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霍屹。”季思知道霍屹在附近,大喊霍屹的名字。
白墨眉眼郁色加深,他靠近她低语,“你叫他有什么用?不如求求我。”
季思冷笑一声,在他耳边故意说道,“白墨,霍屹就是比你有用。”
“你之前不是问我到底爱谁吗?我告诉你,我爱霍屹。”
白墨抬眼,眉眼中的郁色尽散,勾着唇坏笑,“爱霍屹?你可真会扯谎。”
季思不理他,继续喊霍屹的名字。
白墨用剪刀剪开她胳膊上的衣服,准备给她打麻醉针。
“霍屹!霍屹!我知道你在!你是要抛弃我吗?”
“霍屹,你出来见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给白墨?”
“你出来说清楚!”
霍屹从门后走出,黑沉沉的眼神落在季思身上,“思思,我没有抛弃你。”
“你听话,乖。”霍屹跨步上前,伸手抚摸季思柔嫩的小脸,“让白墨给你做一个手术,做完我们回家。”
“做手术?”季思心中冷笑连连,是她太蠢,不该相信人类。
她被人类麻晕一次已经足够丢人,没想到梅开二度,中了霍屹的招。
“霍屹,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季思哭着询问,“霍屹,我害怕。”
“我不想做手术。”她用仅存的力气握住霍屹的衣角,“霍屹。”
霍屹神色痛苦,眼神犹疑。
白墨看出霍屹的动摇,食指轻推鼻尖的眼镜,“霍先生,你忘了你们未出世的孩子吗?”
“她在骗你。”白墨语气冰冷,残忍且理智,“她假借泪水诱你心软。”
“想想周顾,裴麟的下场。”
“霍先生,你可不要心软啊。”
霍屹闻言,闭眼狠心掰开季思的手,“思思,只是一场手术而已,不用怕。”
“睡一觉,我们就到家了。”
季思咬唇问道,“你们准备对我做什么手术?”
霍屹闻言不答,他站在距离季思几步远的地方呆呆看着季思,不知在想什么。
白墨轻声细语,含笑道,“不用怕,只是取出你体内的能量源。”
季思双目圆睁,她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柔软害怕,眼神似一把利剑直射白墨,他们居然要取自已的内丹。
季思默默蓄力,可不知他们给她下了什么药,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而她的精神攻击对白墨,霍屹来说免疫。
季思是真的慌了,她之前被白墨抓住绑在实验室,都没有这么慌。
她第一次内丹丢失,险些要了她的命,最后是母亲分给她三分之一的内丹,让她勉强维持生命。
如果白墨取走她体内的内丹,她会死。
白墨利落的将麻醉剂打入季思体内,季思瞬间晕了过去。
白墨回头望了眼霍屹,慢条斯理的拿出他解剖用的刀具,带上白色胶皮手套,“霍先生,您不回避吗?”
他走近季思,回首看着霍屹浅笑,“等会的场景可不会太好看哦。”
霍屹闻言回神道,“我就在这儿看。”
“如此请霍先生穿上无菌装。”
白墨说完,剪开季思胸前的衣服,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亮的晃眼。
白墨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冰冷的手术刀划过皮肉,顿时皮开肉绽,如同雪地开出的嗜血红花。
第185章 剖丹。
霍屹不敢上前细看,远远离着看,他怕打扰白墨下刀,让季思无端多受罪。
他看着白墨原本雪白的手套沾满鲜血。
他强制自已的目光落在季思苍白的小脸上,垂在裤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留下一道道印痕。
鼻尖弥漫着血腥味,霍屹不忍再看,他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对季思说道,思思,忍一忍。
等你做完手术,我带你回家。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白墨的动作利索漂亮,他用镊子取出季思体内已化为实质的半球体。
半球体通体浅蓝,散发着浅蓝色的淡淡光辉。
白墨将它取出,放置在提前准备好的金属小盒里。
白墨回身,惊讶的发现季思纤细的双腿逐渐胀大。
裤子被胀大的双腿撑破,两条纤细的腿变成一条巨大的银白色鱼尾。
白墨见过季思的鱼尾,并不惊讶,他只看了一眼,继续为季思缝合伤口。
霍屹听到动静,睁眼看见季思的双腿幻化为鱼尾。
他惊讶的张大嘴,退后一步,耳听不如眼见,原来季思真的是条人鱼!
霍屹的神色从惊讶转为痴迷,无他,季思银白色的鱼尾太美了,比他收藏室中所有的艺术品还要美。
波光粼粼,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像是挂满星星的雪山。
霍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伸手触碰大自然中最美的艺术品。
白墨完成缝合,开始检查季思的生命体征。
“白墨,思思现在怎么样?”霍屹见白墨缝合完毕,方出声询问。
“暂无生命危险,只是取掉内丹的她格外虚弱。”
霍屹闻言方放心的把手放在季思漂亮的鱼尾巴上,鱼尾不是他想象中的黏腻湿滑,而是手感温凉,如同摸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爱不释手。
“思思的鱼尾?”
白墨目光落在霍屹摸季思鱼尾巴的手上,他垂下眼帘,淡淡道,“等季思醒来,可以变回去。”
霍屹点头,不再多言。
他为季思换上一件新衣服,细细观察人鱼状态的季思。
白墨把他得到的内丹收起,这是最重要的东西,季思全部的力量和能力都来源于这颗半球体。
季思瓷白的皮肤缓缓裂开起皮,像是在太阳下暴晒过的海带。
“白墨!你快来!这是怎么回事?”
白墨小跑上前,伸手轻碰季思干裂的肌肤,他立马做出判断。
“快,把季思扔水里!”
霍屹闻言立马抱起季思,将她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大型玻璃水箱中。
因为季思是人鱼的身份,实验室特意为季思准备了大型水箱。
季思沉入水底,胸前开出一朵朵漂亮的红花。
无色的水瞬间染成血水,霍屹看的揪心不已,他颤着声音问白墨,“白墨,思思。。。思思不会出事吧?”
白墨冷静的扶了下银丝边眼镜,“霍先生,放心。她不会有事。”
哪怕白墨这么说,霍屹还是十分担心,她前不久在他面前流了一滩血,如今又是一滩血。
他。。。他是不是做错了。
“霍先生,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果不取出她体内的内丹,压制她,驯服她,你觉得等她拿到想要的东西,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白墨说出口的话冰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霍先生,那时,你能留得住他吗?”
霍屹大口喘气,盯着季思的眼眸逐渐坚定,显然比起季思所受的痛苦,他更想让季思留下来。
红色的水遮挡视线,让他们不能观察水中的季思,白墨起身打开换水阀门,红色的血水一点点变浅,直至重新变回透明色。
两人趴在玻璃前观察季思的模样,果然,季思干裂的皮肤缓缓恢复。
季思是被胸前的剧痛疼醒的。
她皱着眉头,缓缓睁眼,她吃力的低头看胸前,胸前是一条狰狞丑陋的伤疤。
伤口被水浸泡的发白。
季思垂眸,压下眼底的愤怒,妈的,白墨!
她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他,最后一片碎片,她宁愿不要,也要让白墨死。
季思抬眼,眼底的愤怒消失不见,换上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她抬眼哀伤柔弱的望着霍屹。
她昏睡的期间,模模糊糊听见白墨和霍屹的对话。
她知道,霍屹对她尚心有怜惜。
如今她内丹丢失,只得靠哄骗霍屹拿回她的内丹。
等她拿到内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白墨!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她堂堂鲛人族的公主,他居然敢把她绑在床上,作为他的试验品。
她定要让他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霍屹对上季思哀痛的眼神,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掌摸上玻璃,焦急开口,“思思,你不要担心,你会没事的。”
季思扒着水缸费力游出水面,探出一颗头,面白如纸,唇无血色,“霍屹。”
季思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能把内丹还给我吗?”
“没有内丹,我会死。”
霍屹仰头看着季思的表情,心如刀割,白墨见状,拉住霍屹的胳膊,劝阻,“霍先生,不要听信她的鬼话,你信我,我不会让她死。”
“霍屹。”季思趴在玻璃箱上,苍白的面容漾起一抹虚弱的笑,“罢了,我对你说过的谎话太多。”
“你不信我,正常。”
季思似乎不足以支撑她游动在水面,她身型晃动,对他柔柔弱弱的笑,接着,她双眸缓闭,胳膊无力的垂下,沉入水底。
霍屹瞪圆了眼,上前伸手入水去够季思的手,却完美错过。
“思思!”霍屹大叫一声,跟着跳入水箱,白墨要拉霍屹,却根本拉不动。
白墨阴冷的看着跳入水箱抱着季思的霍屹,他手指微动,考虑要不要给水箱加入毒素,干脆弄死老是添乱的霍屹。
届时,季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但白墨想到霍屹身后的霍家以及季思如今身体确实虚弱,可能经不起毒药的摧残,只得作罢。
“思思,你没事吧?”霍屹抱着季思浮出水面,伸手去探季思的呼吸。
季思呼吸浅淡,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体温低的吓人,肤色如纸,全无半点血色。
第186章 受伤。
“白墨!白墨!”霍屹抱着季思焦急大喊,他眼神慌张,急的面目狰狞,“白墨,把思思的内丹拿给我。”
白墨皱眉,冷锐的目光落在季思的身上,她毫无声息的靠在霍屹身上,真的像死了一样。
白墨上前检查季思的各项生命体征,“霍屹,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季思死。”
“内丹不能给她。”
白墨的话冷漠无情,他眼神坚定,似乎曾经的爱意都不作数。
霍屹看向白墨的眼神震惊,逐渐恢复平静,“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不爱她了。”
白墨没有回答霍屹的话,低着头冷静检查,淡淡开口,“霍屹,无论如何,内丹不能给她。”
“季思拥有力量以后,第一件事必是杀了你我。”
霍屹抱着季思不松手,摇头,“我不信。”
“史料记载,鲛人,人首鱼尾,歌声婉转,以人为食。”
“我不信思思会吃人。”
霍屹感受到季思的呼吸愈发微弱,“白墨,我命令你,把内丹拿过来。”
“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霍屹见白墨不动,语气冷厉强势,不容拒绝,“快去!”
白墨只得依从霍屹的吩咐,去取季思的内丹,但他留了个心眼,只切割一小块内丹,并且悄悄在兜里揣上对付季思的工具。
季思不一定会伤害霍屹,但百分百会杀了他。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霍屹看着白墨手里米粒般大小的内丹,皱眉询问。
“只需维持她的生命,多了,你我不好控制她。”
霍屹闻言不再多言,接过白墨手里的内丹碎片放进季思嘴里,他紧张的观察季思的状态,季思依旧没有清醒,但呼吸逐渐平缓有力。
霍屹松了口气,轻柔的放开季思,准备从水箱中爬出来。
他在水箱中又要发力浮在水面还要抱着季思,力气已用的七七八八。
季思其实一直没有昏迷,她咽下内丹碎片后,力气恢复的七七八八,她默默蓄力准备一击杀死白墨。
季思猛然睁眼,鱼尾发力,瞬间跃出水面,她在经过霍屹时,故意用鱼尾用力拍向霍屹,水箱破碎,玻璃碎了一地,霍屹栽倒在地,玻璃渣划破他的后背,身下晕开大片血迹,霍屹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
季思目标精准的砸向白墨,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压碎白墨的胸骨,白墨一口血吐出来,他顾不上疼,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狠狠的扎入季思鱼尾与上身相交的位置。
药劲猛烈,季思还没来得及咬破白墨颈间的大动脉就晕倒过去。
白墨忍着痛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他勾唇,笑得阴鸷,“思思,你还真想让我死啊。”
他刚说完,又吐出大口血水,由于胸骨破碎,他每呼吸一次,都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白墨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缓缓抬手拿过麻醉剂又给季思扎了几针,他方放心。
他看向霍屹的方向,霍屹躺倒在地,生死不明。
胸骨破碎的他没办法移动,只能拨打电话给门外的助手。
助手是他和霍屹精挑细选的人,会对季思的事情绝对保密,对于他们也保持绝对的忠诚。
白墨艰难的吐字,“进来。”
助手挂断电话,立马推门而入,入目是一片狼籍,他不知霍屹和白墨伤到哪里,不敢随便动他们。
他率先拨打急救电话,挂断电话后先把季思重新装入一个小水箱,藏起来。
白墨躺在地上还能说话,他艰难的嘱咐助手,“记得每十二个小时给人鱼打麻醉剂,两针。”
助理点头记下。
救护人员很快抵达,用担架抬走白墨和霍屹。
霍屹的伤是外伤,看起来严重,实则并无大碍,而白墨身上的伤则十分麻烦,需要动手术,他的伤最少也要三个月痊愈。
白墨从手术室出来,睁眼瞧见霍屹面色苍白的站在他面前。
白墨勾唇,“没想到霍先生会来看我。”
霍屹顿了顿,他知道自已不该一时心软给季思内丹,如果不是白墨反应快,也许他和白墨都死了,但他绝不会给白墨低头认错。
“白墨教授,以后关于季思的事,我都听你的。”
霍屹作为霍家的下一任掌权者,他学的最多的不是金融知识,不是国际形势,不是文学哲学艺术,而是管理,是知人善用。
什么人干什么事,他只需要做好用人。
这件事,他不该质疑白墨。
白墨眼神冷淡的望向他,“希望霍先生说话算话。”
霍屹轻舔唇瓣,低声询问,“白墨,现在该拿季思怎么办?”
这一次,他是见识到季思的凶猛。
明明上一秒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下一秒却能险些杀了他们二人。
幸好,幸好,白墨留了心眼,只给季思米粒般大的内丹,还提前准备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