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快穿]——简梨【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22 23:08:09

  “不是,她有自己的道理,你别管这些。”
  “当真不是?”果子不信。
  “她说不是。”
  嘭嘭!果子恨恨捶了两下桌子,“早知道……早知道!”
  朵儿姐拉起弟弟的手,轻轻抚摸着发红的关节,“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她说不是,你信就好。要是觉得难受,就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花果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姐,你看我现在,有当兵的样子没有。”
  “什么意思?”
  “姐,我想过了,要改命,只能上战场。”果子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头巾下的有刺青。所谓刺配流放,是要在脸上刺字的。只是花果年轻,去了藏地太阳大,皮肤脱了一层又一层,又黑了不少,如今刺字已经浅了一些。带着这样的印记,做什么都低人一等,只有军功,唯有军功。
  “以前我跟着梅子姐,学她,以为有钱了就能护着你,能过上好日子。后来,我上京,见识了京城繁华、侯府富贵,学江公子,觉得文士风流才是真君子。再后来,我看明白了,钱啊、才啊,都不是最重要的。若不往上爬,只能任人宰割。可我又偏有二两骨头,做不出卖屁股的勾当。”果子回握姐姐的手:“姐,不要为我操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保重自己,争取立功。”
  朵儿姐不知该说什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不渴望拥有权力。可权势,是要用命去换的啊。她不能阻止,她只道:“嗯,去吧。我在家等你。”
  “姐,要是遇上合适的人,你就嫁了吧。世上只有我们和梅子姐相依为命,如今她嫁个老男人,不知能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儿。等我在那边站稳脚跟,多生几个孩子,这世上,我们的亲人会越来越多。”
  朵儿姐轻拍他一下,“说什么胡话!父母孝期三年没过,还不能嫁人呢。”
  果子流放启程的时候,花婶子还健在,只是听朵儿姐这么说,他却问都没问一句,只是叮嘱:“等你成亲的时候,早些给我带信儿,我送藏地的好药材、好皮毛过来,一定亲自来背你出门子。”
  “好,我等着。你也不要总惦记着我,在外头不要省着,缺钱了就和我说,我每季托商队给你带东西,你也常给我来信。”朵儿姐见了弟弟,有一肚子的话要叮嘱,不知不觉,就说到了晚上。
  这一天,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姐弟。
  晚上,谢寒梅请胡大当家喝酒,朵儿姐、果子作陪。
  四人正喝的高兴,门房却来报蜀王来了。谢寒梅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说好的蜀王不能干涉自己做生意。谢寒梅出门和他说了几句,没请他进自己的宅子。
  回来继续招待胡大当家。
  酒过三巡,胡大当家兴致高昂,自己把自己喝翻了,却又坚持不住在这里,要回自己的住所去。
  谢寒梅只能让他的亲随扶着他,把他跌跌撞撞扶上马车,安排小幺儿看他们平安到了住所,再回来报信。
  胡大当家的一上马车,立刻翻身坐起,让亲随给自己倒一碗马奶酒漱口。
  “大当家的,你没醉啊!”
  “你是傻啊!没听到王爷来了,我这妹子真是够意思,连王爷都撵了,要招待我呢!这人情!这面子!给大发啦!”胡大当家捋顺自己的胡子,酒桌上那几坛子,只够他喝个半醉。
  “啊?我没听到啊!”
  胡大当家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掀开车帘,从缝隙处看到谢寒梅还站在原地目送,放下车帘感慨,“有一回,我走的远远地,突然回头,看见她在原地送,感动得够呛,以为她待我格外真,那批货给了大折扣。后来才知道,每个人她都这么送。我就更明白了,这女人不一般。哎呀,如今看来,果真不一般啊!”
  “什么不一般,今年的生意还没谈呢,大当家,你一上桌就把自己灌醉了,都没来得及谈。”
  “你懂什么,有一句苟富贵、勿相忘,老胡我啊,这辈子的生意都稳了。”
第145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32
  送走了果子和胡大当家,蜀王又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谢寒梅的宅子,然后四处挑剔这院子小,不合心意。
  谢寒梅又岂会惯着他,只让他找合心意的去。
  男人就是这样贱,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
  在谢寒梅这里消磨了大半时光,等到年底生意最忙的时候,谢寒梅没空理他,蜀王也要回王府,主持祭礼、家宴等事宜。
  蜀王刚走,就有一位自称蜀王侧妃的女子前来请见。
  谢寒梅把人请进来,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穿着酱色的老气袍子,头上只带一两只金簪,老气得如同寻常富贵人家的老祖母。旁边还有两个精灵漂亮的丫鬟扶着,十足老祖宗的做派。
  “此乃蜀王侧妃,你一民女,还不快来拜见。”旁边丫头大声呵斥。
  不必谢寒梅说话,她身边也有丫鬟,立刻回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狂吠,谁家侧妃是这个模样?”
  那侧妃摆摆手,露出温和慈爱得笑容,“谢姑娘,别让小丫头们置气,我此次来,是接你入府的。听闻你跟了王爷,不好让你这样无名无分的,你随我进府,有我举荐,自然能得名分。若再得王爷看重,日后做侧妃,也未尝不可。”
  侧妃自认诚意十足,她是蜀王的第一个女人,生下了长子长女,却也熬了十年,才得一侧妃位分。如今一个小丫头片子,也要许诺与她平起平坐了。
  谢寒梅奇怪看了她一眼,想起桌上一尺厚的账簿,懒得与她费口舌:“你被人诓了。”
  “啊?”侧妃不明所以。
  “王爷许诺了我侧妃位分,我不愿。若要嫁人,我只做正妻。”
  “你……你……简直狂悖……”侧妃噌得一声站起来,指着谢寒梅,手不停颤抖。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怎么有人敢这样妄想。
  “好好待着,成与不成,与你何干呢?”谢寒梅懒得再看,挥手道:“送客。”
  小丫鬟骂骂咧咧扶着侧妃出门,“果然是小门小户、小鼻子小眼睛,住这么个破地方,还不如府里三等仆妇呢,居然敢大放厥词,真是马不知脸长……”
  “闭嘴!”侧妃在小丫鬟手臂上掐了一下,也不摆架子让人扶着了,慌忙爬上马车,“快,赶紧回去,找王爷请罪去。”
  侧妃能在王府里混几十年,也不是傻子,被谢寒梅一言点醒,是啊,成与不成,和她有什么相干。之前她是想着若能接王爷的新欢入府,让新欢多吹枕边风,给自己的孩子讨要点儿好处,要是这本身就是个陷阱,那还吹什么风?
  “东家,要不要禀明王爷。”谢寒梅身边人也担心呐,男人娶妻纳妾自己痛快,女人却会为了利益斗个你死我活。
  “禀什么?他自己家事,他会处理的。”
  整个过年期间,谢寒梅都没再见过蜀王,只让人送了一份节礼到蜀王的别院,做足了礼数,自己则把过年期间来述职的掌柜、伙计聚集起来,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又把备好的年礼足足的发下去,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翻年正月十五,蜀王才穿着一身家常衣裳,施施然过来了。
  来的时候,谢寒梅正含笑看着一封信,眉眼飞扬。
  “这是怎么了?”蜀王笑问。快一个月不见,他说起话来,好像昨天刚见过面一样亲密。
  谢寒梅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笑着回应:“果子来信,他已恢复良民身份。真好,真好,备桌酒菜,王爷陪我喝一杯。”
  “一杯可不够。”蜀王笑得神秘,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寒梅。谢寒梅接过展开,是京中天使写给蜀王的信件,上头说蜀王请旨册封王妃的事情,陛下已经同意,礼部和宗人府已经派出使节团,过了正月十五就出发。
  谢寒梅转头看向蜀王,蜀王不知道怎样形容那双眼睛,眼中波光粼粼,却又幽深似海,看不清里面泛起的浪花,分不清内中蕴藏的情绪。
  “喝一杯果然不够,弟弟改换门庭,我亦鱼跃龙门,可喜!可贺!”
  蜀王张开双臂,接住谢寒梅,任由她紧紧得拥抱住自己,没有听见哭声,但怀中人不停颤抖,肩颈处有湿意蔓延。蜀王见过许多梨花带雨、美人落泪的场景,却觉得此时无声的哭泣,哭得他心口疼。
  第二天早上,蜀王笑道;“不赌气了吧?能搬回那边宅子去了不?”
  谢寒梅才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王爷说的什么话,我住这边,是为了方便打理生意,如今商队、掌柜们都回去了,我自然哪边舒服住哪边。”
  蜀王不调侃她嘴硬,先一步搬到大宅里去。
  朵儿姐听说了此事,对谢寒梅道:“想哭就哭出来吧。”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喜极而泣,也是应当。这中间,谢寒梅下了多大的本钱、承受了多少压力,旁人看热闹,朵儿姐这样的亲近人却是知道内里艰辛的。
  谢寒梅摇摇头,“已经在王爷面前哭过了,物尽其用。”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如果没有观众,还哭什么?
  阳春三月,成都府还有些凉意,从京城远道而来的使者终于赶到,宣布了皇帝册封谢氏为蜀王妃的旨意。谢氏父祖三代皆有追封,谢家从普通农户,一跃成为官宦之家。
  整个谢氏被天降馅儿饼砸晕,忙着重修祖坟。灌县也沸腾起来,县令亲自派人指点谢家祭祖事宜。出了一位王妃,整个灌县都与有荣焉。
  蜀王府早就张灯结彩,请封的旨意正式宣读后,婚礼紧随其后。
  谢寒梅就从蜀王送给她的那座五进大宅里出嫁,从王府过来指导礼仪的女官、內侍都十分客气。
  “松一些,扯得头皮疼。”谢寒梅指了指鬓角,让梳头娘子改过来。
  梳头娘子也是半百妇人,自身也有品阶,连忙解释道:“王妃,得把鬓角抿紧了才好看呢。”
  “舒服要紧,松一松,有头油。”
  梳头娘子还有争辩,她身边女官戳了她一下,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改了,觉得这不是王妃该有的气派。
  外头锣鼓喧嚣,迎娶的喜轿就在门外等着。
  女官借着乐声遮掩,提点老姐妹道:“那可是硬从外室坐上王妃宝座的能人,你和她犟什么嘴,想想李侧妃。”
  梳头娘子悚然而惊,连连感谢,“多谢老姐姐提点,是我猪油蒙了心,险些犯下大错。”
  李侧妃那可是给王爷诞育长子长女的人物啊,当年也是得宠过的,不然怎么能封侧妃。如今又是什么下场,连大公子都受了牵连。
  统一了认知,传说中礼节、繁琐,非常折磨新娘的皇室婚礼就平和、顺畅起来。谢寒梅穿着嫁衣,握着如意,以正妃身份嫁给蜀王。
  □□愉,自不必提。谢寒梅甚至有些窃喜,不用担心怀孕。这初来乍到的,若是怀孕,那才危险呢。现在是只有享受,没有责任。
  第二天早上敬茶,谢寒梅才把打听来的消息,与具体的人对上。
  打头的是世子和世子妃。世子白肤长须,和蜀王有些像,但更温和谨慎,不像蜀王那般自由放任,有洒脱之态。世子眉头紧皱,眼中全是对父王新娶年幼王妃的不赞同,但出于孝道,也没有多说什么。世子和世子妃躬身行礼,奉茶,口称母亲。
  谢寒梅笑着接过,丫鬟奉上托盘里的见面礼,世子妃这边自有嬷嬷接过,全程不用主子们多费一个眼神。
  尔后是世子膝下的孩子,上前拜见,口称祖母。又是一阵见面礼,下雨似的发出去。
  蜀王长子,已经请封了国公,三十多岁的人了,留着一把长髯,眉头紧皱、眼神浑浊,走出去,不知道蜀王和他哪个是爹。他的夫人自与他差不多年纪,也走稳重风,带着长房七八个嫡嫡庶庶的子女前来拜见。
  谢寒梅一视同仁,再次见面礼大派送。
  蜀王的子女有原配正妃所出、继妃所出、侧妃所出、侍妾所出,成分十分复杂。子又有子、子又有孙,第二代、第三代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第三代里还有两个年轻媳妇打扮的女子腹部高高隆起,第四代都快降生了。
  行吧,谢寒梅心想,多亏自己没打算在蜀王府常住,不然这纷杂的关系,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故事。
  新婚三月之后,谢寒梅撺掇着蜀王搬出了王府,临走之前,送了个人给世子妃。
  谢寒梅身边的大丫头把人送过去,娇俏俏、脆生生把话说了个明白:“这个婆子,在王妃跟前嚼舌根,说王妃没有子嗣傍身,日后定然凄惨,要给王妃荐有道行的高人。王妃说,不想高门大户,也有这等小人,这婆子一是诅咒王爷寿数,二是挑拨王妃和世子之间的母子情分,三还妄图在王府行巫蛊之事。王妃吩咐,既然世子妃管家,就把这等小人,送给世子妃处置。”
  世子妃也是三十岁的人来,被和她女儿一样年纪的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愣是半句话没有回嘴,恭敬应了下来。
  谢寒梅显了手腕,却不想继续和这些人歪缠,对蜀王道:“你怎么给儿子娶的媳妇儿,不太聪明的样子。”
  蜀王尬笑,不说话了。
  谢寒梅猜:“上一任王妃,不会是到处喝符水没的吧?”
  蜀王笑得更尴尬了,转移话题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会去拜上清宫,没听说先王妃信奉道祖。”谢寒梅想起自己多年前,和朵儿姐、和父母、和真人观的师兄们都谈起过,对王妃仪仗的向往,当时多想看一看呐,远远看一眼就好。年幼时候的梦想,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好。
第146章 番外
  四十年后,京城。
  左都御史贺广泰贺大人家中老妻接到一张帖子,和儿媳、孙媳商量了许久,也没议出个所以然来。等丈夫回家,老夫人把帖子往他跟前一送,问道:“我们家与蜀王府素无来往,这突然来张贴子,吓得我手脚都不知如何放了。”
  这当然是夸张,老夫人的意思是,突然冒出个藩王来,交往过密是否欠妥。
  贺广泰做了近四十年的御史,一直掌管稽查纠办,眉心竖起两道纹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此人威严肃穆,全然看不出年轻时候宽厚温和的模样。
  “我家出身川蜀,蜀王妃出自同县。当今陛下方才登基,藩王入京为贺,礼数使然。”
  这样啊,那就放心了。贺广泰的妻子是京中大族的女儿,对川蜀的概念就是丈夫的老家,她只在公婆去世的时候陪丈夫回乡守孝三年,记忆里有道教纶音,有满室茶香,还有爱晒太阳的安逸人群。
  不是老夫人小心,实在是吓怕了,之前几年,京中非常不太平。先帝年老,诸王夺嫡,朝堂之上攻讦人,最爱拿御史当枪使。贺广泰这个左都御史,每天耳提面命,教导手底下的人不要入套,不要被诓,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堵涛涛洪流。
  “阿弥陀佛,到底是王爵之尊,这赏花宴我带几个媳妇儿都去。蜀王爷是出了名的高寿,王妃也是名声赫赫,若是哪个姑娘能得二位的青眼,说不得还有见面礼可拿。”老夫人玩笑调侃。
  蜀王爷如今已是八十的人来,寻常八十岁的老人,别说千里迢迢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走到京城,就是在家里走两步,孝子贤孙都要夸老人家身体好,老当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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