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安眼睛一亮,挥舞着小铲子,另一只手直接上手扒拉起了土。
很快一个锁头映入眼帘,紧接着便是镶着金边的棕色小箱子。
箱子上全是土,祝安安掏出来随手一拍锁头就被拍掉了,看得出来年代相当的久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留下来的。
箱子一打开,扑面而来的一股泥土混杂着陈年朽木的味道,从表面上看去,里面仿佛就是一些小土块。
但是一上手那质感沉甸甸的,祝安安拿一块拍了拍,几下的功夫,一抹金黄的颜色便浮现了出来。
祝安安嘴角止不住地向后裂开,大黄鱼啊大黄鱼!!小钱钱啊小钱钱!!
天降横财,她居然真的找到了!!!
以后等政策放开了,这起码能拿来换一套房子!可能还不止。
祝安安警惕地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人,除了树上的鸟以外连个动物都没有后,把手里沉甸甸的大黄鱼放进了箱子里盖好。
即使是这个时候,祝安安也是谨慎的,借着背篓遮掩才把箱子收进了自己的老房子里。
然后把挖出来的几个小坑又填好,给人一种只是有人在这里挖了蘑菇的感觉。
都收拾完,祝安安回去的脚步轻快了不少,谁能想到呢,她就出来一趟,回去就多了一套房,小一点的话,说不定是几套。
祝安安喜悦的心情无处宣泄,一路蹦蹦哒哒,一直到看到人了才恢复了点正常。
前方那人也不是别人,就是王婶儿口中第一个发现王麻子死在了河边的周小兰周婶儿。
周婶儿旁边还有两个婶子,三人在那砍柴,看到人便扬声招呼了一句,“是安丫头啊,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祝安安瞎话张口就来,“追兔子呢,前面看到有个兔子往那边跑了,我就一路追了过去。”
一听是兔子,周婶儿关心地问道:“追到了吗?”
祝安安耸了耸肩膀:“没呢,跑太快了,我追了一路都没追上。”
周婶儿旁边一个大婶子一脸宛如兔子是从她手里溜走的惋惜表情:“哎哟,太可惜了!”
周婶儿插话:“这兔子现在都狡猾得很,还是得拿烟熏兔子洞,守着兔子洞它就没得跑了。”
三个婶子就抓兔子一百零八式又讨论了起来,作为话题的提出者,祝安安扬起了个笑脸:“婶儿,我先走了啊,得回家做饭去了。”
周婶儿:“赶紧去吧。”
祝安安脚步轻快往家走去,看着人跑走的背影,周婶儿小声嘀咕:“这小丫头兔子没抓着,咋还这么开心呢?”
另外一个婶子随意说道:“傻乐呗!”
“我家那小子,开年都要十六了,也动不动乐呵呵的,不知道他在乐啥,我都要愁死了,这个傻样咋给他找媳妇啊。”
“小年轻不知道当家苦嘛,成家了就知道稳重了。”
“那安丫头现在不是当着家呢嘛。”
“没结婚算哪门子当家。”
“你们说那安丫头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啊?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带着弟弟妹妹过吧?年纪也不小了,开年都二十一了吧?”
周小兰作为曾经李家热闹的第一听见者,小声道:“你们管人家找个什么样的呢,我看她这样过得也挺好,别忘了以前那老李家的……”
就是管太多了,还心术不正。
她一说这话,其余两个婶子都打了个抖,莫名觉得有点毛毛的,瞬间闭上了嘴。
…………
……
婶子们闲聊的话语祝安安没听到,她到家的时候,院子门没有锁,房顶也已经吹起了烟。
祝安安推开门:“我回来了。”
祝然然正在那里洗着土豆,抬头看了一眼问:“姐你干啥去了?”
祝安安还是那套话术,“想着去看看能不能抓两只兔子的。”
小石头从柴房拿了两根劈好的大柴出来,“姐姐抓到了吗?”
祝安安给人看自己那空空如也里面只有一点松果的背篓,“没呢,跑掉了。”
她这一话一出,祝然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跟她之前在山上遇见的大婶子一模一样,“哎呀,太可惜了!”
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祝安安:“…………”
这小丫头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表情也太丰富了。
祝然然不知道她姐在想啥,还在为那看得见没摸着的兔子可惜,“下次我也一起去,我们先找兔子洞,都给堵起来,再拿烟熏,肯定跑不掉。”
小石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我也要去!”
祝安安把祝然然洗好的土豆拿了过来,准备进厨房切,“行,改天带你们一起去。”
简单的晚饭吃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祝安安让两个小孩先去睡,自己点着个煤油灯洗了碗,回房间把门关严实了后,才闪身进了老房子里。
之前被她放在老房子里的小箱子此时静静地躺在地上,在山里的时候顾不上仔细看,这会儿可以放一万个心好好地看了。
祝安安也不讲究,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一块一块地把糊满了土的大黄鱼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摆成一排,一共十二块。
摆完后,祝安安才起身拿了个毛巾,开始擦上面的土,每擦一点就漏出来一点金黄金黄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情格外愉悦,简直擦到天荒地老都不会嫌烦。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二块金光闪闪的大黄鱼整整齐齐摆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体积看着比祝华茂留下来的那两条小黄鱼要大好几倍。
祝安安挨个摸了好几遍,才念念不舍地好好收了起来,这可都是她以后的首付啊!
哦,不对……这年头没有首付,是她的全款。
祝安安收好关上盒子的时候,又摸了一遍她的全款才去打扫她刚刚擦大黄鱼弄脏的现场。
祝安安捡起被她放在一旁的小箱子看了看,这箱子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做工看着就不凡,可惜没有得到好好保养,已经腐烂了,有些地方稍微一用力,甚至开始掉木头渣。
不过这上面镶的这个金边??
祝安安盯着研究了好一会儿,惊奇地发现这金边好像也是真黄金?!
祝安安:“!!!”
好家伙!这小箱子怕不是以前某个大地主跑路的时候,掉的冰山一角吧?
啥家庭啊,箱子上拿真黄金来镶!
祝安安又研究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直接把金边……撬了下来。
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第17章
等祝安安收拾完从老房子里出来, 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也没个手表,只是大致估摸了一下,起码两个小时过去了。
虽然已经有点晚了, 但祝安安还有点兴奋,躺在床上睡不着。
安静躺了一会儿后,祝安安心倒是静下来了不少, 思考着那三个小毛贼的事情。
这一次,这房子住的不再是女主一个单身女知青, 而是她们姐弟三人。
这在外人来看, 其实好像也没有比单身女知青好多少, 就是多了两个不咋顶事的小孩嘛。
即使有听说过她一个人打死一头发狂野猪的事情,估计也跟那孙厚一样,没有亲眼见着,都是虚的。
这么来看的话, 说不定到时候那三个小毛贼真有可能会光顾她家,原著里就说是分粮后的几天,这个几天到底是几天也不明确, 但在晚上这个时间点是明确的。
祝安安想了一会儿侧了个身, 盯着墙壁思考着养条狗的必要性, 以前还没觉得, 但是现在看来, 养狗用处还是有很多的。
晚上要是有动静的话,它起码能吭一声。
况且,她家以后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光这个冬天她就想添置好多东西, 三人的棉服被子, 还有能够她们过冬的肉之类的, 养条狗白天晚上都能看着家。
祝安安想着狗的事情,眼皮渐渐合上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
祝安安问了一下两个小孩的意见,“你们俩觉得家里养条狗怎么样?”
虽然还不知道狗影子在哪,但是要养的话,家里两小孩肯定是要参与的。
小石头一脸惊喜,“真的要养吗?”
在小孩的认知里,养狗是要吃粮食的,现在还有好些家里,人都吃不饱呢,怎么可能养狗。
祝安安:“如果你们都同意,并且刚好有合适的狗崽子的话。”
“小然你觉得呢?你想养吗?”
祝然然当真就歪着脑袋思考了起来,“它会吃很多粮食吗?”
祝安安:“小时候估计只能吃家里的,等它大了,到时候可以带它去山里,说不定它可以自己找到猎物,不过大部分时候估计都是靠我们喂。”
祝然然:“那养吧,长大了可以看家。”
关于家里是否要多一位新成员的小小家庭会议就这样在早饭桌上开完了,既然已经全票通过了,祝安安说干就干,吃完早饭就去找了王大爷。
清塘大队养狗的人家不多,就那么两三家,王大爷算是其中一个,他一个孤家寡人养狗其实也不是为了看家,存粹就是想作个伴。
其他两家养狗的人家,祝安安也不是很熟悉,就只能先去找王大爷问问了。
王大爷家的院子门大开着,祝安安一走近就看到院子里,王大爷端着碗坐在板凳上吃早饭,他的旁边,他家大黄狗也趴在那吃饭,看着还怪温馨的。
祝安安还没抬手敲门,那大黄狗就抬头撇了她一眼,看清人后又低下头吃饭了,王大爷也跟着看了过来,“是安丫头啊,找大爷有事?”
祝安安门也不敲了,进门说道:“是有点事,想找大爷问问,您知不知道哪有小狗崽可以抱养?”
王大爷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黄狗,“大黄是我跟废品收购站那老伙计要的,他家那两条狗年纪都大了,也不知道最近还有没有下小狗崽,我到时候给你问问去。”
不管成不成,起码有门路了。
祝安安笑得乖巧:“那先谢谢大爷了!”
王大爷不在意地摆摆手,“先别谢,他那不一定有。”
祝安安:“那也要谢的。”
王大爷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讲究,赶紧回家去吧,别打扰我家大黄吃饭。”
祝安安看了看大黄,大黄感受到视线又抬头看了看祝安安。
祝安安:“…………”
好吧,好像确实是打扰大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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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晚上,祝安安都不敢睡得太死,半梦半醒间都在留意着房间外面有没有动静,结果就是这两天安静如鸡。
三个小毛贼没有来,倒是先迎来了又一次不用上工的日子。
祝安安背了个背篓,打算今天去公社好好转悠转悠,最近闲下来,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冬做准备,去公社的人多,牛车不一定坐得上。
祝安安干脆没去跟人挤,她早早地就自己一个人出门了,走得飞快。
即使是这样,她到供销社的时候,布料那些啥的都被抢完了。
听说有些大队里的乡亲,为了等供销社开门第一波冲进去抢东西,她们会半夜从家出门,蹲在供销社门口。
临近年关的时候,蹲门口也不一定能抢到东西。
祝安安听完就放弃了,白天还好,晚上放两个小孩在家,她实在是不放心。
祝安安照例找了个没人的巷子,闪进老房子里乔装打扮了一番。
再出来时,祝.老太太.安安背着装着小野猪崽的背篓,先去了纺织厂家属院附近,这种地方瑕疵布料多。
祝安安才走进家属院小巷子没多久呢,就有一个老太太从拐角处探了个脑袋出来,小声道:“有啥?”
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来问,祝安安眼睛一亮,气声道,“肉。”
那老太太眼睛比祝安安还亮,拉着祝安安的胳膊大声道,“哎哟,大妹子你咋现在才来看老姐姐啊,我那表哥身体还好吧?”
第一次接这种戏祝安安愣了一下,很快入戏,“好得很呢,这不是一得空就让我来看看老姐姐嘛。”
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姐妹一样手挽着手,往巷子深处走去。
到了僻静的地方后,那老太太继续问,“啥肉?有多少?”
祝安安把背篓放下来露出了一点点,“野猪肉,新鲜的,家里人刚打的。”
一看这么新鲜,老太太眼神更亮了,“怎么个换法?”
言外之意就是要钱还是要东西?
祝安安:“有棉花吗?布也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做棉袄她还是想用新棉花来做,她记得原著里写了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穿不暖和出门的话得把人冻成傻狗。
老太太:“瑕疵布有,棉花没有。”
祝安安没给准确答复,“我先看看啥样的布。”
俩人又七绕八绕到了老太太家,祝安安也不怕人有埋伏,她这力气对上四五个男的脱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老房子里她还准备了好几瓶辣椒水。
况且这里是家属院,又不是黑市聚集地,很少会有人冒着工作丢掉的风险干这种事情。
老太太很快抱了一些布出来,“这红色的换十斤,黑色的八斤。”
祝安安看着布没接话,以为人不满意老太太又极力推销,“这红色的可是稀罕货,要不是这没染均匀,早就被人抢走了,做衣服把它缝里面也不碍事。”
祝安安点点头,确实可以缝里面,就是布偏小。
祝安安扒拉了一下最底下的,“我看看这个。”
老太太掏了出来,“这个染坏了,你要的话可以多给你两块。”
祝安安打开看了看,这就是一个蓝色渐变色嘛,在现在的人看来是染坏了,她觉得还挺好看的,可以拿来给她做被罩。
祝安安最后挑挑拣拣把能用的布都换了,告别了老太太,祝安安又跑去了别的厂附近转了转,运气很好地换了一些棉花。
说起来也是挺巧,棉花她还是从那机械厂厂长董俊良媳妇儿手里换来的。
尹平婉看起来比她蹲守时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看来机械厂去掉了毒瘤后发展的还挺不错的。
祝安安转悠了大半天,把难买的又必须要用的东西差不多都换到了。
最后打算收工回家的时候,又一个老太太叫住了她,这一次祝安安换了一瓶麦乳精回来。
这玩意儿是真的贵啊,贵就算了吧,供销社还可遇不可求的,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么一看城里人还真是不差钱。
她之前其实也想买的,但一直没有遇到卖的,每次来供销社看都没有,这次因缘巧合倒是让她换到了。
满载而归的结果就是,老房子里的小猪仔也消耗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