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真的就是美人谁都欣赏罢了,又不是真的感情上喜欢。
梁玉默默地听了一耳朵,有些惊讶。
这……
还真的有几分纨绔样了。
果然流言都不是误传的,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只是传着多了便被夸大了。
真正接触了,才发现,长公主几人,真的挺好的,几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似张怜那边的虚假。
就像是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了一起。
当然,也确实是趣同道合――都喜欢大花钱,都是贵女中的‘纨绔’。
但她也确实是羡慕,梁玉她娘还在时,她也有不少的闺中密友,但黄氏上位后,她也只是有着“嫡长女”的名号,那些朋友却成了梁温韵的密友。
原来的她也是那样的虚假,真真是可笑。
低垂的眼睛里闪过对自己的几分朝意。
而见过宋诗雨她们这般不同于一般世族贵女们的交际,也有了几分意动。
“殿下,臣女可否可以打包剩下的食物?”梁玉还是出声问了。
两年下来,她的脸皮已经练的有些厚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
再说宫里头那位不是提倡不浪费?
虽然还是不少世族并不在意。
否则怎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说。
但她难得吃那么好,也要带回去给莲心一起吃,脸皮什么的,她已经不想要了。
吃好了才有力气干别的事情,例如,黄氏。
宋诗雨:“你要带走啊?那你带吧,这次就不是我带回去了!”
这可太好了。
别看世人都说她们纨绔,可是每次吃的食物,还有剩下没有碰过的糕点都会带回去,就算自己不吃也可以给下人们吃的。
例如那头小羊,还有近乎一半的肉没有片下来。
实在是吃得有些饱了,往常都是她们几人分着带回去,或者给楼里的女婢们带回家当做补贴家用。
和羲楼是长公主的,东家都是这般,和羲楼的人自然也是这般,但凡没有动过的东西不会直接丢了,掌柜会让人带去送给周边的小孩子或者小摊贩。
也导致了晚间总有小孩子过来偷摸的瞧上两眼,就会得到一些甜甜的小糕点吃,而周边的小贩也都和掌柜熟知着。
任何世道都不能小看那些弱小的老百姓们,因为他们一旦众人齐心,将会是滔天之力。
这也是长公主在百姓中声望很高的原因之一,其他暂且不谈。
梁玉一听,越发觉得她们这个小团体很好了。
又道了声谢,小二进来把东西打包好。
“吃得有些累了。”宋诗雨叹口气说。
“下次不要这样了。”方轻轻掩唇轻笑。
“她这次叹气,还是不改,下次还敢。”林尽总结。
宋诗雨笑了,“殿下懂我。”
林尽点头,“所以我和你一同回去。”
“您和我不顺路啊?”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
“……我知道了。”她想起来了吃前的纠结。
可您也不要这么着急啊!
不是说明天再送去吗?!
本来还想着可以晚上多看几眼,现在想都不要想了!
出了楼,梁玉婉拒了方轻轻的邀请,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各自分开。
梁玉手里提着一大包食物,三两下晃进了人群。
“长公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人?”王星辰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看着梁玉离开的方向,“武功似乎是不错的。”
赵忻面色平静,眸光似乎都是带着冰碴子,“她向来纨绔,结交一些江湖人士也无不可能。”
王星辰扇了扇风,“长公主这都及笄两年了,那位还没有给她挑选驸马吗?”
赵忻皱眉,“你总提她做甚?”
王星辰一笑,满是书生气,“这不是挺感兴趣的么。”
“你喜欢?”
“不,长公主这般人物那是我一介书生能掌握的。”
“您的腿如何?再过些日子,也能清了余毒吧?届时就更容易布局了……”
赵忻抬手阻止他的话,王星辰立马收住话头,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第69章 殿下今天纨绔了吗(11)
五天后。
临安候回府,叫来了谢闻鄞。
“果然所料不错,你得呆在这了。”临安候按了一下眉心说道。
他刚才宫里回来,今天被皇帝叫过去唠嗑,说事唠嗑,最后绕道他儿子身上。
话里话外都是对谢闻鄞的赞赏,是真是假谁管呢,主要是最后一句话。
“闻鄞深得朕的欣赏,不知清源可愿意他留在京中一阵子,朕好些年没见到这么胆大的年轻人了。”
“……能被陛下看入眼是臣那二世祖的荣幸,臣先行替他谢罪,万一哪天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令陛下生气了,留他一命,大不了打个十几杖。”
“哈哈哈,清源不必太过忧心,朕瞧你儿子机灵着呢。”
“……”
听到茶盏放到桌面的细微声音,临安候回过神。
谢闻鄞面色不惊,“这不是早就料到的吗,你还烦什么。”
临安候拍了一把桌子,‘啪’的好大一声响,茶盏都跳了一下,“你怎么对你老子说话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在这惹了麻烦,到时候传到北境的消息是你人没了,你娘岂不是要拿刀砍我了!”
声音都最后越来越弱。
“你还是担心回去怎么给娘交代吧。什么时候回去?”谢闻鄞波澜不惊,看来是已经习惯了临安候的出其不意,至少这次桌子没有塌呢。
临安候正了正脸色,“明天就走,谢鹰留给你吧,跟着你好歹能阻止一下你的纨绔。”
“我不纨绔。”谢闻鄞冷静反驳,“谢鹰是你的臂膀,留给我做什么,上京又没有仗要打,我有白^就行了。”谢闻鄞拒绝他。
他知道临安候还是担心,谢鹰对临安候的作用有多大,他上一次和匈奴打时更加的了解了。
生死之交,可以把背后留给对方的人,在战场上,谢鹰的存在,更能保障临安候的生命。
兵不可无将,将军还在,军心才稳。
所以临安候的命很珍贵,谢鹰的作用很大,留在上京反而是大材小用了。
临安候虎目一瞪,“什么时候你能蠢一点!”什么都明白,连你爹我的心思都没猜了个透,没意思!
谢闻鄞冷笑,“你蠢我都不会蠢。”
临安候指他,“给老子滚。”
看看,这还叫不纨绔?
整天气他爹我!
临安候已经忽略了是谁先‘挑衅’的。
谢闻鄞悠悠地呷一口茶,“等我问一个问题就滚。”
临安候没好气的一口闷茶杯里的水,示意他说。
“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临安候一顿,“怎么问起这个?你看上人家?”
“……”谢闻鄞微笑。
“长公主可不同一般的世族小姐,人家和你一样,是个女纨绔,你要真喜欢,除了脸,还真没有地方吸引殿下的。”临安候不客气的插刀。
这个房间,可没有其他的人在,外面也是自己的人,父子俩说话也没什么遮掩的。
谢闻鄞真的怀疑了,他到底是不是他爹顺手捡回来的,瞧着这话,怎么都是贬低自己。
“她会武。”谢闻鄞不想谈及脸这个问题。
很糟心。
“有一天晚上,她来过我房间。”谢闻鄞陈述。
临安候震惊了,“她来你房间干什么?你……怎么样?”
最后一句有些小心翼翼。
谢闻鄞:“……”什么叫他怎么样?
再怎么也不会是他吃亏吧?
临安候只是顺口一问,好一会反应过来,干咳一声:“长公主她……又怎么会武?陛下知道吗?”自言自语了一下的说了一句。
谢闻鄞那面前的茶杯推开,“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四皇子不知道。”
“你又和四皇子给好上了?”临安候的重点马上给抓错了。
谢闻鄞不想回答了,只是打算告诉他爹一声这几天他所知道的,让对方心里有个底。
起身就走了。
“嘿,你这小子,长大了一点都没有小时候讨人喜欢。”临安候念叨。
谢闻鄞合上门,挡住了里面的声音。
讨喜?
小时候的自己感觉就是他爹的玩物,以吓哭他为兴趣。
把临安候抛到脑后,而是想起了另一个人。
临安候又喝了好几杯茶水,小小的茶壶里的水都给喝完了,咂了下嘴,只觉得这茶壶就装的下这么点水,没意思。
叫了谢鹰进来谈起了别的事情。
第二天,送着临安候离开,谢闻鄞在府门外站了许久。
浅青色外袍,外袍上墨绿色的绣线绣着青竹,银白滚边,腰间垂着水头上号的双鱼佩,头戴青玉冠。
沉思着的男人长身玉立在那里,没有了那天在和羲楼是的轻佻和随意。
林尽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放弃了原来的目的,走近他。
谢闻鄞听到声音偏头看来,有些浅淡的瞳孔似乎带着柔情,只有自己才知道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池。
“干什么呢,在门口伤春悲秋?”林尽站在他身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就抬头看看天空,以四十五度角看。”
谢闻鄞有些懵逼,她再说什么?
他自认自己算不得什么绝顶聪明举世无双,但也不应该听不懂人话?
“殿下可是有事?”按下了自己的思绪,挑唇笑问。
不经意的轻挑有些勾人。
不是想要亵渎人的轻佻,更加直击人心。
那些话都是天地号给找出来的,林尽那天看了几眼,记住了点。
“看你站在这像是要和这尊石像一起天荒地老,来劝一下你。”林尽指指旁边的石狮子。
“殿下多心了。”谢闻鄞应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青鸦跟在她身后,而不远处的府邸门前,青黛把一只锦盒交给了出来开门的管事。
“一起走?”林尽邀请。
谢闻鄞婉拒,“鄞今日有些事情。”
“二世祖有什么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去玩。”林尽笑答。
谢闻鄞定定的看她一会,笑意收了一些,靠近她轻声道:“殿下晚上潜入我的房间,今日又要邀请我一起出去,我可是会误会的。”
不远处站着的青鸦就要上前,然而说完话的谢闻鄞退开了两步,眼中依旧是笑意。
林尽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眼神有些危险,“你没有误会,本宫就是对你有意思。”
谢闻鄞瞳孔缩了一下,这个回答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长公主为首的贵女都是上京的“女纨绔”。
可再怎么也不过花销大了些,喜欢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但总归会有度,毕竟从小的教养在那里。
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大胆对着一个男人说对他有意思,这未免不合适。
第70章 殿下今天纨绔了吗(12)
谢闻鄞觉得他再拒绝就会被逮着去了。
虽然他并不惧,但传到了宫中,事情就闹大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闻鄞指尖勾起腰间的双鱼佩,把玩了一下。
这次没有坐马车,林尽带着人七拐八拐,穿过一条巷子,随后眼前豁然开朗,脂粉的香气幽幽扩散,似乎长了手一般,抓挠着往来人的心尖。
慢了一步的谢闻鄞眼角抽了一下,看一眼身旁乔庄一番的人,随后视线转移到跟进来的青鸦,打扮成了小厮模样。
青鸦觉得这位谢世子透露出来了几分谴责。
“这是上京最热闹的街市之一,现在还是白日,晚上回更加的盛大。”林尽正经介绍。
只可惜,这地却是不太正经的地方。
“您玩乐的地方可真是多样。”谢闻鄞赞叹一般。
眼中却没有透露出什么兴趣。
带着人来到一座阁楼,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若是只看字迹,定要多几分欣赏,字体刚劲有力。
海棠阁。
就连在北境呆着的谢闻鄞也是听过的。
很出名的一座红楼,里头的姑娘千万种,总有一种是你爱的。
多少人愿意在这里挥洒千金,只为一个温柔乡。
这个行业就是一个巨大的销金窟,起先宫中那位是打算打击这个行业的,但是太多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些行业暗地里和大族甚至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中人有关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动摇的。
只是多少收敛了些,前几年才更加兴盛起来,因为个个都更加富裕了,贪念就多了。
“哎哟,谁呐,大白天儿的,怎地不知……”脸上还带着困倦的鸨母打开门,半眯的眼睛一睁,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一时间回不了神,眼睛带着几分痴,“这位公子,咱们阁里的姑娘还在歇息,您这晚上在过来可否?”
“你们新来的花魁什么时候梳弄。”
鸨母往声源那边看,看到林尽,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女娃。
皱了皱眉头,新来的花魁她还没有传出去,这位又怎么知道?
“这位……小公子,奴家的花魁姑娘春兰还在歇着,您要是想见她,夜里就可以来了,不过,春兰可是很值钱的呢。”鸨母回答。
林尽挑眉,“今晚不来,等秋棠出来了我们就会来了。”
鸨母脸色一变,她们背靠的人物可不简单,不然也不能把海棠阁做大,可是这位竟然直接道出了新花魁的名字,可见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到底是经历风月场多年的人,鸨母娇笑,“小公子说笑了,咱们的春兰一直都是头牌。”
“随便你怎么说咯。”林尽轻松回应,伸手扯了一下站在旁边一直看戏的谢闻鄞。
“这儿的姑娘是不错,但是阙桥仙那边的更好,我带你去,你找个喜欢的,我送你怎么样。”林尽‘温柔’的问他。
谢闻鄞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袖,可对方的手劲加大,扯不动。
白细的手指攥着淡青的袖摆,指甲粉嫩圆润,有点可爱。
“殿下可以松手了吗?”谢闻鄞把她那纨绔之言给略过了。
“不可以呢。”林尽微笑。
她又问:“你要不要?”
谢闻鄞也是难得一见了,这么的,还硬塞人给他的?
可真是头一次见。
有些气急而笑了,戏谑道:“我要什么你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