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眉间的落下了一吻,笑着说道:“夫君,生辰快乐!”
平日里的宋淮南,在他的面前总是成熟稳重的,可今晚喝醉酒的宋淮南,却有了孩子气,也需要她用心照顾。
最近在凉州境内,有水寇在作乱,吕文斌作为本朝第一猛将,被太后下旨,带着两千士兵去平定这场作乱。
可他们夫妻二人,新婚不久,这么快便分离,钟明兰着实心里不舍。
临行前的一晚,钟明兰便给吕文斌收拾好了包裹,吕文斌看着她眼泛泪花的样子,心中着实不舍,却必须得去。
她将钟明兰揽到怀里,安慰道:“你别担心了,只要将水寇给平定了,我便会回来了。”
钟明兰用绢子擦了擦眼泪,“那你答应我,必须平安无事的回去,不能受半点上。”
吕文斌就道:“你夫君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这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害得了我。”
钟明兰被他的话给逗了,这才没有哭了,可心中终究是舍不得的。
次日一早,吕文斌便提起包裹离开了将军府,生怕将钟明兰给吵醒了,自己一时半会儿便走不了。
等钟明兰醒来后,便发现枕边人都已经走了。
丫鬟再她醒来之后,便进来了伺候了她梳洗,然后去给金氏请了安。
金氏就道:“斌哥儿,今日一早便走了吧,包裹里的东西可收拾妥当了?”
钟明兰坐了下来,就道:“婆婆放心,昨儿夜里,我便长爷所需要东西,都放进包裹你装好了。”
金氏就道:“那就好。”
用了早膳之后,钟明兰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兰两人的虽然成婚不不久,但金氏还是希望她能够赶紧怀上孩子的,偏偏吕文斌这会儿又被朝廷出去打仗战了,抱上孙子的事儿,就只能继续等着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心情颇好的宋淮南带着全家人去了郊外游玩,随行的还有暮雪和暮烟,以及孩子的乳母。
两个手里分别抱着团团和圆圆,经过一段时间的母乳喂养,两个孩子都长重了不少。
贺橘枳将头靠在宋淮南的肩上,看着着茂密的花草树木,心里顿时无比的舒畅,要是能够一直看着这样美丽风光到老就好了。
游玩了一天,宋淮南才带着家人回府,宋淮南在书房还要一些要处理,贺橘枳则回房准备沐浴,刚去取下一直发簪,忽问三夫人放中的丫鬟来报,“首辅夫人,您去劝劝架,我家夫人和三爷吵起来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怎么回事?”府里人皆知,宋三爷和夫人阮氏的感情一向很好,从不吵架的。这回怎么会生矛盾?
生怕事儿耽搁,贺橘枳也不沐浴,立马随她去了三爷的院子,两人便走边说,她才晓得了来龙去脉。
第167章 吵架
原来是阮氏的父亲出了事,宋三爷却帮不上忙,阮氏就在私下和丫鬟抱怨说了一句若是三爷能够像首辅大人那样,自己的父亲在牢里早就被救出来了。
原本就是阮氏一句发牢骚的话,偏偏这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三爷那里,三爷听后很生气,就来找了阮氏算账。
贺橘枳听罢,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偏被宋三爷听到了,伤了自尊,才会跟阮氏发火,于是赶紧加快步伐过去劝解。
“二夫人是因为太过于担心自己的父亲,才不小心说这样的胡话,三爷莫要同她计较。”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不会舒坦,被自己的妻子轻视,宋三爷会觉得没脸面,失了偏偏公子的气度。
“他父亲获罪被关进了地牢,是因为得罪了吕丞相,连大堂哥都没法子,她竟然怪我没本事。”
“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没有旁的意思。”此时的阮氏正捂着脸哭,贺橘枳看着架势,八成是三爷对崔氏动身了。
无论如何?居然对女人动手,那都是不该的,贺橘枳势必要教训宋三爷一番才行。
贺橘枳刚想数落宋三爷,宋三爷却又又说起了气话,“说出来的,就是你心底的想法,既然你觉得大堂哥好,那就去跟她过得了。”
阮氏急得哭声立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你若是这般误会我……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以表明我的决心。”
说着,便起身要往墙上撞,吓得贺橘枳赶紧去拉她,宋三爷看了她一眼,在想到她说的那些话,终究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左右贺橘枳在这儿,想来也生不出什么事儿,干脆转身离开。
话还没说清楚,人就走了,阮氏心里难受的紧,哭红了眼睛,贺橘枳在一直在旁便劝说,“二夫人别担心,我一会定去好好的数落他一顿,他方才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么欺负你?”
“我也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会有人传出去。”
一想到自个儿面临的困境,阮氏一开始哭了起来,眼泪擦都擦不及,“这回的确是我没理,谁听到这话都会以为是我说话没分寸。”
贺橘枳拍了拍她的背,“我明白二夫人的心情,谁能没个抱怨,无心之言罢,偏被有些之人拿来说事儿,先等三爷的气消了再说。”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阮氏还觉得两人感情颇深,纵容闹矛盾,伤了他的自尊,只要他气消了,她去哄哄她他,应该就没事了。
到了半夜,宋三爷更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倒头就睡。
阮氏心里纵然气,却还是和丫鬟一道给她解了衣裳,将他扶好,看着他的睡颜,她心里万般的委屈却无人倾诉,本想等他回来之后,和他好好说话,那料他竟醉得不省人事,只能等明儿再说了。
次日,宋三爷去上早朝了,她就得去给老夫人请安,特意让丫鬟将脂粉施重些,以掩饰脸上的手掌印。
饶是如此,仍然被老夫人给瞧出来了,老夫人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不小心撞伤的。”阮氏不愿意说,故意敷衍老夫人,老夫人讨厌被蒙骗,不肯罢休。
“分明就是巴掌印,怎么可能是撞伤的,是不是俞哥儿了欺负你?问你便实话实说,祖母会为你做主的,给你们评理,若是他的错,必然让他给你道歉。”
被逼问没了退路,阮氏只好说出实情,听罢事情的原委,老夫人评判道:“这事儿你俩都有错,你不应该那他和南哥儿做比较,他也不该私自动手打人。”
接着吩咐道:“等俞哥儿了回来之后,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是”得令的小厮,就门口等着传话,一看到三爷回来,立马禀告,宋三爷也没有犹豫,当下跟着去了,路上还问他,可知老夫人找我有何急事,“老夫人身体不适?”
“没,老夫人好着呢,好像是……为了三夫人的事儿。”小厮一直在外头,多少听了几句,但也不敢在此时说明,生怕三爷一气之下,不可肯去,那他便完成不了嘱托,还有可能会被老夫人训斥,得不偿失,只得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不再说细说。
宋三爷还以为是阮氏觉得委屈,故意跑到老夫人的面前去告他的状!心头越发窝火,他都不打算追究了,她居然还敢公开,生怕旁人不晓得,就这么喜欢让人看笑话么?
怒气冲冲的来到碧波院之后,老夫人好生将他给训斥了一顿,“即便阮氏言语有失,你也该将此事告诉我由,祖母来教。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这会儿子又出事儿了,这宋府便是她的家,你该对她多关怀,而不是动辄大打骂啊!”
当众被斥责的三爷,心烦气燥。怒目瞪向阮氏,疾眼厉色,“多大点事儿,你那便到祖母跟前告状,我是你丈夫,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听我说话,那这日子就别过了,休书给你,你爱跟谁都可。”
闻言休书二字,阮氏羞愤交加,未料一向和睦的夫妻,居然会因为一句话闹到这个地步,三爷竟打算休她,实在寒她的心。
当下哭诉道:“我没有告你的状,你休要袖口喷人冤枉我,若是看我不顺眼便直说,何必借此事来闹腾?”
此时的三爷哪里顾得了什么的后果,只顾着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不配做你的丈夫,一拍两散得了。”
“反了,反了,这个家倒地是谁说的算?”孙子说话不留余地,老夫人顿觉难堪。
“我都还没入黄土,你竟敢自作主张休了她?是否还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府中一切大小的事情,都是由我主持公道吗?怎么叫告状了,我看到她脸上的红痕,还不能问一问了?敢做不敢当,打她的时候,怎么不怕她说出来。”
她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俞哥儿不争气也是事实。
第168章 噩耗
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就应该反省自个儿为什么不如旁人,如何努力追赶,而不是埋怨自己的妻子攀比!
三爷就道:“大堂哥是当朝的首辅大人,深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赏识,我有自知之明,无意争夺什么,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即可,而今我的妻子居然嫌我的官职没有他高,我心里不痛快,难道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说到伤心处,三爷恨斥阮氏言:“不让说是罢?好,往后都不说,签下休书我往后再也没有资格说你了。”
两次都说要给他的休书,老夫人怎么劝解都不听,全然不顾十年的夫妻情分,看来当真是厌了她罢!
心凉又痛的阮氏不再反驳,潸然低眸,眼涩唇抖:“你要怎么样便怎样……”
一大早兰嬷嬷便来报,说是老二昨夜有些发烧,还吐了一回,她心中担心,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便去照顾孩子了,那料三夫人三爷会在碧波院将此事闹得如次的不堪。
老二偏偏又不肯喝药,贺橘枳纵然心焦,一时半会儿,却也走不开,心想等哄了孩子之后,再去看三夫人。
等贺橘枳过去的时候,便见阮氏坐在梳妆畔发呆,并没有如贺橘枳想象中的哭闹,贺橘枳当下松了口气,让她别往心里去,“三爷定是在气头上才会说那些胡话,等气消后必然来哄你。”
阮氏闻言,也没哭,反而笑了笑,“他的性子了解,一般不会与我发脾气,哪天恼了便是真的恼,不是说着玩儿,这一回,我一时失言,说了那样的话,他觉得没脸,便要休了我,我虽然有错,却未料他会如此的狠心,竟要断了夫妻情分。”
深叹一声,阮氏望着眼前的雕花银镜台,恍惚忆起当年两个人成亲的时的情形。
“我们在成亲之前,我便见过他,两人互相有人好感。只是那个时候,与他定亲的其实是我的姐姐,倘若她们成了亲,我也只能叫她一声姐夫,我心里难受却也不敢与旁人说什么。”
“谁曾想,我姐姐在成亲之时,偏偏回了趟老家,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还是碰了什么,面上无端起红疹,久治不愈,无法成亲,父亲没有办法,只好让我出嫁了。而我也庆幸自能够嫁给他。”
“婚后他对我很温柔,我的性子也柔和,几乎不会大声说话,两人也就没什么机会争吵,后来我生下女儿,老夫人心急纳妾,他便与我商议,我就没有理由拒绝。”
“我的性子太懦弱,不似你,敢说敢做,纵然心里不痛快,也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只当我不在乎这些。”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旦有了妾室,他便会对我冷淡,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让我失望,即便有了妾室,他还是对我一如既往,待妾室有孕之后,她也不再去她的房中。”
阮氏也不渴求他一心一意,只要他心里将她看到最重要即可,然而世事总难料,“我真的以为,这府里出了你和首辅大人,便属我们夫妻最为和睦幸福,那料会突然发生争执,还这么严重,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贺橘枳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起两个人之间的往事,感情如此真挚,三爷更不可能说放就放。
“没有想的这么糟糕,哪对夫妻都有争执,你和三爷一向和睦,他突然说了句狠话,你才会受不了,实在是人在愤怒之时说的话,都当不得真,有时只是一时逞强罢了!并不是真舍不得。”
“可今日父亲已经被关入了地牢,不日便会斩首示众,三爷居然说要休了我,我若被休,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在她最痛苦之时,三爷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安慰,反而把她逼入绝境,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忍着心酸和泪咽。
贺橘枳还想再劝,阮氏拿手帕擦了擦无声的眼泪,“我没事,就是感慨一下。”
贺橘枳看她没有什么了,便放心离开,回了琉璃院去照顾两个孩子了。
午膳过后,贺橘枳陪着两个孩子小憩片刻,睡得正香,忽闻门被敲得厉害,暮雪忙去开门,贺橘枳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外头的丫鬟哭着和暮雪说:“姐姐出事了,我家夫人一个想不开,竟然自尽了。”
贺橘枳坐起来开始穿衣,三夫人见她来了,就和她说道:“我家夫人在响午的时候要沐浴,备好水之后,夫人让我们出去,说她很累,想泡一会儿再让我们去帮忙擦,奴婢们也没敢反驳,就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在进去,竟然……”想起那一幕,丫鬟任何还有余悸,“夫人她竟然,上吊自尽了。”
贺橘枳急急忙忙的便赶去了三房的院子,到院子的时候,老夫人也前后脚进了门,忙去看阮氏,但见她双眸禁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老夫人心里咯噔了一声,“大夫,这人还能救得回来吗?”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已经去了,回天乏术也。”
“三夫人。”贺橘枳顿时心凉,冲上前去呼唤,然而她再也睁不开眼,无法回应。
贺橘枳只恨自己疏忽大意,然后说这些有何用?人都已经去了,玲姐儿一听没了娘,也在床前跪着大哭,哭得贺橘枳心痛难耐,搂着她一起哀恸。
老夫人看到孙媳妇就这么去了,也是心疼不已,“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不过就是拌嘴怄气,竟想不开要自尽,没有她这个主母点头,岂是他说休就能休的我?”
其她的几个夫人闻讯,也陆续赶来,四夫人感叹道:“接二连三的祸端,三夫人难以承受,这才这才钻了牛角尖罢了!”
惋惜又愤怒的老夫人止住哀哭;质问下人:“俞哥儿何在?”
跪地的小厮怯怯回道:“三爷……三爷他出去应酬,已派人去找。”
酒楼里正在借酒浇愁的三爷,闻府上下人说夫人自尽后,顿时慌了神,撂下酒杯就要往府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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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悔恨
嘴里还在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阮氏平安无事,浑然忘了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匆忙赶回家时,竟见屋里跪了一地的人,都在失声痛哭,气愤一片沉重。
贺橘枳瞧见他,心里终归是怨恨的,替阮氏感到不值,三爷当时就蒙了。
怒火中烧的老夫人气急反笑:“你唤她一声,看她会不会应!总算如意了吧。她再也不会跟你斗嘴,再也不会丢你的脸面!现在还休妻吗?”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心口堵得疼痛,饶是男子汉大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这般,也泪如泉流,懊悔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