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正常说话,别动不动就憋嘴装可怜。”
“好嘛。”歌慕拉着池鸯的手晃了晃,心满意足的答应。
看歌慕那副牵个手就满脸笑意的样子,池鸯觉得,这狮子未免是有些好哄过头了。
第二天天亮几人就收拾着准备出发,歌慕狗狗祟祟的,探着头生怕被他父亲看见的模样,却不想一个转弯,狮族族长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那一瞬间几乎是把歌慕吓得都炸了毛,抬腿就要逃跑。
“海洋不比陆地,你们注意安全。”
别扭的留下一句话后,狮族族长就转头走掉了。留下歌慕以为自已在做梦,还掐了掐自已的脸颊。
不应该啊,按照平常的做法,他父亲不是应该举着他那根棍子追着他出狮族才对吗?
难道父亲承认池鸯是凤凰了?
其实不是的,大抵只是一个父亲见过儿子开心的模样之后,舍不得再去做阻拦了而已。
狮族族长最开始对歌慕好也只是因为他被前凤凰看中成为了候选人,再来就是歌慕的性格越长越像他,简直就跟他年轻时的一个样。
谁会不喜欢一个像极了自已的孩子呢?
这么多年了,狮族族长对于歌慕的疼爱也不是假的。
昨天歌慕牵着池鸯的手,在狮族内见人就炫耀的时候,其实狮族族长也在。
远远的,他就看见歌慕笑的比那太阳都明艳,跟谁都要说上两句。
一瞬间,有种鲠在喉的滋味从心头蔓延出来。
他何尝不知道,这孩子为了让他喜欢他,做了多少努力。
而这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又是多难得一见的。
于是才有了出发前狮族族长来别扭送行的举动。
平原离海洋不近,路上,姜且跟众人强调着在海洋里要注意的事情。
虽说海洋也算得上是五大种族之一,但是因为它的特殊性和宽广度,海洋一直都像个独立的个体。
对比起陆地来,海洋里拦路打劫的事情可以算多不胜数。
特别是对待从陆地上下来的兽人,海洋里的原生兽人都有着说不出的优越感,所以海洋里的兽人们也都不太友好。
因为池鸯在,姜且说的很多话都做出了隐瞒,特别是进入海洋后的危险。
而这也是白霜的意思。
在池鸯去找歌慕的那时候,白霜和银宵就已经听姜且说过了要注意的事情。
对比起陆地,海洋更像个蛮荒之地。
可是,池鸯从知道要去海洋后,就一直是很兴奋开心的样子。
白霜不愿意扫池鸯的兴。
按他的话来说,池鸯负责开心就行,周围危险的事情交给他和银宵就行。
哦对,还有个歌慕。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几人赶路的速度也快上不少,赶在了天黑前到了海边。
当池鸯踩上那细软的沙子时,扬起了嘴角,她脱下鞋,像个欢脱的兔子,在海边蹦Q。
“鸯鸯,海水凉,别去玩水。”
“老父亲”白霜的叮嘱刚说出口,就见池鸯已经一个立定跳跳进了海浪打上来的范围里。
潮起潮落的声音有些掩盖了白霜的声音,池鸯耳旁更多的是哗啦声,只隐隐听见白霜喊了句什么。
她回过身,对着白霜喊道:“什么!”
就在这时候,退下去的浪已经重新席卷而来,带着凉意和湿润遮盖住了池鸯脚踝以下的位置。
这下池鸯反应过来白霜刚刚喊的是什么了。
这个时候的海水确实凉,刺激的池鸯打了个冷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随着海浪又再次往下退,带走的沙粒温柔的从脚边划过,有种被包裹住的舒适。
白霜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想去把池鸯从海边给抱回来,被银宵给抑制住了。
赤狐伸着手拦住雪豹的身体,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再看过去。
白霜不解,却还是随着银宵的视线再次看向池鸯。
海岸边,女孩提着裙摆,赤裸着小脚踏着水花,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左右晃动,宛如那倾斜洒下的月光。
她嘴角的笑意好像一直都没有散去,眼睛轻轻眯着,那是很惬意和放松的神色。
“让她玩会儿吧。”银宵见白霜停在原地没有再上前的动作,便也知道了他明白了自已的意思。
多难得呀,看着池鸯这般放松的模样。
小鹌鹑玩够了后,还双手各捏着一把蛤蜊噔噔噔的跑回来,还一脸骄傲的跟几人展示。
这个点正好退潮,沙滩上还有不少被海浪带上来却没来得及带回去的小海鲜,池鸯把蛤蜊放下又往回跑,说要多捡一点拿回来让银宵给她烤着吃。
盯着那堆个头小小的蛤蜊,银宵是哭笑不得。这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娃一样,这蛤蜊还没拇指一半大,怎么吃啊?
这时,姜且站起了身,往海边走去。
池鸯在海边捡的不亦乐乎,姜且变回虎鲸吭哧吭哧在下面抓。
等到池鸯玩累了捧着一堆蛤蜊跑回来后,姜且也带着一堆收获从海里面冒了出来。
池鸯盯着姜且放在她蛤蜊边上的那堆海鲜陷入了沉思。
不对比不知道,这一对比,就显得她捡回来的这堆蛤蜊太过小家子气。
但是池鸯很快就说服了自已,开玩笑!姜且可是个虎鲸!抓一堆海鲜回来不是正常操作吗!
第156章 如果是梦
于是,池鸯很是自来熟的把她捡的蛤蜊往边上一扒拉,眨着眼睛盯着姜且,意图很明确了。
大哥我想吃你抓的。
不知道是怎么的,姜且一跟池鸯对视就容易脸红,他把头转向一边,说就是给池鸯的。
小鹌鹑便开心的拉着银宵指着那堆海鲜说要怎么怎么吃。
赤狐自然不会让池鸯失望,他找了几块石头堆在一起,做成平台后就把那些什么生蚝海螺海胆之类的玩意放在石头上,燃起大火就将它们烤了个喷香。
被白霜抓着处理干净沙子穿好鞋的池鸯闻着味儿就来了,迫不及待的等着银宵拆开一个生蚝,就着他的手把软嫩的生蚝肉整个吞进了嘴里。
牙齿一咬,属于大海的味道充斥着池鸯整个口腔。
一种难以接受的腥味直逼大脑,连嚼第二下的勇气都没有。
池鸯很艰难的伸着脖子把生蚝咽了下去,然后看着那堆海鲜,心情很复杂的退了两步,满脸抗拒。
“怎么了?不好吃吗?”银宵看她那副模样,便自已拿了一个往嘴里放。
池鸯以前不是没吃过海鲜,但那都是在实验室经过处理后的美味,像这样原汁原味从海里捞起来就吃的,实在难以接受。
“也不是不好吃。”毕竟是姜且特意从海里捕捞上来的,池鸯实在是说不出口。“大概就是,不合适我的胃口。”
听到这话,银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挑挑眉。想了想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兽皮袋子,捻了点什么往取出来的海螺肉上撒。
最后又递到池鸯的嘴边,示意她尝尝。
池鸯很小心的咬了一小口,辣味却在嘴里绽放开来,没想到银宵竟然弄了一袋辣椒粉在身上放着???
“出发前我去找游走商人想买点东西,然后就看见了这个。”说着,银宵还将兽皮袋子对着池鸯晃了晃。
“我在你房子里看到过这个红粉末,所以猜着你可能喜欢吃,就买下来带着了。”
自然是喜欢的,有了辣椒的加成,把原本的海腥味掩盖了不少,池鸯像个被收买的娃一样,凑到银宵身边搂着他的手臂,糯糯的说着“银宵最好了。”
看她这有吃就是娘的没出息劲,银宵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加上辣椒粉又给她重新烤了一次。
海边大概因为宽广,满天的星星比其他地方都要美上不少。
池鸯吃饱了被安排在海边的一块长枯木上坐着,其他几人收拾着地上的碎石整理出一片可以歇息的地方来。
小鹌鹑弯曲着双腿,倾着身子环抱着自已的膝盖,静静地看着在收拾的几人。
银宵虽说接纳了歌慕,但是一张嘴还是不饶人,时不时还要损上歌慕几句,而已经有了名分的歌慕自然也骨头硬了起来,哼了一声后怼了回去。
大概是两人太吵了,白霜皱着眉冷冷说了句闭嘴。
银宵和歌慕两人就像被按了静音键,闭上了嘴,但是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神色那是谁也不服谁。
池鸯好笑的看着他们,心里却有些唏嘘。
以前的她在实验室里,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那刺眼的灯。若是没人说话,那四周都是寂静的。
静到什么程度呢?
静到明明是躺着不动的,都能听见自已心脏跳动的声音,再夸张点,或许都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旋律。
可是现在呢,她睁开眼是蓝天,身边有爱的人与爱她的人,这是曾经她所羡慕却触不可及的幸福。
“在想什么?”白霜拍干净身上的沙粒,走了过来,贴着池鸯坐下。池鸯也顺势头偏了偏,靠在了白霜的肩膀上。
“在想,这一切都像是个梦,美好的有点不像真的。可如果是梦,也挺好的,至少我醒来还能有一场回忆。”
“谁家梦这么真实啊,还换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
银宵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在池鸯的另一边坐下,抬起来的手还掐了掐她的小脸,很是满意的感受着池鸯长起来的肉肉。
“不错,长了不少肉肉,比起之前瘦的风一吹就跑的时候手感好多了。”
突然,银宵的手停顿了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赤狐这个动作被白霜注意到了,他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了。
银宵用手点了点自已的脸,指尖顺着脸颊往下划出一条弧度。
白霜瞬间就反应过来,银宵说的是池鸯脸上的那条鞭伤。
他看过去,发现池鸯脸颊上的那道伤还是在月光下显现了出来,狰狞又可怖。
关于这一点也是白霜想不明白的,为什么这些伤会跟在池鸯的灵魂上,即使现在在重塑实体了,还是如此明显的屹立不倒。
――我是时间的分界线――
准备下海之前,姜且又一次跟他们强调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拿出一根细长的螺来,放在嘴边呜的吹响了。
不多时,从海里慢悠悠爬上来一只有半个人那么大的海龟,在离开水后,海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长头发的兽人。
“哎?姜且?怎么就你一个人?南临呢?”
海龟看上去和姜且很熟悉,打了个招呼后就左顾右盼的寻找南临。
“南叔和步叔早几天就回海里了,卡叔,我有朋友要一起去海里,请你帮帮忙。”说着,姜且又掏出一个兽皮袋递给海龟。
那里面装着的是远海生活的虾干,这种虾肉质清甜又嫩,海龟很喜欢吃,但是靠他自已又抓不到。于是他和姜且南临他们做了个交易,他让南临拥有暂时在水下呼吸的能力,但是他们也要用那种虾来作为报酬。
海龟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几人,掂量了一下手上的虾表示太少了点。
姜且笑着去替海龟揉肩膀,说出来的急,就带了这么些,下次补上。
却不想海龟一本正经的说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身后的海里传来一声哗啦的响动,啪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水球砸在海龟的腰上。
随着他哎哟一声,那个水球在地上咕噜噜滚着,沾染上了海滩的沙。
海龟眯着眼细看后发现,那个水球里裹着的,是还在游动的虾。
“你看,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阿卡这家伙,绝对会为难姜且的。”
第157章 进入海里
看清楚来人后,姜且惊喜的喊出了声:“南叔?步叔,你们怎么来了。”
从海里正一步步往沙滩上走的,正是早他们几天回海洋的南临和步榕。
明明是从海水里出来,可是两人无论是衣物还是发梢都是干爽的状态。
南临脸上带着笑回答道:“我跟步榕打赌,他不信,于是我们两只好来看看到底谁赢了这场赌局。”
说着,南临还耸了耸肩,对着步榕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开,很明显是在讨要他赌局胜利的成果。
步榕也不小气,掏出一块灵石就放在了南临手心里。
赌局自然也是个说辞,倒不如说是老父亲不放心自家闺女第一次下海,找个理由前来陪同罢了。
南临一边将灵石往兜里塞一边眼尾下垂,笑出月牙状的看着海龟说道:“阿卡,咱们都合作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缺你这口虾吃了?看看,这会儿还为难我们家小孩了。”
见大人来撑腰了,姜且很是小人得志的凑到南临身边,还边点头嘴里边控诉海龟说的那句概不赊账。
海龟倒是没显得有多尴尬,只是堆着笑说着:“哎呀,我这也不是针对姜且嘛,他带的这几个朋友我是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人数又不少,南临你也是知道的,这动用我的力量,对我的身体伤害也不少,对吧。”
南临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转头对步榕说道:“阿卡说的也对,他年纪也不小了,老是这样确实容易吃不消。”
听到这善解人意的话,海龟还止不住点头表示南临说的对,但是接下来南临的话却让他傻了眼。
“你上次收到那个小年轻的螺笛呢?吹一吹?让那个小年轻来合作吧,以后也别麻烦阿卡了。”
“嗯。”南临说完,步榕就掏出了一个和姜且手中类似的螺笛,只是看上去新上不少,作势就要吹响。
“哎哎哎哎!”海龟连忙上前阻拦。“哎呀,现在的小年轻哪有我稳啊对不对,咱们都合作这么久了是不是,多熟悉啊,不用别人不用别人。”
海龟死死握住步榕的手,深怕他吹响那个螺笛。
开玩笑,他只是想借着话由多要点虾,但是可没想丢掉这个长期饭碗呀。
南临做出苦恼的表情。
“可是太辛苦你了,对身体伤害也大,我实在过意不去啊。”
“不碍事不碍事!我身体倍儿好,吃嘛嘛香!是那边的几位要入海对吧,哎呀,我这就去给他们镀气泡。”
说完,海龟就把海水踩得哗啦作响,马不停蹄的往白霜几人的方向走去。
步榕斜眼看了南临一眼,只见他笑的依旧和蔼可亲,轻哼了一声说道:“奸诈的仙鹤。”
南临很是光荣的接受了步榕的“夸奖”,还好心的反驳了句。
“这可不叫奸诈,这叫计谋,没有大脑的水母呀,多学着点。”
所谓的镀气泡,就是海龟吐出来的一个个气泡在靠近人体时,包裹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可以隔绝海水的膜。
南临走到池鸯身边,很温柔的喊了声池鸯。池鸯也乖乖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