅金城了。
  汽车离开了火车站。
  橘黄色的车前灯映照着道路上疾速后退的飞雪,傅金城和周词白默默无言地坐在后座,两人的脸在窗外路灯的间错之中忽明忽暗。
  方副官望向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车内的寂静:“三爷,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先送白小姐回白公馆吗?”
  后视镜里,傅金城的脸隐在昏色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握住周词白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道:“回我的私宅。”
  周词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选择了沉默。
  她偏头,望向窗外的飞雪。
  雪渐渐盛大。
  她不知道明天的燕京城会变成什么样。
  半小时后,汽车在一座小洋楼前停下。
  傅金城牵着周词白下车,迎面而来的大雪纷纷扬扬,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年姑苏,牵着沈绣婉穿过那些老旧巷弄的情景。
  夜这样深,沈绣婉大约已经带着霜霜睡着了。
  她那个人很怕冷,就算傅公馆安装了暖气,她也要盖厚被子。
  “三爷!”
  洋楼里的仆佣迎上来。
  傅金城回过神,摘下大衣递给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心猿意马地想起沈绣婉。
  也许是因为他们当了七年夫妻,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年的缘故。
  楼上房间灯光明亮,壁炉烧得很暖。
  傅金城抱住周词白。
  他不要封建陈旧的包办婚姻,他不要长辈替他挑选的新娘。
  他只要年少时深爱的情人。
  周词白身上的白玫瑰花香水味钻进傅金城的鼻尖,恍惚之中他几乎以为自己怀里的女人是沈绣婉,他抬起女人的脸,四目相对,他确信今夜陪伴他的女人就是他多年的挚爱。
  他选择了周词白,他绝不会后悔。
第八十四章 咱们这场婚姻,也该散场了
  另一边。姂
  傅银红坐着汽车,匆匆赶到岑府。
  他怀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原本花店已经不营业了,但他觉得空手来见岑卿如不大妥当,于是叫司机撬开了一家花店的大门,亲自动手包了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花。
  许是因为岑卿如回家的缘故,虽然夜深了,但岑家仍然灯火通明。
  傅银红站在雪地里,高声呼喊:“卿卿!”
  楼上客厅,岑卿如正和岑父岑母坐在一块儿。
  岑家的几位少爷都已经成家,此刻也携着各自的夫人来看岑卿如,得知傅银红在外面干的那些事,脸上皆都十分难看。
  正说着话,骤然听见傅银红的声音,岑母吃惊地走到窗前。姂
  她推开窗看了一眼,不禁回头向众人道:“姑爷来了!抱了一大束花,在叫卿如的名字呢!”
  岑卿如随众人走到窗边。
  傅银红站在雪地里,穿着当年结婚时穿过的那身白色西装,即使三十多岁了,相貌也仍然如当初那般俊美冶艳,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尤其招人喜欢,正手捧玫瑰朝她微笑。
  漫天大雪,那捧玫瑰红的惊人。
  岑母喜气洋洋地笑道:“诶唷,卿如,看样子他是向你认错来了。难为他深更半夜买来这样漂亮的花,想必是花了心思的。依我看,不如你就原谅他吧!天这样冷,我叫他上来坐坐,喝杯姜茶,别冻坏了身子!”
  岑卿如按住她的手:“别。”
  岑父推了推眼镜,正色道:“卿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嘛,在外面偷香窃玉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这会儿时代不同了,往前看十年,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常有的事。他知道回家就好,你又何必大动干戈?你也得为几个孩子着想啊。”姂
  岑卿如抚着腕上的玉镯子,轻轻眯起丹凤眼:“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该给他的机会都已经给过了。我这次回娘家,就没有想过再回去。爸妈,我要和傅银红离婚。”
  “哐当!”
  岑母捧在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
  她震惊道:“离……离婚?!”
  “离婚也好,”岑家大少奶奶冷笑,讥嘲地瞥了一眼雪地里的傅银红,“拿自家太太的陪嫁首饰去外面养小情人,这种事稍微有点德行的男人是干不出来的!再说了,他们傅家是没钱了吗?需要动用太太的陪嫁?!”
  自古以来,男人动用女人的陪嫁财产都是丢脸的事。
  何况是养小老婆。姂
  “傅家如今,也是日薄西山了。”岑家大少爷低声评价,“傅老爷子那一辈很是显赫,到了傅总帅这一辈,他镇守东北一去不回,他的兄弟倒是厉害,如果还活着恐怕已经当上了总理,只可惜死得太早了。再到傅银红这一辈,他和傅锡词都不像话,也就傅金城是个人物。能力才干是有的,只可惜独木难支,又是容易得罪人的脾气,只怕成不了大气候。”
  岑家二少奶奶好奇:“傅家世代勋贵,代代积累,总比咱们家强吧?我听说他们家就连地窖都堆满了金砖,卿如,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岑卿如抱着胸,垂眸看戴在手指上的金戒指:“我刚嫁过去的时候确实富贵,可惜他们家老二不争气跟人赌钱,一个晚上,就输光了整条同兴路的商铺。总帅气得要打死他,被太太拦住了。”
  众人听得连连咋舌。
  同兴路是燕京最繁华的街市之一,光其中一间铺面的租金,一年就要几千大洋。
  难怪总帅要打死傅锡词!
  岑家大少问道:“真要离婚?”姂
  “离。”
  岑卿如斩钉截铁。
  岑家大少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嫂嫂们都支持你。”
  傅银红还等在楼下。
  见窗后的人都散了,只剩下岑卿如一人,他笑道:“卿卿,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外面养小老婆。卿卿,咱们回家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岑卿如看着他。
  如果放在一年前,她大约会很感动。姂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厌烦虚伪。
  这些年来,她不是不知道傅银红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
  她想着他将来总有改正的那天,于是处处忍让,以致于竟有个不长眼的舞女挑衅到她的面前来,以致于他竟拿她的陪嫁首饰去讨好外面的女人!
  傅银红也就生了一副好皮囊,t内里的才干并不是那么突出,这些年她苦心孤诣替傅银红谋划前程,想方设法托关系送礼物,总算是把他弄进了总统府。
  到头来,他的前程竟成了他傲慢的资本!
  “卿卿!”傅银红可怜兮兮地呼喊,“你为什么不肯下楼见我?”
  岑卿如倚到窗前看他,像是彻底想通了什么,又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眉梢眼角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神情。姂
  她的声音甚至也柔和了两分:“大少爷,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牌桌上说过的话吗?”
  见岑卿如肯搭理自己,傅银红顿时欣喜不已:“当时人多嘈杂,你说了好些话,比如不要我的金领夹和瑞士表,只要我送你回家。卿卿,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风雪太大。
  岑卿如的眼睛有些红。
  她隔着雪幕看傅银红,微笑:“我当时说,‘这场牌局很尽兴,咱们也该散场了。’银红,咱们这场婚姻,也该散场了。”
  傅银红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远远凝视岑卿如,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恐惧。姂
  他嘴唇颤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卿卿,你真要和我离婚?”
  岑卿如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关上了窗户。
  大雪落在玫瑰花上,逐渐掩盖了鲜红的颜色。
  仿佛那束花原本就是纯白。
  ……
  “傅银红、岑卿如离婚启事:我俩结婚十四载,今因感情不睦,势难偕老,自愿解除夫妻关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永无瓜葛。此系两人自愿,以双方亲族为证。恐无凭据,特此登报声明。”
  百花胡同。姂
  一间布置温馨的二楼卧室里,方惠贞放下买回来的豆汁油条,把报纸递给傅银红。
  她笑道:“刚在街上买的日报,你瞧瞧。”
  傅银红趴在枕头里。
  他昨夜守在岑家门口一宿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来到方惠贞这里,刚小憩片刻就被吵醒,心情实在不算美妙。
  他捂住枕头,含混道:“别吵。”
  方惠贞干脆坐到床边,把报纸内容读给他听:“傅银红、岑卿如离婚启事——”
  傅银红猛然坐起身。姂
  他一把夺过报纸,看完那则启事,本就遍布红血丝的眼睛更加猩红。
第八十五章 也许不会回来了
  “大少爷……”方惠贞撒着娇,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染着红指甲的手暧昧地游走在他的胸膛上,“既然岑小姐和你离婚了,那大少奶奶的位置不就空下来了嘛?”逪
  她穿着洋行的套裙,手上戴了金镯子和金戒指,披肩发烫成了细细的卷,容貌并不算美丽,颧骨也有些高,脸颊总像是抹了胭脂似的红红的,细长的眼睛又精明又有风情。
  “滚!”
  傅银红红着眼甩开她的手。
  他迅速换好衣裳皮鞋,匆匆套上大衣,正要出门去找岑卿如问个明白,突然有人重重叩响了楼下的大门,震得整栋楼都在回响。
  “要死啦,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方惠贞骂了一句。
  两人来到楼下,方惠贞还没来得及开门,一伙人凶神恶煞地撞开了门,他们个个手持棍棒,不由分说地对着房子一阵打砸抢。
  方惠贞吓得躲进傅银红的怀里,尖着嗓子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咿呀,我的青花瓷古董!我的西洋茶壶!”逪
  “我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刀疤男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傅银红。
  方惠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壮着胆子喊话:“我身边这位可是傅家的大少爷,总统面前的红人!你们怎么敢在他面前乱来?!”
  刀疤男一棍砸碎水晶壁灯,狞笑:“那我们可就来对地方了!傅少爷好大的威风,拿太太的陪嫁首饰在外面养小老婆!岑小姐说了,买这栋楼的钱是从她嫁妆里面出的,这楼里所有贵重的东西也都是花她的钱买的!岑小姐发了话,这些东西都赏给我们兄弟了!”
  “什么?!”方惠贞急了,连忙拽了拽傅银红,“大少爷,这叫怎么个事?!这些东西可都是你送我的!”
  傅银红耳根子发烫。
  四周都是嘈杂声。
  除了这群混混上蹿下跳地打砸抢,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也都挤在门口围观,冲着他和方惠贞指指点点。逪
  他自觉脸上难看,问刀疤男道:“她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刀疤男怪笑两声:“您是在怨怪岑小姐?听说昨儿晚上,您特意捧着红玫瑰去岑家道歉,我还当您浪子回头了呢,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难怪岑小姐不肯接受您的道歉。”
  他打量傅银红浑身上下,又嗤笑一声:“中看不中用!”
  在方惠贞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整座装修精致的小楼被砸得稀巴烂,稍微贵重点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就当场毁掉,像是蚕丝被、皮货绸缎一类的日用品,则全被剪烂。
  最后,刀疤男朝方惠贞啐了一口,骂道:“臭女表字,赶紧给老子搬出去,明儿老子和兄弟们再来,要是看见你还在这里,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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