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少主便是整个妖族的掌权者。
更是以自身煞气镇压着深渊中的嗜血魔物。
沧牙还真有些担心,少主会因公主的事,失去控制。
到时,对于失去了结界的整个妖族来说,只怕会是灭顶之灾。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描淡写的说着。
“将那名侍女找出,与其相关的人,全部诛杀。”
沧牙心中一惊,却也不得不听从。
“是!”
第117章 还要她写?
屋内。
一道黑气从外面射来,直直钉入柱子上。
正在出神的人听到声响,回头望去。
柱子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只余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从上方缓缓飘落在地。
清语惊疑之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条,凝神瞧着上面的内容。
师妹,有事相商,盼望一见。
美目微微睁大。
这样唤她的,只有师兄!
难道先前的牌位也是师兄送来的?
正当她盯着那张纸条疑惑的时候,门外一人大步跨入。
清语看见来人,心中一跳。
下意识的将纸条攥在手心,藏于身后。
若是被他发现师兄的信,他必会发难。
狐宴瞧见她的动作,脚步顿住。
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眉眼逐渐冷了下来。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极致的静默之后。
他沉着脸朝她缓步逼近。
清语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心脏紧张得剧烈跳动
攥紧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感受着指尖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强迫自已镇定。
狐宴走到她面前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视线从她略显紧张的面上缓缓下落,定格在了她背在身后的手上。
“阿语在做什么?”
清语面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声音略显僵硬。
“我在练字。”
“哦?我看看阿语练得如何了?”
狐宴说完便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
目光阴冷的看向她。
等着她过来。
清语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顶着迫人的视线,慢慢的走了过去。
手心攥得紧紧的,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
在坐下时,极快的利用衣裙的遮挡,将右手的纸条压在了身下。
狐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显得越发阴翳。
将洁白宣纸铺于桌面,静静等着她提笔写字。
细嫩的手指将笔握住,笔尖在砚台上,轻轻的蘸了蘸墨汁。
停在了距离纸上一寸的地方,想着应该写些什么?
狐宴也不催她,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默不作声的敲击着桌案。
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清语脑中快速的搜寻着,最终决定写一篇儿时曾学过的赋论。
随着笔墨的逐渐移动,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
待到好不容易写完一张,清语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狐宴面色仍旧沉着,淡淡扫了一眼已经写满的宣纸,将之拿过放于一旁。
又铺了一张新的上去。
清语微微愣住,他这是何意?
还要她写?
那双漂亮阴郁的眼睛依旧紧盯着她。
迫于无奈,不得不再次提笔写着。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写完了。
略显疲累的手腕转了转,在新的宣纸铺上来时,顿住了。
清语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他,满眼不解。
由于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腿已经逐渐开始发麻不适。
她依旧不敢乱动,生怕身下的纸条被发现。
狐宴扫了眼她的身下,眸中阴沉之色越来越重。
指关节在宣纸上敲了敲,示意她继续。
清语满脸不可置信,他还要她写?
再三确定了他就是这个意思后,微拧了眉。
继续提笔写下。
腕关节不断的传来酸疼之感,她写的速度越来越慢。
鼻尖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中途手腕实在受不住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下。
清语生怕他不高兴,不敢耽搁太久,正欲再次动笔时。
狐宴猛的将她手中的笔一把夺过,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阿语究竟还要瞒我到几时?”
说完便伸手想要将她身下的纸条拿出来。
清语慌忙之下,将纸条抓在手中,起身便想跑。
奈何腿上发麻的厉害,刚一起身,便要朝前扑去。
快要重重摔到地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吸力。
将她整个人都吸到了冷硬的怀中。
狐宴单手将人紧紧勒住,另一只手趁机将她掌心的东西夺过。
清语眼见手中的东西被他夺走,拼了命的挣扎。
想要将那张纸条抓回来。
奈何腰间的手臂勒得太紧,她怎么也够不到他手边。
在她挣扎的时候。
狐宴指尖夹着那张纸条,已经将纸条上面的内容,看了个干净。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完。
他看完以后,浑身阴沉得紧。
指尖狐火猛然跃出,将那张纸条烧了个干净。
看向她的眼神阴郁又可怖。
似气极一般,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紧咬的牙关都发着抖。
“墨墨……我……”
!
清语下意识的叫出那个名字。
几乎是在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就意识到了。
遭了!
这下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一点点的渗出血色。
直至被深红取代。
宛如深渊中的魔。
整个人都处在疯狂的边缘。
无数的煞气从他体内冲出,再也压制不住。
“你真是……好得很!”
“恢复记忆瞒着我!”
“与旁的男子通信瞒着我!”
原本勒在她腰间的手,掐住了莹白如玉的面庞。
“阿语,你当真是不长记性!答应我的事情,从未放在心上!”
清语感受到他呼吸剧烈起伏的弧度,和身子紧绷的颤抖。
想要去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如今,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解释呢?
万般思绪萦绕之下,最后只余轻轻一声。
“对不起。”
她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下压。
待他松手后,起身,站了起来。
缓缓的跪在了他面前,以头贴地。
行了大礼。
“还请少主,放我离开。”
这一声少主,从此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狐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听到她唤他少主时。
脑中嗡的一声,痛到极致!
不断颤抖着的长睫紧闭之后,再抬眼,眸中已是戾气横生!
她为了离开他,和她的师兄在一起,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当所有的情意被辜负,便会化为如海一般深的恨意!
冰冷的唇角勾起,发出嘲讽的轻笑声。
“放你离开?”
“那你欠我的又该如何偿还!”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女君?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
清语压低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愿自请成为侍女,任少主责罚。”
“只盼少主气消之后,能够放我离开。”
只要能消了他心中恨意,她甘愿承受他的怒火。
狐宴面上痛苦又癫狂,汹涌的煞气在他耳边叫嚣。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她就再也没有背叛你的机会!”
“闭嘴!”
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在彻底失控之前,朝着殿外离去。
经过她时,驻足了一瞬。
“你既甘愿为婢,那便随你!”
第118章 你叫我什么?
殿外,侍女正在手持扫帚洒扫。
清语想伸手接过,侍女立马将手中扫帚移开,背对着,躲开了她的手。
低着头,不去看她,只专心做着自已手中的事。
另一边。
来往匆匆的侍女手中正搬着一盆盆,开得极为艳丽茂盛的花团。
不断的搬运放置在一片空地中,使之形成一片花海。
她弯下身,想跟着端起一盆。
立马便有侍女上前,近乎抢一般的,将地上的花盆抱起便走。
留下愣在原地的人。
这几日,整座王宫的侍女和侍卫,皆对她避之不及。
这些人,不理她,也不和她说话。
清语甚至都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整日无所事事。
那日狐宴已答应她成为侍女的事,却并没有安排她做事,甚至之后都未来找过她。
她现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横竖他是答应了。
想必气消了应该会放她离开。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官,徐徐走近她面前。
眼神看向地面,语气亲和。
“你现在是少主的贴身侍女。”
“这些你都不用做,你只管侍候好少主就行了。”
“少主在书房等你。”
清语微微拧眉,心中疑惑闪过。
贴身侍女?
不是一般的粗使侍女?
虽然她现在看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但那日的话已然说得那般明白。
他心中必是对她有恨的。
也许,他是想将自已放在他跟前,由他出气。
清语这样想着,没一会便到了书房门口。
略微犹豫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给自已壮了壮胆子,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狐宴在听到开门声时,并未立即抬眼看她,手中动作未停。
修长的手指提笔在桌案上批改着奏折。
清语站在离桌案几步远的地方,始终没有上前去。
他不出声,她也不知自已该做什么。
两人几日未见,已是生疏了很多。
她抬眼朝他看去。
极好看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坐在那,矜贵又冷漠。
与以前眉眼带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今见来,倒觉十分陌生。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的时候。
冰冷的声音响起。
“站那做什么?还要本少主请你过来?”
清语被他冷不防的声音噎到,抬脚慢慢走了过去。
停在了桌案正前,静等着他吩咐。
狐宴垂下的眼帘里,眼角余光不自觉的被浅粉色裙缎吸引。
抬眼淡淡扫去,眸光闪动了一下。
她今日身着的是侍女所穿的粉霞藕丝缎裙。
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极为贴合她的腰身。
软腰纤细,衣带微动。
走行间,底下的裙摆层层晃动。
因其出尘的气质,穿出了寻常侍女没有的,飘逸动人之感。
她极少穿这般粉嫩的颜色,面上少了几分清冷疏离。
多了些引人注目的明艳之色。
整个人如荷上仙子一般,娇嫩动人。
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她。
“过来。”
清语没有迟疑的往桌案一旁走了两步,站在了他的右侧。
方便替他磨墨的地方。
始终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再近些。”
清润的眼眸在听到这话时,微怔了一下。
再往前去,便会挨得很近了。
停顿了几秒之后,还是依他的意思,又往前走了两步。
直到已经没有可以再前进的地方。
身体紧贴着座椅,没有一丝缝隙。
就像挨着的仿佛不是座椅,而是他一般,隐约间能触及他的衣衫。
狐宴垂下眼眸,继续提笔写着。
清语就这样挨着他,细细研磨着墨汁。
偶尔朝桌案上瞥去,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字乱了。
远不及先前写的工整。
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握着笔杆的手指,微微有些颤。
像是在极力强忍着什么。
也不知是怎的,他忽然不写了。
将笔‘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笔尖的墨汁溅脏了刚刚才批好的折子。
他突然转过身朝她看来。
目光凌厉。
眸里如幽深汹涌的海,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
清语呼吸都变得浅了一些,心提了起来。
不知他为何动怒,一时也不敢说话。
她好像今日并未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为何要这般看着她?
逼人的视线看得她眼波闪烁了两下。
更加不敢开口。
生怕说多错多。
气氛僵持之间,一名侍女手中端着茶盏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并未转移,也不去接茶盏。
清语看了看那名侍女一直伸着手,又看看僵持着的人。
眼波流转间,伸出手将茶盏接了过来。
侍女手中空了以后,便立刻退下了。
狐宴将视线下移至她手中的茶盏上,面色好似缓和了一些。
软白的双手将茶盏奉上,语气里略带了一丝恭敬。
“少主,请用茶。”
狐宴听她这样唤他,眉心狠狠一跳。
原本缓和的面色再次凝结起来,暴戾又阴郁。
“你再叫一次!”
有力的手臂掐着那软白的手腕,将人狠力的一带。
压在了桌案上。
起身,踹翻了座椅。
手掌撑在桌案的两侧,将人牢牢的圈进他的身体范围内。
桌案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清语被他突然的发难吓到。
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臂,害怕跌落下去。
稳住身形后,水润的眼睛眨了眨,惊惧的看着他。
“少主这是做什么?”
他像是再也听不得一般,低头,将那张惯会伤他心的小嘴,狠狠含住。
揉搓碾磨。
清语在微凉的唇边压上来的瞬间,惊惧的眸子瞬间睁大。
奋力的抵抗。
桌上的东西几乎全部被推了下去。
砚台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碎裂成两半。
墨汁溅了一地。
桌案上粉嫩的衣裙在挣扎过程中,逐渐被残留的墨汁晕染。
压在上方的人带着要将人吞吃的架势。
势要将高洁不可侵犯的仙子,一同拉进深渊中,污染彻底。
原本不停捶打他胸膛的拳头,在长时间的磨砺中,渐渐失了力气。
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角。
在身下的人几乎快要窒息之时,狐宴才缓缓起身,松开了她。
喘着粗气,痴迷的盯着她面上所有的神情。
她所有的一切,一丝一毫他都不想放过。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任何人都不许肖想他的所有物!
谁要是敢接近,他势必要将之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