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
“程虔来找你干什么？”宋启声进来就不客气的坐下。
但不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而是办公室一旁的沙发上，前年还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几本书。
肉眼可见的暴躁，宋启声知道自己犯病了，但他不想克制。
压低的眉眼显得很是阴戾。
林尽看了他好一会，反问：“犯病了？吃点药？”
宋启声：“……不吃。”
第361章 医生我还能救（7）
“你是小孩吗，吃药还要我哄你？”林尽走到他身边，手里的药瓶直接丢过去。
药是正常的，病是肯定要治的。
宋启声抓住丢过来的小瓶子，看了一眼，一串外文中认出了名字。
这种药他自己也在使用，副作用小，但容易失效。
再吃这个药，对他已经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可他不信天谕，随手把药瓶收起来，压制心间的躁气，又恢复懒洋洋的样子靠在沙发上。
林尽看他真没有用药的意思，也没有强求，而是说起另一个问题，“你迟到了。”
宋启声大开着腿，两手放松的搭在沙发背上，“哦，迟到了不正好给你和程虔空出时间聊天？”
两句不离程虔，明白的表示他对这个家伙的存在感到不快。
林尽还不知道他这破性子，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按在他的发顶，“你想我和他聊什么？”
含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宋启声不适应的抓住她的手，“梁医生，这里的医生都是这样为病人医治的吗？”
刻意的加重“医治”这两个字，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林尽抽手，挣开他的禁锢，“其他我不知道，怎么，你不喜欢？”
宋启声收回视线，试图转移话题，“梁医生吃晚餐了吗。”
林尽看他这一身没有变化的花衣服，不上他的道，“吃过了。”
宋启声皱眉，像是委屈了般，“我没有吃，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人给我送，梁医生请我吗？”
林尽坐会办公椅上，白皙的手指转着只笔，“凭什么。”
宋启声：“你不是我的主治医生吗？我不吃东西，身体会不好的。”
“我是主治医生，不是你保姆。”
“医生，你真心硬。”宋启声低声笑着和她说。
林・心硬如铁・尽：“我还可以更心硬，赶紧滚。”
宋启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遗憾的离开办公室。
宋启声回到房里，拿出药瓶子放在坐上，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尽下楼，手里拎着几个盒子，视线突然转到三楼的阳台。
阳台上一片黝黑，哪里站着一个人，对方发现了林尽，悄无声息的离开。
林尽看不清对方的面庞，但并不妨碍她知道，毕竟那金光亮的很。
康乘风回到房间，这里头也没有开灯，他安静坐在床上。
他也知道这医院晚上太安静了，这就是不正常。
他刚进天谕，还不了解天谕的情况，不方便出去探。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躺倒床上，又想到刚才那个女医生，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当刑警那么多多年，身体感知危险的能力只强不弱。
不管这边多少思绪，都和林尽无关。
乘着电梯来到八楼，熟门熟路的来到门前。
才敲了一下，门页立马打开了，就像门后一直等着人。
宋启声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页面是和林尽的对话框，林尽提前发了信息。
“梁医生反悔了？”宋启声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外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问她。
林尽拎着外卖把人给推进去，看到他还濡湿的头发，“去吹头。”
宋启声还站在门边看着她一步步的踏入房间，眼底明灭不定。
把东西放到桌上，转头看着还站在门边的男人，林尽还是很嫌弃他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
半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刚换上的衣服晕染出水印。
“宋启声。”声音有些凉了。
宋启声回神，唇角带起笑，“梁医生，你不要生气嘛，你帮我吹好不好。”
这人就像是把得寸进尺给写到脸上了一样，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林尽可不惯着他，冷笑，“爱吹不吹。”
宋启声叹气，“你好凶啊。”
林尽：“也许你不只是躁郁症，你还有点精分吧。”
宋启声不回应了，慢悠悠的去吹头发，不过几分钟，吹了个半干，老实的坐到林尽对面。
看着外卖盒子上的商标，都挺有名的，价格也有名。
简单的白粥和几样菜，宋启声试图邀请林尽一起吃，但再次被无情拒绝。
安静的吃完，林尽看了眼剩下的菜，看来都是不喜欢的。
把人送出门，宋启声像是想起什么，问：“梁医生是对所以病人都那么有好吗？”
“你一个已经够受了。”林尽伸手把门给关上，不想再听这骚东西无理取闹。
宋启声目光有些放空，抬手放到心口处，感受皮肤之下那跳动的心脏。
有些快。
好像更喜欢她了呢？
这感情来的突然且猛烈，就像本该如此，更像是来到天谕目的。
奇了怪了。
宋启声知道自己颜控，喜欢看美得东西，也喜欢一些花里胡哨的颜色，但没有一次能让他那么心动过。
“唔，似乎还不错。”自言自语的说了声。
海城刑警部队。
“队长他们今天进去了，啧这条件一般啊，连个电视都没有的？”一群人挤在电脑看着那边投影过来的画面。
“得了吧，普通病人住这已经本不错了好吧，好歹还是一人一间，我去过别的医院，不少都是两三人一间呢。”其中一个人反驳。
“G，希望队长快点揪出狐狸尾巴吧，咱们这偷偷进去的，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得制止。”
“问题就在这精神病院，上头那些人，啧，就是些――”这还没说完话，嘴巴就被捂住了。
“李二蛋，你可闭嘴吧，不会说话就少说。”捂住他嘴巴的人训了一句。
终于掰开嘴巴上的手，白了一眼，继续操控电脑，“本来就是。”
李二蛋名为李尔丹，刑侦队的技术人员之一。
一群糙汉子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些话，都散开各自做事了。
大家心里都明儿清，上头各家扯犊子挺多，但清楚贵清楚，说是不能说的了。
真是憋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个“大清扫”，把那些个人给拉下来，整天占着位置吃干饭。
晦气！
来了两天了，洪枚郁抑症犯了，正在某个角落蹲着自闭。
白天病人们都被护士们带出来了。
夜里早睡，白日出行，就像是家畜一般。
一群病人出来了，竟没有多闹腾，在护士的身旁甚至可以说的上乖巧。
“312！你还敢跑！”
叫骂声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第362章 医生我还能救（8）
瘦的惊人的男生一把推开试图围上来的护士，全本安静的病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开始暴动。
“呜呜呜，为什么打我，我好疼，好疼啊……”
“别碰我！你这个贱人！走开，走开！”
“我是蘑菇，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的妞妞呢，妞妞――”
“打死你！”
乱起来了，护士们在病人之中就如同猎物一般，眼眶发红的病人抬手就打像身边的人。
不少护士遭了殃，盘好的头发被扯下一束，血珠子冒出来，却也激发了隐匿其中的暴戾。
“养不熟的狗东西！不听话！”其中一个高大的护士从大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电击器。
打开开关，径直的往身边的病人电了过去。
被碰到的病人一阵颤抖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还被骚乱的人踩了几脚。
角落的洪枚看到了护士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变，站起来就要冲过去。
康乘风一看不对，混进人群，慢慢的靠近胡拿着电击器的护士。
“枚枚！不要砸东西了！”一声呼唤在护士身旁炸响，她猛的转身，却迎面而来一只拳头。
眼前一黑，疼痛感传递到大脑，手中的电击器掉落在地发生脆响。
脑壳嗡嗡作响，察觉电击器掉落，晃了晃头想要捡回东西，却感觉后颈一通，脑袋更加昏聩了，很快失去意识。
晕过去前她心里狠狠地骂着这个袭击她的人。
康乘风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电击器，人群混乱，很多人都没有察觉。
很快保安过来了，手里拿着电棍，以及跟过来的医生手中拎着手提箱，里面全都是镇定剂。
病人暴动他们很久没有见过了，既害怕有愤怒。
是谁！
在试图破坏秩序！
病人们看到这些人，人是病着，但感觉危险的直觉还在，分分散开跑了。
天谕的占地面积可不小，绿化搞得也好，这些人一跑，一时间找回来还是不容易的。
毕竟跑的都是有点大病的病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躲到哪里。
保安们也觉得要疯了，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厌恶，也分开追着病人跑。
康乘风和洪枚集合了，身边还有好些个病人，加上躺在地上的，还不少人。
而引起动乱的312，康乘风看了对方好一会，发现人挺正常的。
312则是盯着那些赶过来的医生，他们手上都拿着针管，思索要怎么在这些保安和医生中跑开。
他可不想被打针，毕竟他不是真的病人，而是被人给搞进来的。
这么打针，说不准没病都要得上病了。
医生过来，看到这些穿着病号服或站或蹲的人，视线落到地上的护士，脸上更坏了。
“你们这些不安生的畜生！”一个医生骂他们，一句一句刻薄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甚至忍不住揪着一个靠近的病人踢了一脚。
洪枚脸色微变，康乘风注意到她捏起的拳头，伸手握住，没有说话。
转了身子，调整角度，病号服胸口有一只小口袋，康乘风扣了小洞，把带来的针孔摄像头放在里头。
透过小洞，拍摄的画面如实的传到远处的海城刑侦所。
正在电脑前的李尔丹手一抖，杯子中的降火茶给晃了出来，溅到键盘上。
“草！”咒骂一声，连抽几张纸盖到水渍上，随后点开了监控大屏幕。
正在整理案宗的同事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些好奇的走过来，“二蛋，你这火气喝一锅降火茶都降不下来啊，谁又惹着你……”
凑过来看到就看到大屏幕上的画面，正是一个白大褂踩着一个病人，手上的针管扎下去。
脸上的调侃褪下，表情严肃起来。
画面转动，他们紧接着看到了保安手中电击棒打到病人身上的画面，随后像是拎着死狗般把人拖回来丢到地上。
“玛德，这是医院？这些人就应该抓起来！康队和枚姐进去里面太危险了！我们去把这医院给搞了！”李尔丹到底年纪轻些，按不住气。
身旁的同事放下手中的档案，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只是这样还不够，天谕可以把这几个人给推出来，可以说是医生和保安个人问题，还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康队你还不相信他么，别担心，真有问题，他们会给们命令的。”同事把人给安抚下来，随后两人继续看着屏幕。
林尽突然就接到宋启声的电话，对方懒洋洋的声音穿出，“梁医生，下来看戏吗？”
林尽已经不在医院了，看了眼外面，回道：“不看。”
“我今天去办公室找你了，这大半天都没能见到你，该不会是跑路了吧。”宋启声又接着问。
“跑之前我肯定会把你打死。”林尽冷漠回应。
那边的宋启声笑了，有些沉闷，“你好凶啊。”
林尽走过刑侦所，一边看着一边敷衍宋启声，“别撒娇。”
宋启声：“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呢梁医生。”
刑侦所的人注意到林尽，走过来问了一句，“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林尽看他一眼，摆了下手，转身离开。
“你想做什么。”一边走一边问宋启声。
宋启声那边安静了下来，好一会道：“你帮我回家拿点衣服好吗，我带来的衣服太少了，看腻了。”
林尽：“……”
“好不好嘛。”
这个世界的碎片确实难缠，很会撒娇。
林尽嘴上怼回去，“你可以叫司机送来。”
天谕可没有收他的手机，不像下面的普通病人，手机都被收起来了，不能随意联系外面的人。
“梁医生连这个小请求都不能答应我吗？”宋启声反问。
声音带着一丝丝遗憾。
林尽冷笑，挂断电话。
宋启声看着被挂断界面，眼神几度变化。
早上找人没找到的时候，他心里的躁气一直在翻涌，在看到动乱的时候，很想进去把那些人打一顿，但他忍住了。
都是文明人，怎么能打人呢。
耷这眼皮，坐在椅子上。
这个位置正好是和梁言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只是位置上的人变了。
保安拿着电棍过来，看到这穿着像只花蝴蝶似的男人，脸色不快。
宋启声刚来不久，院长又被林尽吓了一顿，还没来得及通知下面的人不能动宋启声。
保安靠近，手里的电棍跟着打去。
第363章 医生我还能救（9）
宋启声偏头，抬腿扫过保安的腿。
保安只觉得小腿一阵疼痛，一个不稳向后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我这电棍的手被一只脚踩住了。
对方那只花哨的拖鞋落在保安的眼中。
宋启声弯腰抽出电棍，保安想要爬起来，奈何那只踩在手上的脚更用力的碾了一下。
保安痛的叫出声，这疼痛反倒激发了他的凶性，发了狠但是用另一只手扣住宋启声的脚，想要把人拉到地上来。
宋启声手中的电棍挥下去，电源已经被他关掉了，棍子打到肉上的闷响混合着保安的呼痛声。
一旁的灌木丛抖了几下，宋启声眼睛有些发红，暴戾在其中浮动。
林尽回到天谕就看到站在一群人中间的康乘风和洪枚，两人的气运盛大，金光带着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