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去吧,看着情景暂时不用你们了。”那青年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是,楼总。”安保人员应声后离开了。
“这位小姐,是你先给闻哥打的电话吧。”楼南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问道。
“他一时走不开,先让我过来看看,看来闻哥不应该担心你的安危,应该担心那一位的。”楼南说完,还用手指了指还在地上躺尸状的中年男人,嘴边还挂着轻佻的笑意。
颜清脑子反应有点儿慢半拍,不太理解他说话的意思,她什么时候打电话了?
“给闻哥打电话?”
“闻哥是哪个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心里所想的都轻声嘀咕出来了。
“是我,晏怀闻。”一个矜贵又冷淡的声音在门后响起,颜清顿时手足无措,僵硬地转头看过去。
第7章 老公是谁
来人西装革履,面容清俊疏朗,举手投足间还透着上位者的凛然气势。
装扮比平时更为隆重,胸前挂着的白金胸针是一头猎豹,镶有磨圆切割的蓝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细看之下,那胸针之下的胸膛还在起伏不定,男人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显然是从一场重要的宴会上匆忙赶过来的。
“来得可真快啊,我刚到没几分钟,那些老家伙们肯放你先走?”
楼南有些讶异地问道,并识相地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晏怀闻对着楼南点了点头,大步朝着那个三年前忽然消失的女人走过去。
颜清眼神发愣,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直直地看着那个她梦里见过千百遍的轮廓,无尽的放大,越来越清晰。
晏怀闻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连他睫毛投下的大片阴影都能看得清清,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沾染的属于夜色的凉气。
颜清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低声呢喃着,“怎么会......”
“不认识我?”那声音还是那么的清冽好听,只不过泛着凉意。
这语气让她感觉心尖也随之一凉,她摇了摇头,怎么会不认得呢?
晏怀闻眼见着女人的神色从迷茫转为哀伤,他沉着脸,不辨喜怒。
三年未见,既然回到了B城,同处于一个工作圈子,颜清心里知道,他们早晚会见到的,纵使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这么突然地见到了,颜清还是头脑一空,本就是醉酒后脑子当机,反应不及,现在彻底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受控地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地目光乱瞟,甚至求助地看向刚见第一次面的桃花眼帅哥楼南,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楼南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因为,平时情绪不外漏的晏怀闻,此时的神色可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他看着颜清只穿着单薄的吊带,外边裸露着大片白嫩肌肤,脸色沉得如锅底,语气也变得森寒至极。
“这么久未见,颜小姐倒是长本事了。”
颜清虽然没见过眼前这人发火的样子,但此刻精准地探知到了晏怀闻的情绪极为不佳,她想要活命的雷达哔哔得响。
她灵敏地察觉到这可能是这人要发怒的征兆,顿时目光闪躲,心虚地不敢与他直接对视。
“给我起来!”
晏怀闻终是难压怒火。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那肥头大耳的李总身上,晏怀闻的目光像是要把她身下的中年男人凌迟一般。
晏总该不会以为自己要强上这个老秃头吧?
颜清慌乱中完全搞错了重点,聪明伶俐劲儿一点都没有了。
她见那李总还昏厥着,却只想着让作恶未成的李总赶紧醒过来,最好是能跟在场的人解释一下再晕。
这情形该怎么处理?
总要有人说些什么才好,颜清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句影视剧里这种场景常说的台词。
嘴比脑子快,活学活用的颜清,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紧接着,她挥着拳头,使劲儿敲了敲李总的脑袋。
“你快起来呀,别装睡不出声,我老公来捉奸了!”
焦急地语气学得十成十的像,声音犹如珠玉般清脆。
可惜李总毫无动静,并没有醒过来,不能欣赏她拙劣的演技。
话音刚落,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老公?”男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低低复述着这两个字。
颜清率先摆脱石化状态,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个字来,她讪讪地摸了摸脖子,听候发落。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没有!我没结婚,我就是,我那就是一种比喻,一种比较常见的修辞手法。”
“哦?在场的人,你是以谁当做本体来比喻的?”楼南嘴欠地插嘴道。
他摆了摆手,眯着桃花眼,笑的一脸荡漾,“颜小姐,我跟你可是第一次见吧,难不成对我一见倾心,这声老公我倒是......”
没等说完,一道冷箭似的目光射了过来,楼南接收到了信号,立马抿着嘴转过身去。
颜清额头都急的冒了汗,只觉得说多错多,忙着转移话题,“哎呀,他,他,他晕过去了,还是我先起来。”
在打算起身时,颜清才发现自己的脚一阵难忍的酸麻,地毯的材质软糯糯的又不好借力,她摇摇晃晃没站稳。
又一头栽进了晏怀闻的怀里,这场景该死的类似。
这下气氛可彻底陷入了僵局,颜清一动都不敢动,听着温热的胸膛下的沉稳心跳,闻到那缕属于男人的清冷香水味道,脸腾得烧起来了。
在一旁围观的楼南也傻眼了。
刚才还将一个体型近乎是自己两倍的老男人,毫不留情地绞杀在床下的女人,此刻柔弱乖顺地依偎在晏怀闻的怀里,媚眼如丝,脸色酡红,活像一个小鹌鹑。
全场最淡定的当属晏怀闻,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盖在颜清身上。
“投怀送抱,倒是越来越有准头了。”
晏怀闻语气平淡,但却不见刚才的恼怒了。
眼神扫过她身上几次,再三确认颜清没有肌肤露出来,直接稳稳地打横抱起她。
颜清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跟老公离开?”这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润,但话里的意思却不怎么有礼。
楼南再次傻眼,闻哥这是在主动调戏小姑娘?顿时看向颜清的眼神就变了,怪不得刚才他被瞪了一眼,现在怎么看她,怎么像“祸国妖妃”。
男人说话的气息扑倒耳边,颜清耳朵的痒意一直痒到了心里,她小幅度地点点头。
晏怀闻似是笑了笑。
她大着胆子悄悄把脸贴近那片温热的胸膛上,觉得分外的踏实,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在走出酒店房门前,晏怀闻还没忘记自己的好兄弟,冲着楼南丢下没什么感情的一句。
“你来善后。”
忙前忙后的工具人楼南,看着怀抱着佳人,姿态潇洒地离开了君悦的男人,嘴角再也扬不起来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楼南认命地打了个电话,磨了磨牙,语气不善,“给星恒的老总打个电话!叫他亲自过来1916抬人。”
“五分钟还没到这里,就把房间里的人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第8章 为了你回来
君悦酒店正门,一辆低调的宾利在等待着。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晏怀闻将颜清放稳在真皮座椅上,也在旁边落了座,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林叔,开车回南苑。”
刚才还亲密地抱在一起的男女,这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一言不发。
颜清一开始还偷瞄着男人的神色,看那坚毅的轮廓尤为冷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车子行驶得很稳,空调的温度正适宜,旁边那人的如雪松般清冷的味道传来,让她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颜清放松了心神,加上这醉酒的后劲儿十足,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觉特别踏实和香甜。
等她再醒来时,车子停在车库,司机已经不见了。
身旁的男人正闭着眼,安然如画,眉目间的清贵之色尽显。
颜清用目光由下到上描摹着男人的脸,从宛若刀裁的鬓角,到挺直的鼻梁,记忆中的那双装得下万壑松风和恢弘万象的眼虽然没有睁开,但她也能想到其中的光华。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隔空触碰,却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晏怀闻睁开了眼,目光锐利地望着她,眼神深邃的好似能吞噬万物的黑夜。
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车里,颜清迟来的觉得有些怕,喉咙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晏总好。”
“好?我哪里好了?”晏怀闻有些自嘲地说道,他垂着眼不辨情绪,但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却一直没放开。
“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了你。”颜清好像感知到男人的低落情绪,回答的毫不犹豫。
自打那声老公叫出口后,颜清发现自己大胆了许多,换句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许多。
男人呼吸一滞,眼神探究地看她。
颜清刚说完就反悔了,她哪来的胆子还敢调戏晏怀闻,思索着说出了一个更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晏总,开玩笑的,是因为公司借调,我从瑶城的分公司调到总公司来工作了。”
晏怀闻冷哼了一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可能是南方的水土养人,颜清出落得越发貌美,好似那盛放的牡丹待人采撷。
这一张脸相比几年前,媚意更盛,眼尾处轻微的上挑,衬得眼眸水润,明艳又妖娆。
晏怀闻心念微动,高大的身形一动,姿态强势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暗影之下,那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今晚喝酒了?”
被男人精致的五官暴击到的颜清,呆头呆脑地回答,“晏总怎么知道的?我喝了,但是不多,就两杯红酒。”
颜清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晏怀闻的眼神忽然暗沉了下来,“两杯就醉成这样,还敢喝酒。”
他感受到手指握着的手腕下的脉搏,正有力又欢快地在蹦Q,“你的心跳这么快,在紧张什么?”
我这不是紧张,是害怕,怕一个忍不住就把你扑倒,当然这句话颜清只敢在心里说。
“怎么会紧张呢,晏总多年不见,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俊逸非凡。”
颜清笑嘻嘻地开始进入夸赞模式,但也是说的真心话。
晏怀闻听到后嗤了一声,随后问道,“酒店那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这个......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今天有生意要谈,应该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我自己能解决的,晏总。”
颜清心里知道,说出实情是最好的办法,晏怀闻多半会伸出援手,帮她一把,但她就是很别扭,不愿意让他听到自己发生了这么难堪的事。
“星恒那帮老油条,投机取巧的招数可是不少,猜也能猜到,是想借着你用……”
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下,他看着明明紧锁着秀眉,却还故作坚强的脸,顿了顿。
“借着我做什么?”认真倾听的颜清有些不解,想知道下文。
晏怀闻倾身压了过来,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说出这三个字。
“美人计。”
月下赏花,灯下观美人。
晏怀闻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还是这么一个妩媚动人的大美人。
他突然伸手摸向颜清的腰侧,颜清僵直着后背不敢动弹,“晏总......”
只见他从那件自己披着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
沉浸在近距离欣赏男色的诱惑当中,她短暂地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按下车窗,准备点燃手上的这一支烟,颜清只看见那好看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两个字。
“下车。”
她听话的打开车门,在准备下去时,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颜清干巴巴地回头来了句,“晏总,我没带鞋子出来。”
是了,她勇斗恶势力的时候,不仅没穿鞋,连袜子都没穿。
“矫情,等着。”
虽然这么说着,晏怀闻立刻就放回还没点燃的那支烟,长腿一迈,快步下车走到她那头。
再次把颜清牢牢地圈在怀里。
“我自己其实也是......可以的。”她越说越小声,刚被说“矫情”,但又实在贪恋这怀里的温暖,几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放弃挣扎。
直到坐在柔软又有弹性的大床上,颜清还是懵懵的状态。
她没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一路被抱着进门,竟还有资格进入别墅的主卧,睡到晏怀闻的床。
睡不到晏总,睡他的床也是一种成功啊!颜清开心地想。
之前,她从来没有来过晏怀闻在南苑的别墅,只是听说过他在南城有这样的宅院。
整个房间都是单调的浅色系,典型的性冷淡风格,陈设和装潢是真的大手笔,雅致又贵气。
她仿佛置身于艺术馆,这里没有家的味道,看这些名画和装饰,颜清暗暗咋舌,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一阵熟悉的乐音响起,是手机的铃声响了,依旧是那首用了多年的纯音乐,这首歌颜清还专门搜来,单曲循环过上千遍。
晏怀闻看了看来电,眉心微皱,“我先接个电话,你自便。”
随后转身走出房间,看样子应该是去处理公事了,颜清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
书房里,晏怀闻看了眼来电人,已预料到是什么事,接通了电话。
“妈。”
第9章 紧急呼叫
“你去哪儿了,赶紧回来。”电话那头的晏夫人语气平淡。
晏怀闻走到窗前,看着外边斑斓的夜色,解释道,“有些急事,所以提前离场了,现在回不去。”
“什么急事?会比你外公的80大寿还重要,你知道外公最疼你的,突然离场引起了多大的风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情又合理的说法。”傲娇的晏母冷哼了一声。
晏怀闻态度良好地承认错误,“是我的错,今天真的走不开,我明天回林家老宅,亲自和外公解释。”
“臭小子,明天再不过来,我就亲自去逮你回来。”晏母的冷漠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失笑,再次表示一定会准时回去后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怎么?工作大于一切的晏大总裁,你的时间就这么宝贵,和你通电话是不是要按秒计费啊,我给你打过去一千万,今晚的时间我包了。”晏母财大气粗地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