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首辅每晚把娇软美人亲哭——耳矜矜【完结】
时间:2024-07-03 23:08:21

  四周风声鹤唳,只有这固执的少女,眼里只剩下奔跑。
  可真累啊,她手脚早已经酸痛不已,被这极寒天气折磨的全身都是僵硬的,跑动牵扯间,竟是钻心的疼。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耳廓已经疼痛欲裂,多么想,多么想停下来歇会儿,可是,她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无形中,有一种被暗示的预感,她知道,只要晚一步,有些东西就是转瞬即逝的。
  她必须抓住!
  譬如,百花楼的风雪夜,御书房无意间的眼神对视,兴庆宫前的笑眸,大慈恩寺里的固执,狭窄石壁旁的依赖,一切的一切。
  然后,她瞧见了前方那个满身是血的病弱疯蟒,一步步靠近,那紫袍之上大大小小的血窟窿,触目惊心,甚至于,腰腹间还斜插着一把利剑,横穿而过,将他牢牢钉在地面。
  血如潮涌,惨不忍睹。
  伤的这样重,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死一百次都不够的吧,他也要死了吗?
  是报应吧……
  漫天的雪絮,不知疲倦的落下,落在裴寂身上,很快就和那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融为一体,一朵雪花,落在了他的眼角,惊醒恶蟒。
  这触感,冰凉中,竟然带着丝丝的轻柔,真是奇怪至极。
  然后,费力的掀起眼皮子,他瞧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满身是落雪的少女,杏眼里闪烁的光芒,依旧美得动人心魄,她静静的伫立着。
  明明神情同那雪花一样冰冷,可是又莫名其妙的轻柔,因为,眼底的泪水已经肆虐了,足以融化那寒冰。
  “裴寂,你就是个蠢货,本郡主替你感到悲哀。”
  裴寂的眼眸迸发出了震惊,他从来都不敢想象,这般的情景,然后,他用力睁大眼,就看到了少女眼角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是为他流的。
  瞬间,巨大的惊喜占据了胸腔,嘴角不自觉的笑意,伴随着不断溢出的血,叫他愈显狰狞,可是裴寂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因为心底,从未这样快活过。
  现在,就算再叫他来一次刚刚的万箭穿心,那也心甘情愿了。
  只要能换来小郡主的一点点怜惜。
  太讽刺了,他裴寂有一天也下作到,学着顾延翊那只野狗,装可怜,讨郡主的怜惜了。
  他又忆起了从前,忆起了从太极宫到云安殿的一百六十二株海棠,二百四十五盏宫灯,三百二十一根石柱。
  总共四百九十九步,步步都是他与心上人的距离,是不是,此时此刻,那距离能缩短一点呢?
  穷极一生,他的愿望,也不过是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是听见他这卑微的愿望了吧,所以才施舍这一次。
  越王的铁骑赶到时,战况简直是惨不忍睹。
  一辈子对谁都冷漠无情的越王,看着自己那满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义弟,真是又恼火又……心疼。
  平日里比谁都倔,不讲理,说话也不饶人,纵使是在自己面前,也是任性无礼,他对旁人讲,自己这义弟,是长生殿那大蟒转生而来,神勇无比,更是聪慧过人,将最宝贝的莫剑赐给他,给予厚望。
  可这小畜生呢,平日里呲牙咧嘴没个规矩,这次竟然敢背叛他,不仅堂而皇之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婚,还偷了自己的令牌,异想天开,企图和郡主远走高飞。
  真是气人!
  可是呢,自己骄纵出来的小畜生,还是得他来收拾这烂摊子,费心得很呐!
  其实,兴许是小畜生心虚的怕了,这次竟然不来向自己求救,顾家在兰陵根深蒂固,根系庞大,封锁了消息,神通广大如他,也被蒙在鼓里了。
  起先他并不知晓此事,是半个时辰前,那满身是血的雪袍青年闯了进来,他奄奄一息,拼死送来了消息。
  “去救郡主和首辅!”那病弱的身躯,不要命的抓着自己的衣襟,眼底的血红,叫他一个见惯生死的武将都怔住了。
  最后,出兵前,那雪袍青年也大限将至,临死前,只留了一句话―――
  别告诉郡主。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决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多情人总是自讨苦吃,灰头土脸。
  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个惊才绝艳的雪中竹枝,永远的死在了顺德五年初的风雪夜,孤苦伶仃。
  默默的死去,是他最好的结局,因为至死,他也不想成为郡主心头的负担。
  渐渐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好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少时,同心爱的小姑娘,一起依偎在长安城最繁华的宫阙红墙之上。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他死了,没有人知道。
  他心爱的小姑娘,也不知道。
第252章 疯批美人
  隆禅寺地牢,阴冷潮湿的墙面,“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点子,墙上一点巴掌大的窗口,透出丝丝微弱的光。
  两条精壮的胳膊,惨白的皮肤,被牢牢束缚在两边粗壮的铁链上,铁链冒着森森寒气,就那样横冲直撞的凿钻在石壁里头,比什么都牢固。
  裴寂被囚禁在这地牢,半月有余。
  那日伤的遍体鳞伤,义兄将他捡了回去,震怒之下就将人扔在了这里,虽然限制了他的自由,可总归是好生养着。
  毕竟,若不是他砸钱给小畜生续命,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裴寂这个人了。
  也算小畜生命硬,鬼门关里闯了几趟,硬是挺过来了。
  进出伺候,端茶送水的下人,总是会小心翼翼的瞅上两眼,放在以前,谁敢啊,可现在,首辅大人就是一只病蟒,别说去杀人放火,拿剑砍人了,就是旁人一个手指头,就得虚弱的倒地了。
  北地的天气仍是阴寒,越王已经盘算着抓紧时间回长安,那小畜生现在虚弱又金贵,再在北地耗下去,恐怕真撑不住啦。
  可是呢,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犟,谁都不肯先低头,那就僵持着吧。
  裴寂呢,他这几日想了很多,虽然身上的疼,痛彻心扉,可是,心里却是满足的紧。
  那日,他身负重伤,本以为必死无疑,却看到了义兄的铁骑,踏破平原而来,然后,在漫天飞舞的雪絮中,绝望里破土而出了决绝的光亮。
  因为,少女义无反顾的身姿,正朝自己奔跑而来!
  当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坠落,打在他的眼睫,幻化成一缕缕光晕,似乎有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他的脸颊,来自那双,令人魂牵梦绕的杏眸。
  泪水越来越多,他想替她擦擦,告诉她,没事的,微臣不疼。
  可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最后,小郡主骂他蠢货,后面的,再也听不清楚,她来了,裴寂也就心满意足的闭了眼。
  再醒来,就是如今这番情景了。
  一只被关进笼子的病蟒,再也不能嚣张跋扈的张牙舞爪,再也不能搅动风雨的为非作歹,他明白,义兄这是要给他树规矩,叫他面壁思过。
  果然,他身边的人今日专程过来了一趟:“首辅大人,殿下让卑职转告您,若是您不答应与李小姐的婚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您出来的。”
  裴寂斜睨那人一眼,嗤笑一声,没说话。
  “首辅大人,您伤的这么重,如今根本什么都干不了,倒不如答应了婚事,到时候立刻就能出去了。”
  其实,越王是真的想让裴寂远离大周皇室的,这样一朵瑰丽的艳红芍药,被长安城的气候养着,是活不了的,他有他的打算,可这份长兄如父的心,是一直未变的。
  裴寂的命,是他的,而不是云安郡主的,只要自己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过放任裴寂成为大周的驸马!
  同皇室扯上关系,那么自由、快活,就真的没了,就像他心尖上的姑娘,被那冠冕堂皇的豪华宫殿,困住了一生。
  答应婚事?
  简直是痴心妄想,就是死,他裴寂也不会屈服!
  那病怏怏的弱蟒,眸光中突然迸发出恼怒,冲着那侍从大喊:“滚!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活腻了!敢这么和本官说话,信不信等回了长安,本首辅一定亲自砍了你!”
  “滚!”
  ……
  侍从被吓得不轻,这疯批美人,他是真的惹不起,赶紧便溜了。
  从这之后,裴寂就拒绝郎中的诊治了,这不,今日他便开口问那郎中:“郡主可还在这隆禅寺?”
  郎中战战兢兢:“郡主未曾离开过。”
  这话一出,刚刚还无精打采的病蟒,立刻抬了头,他眸光中迸溅出了丝丝闪耀的光彩,归于死寂的灰暗开始跃跃欲试。
  “真的?”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长舒一口气,语气既落寞又委屈:“可是,为什么郡主不来看我呢?”
  今日的郎中是新来的,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犯下了大错。
  自从裴寂知道,魏云珠就在隆禅寺,就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喝药了,前头的日子,他还是喝的,虽然多有不爽,可总是会屈服。
  现在呢,恐怕有人用石头把他紧咬的牙关敲碎了,再灌进去,也会被他全数吐出来,这一身反骨,没人拿他有办法。
  郎中觉得,今日若再灌不进去药,恐怕不等首辅大人回长安后提刀砍自己,越王当下就会把自己就地正法了。
  索性,他不要命的用手指撬开裴寂的牙齿,被狠狠咬了一口后,勉强灌下去几口,可刚松开,就又被全然呕了出来。
  这边混乱间,倒是有一个身影跑了进来,是李义。
  郎中求救的看向来人,李义便招招手,叫他一会再送进来一碗新药,先下去罢。
  当人都走了,他才飞扑到自家大人面前:“首辅大人,您受苦了!”
  瞧着一向精壮的首辅大人,如今和个虚弱的大姑娘似的,好像戳一根手指头就能碰倒似的,不自觉的抹了眼泪。
  他端着一碗饭菜,递到首辅大人嘴边:“大人,吃点吧,不吃,是没有力气的呀!”
  可是呢,这倔强的疯蟒,还是紧紧抿着唇,他已经绝食好几日了,早就饿的头晕眼花,可心里还是只想着一件事。
  “郡主,知道我也在隆禅寺吗?”
  李义点了点头,郡主甚至知道他在地牢……
  “你去,你现在就去,就说本首辅身上的伤口发作,浑身滚烫,就要死了,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我请来!”
  李义有些为难,果然,首辅大人还是如此的厚颜无耻,这深更半夜的,叫他怎么去和小郡主说呢,也真是好意思……
  李义陪着笑脸:“大人,您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咱们先治病,先……”
  “去!”
  李义被面前男人暴虐的声音打断了,他摊摊手,又张张嘴。
  他容易嘛他!刚刚越王才威胁了他,现在又要承受首辅大人的无理取闹,太闹心了!
  “李义,你今天要是不去,本首辅就死在这儿!”
第253章 如此娇弱的一只病蟒
  李义望着窗口里的光亮,已经很久了,万幸,小郡主还未歇下,可是……他真的开不了口。
  首辅大人真是的,他自己在郡主这里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不管了,再闹出点什么,又惹恼了越王,恐怕还是得出乱子,让郡主去劝劝,兴许也是件好事呢?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就急急的朝着那扇门跑去。
  魏云珠看了会儿画本子,这就准备歇下了,却听到外头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咚咚咚”的拍门声响起。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不好了!首辅大人不行了,您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李义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天神菩萨保佑,他可不是有意咒自家大人的,只是,事出有因,他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是李义?
  魏云珠听出了他的声音,如此深夜前来,是所谓何事呢?
  那日她随着越王回到隆禅寺,听说裴寂被关进了地牢,不担心是假的,可后来仔细一想,越王是那人的义兄,既然能够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救那恶蟒,想必心里其实是很看重,也就释然了。
  可一向以冷静处事的李管事,怎么这样慌张?
  她起身走近几步,:“李义,发生什么了?”
  “首辅大人不行了,小的请求郡主殿下去见他最后一面。”李义昧着良心,又说了一遍。
  魏云珠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又觉得半信半疑,思量片刻又道:“首辅虽然被关进了地牢,可越王殿下不是寻了这兰陵医术最高明的郎中,替他诊治,只要安心配合,定然不会伤及性命。”
  李义被噎住了,眼看着扇门打开,走出来的少女,眼神不住的审视自己,他索性“噗通”一下跪了。
  热泪夺眶而出的模样,吓得魏云珠微微后退了几步。
  “好几日了,首辅大人拒不接受那郎中的医治,今夜不知怎么的,心口突发绞痛,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冒冷汗,口吐白沫,整个人垂垂挣扎!”
  少女眼神中似有波动,声音变了腔调:“若真是因为拒绝医治,突发状况,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连神医都拿他没办法,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义自知,郡主这是看出了自己的鬼把戏,只能继续豁出脸皮去卖惨:“郡主,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今日若是请不去您,首辅大人恐怕只会活剐了小人啊!”
  这话一出,魏云珠脑海中忽而出现,那恶蟒曾经犯下的罪行,滥杀无辜,迁怒旁人,简直是无恶不作!
  思及此,她眸光中有些恼:“既然如此,本郡主就去瞧瞧,那恶蟒如今还敢不敢再蛮横无理的无故波及他人!”
  “李义你起来吧,以后莫要怕了,本郡主替你撑腰!”
  然后,李义就跟在小郡主后面,往地牢里赶了,一路上,他挺直了腰杆,雄赳赳气昂昂。
  有人撑腰的滋味可真好啊,只希望,首辅大人再好好努力一把,把这个驸马爷的位子给坐牢了,不挣馒头,也要争口气!
  等小郡主在首辅府当家作主了,他自然也不用努力了!
  晦暗阴湿的地牢里,脚底的石板缝隙,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绿的苔藓,好几次打滑,亏得李义将人扶住了。
  然后,一方透着光亮的小口子,和对面那个照射进来的光线堪堪汇合,可这间有一道更耀眼的,闪烁着湿漉漉的光,直直看过来,热烈、直白。
  天仙醉把珍珠掷,荷翻泻入玻璃碧。
  是裴寂的眼眸。
  这其中,翻涌的是欣喜、期待,像孩童看到渍着糖霜的山楂果,像温顺的小狗求怜时的殷切,带着点热切的兴奋,好像扔个小拇指大小的骨头,就能全身心满足似的。
  少女无视那热烈,眼神淡淡的,那人两个腕子不安分的动着,因为六分的病弱气,竟然叫那绮丽的皮囊,显现出了一些娇艳的柔和,好像……整个身段都软了些。
  就那样,瞧着少女,怎么都瞧不够,风眸微嗔,挤出了点风流的委屈,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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