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称是。
吃完饭回去以后,梁夫人拉着夏安安问:“你真的怀孕了?”
夏安安:“我娘的诊断应该不会有错。而且我已经超出十几天没来了。”
梁夫人皱着眉头:“她让初一,十五去她那里吃饭,怕是没安好心!到时候你能推则推,去了也尽量不要吃东西!”
夏安安:“好。”
“我跟你说,这女子怀胎头三个月最重要,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流产,你从今天晚上开始不能再跟灼儿同房。”
夏安安:“哦……”
“还有,能不能请你娘过来帮你安胎?”梁夫人又问,“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必须是她!别人我都不放心。”
夏安安:“我娘说了,我们每个月定时见面。我过去她那里。”
梁夫人:“你怀了孩子怎么能去她那里,让她过来!她自己养大的女儿,多跑几趟还能委屈她了?”
梁夫人跟李冬青已经成了好友,说话也就非常随便。
夏安安说:“我娘……我娘她也怀孕了。”
梁夫人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怀孕?!”
夏安安笑着点头。
梁夫人:“她今年都四十六了!”
夏安安:“嗯,她是高龄产妇,比我危险,所以我过去看她比较合适。”
梁夫人:“天呐,她这么大岁数还能怀上孩子!”
夏安安抿嘴笑。
第609章 死得蹊跷
“你们母女两个一起怀孕,这还真是……”梁夫人表情很复杂,亲自把夏安安送回了和光园,又去找陆灼吩咐了一大堆,然后跑去国公爷那里跟他报喜去了。
……
吉祥苑。
林老夫人一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蓁蓁问:“老夫人,您今晚上让夏安安喝酒,是不是为了试探她呀?”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摇头:“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白蓁蓁没动,又问:“您今晚上还叫了赵姨娘来,又是为什么呢?”
林老夫人说:“自然是为了抬举她。”
白蓁蓁:“可她只是个妾室,抬举她也没什么用,分不了她的权。国公爷在这些事情上向来分得很清。”
林老夫人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跑过去,一把夺走白蓁蓁孩子手里的杯子。
那孩子正是调皮多动的时候,竟然趁着大人不注意,去拿桌上的酒杯。
桌子还没叫下人来收拾,放满了碗盘杯罩,但这么多的酒杯当中,只有夏安安那个还装着酒。
小孩子被果酒的香甜吸引,爬上凳子去想喝,刚拿到手却被很凶地抢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白蓁蓁过去抱起孩子哄着,心里觉得老夫人有些反应过度了。
“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林老夫人说。
白蓁蓁点头,出去叫了奶娘,出门去了。
林老夫人看着那杯中酒好一阵,将之倒进了桌上剩下的汤水里。
……
第二天,夏安安一大早就听说,昨晚吉祥苑那边发生了一件不太吉祥的事。
有个厨房负责刷碗打杂的婆子,突发疾病死了。
老夫人一大早打发人把她拉了出去,给了钱财让其家人厚葬。
大约钱给得到位,那家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不常见,但死了一个下人,在主子们眼里不算什么大事,也就当时谈论几句,都等不到第二日,就没人再提起此事了。
只老夫人身边的肖姑姑暗中跟白蓁蓁说,那婆子死得蹊跷。
白蓁蓁:“怎么个蹊跷法?”
肖姑姑:“我看到了她的尸体,不像是得病,倒像是中毒!嘴皮发黑,口吐白沫!”
白蓁蓁瞪大眼睛:“中毒?难道有人给她投毒了?还是她服毒自尽了?”
肖姑姑摇头:“不知道!但是老夫人挺奇怪的。”
白蓁蓁:“怎么个奇怪法?”
肖姑姑:“我跟她说人像中毒死的,她训斥了我一顿,说我不懂装懂。人死之后本来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常。然后她让人把尸体包起来,拉了出去,又让所有见过尸体的人不要乱说。要是惹来什么闲言碎语,直接打死。”
白蓁蓁:“姑姑怀疑什么呢?”
肖姑姑摇头:“总之我就是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白蓁蓁:“也没什么奇怪的呀。毕竟人死在吉祥苑,她怕有闲言碎语也是正常。要不然,总不能是她下毒把人害死了吧?一个厨房打杂的,连老夫人的面也见不到,怎么可能?”
肖姑姑欲言又止。
第610章 到底是谁
白蓁蓁:“姨母有话就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肖姑姑:“那些洗碗打杂的婆子,每次都会把主人家剩下的饭菜留下来自己吃。”
白蓁蓁:“……您的意思是……她是吃了主人家留下的饭菜中毒身亡的?可昨天晚上那么多人都在老夫人那儿吃,如果饭菜有问题,那大家不全都中毒了?她们都没事啊!”
肖姑姑摇头:“我只是想到了这个,随口一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
夏安安怀孕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回了夏家,陆心兰难得出了一趟门,带了许多补品,跟夏若与一起来看她。
言语关怀,诸多叮咛,很像个称职的母亲。
夏安安笑着谢了她特地跑这一趟。
然后她们又去看林老夫人。
吉祥苑的下人都被清走,林老夫人跟她们说:“……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不会再让老二继承家业了,琏哥儿算是废了!”
陆心兰安慰她说:“虽然我看不上梁氏,但不得不说,陆灼是个能干的,由他承爵,以后家族发展也能更好。娘你就不要钻牛角尖儿了。”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他不成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若与身上。若与必须嫁给陆灼!定国公府下一代的继承人,一定是若与的孩子!”
夏若与眼里又是希望又是矛盾:“祖母,他们两个那般要好,他还在我爹面前承诺说不会纳妾,我如何嫁给他呀?更何况我——”
林老夫人:“生米煮成熟饭!”
夏若与:“……怎么煮?”
林老夫人:“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妻子怀孕了碰不得,要煮成熟饭容易得很!”
夏若与:“哪里就容易了?!”
“你真是白在宫里混了三年!”林老夫人的语气恨铁不成钢。
夏若与一脸委屈之色。
“下个月,你祖母生辰,他肯定会去。”林老夫人说,“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把他带去你那清纯园的侧门里。你们只需要到时候提前打开侧门,并且事先在里面熏好迷香!等完事,就都推给我找的那个人就行!”
“您找的什……什么人啊?”夏若与心跳如雷地问,“五哥哥那么聪明,陌生人叫他去我那里,他是不会去的。”
林老夫人:“这个你不用担心。”
夏若与:“到底是谁啊?”
“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问。”林老夫人说,“到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拿下他!最好能一举得子!”
……
夏安安的祖母过寿,全家去了夏家。
夏家本不能和陆家比,但如今夏言宜出息了,夏安安又高嫁到了定国公府,庶女夏若璃还进了太子宫,也算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门庭了。
今日祖母过寿,夏家偌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马车。
夏安安下车,就看到沈宁、徐魏站在一起说话。
陆灼两人过去,沈宁就迫不及待地跟他们说:“弟妹这个卦,是真准啊!”
陆灼:“怎么?查出什么了?”
沈宁:“根据上次弟妹的建议,我去查我院里的其他人,有个护院,还真有点儿问题!”
夏安安:“什么问题?”
第611章 白叔
“他原本是我表妹府上的!”沈宁说,“而且是被那边赶出来的。”
夏安安:“哦?然后呢?”
沈宁:“我还在查。”
陆灼:“不要打草惊蛇。”
沈宁点头:“说实在的,我之前还不怎么信什么真人神仙的!但是弟妹这个卦,真的,让人不服不行!”
夏安安微笑:“那是当然!我们隐仙派,得的是真道。”
沈宁:“是啊是啊!走走走,先进去再说。”
徐魏这时说:“我这东西有点多,你们帮我搬一下。”
夏安安过去看,徐魏车里堆着七八件礼品,全都包装成礼盒,看起来很讲究又很丰盛。
“你这赶着给我家云笄下聘呢?”夏安安问,“带了这么多东西?”
徐魏冷峻的脸上略有些尴尬:“第一次上门。”
“回头夫人带我们哥儿去给老夫人磕个头,让她认个孙女婿!”徐魏身边跟着两个人,都是生面孔。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年纪的男子,留着两撇胡子,乐呵呵的样子看着很是喜庆。
夏安安笑道:“这没问题!我祖母肯定高兴,我等会儿就带你去,如何?”
徐魏面无表情。
大家都笑起来。
陆灼让东篱他们帮忙拿了徐魏的东西,一起往里走。
云笄落后几步,找了个机会问徐魏:“跟着你的那两人是谁?没见你带出来过。”
徐魏:“是以前被牵连流放的家仆,跟着族人一起回来了。家里就把他们依然带进府里做工。穿黄短衫的那个是张叔,青衣的是白叔。”
刚刚说话的,正是青衣的那个白叔。
“你进门以后,也对他们好些。”徐魏又说。
云笄嘴角弯了弯,回答:“嗯。”
一行人一路往里走,很多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套近乎。
这些人跟夏家的关系或近或远,无论远近,夏安安都认得。所以,当人群当中站着个面生的男子,夏安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穿着一身黑袍,束着高冠,大约三十到四十岁的年纪,没有留须,脸上坑坑洼洼的,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面相有些油滑。
见到陆灼,他就越过人群到他面前来作揖:“陆同知!”
陆灼明显有些意外,停下脚步。
那人又冲夏安安行礼:“安明真人好!”
夏安安:“您是?”
那人回答:“在下侯进。”
“哦……原来是你。”侯进原本是朱晖的幕僚,去西安府把陈如意祖孙两个接了来,后来被陆灼策反,在皇帝面前说了不少不利于朱晖的话。
可以说,朱晖失去圣心,这个人起到不小的作用。
夏辂和夏言宜应该都跟他也没什么交集,他居然会跑到夏家来贺寿?
“你怎么来了这里?”陆灼问。
“在下是跟吴凛老弟一起来的!”侯进笑眯眯地说,“他是我的同乡。”
“吴凛?”陆灼问:“二甲第一的吴凛?”
“是啊!正好碰到两位,在下有点事情请教。”侯进问:“可否进一步说话?”
陆灼让其他人先走,三人到了无人处。
那侯进便说:“是这样的陆同知!您岳父有意招我那同乡吴凛为婿。吴凛听说我跟您认得,特地带我来,想让我帮他打听一下,安明真人的妹妹人品如何。”
第612章 占卜师的直觉
夏安安本来并不知道吴凛是谁,他这样一说就想起来了。
那天送哥哥进考场的时候,遇到孟琰送他家的远房亲戚,那亲戚就是吴凛。
很年轻,长得一表人才,当时夏辂就对他很感兴趣。
如今人家高中了,他直接把人请到家里来了。
至于问夏若与的人品……陆灼没说话。
夏安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半天憋出一句:“舍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得教,温柔贤淑,颇通诗书,只要别给她委屈受,她自然会一心对夫家好。”
侯进笑着拱手:“好,多谢真人赐教。我这还有一件事,不知陆同知能否相助一二?”
陆灼:“何事?”
侯进:“自从上次离开京城,我这一直也没个出路,同知大人能否提携提携在下?”
陆灼:“我会帮你留意。”
“多谢!多谢!”他又连连作揖。
“我们先过去祝寿。”陆灼说,“有合适的,我会找你。”
“好好好!耽误两位了!”他笑呵呵地说。
陆灼便带着夏安安走了。
夏安安如今对陆灼的微表情把握得很准,低声问:“你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侯进?”
陆灼:“此人头脑聪明,但品行不佳。喜欢出入风月场所,做事没有下限。而且据说……”
夏安安:“据说什么?”
陆灼在她耳边说:“在那种事情上有些变态的嗜好,还曾闹出过人命。”
夏安安:“嘶……他跟那吴公子交好,那吴凛会不会也是那种人?”
陆灼:“你爹做事还是很细致的。肯定调查过他,应该不会。”
夏安安:“你见过吴公子吗?”
陆灼:“他们进宫面圣的时候见过。感觉不错。虽出身寒门,你妹妹嫁给他,不算委屈。”
夏安安点头。
今日天气晴好,温度适宜,宴席摆在外面,男女之间只隔了几个花坛,可共看一出戏。
夏安安还没显怀,但是大家不知怎地都知道了,见了她纷纷上来恭喜,一时应接不暇。
给祖母磕了头祝了寿,又说了好一阵话,夏安安突然发现,夏若与不在这边。
难道相看那吴凛去了?
这时旁边传来夏辂略有些得意的笑声,夏安安循声看去,正好看到那吴凛就在夏辂旁边呆着,脸上带着一丝有礼却不奉承的笑意。
那就不是去相看了,去哪儿了呢?难道是因为被休回家的,不愿意在客人面前露面?
若是寻常被休回家的,的确不宜抛头露面。
但是她们这一批出宫的情况不同。
当时人人自危,生怕朱晖被贬为庶人,或是有更不好的下场,怕牵连到自家,所以借着太子肯放人的契机,纷纷把女儿接回了家。
如果知道他最终会去封地作王,想必很多人家不会作此选择。
大家心知肚明,都不会拿这个说事儿,所以她们一般不会躲着人。
夏若与这些日子往外跑得勤着呢。
这时夏安安又看到,徐魏那个仆人白叔过去跟陆灼说了几句什么,陆灼便跟他走了。
看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夏安安心里突然不自在起来。
夏若与不在,陆灼也走了……那是一种占卜师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