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峤也有些被吓到了,因为她除了看见新娘以外,还看到了萦绕在新娘周围的淡淡红雾。
这些红雾是什么东西?
霍峤看了眼紧紧抱着她手臂的黄老师,试探地问道:“黄老师,你有看见红雾吗?”
黄老师眼神茫然:“什么红雾?”
霍峤沉默了,再次将目光放在新娘的身上,红雾依然存在。
上次的黑雾可以说是她的错觉,那么这次的红雾又作何解释?
难道也是她的错觉吗?
黄老师不敢靠近喜床,更不敢去掀新娘子的盖头看她到底是不是人。
吞咽了口唾沫,黄老师此时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霍峤同学,我们赶快出去吧。”
这地方太阴森诡异了,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霍峤只能将红雾的事暂且搁下,转身在屋子里找钥匙或者线索卡。
终于,霍峤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张线索卡。
卡片是以侍奉的丫鬟口吻所写,最后在结尾交代了钥匙在新娘的身上。
黄老师僵硬地转头往安静地坐在喜床上的新娘看去,然后很快又收回视线,脸色苍白:“所以我们是要……”
霍峤无奈颔首:“线索卡上是这样写的。”
黄老师的眼睛里透着胆怯:“那我……”
霍峤说:“您在这儿站着吧,我去她身上找找。”
黄老师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慢慢地松开霍峤的手臂:“那你小心点。”
霍峤点了点头,步伐沉稳地朝喜床那边走去,杏眸控制不住地去看新娘周身的红雾。
黄老师心跳如鼓,紧张地看着身形纤瘦的女孩走近喜床,脑海里浮现出了不少恐怖的画面。
比如新娘头上盖的盖头突然掉下来……
第74章 红雾消失,不可能是错觉
黄老师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霍峤伸出手在新娘的身上摸索钥匙,在触及对方身体的第一秒就察觉到了这是个活生生的真人。
并不是什么假人。
新娘依旧安静地坐着,红色的盖头将那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霍峤垂眸在新娘身上翻找钥匙,却在看到新娘手腕上戴着的东西时目光微顿。
终于,霍峤在新娘的腰间找到了藏起来的钥匙。
然而她并没有立马转身去开门,而是盯着新娘被盖头遮住的脸看。
半晌后,她突然朝着新娘头上盖的盖头伸出手去。
这时,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树影摇曳,在窗户上映出张牙舞爪,似魑魅的黑影。
黄老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似惊弓之鸟般,脸色恐惧。
霍峤那张精致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变化,只风轻云淡地瞥了眼窗外像是恐吓一般的黑影。
没理会,霍峤干脆利落地抬手把新娘的盖头掀掉。
风声更大了,仿佛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吼。
盖头揭开后,原本坐得端庄的新娘忽然身子一歪,向着床上倒去。
霍峤眼疾手快地把对方扶住,然后转头叫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的黄老师:“老师,是陈丹韵同学。”
听到这话,心神不宁的黄老师脸色微变,立即走过来。
倒在霍峤怀里的新娘确实就是她们一直在找的陈丹韵同学,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黄老师不解地问:“陈丹韵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着古代的喜服,成了新娘。
霍峤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到了陈丹韵手上戴的镯子,她也不会对新娘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镯子是陈丹韵的男朋友送给她的,不值多少钱,但她很喜欢,拿着在宿舍里跟大家炫耀了很久,还说镯子上的韵字是她男朋友特意让师傅刻的。
霍峤正是看到了对方手腕戴着的镯子上刻了个韵字,才猜到新娘可能就是她失联的室友之一。
黄老师关心道:“那陈丹韵同学她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霍峤说:“应该是陷入了昏迷。”
“那就好。”黄老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既然陈丹韵同学在这里,那另外两位同学会不会也在这里?”
霍峤也是这么想的,但陈丹韵身上的红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平日里她并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过什么红雾。
这就证明这些红雾以前是没有的,是在来到这家密室逃脱店后才会出现在对方的周围。
黄老师想去找另外两个同学,但陈丹韵还昏迷着,把她放在这里又不放心。
让黄老师照看一下陈丹韵,霍峤先去把房门打开。
外面风平浪静,仿佛刚才的狂风只是她们的错觉一般。
之前还很正常的院子里此时到处缥缈着红雾,红色的灯笼照出来的光亮越发诡异。
这些红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老师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外面:“奇怪,刚才那么大的风,这个院子怎么还跟我们进来之前一样?”
很显然,黄老师并没有看到什么红雾,只看见这个院子一点也不像是被风吹过的样子。
霍峤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座建筑物上,她发现那里的红雾是最浓的,已经变成了黑红的颜色。
霍峤想要搞清楚她看见的这些红雾都是什么东西,于是叮嘱黄老师在这里陪着陈丹韵待一会儿,她去那个建筑物看看。
黄老师想要叫住她,霍峤却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霍峤来到了几乎被黑红的浓雾笼罩住的古建筑前。
这间屋子并没有上锁,严格来说,是门上的锁好像被人破坏了,摇摇欲坠地挂着。
霍峤顿了一顿,伸手将门推开。
从进入这里开始,照明的就都是蜡烛,这间屋子同样也点了蜡烛,却是白色的。
这是一间祠堂,正前方摆了不少牌位,却都散乱地倒了。
阴风阵阵,黑红的浓雾逐渐汇聚成一团,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霍峤眉头紧蹙,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几乎把她二十年以来接受的科学教育全给推翻了。
由红雾形成的女子缓缓转过身,霍峤却没有见到对方的脸,只凭直觉判断出这就是女子的正面。
霍峤觉得她应该害怕的,毕竟她并不知道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会不会伤害她。
但她却出奇地淡定,面不改色地开口:“你是什么东西?”
女子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红雾散开又很快聚拢,扭出了狰狞的形状。
霍峤耳边响起刺耳的怒吼声,而后红雾如同一把离弦的箭飞快地朝她冲过来。
霍峤本能地想要躲开,红雾却在即将接触她之前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弹了出去。
红雾被撞散成丝丝缕缕,半天才恢复原型。
似有些畏惧,红雾往后退了几分,霍峤隐约听到一个嘶哑难听的女声说了两个字:“麒麟……”
霍峤不明所以,什么麒麟?
红雾愤怒地张开血红大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但霍峤这次却什么都没听见。
“你在说什么?”霍峤伸手掏了掏耳朵,“能大声点吗?”
红雾:“……”
片刻,红雾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慑到了,狂暴的形态骤然顿住。
在原地徘徊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散去。
而随着红雾的消失,霍峤面前的一切也在逐渐崩塌。
祠堂消失了,身后的院子也消失了。
霍峤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走廊上,黄老师和昏迷的陈丹韵就在不远处,此外还有两个同样处于昏迷不醒的女生,便是方悦她们了。
黄老师喊了她一声:“霍峤同学,快来帮忙。”
瞧见黄老师脸上并没有震惊或是惊悚的表情,霍峤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对于她们突然出现在这里,黄老师就不觉得惊讶吗?
霍峤快步走过去,帮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个同学,试探地开口:“黄老师,您不觉得我们刚才遇到的事很奇怪吗?”
黄老师面露沉思,而后脸色凝重地点头:“是很奇怪。”
看了眼昏迷的三个女学生,“方悦同学她们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闻言,霍峤微怔,没想到黄老师感到奇怪的竟是这件事。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原本穿着喜服的陈丹韵此时穿的是一身休闲的上衣加长裤。
据黄老师所说,她们进入密室以后先是解锁了两个密室,然后就被npc追着跑,最后阴差阳错地跑到了这个走廊上,也因此找到了失联的三个人。
因为怀疑这个密室逃脱店在做一些非法的事,从密室出来后,黄老师拿到手机先是拨打了120,然后又报了警。
霍峤站在路边看着急救车远去,不禁开始怀疑之前看到的院子,新娘以及红雾都是她的错觉。
但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这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黄老师从店里出来,见霍峤还在外面站着,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她:“霍峤同学,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非拉着我进去玩什么密室,我们也不可能找到方悦同学她们。”
霍峤下意识说了句:“新娘……”
黄老师不明就里:“什么新娘?”
回过神来,霍峤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师,我有些累了。”
黄老师说:“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要是一个人在宿舍待着害怕,今晚你就回家住。”
第75章 不是不想当寡妇,是眼光高了
霍峤并不怕一个人住在宿舍里,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回留鹤别墅。
看到本该在学校的霍峤背着书包从大门走进来,方逸忙带着人迎上去:“太太,您是有东西忘带了吗?”
霍峤摇了摇头,脚步未有半分停顿地继续往前走:“我今晚不回宿舍了。”
方逸表情微愣,回过神时霍峤已经和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走进客厅里,霍峤并没有看见谢屿洲。
莫非是在楼上?
放下书包,霍峤上楼去他们睡的主卧看了眼,却依旧没有男人的身影。
房间里安静异常,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金麒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霍峤走进去,把掉在地上的麒麟捡起来。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霍峤觉得这只金麒麟的光泽似乎暗淡了些。
不像刚买时那么金光闪闪。
把金麒麟放回床头柜上,霍峤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红雾说的话。
不过红雾说的麒麟和她买的这只金麒麟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而且红雾的声音那般嘶哑不明,有可能是她听错了也说不一定。
转身下了楼,霍峤在厨房里找到田姨。
“田姨,您知道五爷去哪儿了吗?”
田姨正在熬汤,本来准备拿起锅盖看眼汤熬好没,听到她的声音,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霍峤,表情有些惊讶:“太太,您怎么回来了?”
霍峤被田姨这一态度弄得有些懵逼,语气试探:“我不应该回来吗?”
田姨赶忙摇头,这里是太太和五爷的家,她当然能回来。
只是……太太您这回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霍峤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神情严肃了些:“田姨,是出什么事了吗?”
田姨心知瞒不过,只好实话实说:“五爷又进医院了。”
又进医院了?
可她不是今早刚陪男人做过检查,检查结果还都一切如常吗?
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
霍峤正色道:“五爷什么时候进的医院?”
田姨说:“一个多小时以前。”
话音刚落下,田姨就看着霍峤转身走了。
田姨站在原地轻叹了一口气,对谢屿洲的身体状况也有些担忧。
但说来也奇怪,下午五爷明明是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看书,却突然吐了口血。
血水将书页打湿,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男人俊美如俦的面容苍白似雪,只嘴角有一抹刺眼的血红。
见状,方逸脸色大变:“五爷!”
谢屿洲虚弱地靠在沙发上,那双平日里像是能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清冷又无神。
方逸连同保镖慌忙将他送往医院,之后又回留鹤别墅交代些事情,没想到竟会碰见本该已经回学校的霍峤。
至于谢屿洲入院一事,他也知道肯定是瞒不过霍峤的。
果然没多久,霍峤就找到他,说要去医院。
十分钟后,霍峤抵达医院。
径直乘电梯上到顶楼,霍峤在谢屿洲的专属病房门口碰上了谢家大哥。
她礼貌地唤了声:“大哥。”
谢大哥点了点头,略有细纹的脸上表情肃穆:“方逸说你在学校。”
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
霍峤神情微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作为妻子,谢屿洲入院她却不在身边,谢家人肯定会问起她在哪儿。
谢大哥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正容亢色地开口:“进去吧,小洲刚从急救室里出来。”
“好。”霍峤的嗓音莫名有些沙哑。
她推开了病房的门,谢大哥并没有跟着一块儿进来。
病房里寂静无声。
保镖坐在客厅里守着,见到她,立即站起身,恭敬地喊:“太太。”
示意保镖不用管她,霍峤径直走向卧室。
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只几缕光线从外面投射进来。
谢屿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透着脆弱的苍白,如同鸦羽般的睫毛垂下,盖住了那双最能惑人的桃花眼。
床边放了把椅子,显然是有人来过。
霍峤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男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保镖轻敲了下门,提醒她道:“太太,乔夫人和乔少他们来了。”
霍峤恍然回神,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看了眼还没醒的男人,她才站起身往外走去。
除了乔遥他们,还有谢家人也都来了,只谢老爷子和在外拍戏的谢容漾没来。
“峤峤,小洲醒了吗?”谢辛月慌忙问道。
霍峤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我进去看看他。”
乔遥急忙道:“我也去。”
谢辛月轻瞥了他一眼:“等我看完,你再进去。”
乔祁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带笑:“不应该按照长幼的顺序进去吗?”
年纪最小的乔遥:“……”
乔遥马上就要炸毛,却听谢怀礼笑眯眯地说:“附议。”
谢家其他人也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