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西凉喵【完结】
时间:2024-07-21 14:37:26

  “能给皇上,给天下办事,是臣的荣幸,臣即使老死在任上也是臣的福气。”
  康熙笑道:“敬修,咱们君臣一场,你应知,朕不是这样不讲情谊之人。”
  如今的内阁首辅陈廷敬含笑听着,表情不至于太冷淡,也不至于太热情,等皇上点完年老的大臣后,康熙对陈廷敬埋怨了句:“子端,听闻你夫人年满六十,这可是大寿,朕一直等着给你夫人赏赐,你怎么不办寿宴?”
  “回皇上,不是臣不愿意办,是臣的老妻不愿意。她说年纪越大越不能办,太过高调,只怕阎王惦记。”
  康熙嘴角微翘:“今儿在场的爱卿们都听到了,大家都学着些,定不要让阎王惦记上你们,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大臣,朕盼着你们都长命百岁才好。”
  此话一出,有些心里忐忑的汉臣们心里一松,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康熙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笑道:“昨儿跟马齐他们闲聊时也说了些话,今日也跟你们说一说。”
  陈廷敬微微抬起头,面朝康熙的方向。李光地、熊赐履等也努力坐直了身体。
  “朕说,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咱们这一代人老了,该督促后辈努力奋进,接咱们的班才是。朝堂之上,该多些有本事的年轻人才好。”
  “朕允马齐他们举荐年轻后辈,也允你们举荐。满汉一家,共治天下,朕一碗水端平。”
  康熙话说得漂亮,汉臣们却无一人接话。
  康熙点陈廷敬:“你这个内阁魁首先说。”
  陈廷敬站起身拜下:“臣举荐吏部侍郎王铮王锎巳硕孕堂之道颇有心得。”
  康熙沉吟半晌:“王铮朕记得他是康熙九年的进士,后进了翰林,散馆后在户部颇有建树,三十七年才去的吏部吧。”
  “正是。”
  康熙点头道:“王锟捎茫刑部尚书安布禄被罢免,这个位置,就叫王锶プ吧。”
  在场的众位汉臣都惊了,皇上今日这般好说话?
  康熙问李光地:“你有何人举荐?”
  “回禀皇上,臣认为,老臣们还能干一干,提拔有才能的年轻人不急在一时,皇上若有此意,不如从翰林中选拔些人才出来好好培养。”
  “晋卿此话在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要慢些来。”
  康熙点了三个他看好的翰林院的青年才俊,分别是张廷玉、叶怀德、赵京:“过完年后把这三个提为南书房行走,内阁可记下了。”
  “臣记下了。”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王锶チ诵滩浚吏部侍郎空出来一个位置,你们想想谁合适这个位置,年后当面给朕禀报。”
  “另,九皇子胤K历经户部、工部历练,可见他性情坚韧,务实善学,年后提为吏部主理。”
  “皇上圣明!”
  康熙玩笑道:“今儿你们喊朕圣明,以后胤K找你们麻烦时别来朕这儿叫苦,朕可不听。”
  陈廷敬跪下道:“溯本清源,也是时候了,臣等愿意协助九阿哥管好吏部。”
  康熙满意地看了陈廷敬一眼,他要的正是如此。
  敲打皇室宗亲,拉拢汉臣,他不求朝堂之上清如水,只盼着能有些新气象。
  昨日马齐他们挨了一顿骂,一个子儿也没得,康熙今日却大方赏赐了陈廷敬等人,汉臣们涕泪横流,对皇上再三跪拜,好一副君臣相得的场面。
  陈廷敬等人出宫,耳目一直盯着他们的满臣都叫嚷起来,皇上对汉人是不是太优待了些?
  好些满人大臣跑到马齐府上,马齐怒道:“吼叫些什么,你们自己不顶事,帮不了皇上,不叫汉臣治理天下,你们说怎么办?”
  “我们……也没那么差吧。”
  “呵,其他不论,你们个个都是贪污的一等好手,这方面胆子小的汉臣确实比不过你们。”
  “都给我回去,有空闲嫉妒汉臣,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得用些。”
  跑去马齐府上的都是些官职较小的满臣,真正的皇室宗亲一个都没出头,当天下午吩咐管家给九皇子府送了大礼。
  皇上已经定下的事就别去争了,趁早跟九阿哥打好关系,家里的子侄小辈们说不得能得些好处。
  人在家中坐,好事天上来。
  胤K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次胤K要说皇阿玛没有偏爱他,不仅三哥、八哥不信,他自己也不信。
  叶菁菁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皇阿玛给你甩了一口黑锅,叫你去得罪人,不知道?”
  胤K磨刀霍霍:“爷早就看有些人不顺眼了,偏偏还拿他们没办法,皇阿玛叫我去当吏部主理,这不是正合我心意嘛。”
  叶菁菁扶额,头疼啊。
  好不容易跟八阿哥扯开,她想着出不了什么大事,正好怀孕生孩子,抽空抱一抱四哥四嫂的大腿,以后安安稳稳地过着。
  现在,她的安稳都没了。
第32章
  九皇子府成了香饽饽,大门口等着送礼、递帖子的人络绎不绝,这些人把铁狮子胡同堵得水泄不通。
  胤G回府的车驾在胡同口停下,随驾的侍卫骑着马要上前赶人,胤G呵斥住他们,所有人都别动,都等着。
  胤G坐在昏暗的马车里闭目养神,过了会儿,苏培盛在帘子外请安:“主子,九皇子府的大管家孙全过来给您请安。”
  胤G嗯了声,苏培盛赶忙掀开帘子。
  孙全躬身行礼:“今儿事发突然,堵了四爷的路,还请您见谅。”
  胤G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不妨事,本来也无重要事情,等一会儿不要紧。”
  孙全温声道:“奴才等已叫他们把路让出来了,四爷现在可要走?”
  胤G点点头:“帮爷跟你家主子道声恭喜。”
  “奴才记住了。”
  孙全让开位置,让四贝勒府的车驾过去。
  四贝勒府的车驾刚走过九皇子府,分开站在胡同两边送礼的人赶忙又往九皇子府门口冲,生怕自己去晚了。
  胤G回府,刚下马车管家过来:“爷,今儿下午,邬先生一直在书房等您。”
  胤G本想去正院找福晋说点事,听到这话,脚下一转,往前院去。
  “奴才见过主子爷。”
  “免礼。”
  见过礼后,邬思道直入正题:“主子爷,皇上恐要着手整顿吏部了。”
  胤G端起热茶喝了口,放下,才道:“整顿吏部,也是整顿户部。”
  邬思道赞同:“皇上又是敲打满臣、皇室宗亲,又是提拔汉臣,这次皇上下的决心不小。”
  决心虽不小,胤G觉得,皇阿玛也没想彻底整治,毕竟,如果真要豁出去,肯定户部、吏部一起动。
  “户部如今的主理是太子爷,明着动户部,以皇上对太子爷的看顾,只怕不能。能通过吏部动一动户部也算不错了。”
  “皇上用九阿哥这个愣头青去搅浑吏部,吏部明年不好过。王锷至刑部尚书,空出来的吏部侍郎这个位置成了烫手山芋,也不知道谁会补这个缺。”
  胤G道:“那是皇阿玛该考虑的事,明年我要做的,就是配合九弟整治吏部。”
  “主子爷,您是想帮九阿哥?”
  “不管兄弟们关系如何,我始终是大清的皇子,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不管谁领头,爷都要帮一把。”
  “爷说得在理。”邬思道笑道:“以九阿哥整治工部的手段看,吏部动起来后,刑部大牢只怕要人满为患了。”
  “不怕,杀了这批,有的是人想当官。”这几年向来以温和形象示人的胤G目露杀心。
  邬思道说九阿哥是愣头青,张廷玉说得更加露骨:“皇上这是把九阿哥当刀使。”
  正是年节放假,姚家和张家欢聚一堂,姚元景和张廷玉师兄弟一边喝茶一边等皇上召见汉臣的消息。
  汇报消息的小厮一张口张廷玉就明白皇上的意思:“师兄,你教九阿哥韬光养晦的法子只怕不行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姚元景也很无奈。他教九阿哥时日不长,姚元景也明白九阿哥的性子,那就是一匹野马,有缰绳就罢了,一旦放开,他恨不得甩开蹄子狂奔。
  别说皇上用他当吏部主理,他名正言顺,就算名不正言不顺,九皇子见了不满之事肯定也想冲上去。
  姚元景问小厮:“还有什么消息?”
  “回禀姚大人,皇上从翰林院提了三位大人年后去南书房行走,咱们家主子也在其中。”
  张廷玉瞪大眼睛:“等等,你说的是我?”
  “正是主子。”
  “另外两个人是谁?”
  “叶怀德、赵京。”
  “怪事。”
  “怎么怪了?”
  张廷玉沉思:“没有年羹尧。年羹尧跟我是同年,他虽是同进士出身,但他能文能武,又极其会办事做人,在翰林院十分得人心。今年四月份散馆考试考中了甲第,留任七品检讨。”
  年羹尧如此出色,还是旗人,于情于理,他和叶怀德、赵京都去南书房行走了,年羹尧怎么不能去?
  “你,叶怀德、赵京都是汉人,皇上这次提拔汉臣而舍旗人,对内对外,以陈阁老他们为首的汉臣肯定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小厮道:“不止提拔了主子,皇上还点了陈廷敬大人举荐的王锶涡滩可惺椤!
  王锶涡滩可惺椋吏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一个,姚元景和张廷玉对视一眼,这个吏部侍郎难了。
  一旦九阿哥捅的娄子太大,皇上想保九阿哥肯定要推一个人出来担责,满人不好动,汉人尚书也不太好动,这个刚上任的根基不深的吏部侍郎,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能是我想得阴暗了,或许皇上并没有这个意思。”
  姚元景微微一笑:“师弟,不要低估皇上的心思,做臣子的,不管皇上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们都要提前想到,并且提前做好准备。”
  “空出来的吏侍郎是谁?”
  “皇上没说,只叫陈大人他们年后把举荐名单送上去。”
  姚元景看师弟一眼,他说什么来着。
  让汉臣自己选人,真到需要背锅那一天,也怨不着皇上,要怪,就去怪陈廷敬,怪李光地。
  姚元景嗤笑:“师弟啊,老师说得没错,咱们汉臣,就是大清朝的苦力,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世情如此,还能如何?姑且先干着吧,说不准哪一日……
  张廷玉叹道:“父亲在朝堂之上当了一辈子的官,从翰林院庶吉士做到礼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当官当得如此顺利,父亲致仕那一日却跟我说,比起在中央朝堂当官,他更想去地方造福一方百姓。”
  姚元景何尝没有如此想过,比起在朝堂上当做不了主的苦力,不如去地方上当个主政官痛快。哪怕是个七品县令呢。
  可他不能走。
  姚元景和张廷玉师兄弟俩在说礼部侍郎的事,陈廷敬、李光地他们正在闭门商量推举吏部侍郎之事,闭门商量到天黑,名单上还空无一人。
  做官做到内阁这个位置,谁没几个门生故吏?要换以前,吏部侍郎这么好的位置肯定都抢着举荐自己人,这回,一不小心吏部侍郎这个位置就做到头了,谁也不想自己人上去。
  最后熊赐履提出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一个人。”
  “谁?”
  “我的师弟,李德明,如今任甘肃布政使,他今年五十有八,按规矩,皇上不留,他还有两年他就要致仕了。”
  熊赐履的意思是,反正还有两年就要致仕了,来京里定吏部侍郎这口锅,不成的话他师弟能在吏部侍郎这个位置上致仕,也是好事。若他干得好,皇上留任,说不准还能多干几年,当上尚书,入阁也未曾可知。
  李光地踌躇道:“布政使升到中央,按规矩,也该走太常寺卿、光禄寺卿这样的路子,到户部任侍郎合适吗?”
  熊赐履何尝不知,他师兄就是因为走不了按规矩升迁的路子,才一直在布政使这个位置上干了十多年,蹉跎到快致仕的年纪也入不了中央。
  “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布政使主管一省的行政和财赋,又能做事又能管钱,九阿哥不正是需要这样的人辅佐吗?”
  陈廷敬不愧是内阁首辅,他直接拍板:“把李德明的名字列到第一个,看皇上如何说。”
  举荐吏部侍郎的名单上,总算不是空荡荡了。
  这个年过得热闹,没想到封印了皇上还会召见朝臣定下了明年的大方针,好些想打探消息的人借着年节上的各家宴会到处乱窜。
  皇室宗亲这个圈子里,这一两日最为得意的当数鄂伦岱,走到哪儿都有人恭喜他得了一等侍卫的差事。
  虽然伯父佟国维叫他不要张扬,以后好好为皇上办差,但他爱张扬的毛病一时之间改不了。
  这一日,跟一群狐朋狗友去文华酒楼聚会,碰到鄂尔泰,他身边一个佟家的二混子上去就推了他一把,两边差点打起来,幸好鄂伦岱还没冲昏头脑,赶紧把人拉住,把人骂了一顿,叫他给鄂尔泰道歉。
  鄂伦岱向来是这群人里面带头的那个,他要人道歉,那肯定不能不道歉。只是那人嘴巴欠,道歉后又补了句:“神气什么呀,考上举人你如今也只是个三等侍卫,鄂伦岱只要皇上一句话,一等侍卫随便当。”
  鄂尔泰身边站着的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侍卫,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鄂尔泰眉眼不动,拦住为他出头的朋友:“你们跟个躲屋里玩鸟的废物计较什么。”
  玩鸟两层意思,都是男人,顿时都笑了,还都看了眼那人下半身,故意恶心人。
  “鄂尔泰你再说一句试试。”
  鄂尔泰讥诮道:“我都忘了,你也佟佳氏,怎么鄂伦岱当上一等侍卫了,你还是个混吃等死的?”
  “哦,是因为你不仅蠢笨如猪,还没个姑姑姐姐当皇后,想攀裙带关系排队也轮不上你,是吧?”
  鄂伦岱脸色发黑:“鄂尔泰,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说话嘴巴放干净些。”
  鄂尔泰笑道:“怎么,急了?我阿玛就是国子监祭酒,我从小耳濡目染长大,要论学识,即使比不上一榜进士,比你们这些人绰绰有余。你们,没资格跟我讲读书。”
  鄂尔泰不跟他们纠缠,冷笑一声就跟朋友走了。
  一直被鄂伦岱拦着的那个废物点心顿时嚷嚷起来:“你看吧,我就说鄂尔泰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读书的时候,他就仗着他阿玛是国子监祭酒欺负我们。”
  鄂伦岱给他一拳:“他娘的你给爷闭嘴!”
  饭也不吃了,鄂伦岱转身回府,他跟这群只会给他惹麻烦的蠢货一刻也待不下去。
  鄂伦岱,鄂尔泰,一个是已故国舅佟国纲的儿子,一个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爷,俩人起冲突,消息自然传得很快。
  叶菁菁是文华酒楼的东家,掌柜自然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到九皇子府。
  叶菁菁听到鄂尔泰的名字,眉毛微微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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