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回看着化为灰烬的厉鬼，收回红线，面上的气色更好了几分。
她惋惜的摇摇头：“可惜，没有直接要了你的命。”
乔安然警惕的看着萦绕在云暮回身边的红线，在心里问着9999：“那个红线是什么东西？”
9999在红线上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力量，它沉默下来，半响后才艰难的开口：法则之力。
法则之力？！
云暮回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面色沉重：“那个东西，你能对付吗？”
9999摇摇头：不能，那东西远超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我能够掌握的。
它也很惊讶，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云暮回怎么能够操纵这种等级的东西。
乔安然所召唤出来的厉鬼压根不是云暮回的对手，应该说那个法则之力，本就是那些鬼魂的克星。
这些厉鬼本就不是人类，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而法则之力，这可以强制镇压并夺取非这个世界的灵体的一切力量。
乔安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本以为这些厉鬼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杀掉，这个已经身受重伤的女人，没想到却被这么轻松的解决。
而云暮回之前在影院时，完全没有用这个红线，表现的完全是弱势的一方。
就像是在故意…示弱。
引她入圈套。
9999低声开口：快走吧，你的本体不在这里，若是灵体分身受到了伤害，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利于我们后面的计划。
而且，她体内的那个系统，马上就要醒来了。
乔安然咬着唇，十分的不甘心。
她向来自负，认为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可以轻易地玩弄他人的性命。
现在却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栽了大跟头，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云暮回已经解决了那些碍事的厉鬼，身上的气息也逐渐的变强，隐隐有超过乔安然一头的意思。
她淡淡的看着乔安然：“现在你还觉得你能杀掉我吗？”
乔安然冷哼一声，狠狠的一掌拍在黑色的匣子上，手腕翻转，一阵黑雾自她周身涌现。
一个漆黑的鬼影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缓缓隐于黑暗之中。
云暮回眉头一皱，红线霎时间涌动起来，以无法阻挡的力量破空而去，直直的袭向乔安然的心口。
“我一定会杀了你，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乔安然隐匿在黑雾之中，通身变得无法触碰，她冷眼盯着云暮回，包含不甘：“你的命我要，你体内的东西我要，你的那个法器，我也要！”
红线落空，云暮回闭上眼，细细的感知着乔安然的去向，准备继续追击。
清淡的男声却在这时响起：“别追了，来杀你的，不是她的本体。”
云暮回睁开眼，轻轻转动手镯：“可惜了。”
“我还以为这一次能够让她彻底交代在这里。”
男声停顿了一下：“你对我有所隐瞒。”
云暮回瞧着被红线击穿的病床，懒散的笑了笑：“陆大少，做人总要留一些底牌，我可不会完全相信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沉醉在温柔乡中，突然叛变。”
陆行之沉默下来，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我们拥有一样的目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云暮回望着窗外无边的月色，低声喃喃：“不，我谁都不信。”
她谁都不会相信。
除了她自己。
陆行之话语别有深意：“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她谁都不信吗？她并不觉得。
云暮回不以为意：“陆大少，这病房你可得给我报销啊，再怎么说，我也是给你们陆家打工的。”
“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了。”陆行之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切断了和她之间的连线。
云暮回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神色散漫。
真是可惜了。
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背后主使吸引出来。
没想到还是没能杀掉她。
而经过这一晚上，乔安然必然不会再托大，他们再想下手就会变得很困难了。
是的。
这一切都是云暮回和陆行之的计划。
她借着乔安然的一次次试探，故意隐藏实力，降低她的戒心。
就是为了将她引出来。
影院的那次事情倒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她察觉到了背后的人的目的，也就顺势而为，还套出了不少信息。
只是没想到，乔安然竟然这么着急，她似乎对她体内的8888很感兴趣。
甚至半点也等不得，在沈亦如没有守在她身边时，便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云暮回轻轻敲敲桌子，察觉到体内的8888有苏醒的迹象，微抿唇。
现在，该她好好问问8888，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为什么乔安然会对它有那么大的兴趣，又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动手。
她又是为什么也拥有一个系统。
第164章
8888苏醒之后，第一反应是询问云暮回：你将系统能量还给我了？
当时事情紧急，为了维持云暮回的生命值，它强行转化了系统能量给她续命，也因此陷入沉睡。
若非是她将系统能量还给自己，只怕它到现在都还在沉睡之中。
云暮回在陆行之的人的安排下换了个病房。
她懒洋洋的窝在床上，摁着电视：“嗯。”
8888明白了什么，刚才那个病房中有它讨厌的气息，它想，云暮回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它沉默一瞬，片刻后才低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这取决于你想告诉我什么。”云暮回丢下遥控器，看着现实中的小品，神色淡漠。
8888深吸了一口气：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隐瞒了你一些事。
一些事？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云暮回似笑非笑：“仅仅是一些？”
8888有些泄气，它耷拉着脑袋：好吧，是很多事，你现在应该猜到了大部分，我从头给你说一遍吧。
8888理了理思路：在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外来者。
不止她一个外来者？
指的是还有其他世界来的人吗？
云暮回挑挑眉头：“另外一个外来者指的是乔安然？”
8888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她也不是她，具体来说，应该是她体内的那个系统。
“啊，系统啊，我知道。”云暮回并不意外，神态慵懒：“它刚才还想吃了你呢。”
8888：我就知道感冒灵那个白痴不怀好心！感冒灵那个……
云暮回没心情和它说这些，直接打断它的话，让它继续说下去。
8888：乔安然的系统名叫9999，排名在我之后，一直负责比较偏的世界，我们都是由用一个神明创造。
创造我们的神明掌管数十方世界，而我们被创造出来的原因，就是修正世界秩序。
但是在六百年前，9999突然间叛逃出了主系统，落入小世界中不见踪影。
直到我来到这个世界我才感知到它的存在。
它改变了信仰，变成了……
说到这里，8888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像是为昔日的朋友而惋惜：变成了十面鬼刹的信徒，为它破坏世界规则，潜入了这个世界，破坏剧情线，窃取天道的力量。
“十面鬼刹？”云暮回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它是乔安然背后的指使者？”
8888摇摇头：它不能完全说是乔安然背后的指使者，乔安然和她的师父可以说是它的信徒，但它现在还远没有插手这个世界规则的能力，只能依靠9999来改变剧情线，获得能量。
以达到入侵世界的目的。
云暮回了然，所以柳思思童年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其中有乔安然师父的身影，这应该也和十面鬼刹有关。
“十面鬼刹是什么？”
8888：它是诞生于各个世界阴暗面的鬼怪，吸收了各个世界阴暗面的力量，有了自己的神智，是天生的破坏者，凡是它所到的地方，都会带来灾厄。
鬼怪吗？
云暮回眯起眼：“所以，正是因为乔安然和她的师父以它为信仰，才没有被鬼怪的煞气所反噬？”
8888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他们要杀我，是因为你和他们的目的相反？你想纠正这个世界的剧情？”
8888苦涩一笑：差不多是这样，但如果是十面鬼刹所安排的话，目的应该不只是因为你。
这个世界有更高位格的存在，甚至连我也无权知晓。
云暮回沉默下来，更高位格的存在？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啊。
“既然你说你是负责修正剧情线，那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改变陆寒切的命运？让他变成什么所谓的三好青年？”
“陆寒切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更高位格对存在吧？”
8888低吟一声：据我所观察和猜测，应该是这样的，主系统不会胡乱下发任务，陆寒切身上一定藏有别的秘密。
云暮回闭上眼，在脑海中思索着8888说的话。
看来关于陆寒切的身份，8888并不知晓。
那么推演出了未来走势，并且帮助陆寒切的张小小，又是否知道些什么呢？
身为位面之子的沈亦如有了解多少？
云暮回觉得她已经开始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以及她被8888选中的原因。
她可不相信是什么所谓的随机抽取。
她从小到大连五块钱的刮刮乐都没中过，怎么会这么恰好的就选中了她？
她和陆寒切在这个世界之前又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我明白了。”
8888并不知道更多的消息，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存在什么秘密。
只有她自己去发掘。
8888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会恨我吗？
云暮回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小王八这样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
她笑笑。
为什么要恨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会。”云暮回低声回答着他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多问，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统子。”
8888十分感动，如果不是它无法具现化，它估计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上去，开始嗷嗷叫唤了。
8888：呜呜呜，回回，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云暮回嘴角一抽：“可拉倒吧，我要睡觉了，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扒了你的皮炖王八汤。”
8888乖乖的闭上嘴，见云暮回对呼吸逐渐平稳，它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问她了。
她刚才对付乔安然对那个法则之物是什么东西啊？
那种变态的东西她究竟是哪里来的？！
不过它没那个胆子去吵云暮回睡觉，它这个宿主起床气极重，现在又有了法则之物。
想要扒了它炖王八汤简直不要太简单。
房间内陷入安静，8888慢慢恢复着能量，随着云暮回的实力提升，它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也增强了，所受到的限制也少了许多。
想起妄图想杀了云暮回，夺取它能量的9999，它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不明白为什么昔日的好友会变成这样。
在黑夜中，它眼中透着狠厉，低声喃喃：如果你再对回回出手，那就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了。
第165章
翌日。
云暮回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色，神色慵懒。
昨天她吞噬乔安然所豢养的鬼怪的力量，身体恢复了不少。
之前为了引诱乔安然上钩。
她可是真真实实的受了致命伤，连她自己都差点以为她快要死了。
但若是不对自己狠一点，又怎么才能引出在背后阴她的人呢？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换了个病房？”
沈亦如跟着护士走入房间内，看着云暮回，挑了挑眉头。
一个晚上的功夫，她就换了一间房间，她还以为撞上了什么灵异事件。
云暮回笑着打哈哈：“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沈亦如冷哼一声，也不再追问，将带来的早餐放到桌上，盯着云暮回吃下去。
云暮回咬着小笼包，瞥见沈亦如眼下的淤青，好奇的问她：“你昨天没有休息好？”
“昨天柳思思那也出了点小意外。”沈亦如捏捏眉心，有些疲惫：“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只怕她已经死了。”
“动手的是人是鬼？”云暮回喝着豆浆，含糊不清的问道。
沈亦如抽出一张纸递给她：“都有，乔家的人也按捺不住了。”
云暮回斟酌一下语言：“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调查乔家时，那些被guai卖出去，但却莫名失踪的女孩吗？”
“记得，怎么？你怀疑是乔安然的师父动的手脚。”沈亦如撇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对。”云暮回也不遮掩，她点点头，思索着该怎么告诉沈亦如才比较合适：“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被乔安然的师父献祭了。”
献祭？
沈亦如皱眉思索着，确实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张小小的预言未免…太准了一些。
“我的师父，留下过一则预言。”沈亦如顿了顿：“她推演到我们会调查这件事情，在预言里有提及和献祭有关。”
但她向来不太相信这些，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张小小吗？”云暮回微抿唇，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眯起眼。
“你最开始保护陆寒切，也是因为她的预言吧？”
沈亦如点头：“没错。”
张小小向来不在乎名利，唯一的爱好就只有吃，除此之外，她所赚得钱，基本上都用来培养她，和捐给福利院的孩子了。
她突然的死亡，看上去和陆家脱不了干系，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去保护陆寒切，以接近陆家的原因。
这能够让她更好的接近到真相。
云暮回没有再多问，她笑了笑，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知道陆寒切最近在忙什么吗？”
“陆寒切？”沈亦如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谈恋爱。”
谈恋爱？
云暮回额角一跳，她在医院躺着。
这个狗砸竟然跑去谈恋爱？
良心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