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高二,一直都是年级第一。
但不知道为什么,高考却没有考出优秀的名次,也没有去到梦寐以求的理想院校。
他是在大学中发奋图强,才努力追赶上陆辞的脚步,成为他一生的宿敌。
许罂不知道江淮高考出了什么意外。
还是家庭给高三的江淮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她想杜绝这件事的发生。
不知道江淮如果能够平安活到高考,再在高考中发挥出正常的水平,状元还会不会是陆辞呢?
就当她是在给未来一年的陆辞找点压力吧。
江淮显然没想到许罂会给他这么好的安排。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许罂已经把租房合同签好了。
这个一向清冷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此时此刻竟觉得眼眶湿润。
他喉结滚了滚,才尽可能平静地发出四个音节:“谢谢阿姨。”
许罂毫不客气地揉了一把他的黑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好学习,好好高考,以后赚到钱了,分我百分之十,算是回报了。”
江淮未来也是一表人才。
他一手创立的江氏集团虽然比不上陆氏资金浑厚,在华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要说百分之十,哪怕只是百分之零点一,也是一笔令旁人倾羡的巨款。
许罂也是随口说说,压根就没想着江淮会同意。
然而,处在这个人生阶段的江淮对自己的能力尚没有清晰的认知。
“百分之十太少了,给您一半都行。”江淮郑重道,“可能我做再多,也无法回报您的恩情。”
许罂想想,这个问题她还是不要现在问了。
孩子尚小,显得她趁人之危。
等他以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更清晰的认知,再说吧。
再者说,她帮江淮,其实并不是真的为了他的报答。
只是以江淮的品性,想让他不报答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陆辞起床洗漱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许罂房间门口的动静。
他飞速地刷好牙,下楼,看见许罂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自从许罂疑似被人魂穿之后,她什么时候起得这样早过?
那天运动会恐怕已经是最早的一天了。
平时的每一天,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起得这么早,这是要去哪里?”
陆辞问完自觉地闭嘴了。
他也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许罂还得给他汇报行程还是怎么的?
许罂倒也没有和他隐瞒,实话实说:“我去江淮那儿,给他做早餐。”
“???”陆辞友情提醒,“我们学校有食堂。”
许罂点了点头:“食堂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做的。”
陆辞这倒无法否认。
虽然他们学校的食堂和一般学校比起来已经算是非常高级,但和许罂的手艺仍是不能比的。
那天只是尝了一口她做的蓝莓丹麦,陆辞就被深深惊艳了。
只是许罂下厨的次数非常非常少。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几回,许罂竟然主动给江淮做去了?
这是他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陆辞深受打击:“那也不是不能吃。”
许罂浑然未觉:“哎呀。我本来就挺喜欢研究美食的嘛。这不正好有机会,督促我努力上进。”
陆辞:“你在家不能做?”
许罂:“不能。我做了让王阿姨周阿姨干什么?”
陆辞:“……”好像是这个道理。
许罂:“更何况江淮是个学生,要好好补充营养。”
陆辞:“……”说的和他不是学生一样,岂有此理。
许罂:“我走了啊。”
陆辞:“我也一起去?江淮毕竟是我同学。”
许罂:“不行。早上你还有任务。”
陆辞:“什么任务?作业啊?我去学校写作业来得及的……”
去学校,狂风扫落叶,只要不到半个小时。
各科学委也都乐意把作业借给他。
许罂:“……”
陆辞到底是怎么考上清北的?女主乃神人也。
许罂:“不,你的任务是品尝王阿姨和周阿姨的早餐,不然她们做了没人验收啊。”
陆辞:“……懂。”
在王阿姨和周阿姨彻底离开家前,他怎么能不让她们多做几份早餐呢?
所以今天的早餐,和那天如出一辙。
陆辞几乎是每尝一口,就皱了皱眉。
“这个韭菜盒子炸得太硬。”
“这煎饺皮都破了,汤汁都出来了。”
“这个牛角包不够酥。”
王阿姨和周阿姨这天早上听到的最多一句话就是:“重做。”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辞被许罂
附体了。
陆辞神色懒洋洋地,倒没有半分不自然,内心更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不是他挑剔,两位阿姨和许罂做的早餐比起来,确实比不上啊。
王阿姨和周阿姨被折腾得不轻,心生绝望:“阿辞,你应该去上学了吧?”
陆辞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没关系啊,迟到不迟到无所谓。反正我也迟到惯了。”
王阿姨心想,还说陆辞没有被带坏,这不是坏的很彻底吗?
继续跟着许罂,陆辞迟早完蛋!
“阿辞,你要是被那个女人带坏了,光顾着听她说的话,你连大学都考不到。虽然你不需要文凭就能继承家业,但那时候,外面的闲言碎语肯定很多。你父亲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们难免会拿你们做对比。你肯定不希望这一天发生吧?”
“放心吧。你头掉下来我都不可能考不上大学的。”
如果真的听许罂的话,那么他能考清华北大。
陆辞心里莫名其妙升上一股斗志。
“而且以前你们不是嫌她管我学习管的太多?为我好是假,和许罂对着干才是真吧。”
-
公寓门被敲响,江淮看着许罂带着食材登门,意识到她准备亲自为自己做早餐,受宠若惊,瞳孔都缩了缩:“阿姨,这多麻烦您?”
许罂摆了摆手:“嗐,没事儿。我本来就喜欢研究这个。这不是平时懒得和陆辞说话吗?来找你当小白鼠。”
江淮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学校里的人都在传许罂对陆辞巴结讨好,然而事实是,许罂平日里都懒得对陆辞说话。
在他看来,陆辞和许罂之间,好像确实是陆辞更主动热络一些。
许罂的性子,绝不是他们描摹的恶毒后妈。
反之,她善良正义,不矫情不做作。是他非常愿意去靠近去相处的性格。
一班同学要强,性格多半要强自私。在生活中,他反而没有碰到他特别乐意去交好的朋友。
江淮放下纸笔:“我来帮您。”
许罂:“不用。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好好学习。咖啡厅的兼职,你看看能不能辞掉?早上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你可以晨读。”
江淮声音是那种偏冷的清冽,还带着他这个年龄特有的少年感。
许罂听他在书房里念兰亭集序,觉得连音乐都不用放了。
太养耳了。
连带着这早餐也就注入了灵魂。
当琳琅满目的餐品上桌,江淮眼神微微一亮。
连豆浆浓醇的口感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这辈子也没有品尝过这般惊艳的早餐。
江淮从来没有住过五星级酒店。
如果住过,就该知道,许罂的水平是凌驾于五星级酒店早餐水准之上的。
“我送你去学校。虽然你爸还在橘子里蹲着,但我还是有点后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江淮心想,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以后我有事,我会安排保镖护着你。”
陆沥成给她的保镖,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这是江淮活到十七岁,第一次有人送他上学。
连他的母亲都从来没有送过,因为他的父亲不允许。
A中校友目睹此情此景,更是惊讶。
“那是江神?我没看错吧?江神竟然和陆辞后妈走在一起?还在和她说话?陆辞后妈什么时候和我们学校两大男神关系这么好了?”
“果然高颜值的人身边都是高颜值的朋友,好……好养眼啊。”
“陆辞后妈是怎么和江神认识的?江神那么高冷的人都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她人应该真的很好吧?”
“啊啊啊啊,好嫉妒。”林靳言骂骂咧咧,“江淮那小子可以啊。弯道超车。明明是我先和你后妈认识的,什么时候和他走那么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靳言同学。”陆辞本就不太愉悦的心情在听到林靳言这句话以后,变得更加不愉悦,“她是我后妈。”
不是你的。
第21章
“哎呀你这,不要这么小气嘛。”
林靳言自觉理亏,转移话题道,“话说沈辛沫刚刚又来问生日宴你去不去了。我帮你推了,应该没有推错吧?”
“没有。”
如林靳言所料,陆辞面色瞬间冷峻下来。
和面对他的朋友间日常调侃的冷峻不同,是发自内心的,不希望沈辛沫打扰的那种冰冷。
林靳言想,沈辛沫是女生,他也不好用恶劣的言辞去评价她。
但他确实是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
辞哥的态度都这样明显了,她怎么还不知道退却?
而对沈辛沫来说,放弃喜欢的人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她对陆辞的追求,还捆绑上了家族的期许。
就在昨晚,沈母仍在热切地问询:“沫沫,你邀请到了陆氏少爷吗?”
沈辛沫笑容一僵,但她怎么可能在父母面前说实话?
她含糊其辞:“我把邀请函递给他了。”
沈父这才点了点头:“你还邀请了哪些人?现在是集团的关键发展期,这场生日宴很重要。”
沈辛沫怎么可能不知道生日宴的重要?
就算无关集团发展,也是她每年炫富、炫人脉、大放异彩的最佳时机。
她自然希望举办的越豪华越好,参加的人越多越好。
只是今年因为舆论风波,给她准话说一定会来的同学并不多。
沈辛沫攥紧手指:“邀请函给了挺多的。”
沈母听到沈父不信任的语气,心里有些不高兴,嗔怒道:“我们家沫沫是校花,那还用问?沫沫过生日,多少人求之不得要来?我就说过,集团的发展离不开我们沫沫,以后也一定大有作为。”
沈父娇妻在怀,展颜笑道:“是啊,还得是你长得漂亮,基因好。”
沈母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神色也渐渐阴转晴:“你的也不错啊,一个人可不顶用。沫沫个儿高,不就是遗传你的吗?”
沈父吻了吻沈母的后颈:“最近政策放松了吧?我们再去要个男孩?不然我们这集团后继无人啊……”
沈母神情颇有些不自在。
即使她已经不断给沈父洗脑,沈辛沫也同样可以继承集团,依旧无法改变沈父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沈辛沫脸色更是白了几个度。
一旦她妈妈生了男孩,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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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班级里,关于沈辛沫生日的探讨很多。
沈辛沫原来的追求者很多,经过运动会的事情后,他们看清了她的内里,忽然就觉得外在也不是绝对重要的。
毕竟她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充满妒忌心。
谁也不知道,如果靠近她,自己会不会成为被妒忌的对象。
“沈辛沫的生日宴,你们去吗?”
“虽然沈辛沫很好看,但经历最近的事儿,让我对她的滤镜碎干净了。”
“再就是说,沈辛沫这么会作妖,如果哪天她的目标是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人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吧。”
“你可真敢说,respect。”
“不然呢?她是校花,又不是女帝。我们还没有言论自由了?”
“一句话,辞哥不去我不去。”
“我也算是见证一代校花的陨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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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那天,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沈辛沫也没有想到,门庭会冷落到这种境地。
除了沈父在商业上往来的朋友,看在她面子上来的同学基本没有。
面对如今情形,沈父不满且困惑,语气也有些凶:“你真的有邀请他们?怎么来的人这么少?不是说了今年生日宴会是很重要的交际场合
吗?”
沈母觉得沈父语气太苛责了,但她也找不到为沈辛沫开脱的理由。
不要说陆辞,林靳言、徐翀他们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去年陆辞班上,还有个对沈辛沫展开狂热追求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