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翘翘了。
韶宁松开江迢遥的手,走向宿世湖,“这么大的湖,要怎么带回魔域?”
一只恹恹的白团子被递到她眼前,淨琉璃道:“把它带回去就行了。”
“这是湖生成的灵体。”
韶宁接过雾之妖,因为它是和雾一样轻,所以这白团子像个气球,能够飘在空中。
她冷幽幽地盯着它一截短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看穿她心思的淨琉璃递过来一根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绳子,一头栓在雾之妖腿上,她拿着另一头,就是一个栓飘着的栓线气球。
淨琉璃:……该说不说,他的主子还挺有童心的。
江迢遥先一步回了上界,韶宁就这样把雾之妖牵了回去。
飘了一路的雾之妖扶着白玉京的墙呕吐,吐出来的都是白泡泡。它指着韶宁和浄琉璃,果然是近墨者黑,这两个修士和魔族一样厚颜无耻。
韶宁挑眉,“不然怎么是魔族?”
她拖着雾之妖,魔域掌管轮回的地方叫轮回司,以后这就是雾之妖工作的地方了。
又多了一个劳动力。
“放心,”韶宁摸摸雾之妖,“工资少不了你的。”
反正白玉京最不缺的就是钱。
廉价劳动力淨琉璃跟在后头,在韶宁看雾之妖的表情里,他看见了韶宁平时看自己的眼神。
满意,心疼,和一点愧疚。
他提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雇主会爱上牛马吗?
况且韶宁对她的夫侍个个都情根深种,皆是经历了各种困难以及狗血大乱炖才修成正果。
他像一滩烂泥,如果遇见困难,只会躺平。
淨琉璃开始怀疑水镜预言的真实性。
他宁愿怀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韶宁的博爱。
走在前头的韶宁没放多少心思在雾之妖身上,按照约定,她早该解除和水镜的主仆契约了。
但她不敢,虽说淨琉璃已经和本体水镜剥离,但其中依旧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水镜支撑了大半个魔域的建造,如果没有主仆契约,等于把魔族的生死都放到了一个外人手里。
她还没有完全信任淨琉璃,就算完全信任了,也不代表以后不会出岔子。
怕对方看穿她的心思,韶宁把雾之妖递给淨琉璃,快速走进轮回司。
不过她觉得就算自己不说,淨琉璃也猜到了。
掌管轮回司的魔族给韶宁让座,看她面带愁容,问:“帝姬为何事烦恼?”
韶宁探头看了一眼淨琉璃,他正在认真教雾之妖做事,暂时注意不到这里。
她把心中所想简短说了一下。
魔族灵光一闪,出了个馊主意,“何不把这水镜变成自己人?”
韶宁:“他不是自己人吗?”
“把他收进后宫,那才真的和帝姬成为了一家人。”
韶宁:“……我就知道以你们的呆瓜脑子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跟魔神送美妾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她看小说的时候只听说魔族残暴,没听说他们脑残啊。
魔族笑得心虚,“这不,都送进您的房里了吗……”
“但是水镜和其他人不一样,那凡间皇室联姻不都是这个理?以前帝姬和他只是冰冷的主仆关系,联姻后可是火热的肉体关系啊,都是一家人。”
韶宁:“可是他跟个观音一样,无欲无求,我看他对这些俗事凡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魔族:“事在人为,软的不行来硬的。”
她震惊。“你想强抢民男吗?那他不恨死魔族?”
“呃,那培养一下感情再抢?”
想到对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摆摆手,“再议,顺便看看有没有顶替水镜的法宝。”
韶宁出去的时候,淨琉璃正在和一个魔族吵架。
他向来人淡如菊,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配上过于清浅的瞳孔颜色和一头华发,很难相信他会因为什么事吵红了脸。
淨琉璃:“一派胡言!主人的真爱是江家大公子!”
魔族小卒:“小白毛你放屁!帝姬明明最喜欢戚公子!”
淨琉璃被粗言粗语的魔族气得语无伦次,太有攻击力的话他说不出来,只一拂袖,捂着耳朵默念清静经。
雾之妖蹲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看戏。
看见韶宁来了,它往淨琉璃脚边缩,钻进了他的白色长袍之下。
“怎么了?”
淨琉璃和魔族守口如瓶。
cp粉牢记嗑cp第一条:不要舞到正主面前。虽然他们嗑的cp已经结婚了。
“咕叽……”淨琉璃把顺着他腿往上爬的雾之妖捉在手里,递到韶宁面前,他指了指两三米远处的小水洼,“它的妖力太低,暂时无法生成完整的宿世湖。”
韶宁想要打造一个近似于下界忘川的东西,“暂时?以后可以吗?”
“可以。”
“大概还有多少年?”
“短则五百年,长则一千年不等。”
“……”她郁闷地揉揉太阳穴,“刚才你们在吵什么,这么激烈?”
淨琉璃顿了顿,受限于主仆契约,他无法撒谎:“是因为雾之妖生成的小水洼,它同忘川红台镜有类似的作用,能看见一个人的姻缘,现在和未来。”
“不过它和红台镜也有不一样之处,它是看见最喜欢的人。”淨琉璃对雾之妖的法术做了轻微改动,特地把条件从韶宁和谁最亲密,改成了韶宁最喜欢谁。
“然后呢?”韶宁记得红台镜,魏枕玉当初就在这上面掉马。
“我和那魔族在争论帝姬会在里面看见谁。”只要韶宁在里面看见的是江迢遥,那他以后和对家吵架都能赢了。
韶宁凑近小水洼,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淨琉璃见状,问:“帝姬看见了谁?”
她:“所有人。”
甚至包括淨琉璃。
韶宁心虚看向淨琉璃,“里面有你。”
淨琉璃:“……我知道。”
看来以后不仅吵架赢不了,还会被cp粉骂背刺正主。
看戏的魔族:“哇,我们帝姬真的太博爱了,死白毛你偷着乐吧!”
第259章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下
韶宁很疑惑她和淨琉璃怎么在一起了,难道真是和那个魔族出的馊主意一样?
淨琉璃看穿她的疑惑,他同样被此困扰,“主人不妨分出一缕神识入湖中,一探便知。”
水洼里能看见她和任何一个人的未来,不过因为宿世湖不完整,所以预见的未来也不完整,片段随机选取。
她分出一缕神识,神识进入湖中,一阵短暂的眩晕后,韶宁感觉阳光落在了她的眼上。
她睁开眼,面前是赤裸的胸膛,上面留着几道抓痕,很显眼。
韶宁抬头,阖着双眼的淨琉璃面若观音,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掀开眼瞧她。
“主人,怎么了?”
“可是刚才没伺候好?”他凑近想拥住韶宁温存片刻,她急忙把人推开,鞋都没穿就往床下蹦。
韶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她转头看了看,这里是白玉京,淨琉璃的房间。
外头夕阳西下……她和淨琉璃居然在大白天就……
淨琉璃不明所以地穿好衣服,确定韶宁没问题后,他慢悠悠地从床下捡起没缝完的东西,认真缝补.
“这是什么?”
淨琉璃:“孩子的尿布。”
“?”
话音刚落,她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从外头跑进来,小娃娃穿着开裆裤,白嫩嫩的屁股缝随跑步动作颤动。
原来她和淨琉璃连孩子都生了!
难不成是奉子成婚!
“这孩子,你生的还是我生的?”她拎着小娃娃衣服领子,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确实像淨琉璃。
“不是我们生的,”做着手上动作的他抬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它是雾之妖化作的人形。”
雾之妖还不适应人形,像出生不久的人类幼崽一样,需要垫尿布、带口水巾。
“坏女人!”被韶宁拎着衣领的它脖子勒得紧,转头,对着韶宁手腕咬了一口。
见状,淨琉璃不满,把手里的尿布塞进了它嘴里。
“唔唔……”狼狈为奸!妇唱夫随!
韶宁尬笑,看样子,她这一家三口相处得不是很好。
“那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韶宁把白玉京转了一遍,没多大区别,看起来更有钱了,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当然是日久生情。”淨琉璃疑惑韶宁今天的反常,想伸手摸摸她额头,被韶宁侧身躲过。
“怎么个日久生情法?”
“主人主动邀请我去逛桃林花海、共进晚餐……”
她还想说什么,眼前的景象如潮水退去耳畔声音由远及近。“主人,醒醒……”
韶宁睁开眼,她正躺在淨琉璃怀里,四周魔族担忧地看着她。
“主人你看见了什么?”
“你说我们日久生情,具体程序为约会逛桃林、共进晚餐,最后就在一起了。”
看来还真采取了魔族的馊主意。
但韶宁后宫爆满,这么多夫侍,哪能空出这么多时间和淨琉璃培养感情?
于是,画风就变成了——
【下个月一号是温赐】
地点,魔域的月亮湖(仿制版)。
韶宁坐在中间,温赐拎着鱼竿,咬牙切齿:“确定要带上这个狐狸精?”
烦死了,本来钓鱼就烦。
要不是为了在韶宁面前装自己修身养性,不再做杀人放火之事,谁会来钓这个死鱼。
现在还要看妻主在自己旁边钓鱼。
鱼塘又被炸了。
鱼:QAQ。
【下个月二号是魏枕玉】
魏枕玉惯会做面子功夫,就算厌烦,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他对这个老朋友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剁温赐昨天钓回来的鱼。因为鱼塘被炸了,只能凑合吃。所以这是韶宁今天的午餐之一。
“这条鱼的头怎么被炸飞了?”
韶宁挠脸,何止鱼头,昨天温赐差点把淨琉璃的头拧下来丢池塘里。
【三号选手江迢遥】
魔域,桃林。
淨琉璃难得不敢直视江迢遥和韶宁,他总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cp。
所以画风变成了江迢遥和韶宁谈情说爱,淨琉璃望风,负责阻拦其他夫侍的突袭。
点名批评戚灵修和温赐。
【四号惊鹜】
惊鹜面无表情把韶宁拖进自己房里,然后关门,一气呵成。
第二天韶宁扶着墙出门,对站了一夜的淨琉璃有气无力地打招呼,“hi。”
五号是戚灵修,擅长用蛊的男人自有一套法子。
淨琉璃只记得自己晚上正常睡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六号。
六号执夷:?
有人敢阴本座?
七号商陆。
这里有老实人,快欺负他。
无论前面号数怎么排,一般商陆都在吊尾巴的位置。
现在这个位置还被别人占了一半。
松狮犬睡在韶宁怀里,有点小失落。
算了,韶宁开心就行了。它把头埋进韶宁怀里,欢乐地摇晃小尾巴。
啊,至于软软猫,这个时间点它还没爬上床。
八号韶宁休息。
一周过去,她和淨琉璃面对破破烂烂的白玉京,心力交瘁。
果然感情得慢慢养,不能硬来。
第260章 二十七番外:禁果
今夜有雨。
禁忌主惴惴不安地坐在软榻上,她畏寒,手里抱着暖炉,绣花鞋踩在铺了一层厚重毛毯的地上。
地砖下铺设的地暖把毛毯烘得发热,她把暖炉放一边,揪着衣角等二十七回来。
她竖起耳朵,耳尖地听见了来人脚步声,心里突然想到,上次和他接吻是什么时候?
那也是第一次和他接吻,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迈过了男女的防线,唇齿交缠,亲密如夫妻。
她绞着手指,推门而入的二十七大氅上落了霜雪,他把衣服挂一边,弯下腰给她脱鞋,“天黑了,殿下何时就寝?”
她不答,转而用手握住二十七手腕,“再亲一下我。”
“好。”他眉宇间带笑,净手后坐到她身侧,“需要关窗吗?夜晚的话,应该没人会看见。”
“都关了,魔族夜间也能视物。”
二十七起身关窗,在禁忌主示意下吹熄了灯。屋内一片漆黑,她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向这边走近。
二十七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殿下……”
他的话说到一半,她径直起身,吻上了对方柔软的唇,一触即分。
刚要离开时,面前的黑影压了下来,二十七一手撑在软榻上,一手扶着她腰,吻得更深。
两个人的技术都很生涩,唇齿间磕磕碰碰是常事。但这不妨碍空气升温,逐渐潮湿,湿哒哒地挂在指尖。
和他分开时,她身子渐软,滑到了地上。
二十七随她一起躺在地面,月亮挂在窗扉,明晃晃的月光照进屋内,一路照进了她的心底。她的心境恰如满堂清晖的大殿,眼前是明月光,身旁是心上人,一切恰到好处。
“过几日就是皇兄大婚。”她转头看向二十七,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魔族里和她同年纪的姑娘,不是嫁人就是娶夫,她和二十七还只敢在一个吻上浅尝辄止。
他抵着她的头,顺势说出她没说完的话。“那殿下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月光在他脸上留下一层阴影,她收回眼,盯着大氅旁挂着的木剑。
父皇说,二十七非一般修士,她要看紧点他,不要让碗里的肉长翅膀飞走了。
“如果我娶你做正夫,要什么都给你,你能别走吗?”
她从出生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没有吃过苦,经历的世事不多,只知道荣华富贵能留住大多人。
她喜欢二十七,就要给他最好的身份、地位。她对他这么好,他不能再飞走了吧。
“好啊。”他牵上她的手,“一言为定。”
哄好二十七后,她第二早难得早起,去找父皇,要他安排自己的婚事。
古魔神答应,来年挑个好日子,允他们成婚。
她回去的时候二十七坐在窗前,正耐心细致地擦剑。
又是这把木剑,又粗又钝,却是他的本命武器。
之前二十七随手丢给禁忌主玩,过几年禁忌主长大,她都嫌木剑没劲又幼稚,不如皇兄的真剑。
禁忌主觉得二十七也没有父皇说的那般厉害,“木剑怎么杀人?用处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