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时,他得知张邈竟带着自己的粮草投靠了吕布,真是还想将兖州夺给吕布。
“啊——无耻至极!”
曹德怒气冲冲,冲着身边人喝道,“快随我一块回去,杀了吕布这莽夫!”
第43章
此次跟随曹操一起征战徐州的部将们都非常愤怒,他们此番已经攻克徐州数城,只等粮草送到,便可再接再厉,一举将徐州全部拿下。
哪想到他们在前头这般拼命,结果张邈那厮居然会在背后捅刀,不仅背叛了主公转投吕布,还将荀先生为他们准备的粮草也一齐带走,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若没有粮草,他们就只能打道回府,之前攻打徐州花费的力气全都白费不说,就连原先的地盘也没有,被吕布给占了去。
曹仁满腔愤慨,看向曹操道,“主公,没想到这张邈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徒,先前你可是救他多次,如今竟是这样对咱们!”
曹操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不似先前那般震惊,因为此次并不是吕布从他手中夺走了兖州,而是张邈背叛了他。
曹操不能接受自己会败在吕布这样的莽夫手中,但若是有张邈为其谋划,那就不足为怪了。
他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此刻账下众人各异的反应,淡淡道,“我倒是能猜到几分。”
想当初他与张邈、袁绍年少相识,当年一起出行共事,曾有过一段交情深厚的日子,只是终究有情义淡的一日,尤其是这乱世一出后,更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年董卓犯上作乱,引得天怒人怨,引起各地诸侯对其讨伐,而张邈与曹操便是最先举兵者,之后才有众多州牧郡守响应,只是在联盟成立后,袁绍成了盟主。
而袁绍傲慢无比,张邈曾直言不讳多次劝诫,这却引起了袁绍的杀心,甚至让曹操来杀张邈。当初曹操不仅没有奉行,甚至还为张邈劝解袁绍,视张邈为亲友,而正是如此,张邈在得知此事后,对曹操也很是信服,哪想到今日却背刺一刀呢。
张邈虽信服曹操,却无时无刻不害怕,担心曹操会为了袁绍杀了自己,尤其是之后,曹操又多次为袁绍卖力,这让张邈坐立难安,恰好吕布途径兖州,张邈直接拥护吕布。
一方面是看中吕布的好名声,吕布杀董卓,兖州人人称快,对他的好感可比曹操要好多了。另一方面,则是吕布同样也被袁绍追杀,他与吕布合谋,根本不必担心吕布是否会向袁绍背刺他,而这点,是时常有求于袁绍的曹操无法做到的。
曹操此刻心里记恨张邈,面上却更平静,他沉得住气,张邈麾下有十万将士,如今这些人都成了吕布的部将,而又有兖州其他州牧相助,不可小觑,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夺回兖州。
他侧目瞥向一旁的荀攸,开口问道,“公达以为,眼下某要如何才能拿回兖州?”
荀攸斟酌半晌,缓缓道,“我等收到消息时,怕是张邈与吕布合谋已有时日,主公应命人立即拔寨,动身前往濮阳,如今东阿、范县与鄄城尚存,是有濮阳作屏障,若吕布率兵,必然会试图攻下此处,只恐夏侯将军难以坚守……”
曹操面色逐渐凝重,“公达所言,与操甚是相合,只是这般撤离,这些城池尽数归还了陶谦……”这叫他如何甘心。
荀攸摇头,他看向曹公,目光坚定,“主公何必急于眼下,等杀了吕布,必然能重新打下徐州。”
曹操听了此话,顿时大笑起来,“是我不及公达,所言甚是!”
他心里拿定了主张,不再多思,直接下令,“既如此,那就传令下去,立刻拔寨,奔赴濮阳!”
“喏!”
……
曹德并不知他哥此时已经雄赳赳往回赶了,他如今将大半时间都用在训练降卒营部曲上,不过想要打造一支强兵,并不是短短几日就能速成的,而且他还缺乏相关经验,只晓得一些理论东西,这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就更需要多次摸索才得行。
但是这也很值得,毕竟这【建设军队】的奖励可是整整10000虚拟币,曹德只要一想到这么多的奖励,每日就干劲满满,勤劳地训练部曲。
而这段时间里,曹德系统里的虚拟币也一直在涨,已经攒到了40000虚拟币,这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水井。
自从完成系统里建设水井任务后,这些水井投入使用,降卒营住着这么多人口,每日都要打水,虽然每次打水得到的虚拟币不多,但只要次数多,收入还是很可观,水井贡献的虚拟币,就像是一股涓涓细流,能源源不断地汇入,一段时间没看系统,就会发现余额又涨了一截。
但也不是所有任务都进展得很顺利,曹德先前交待曹勇去收购粮食,花费时日颇多,但收获却不尽如意。
乱世要囤粮,尤其是手头上养着这么多的人,曹德对粮食更是很重视,即便是陈粮,他也是愿意花钱买入。只是粮食贵重,不仅是他知晓,旁人也不傻,极少有人家愿意出售太多的粮食,即便是陈粮,也只是很少的量。
曹勇苦恼,“小郎君,这些粮食还是这城中六家大姓看在情面上,才能让我买到这么多,若不然,只怕是更少……”
曹德点头,看来当初盐场细盐之事带上他们也是不错的,至少还能有些情面,可以时不时来薅点羊毛,只是眼前这些粮食还是太少了啊,降卒营这么多人,估计也就只够吃上两三日,这哪行啊。
曹德热衷于囤粮,恨不得一下子能囤个十年的粮食,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可实际上,他降卒营里数万的人口,每日消耗的粮食都是非常庞大的数量,如今攒下的粮食,还不够一年的量。
“既然范县已经买不到更多的粮食,那就多派些人手,往南边那边去,尤其是南方,还有蜀地……”曹德吩咐着曹勇,“听闻南方生产水稻,不妨多买些,让咱们的人带上细盐、白纸以及瓷器,将这些东西运到南方与蜀地州郡,卖给当地的大族,或者直接换成粮食运回来……”
曹德只是提几个点子,但具体要如何实行,还要曹勇来安排,不过他如今也算是颇有经验,不管是细盐还是瓷器,如今在范县都已经不算是新鲜玩意,曹勇也多次和那些世家打交道,深知这些人是真的不缺钱,而且家中粮食储备惊人。
“小郎君放心,我多派些人手,必定能换回更多的粮食。”
曹德点头,他还特意提醒曹勇要去哪些城镇,虽然如今地名与后世多有不同,但一些地理特征大体还是没变的,所以曹德推荐的地方都是水热比较好的州县,比如两淮附近,还有长江中下游地段,其实还有胶州地区,尤其是靠近后世两广一带,水稻都可以一年三熟。
但是如今那里还没怎么开发,当地之人多是土著山民,也没有那么多人口,自然就不会有太多粮食。
曹德望洋兴叹,若是有朝一日他哥真能一统南北,那定要多迁一些人口去南方,将粮食产量搞上来。
曹德看向曹勇,“此番买粮要不少人手,且只能托付给信重之人。”
曹勇也深知这点,他点点头,“小郎君先前给我的名单中,有不少人确实忠实可用,此番可以趁机历练一番。”
他们曹家人丁少,势必要提拔外人,如今在降卒营里发现一些好苗子,好生锻炼一番,将来便是可用之人。
曹德给他的名单都是从系统而来,而且这些被派出去买粮的人基本上都家有老小,尚在降卒营,他们一去生死难料,但是并无后顾之忧,若真有不测,曹勇也会将他们家属安排妥当,而若是立了功回来,那一家人前程就更不用再愁,为此,不少人都是乐意的。
曹德见他安排得不错,便放手让他去做。
而曹勇在退下前,面色迟疑,“小郎君,有一事未曾与你禀明……”
曹德一脸疑惑,“何事?”
“其实这事也作不得准……”曹勇满脸纠结,但还是将自己听来的都说与曹德,“是营地的流民议论的,说是如今已有快两月未曾下雨,只怕是要干旱……”
干旱?曹德心里一阵猛跳,连忙道,“这可有根据,可莫要乱说?”
曹勇叹气,“何来根据,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只是如今这么久未曾有雨,属实不对头……”
况且本该已经入秋了,可外头依旧炎热如夏日,又不下雨,这般下去,就算不是干旱,地里庄稼也遭不住。
曹德神色凝重,“此事我会想办法,只是你先安抚好营地的流民与降卒,以免人心惶惶。”
若真是干旱,那地里的庄稼就遭殃了,不仅仅是缺水,更重要的是久旱必逢蝗,他就怕到时候又是干旱又是蝗灾,那百姓们哪里还有活路。
曹德原本还抱了一些侥幸心理,但接下来几日依旧是高温无雨,他的心越来越沉,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下不仅是营地的流民与降卒们人心惶惶,即便是城中的世家大族,也不免有些不安。
而随着外头越发干旱,就连附近几条河流水位都下降不少,曹德却越发镇定,许是提前从曹勇那里预料了干旱,等真的发生时,他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天灾,人也没法避免,但却不是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干旱天气,最适合蝗虫生长繁殖,与其等待蝗虫长大毁坏地里所剩不多的庄稼,不如趁他们还是虫卵时就下手除掉。
曹德决定组织人手,进行浩浩荡荡的灭蝗行动,不给蝗虫做大的机会。
第44章
对于这一阵子久不逢甘霖之事,降卒营地早就存在议论之人,不仅仅是流民,就连降卒们心里也惶恐。
虽然如今他们的伙食都是小郎君供应的,但若是遇上干旱天灾,地里没了庄稼,焉知小郎君会不会就不管他们了?
故而在曹德未察觉的这段时日里,降卒营里众人都鼓足力气干活。
等他们一听曹德讲起这干旱之后,可能还会遇上蝗灾,众人更是惶恐难安。
这、这天爷是不给他们留活路啊!
这么多天都滴雨未下,地里庄稼本就长得稀稀拉拉,这要是在遇上蝗灾,那他们忙活了半年全都白干了,没有粮食,可要怎么活啊?
“大家无需担忧,小郎君讲了,如今蝗灾还未发生,只要咱们及时补救,还是能防治一二。”
众人精神一震,连忙抬头望向曹勇,“勇大人您快些说,要如何做才行?”
“就是,只要能挽救地里的粮食,我们都能干!”
“没错,用大人快些讲吧,地里可耽搁不得啊……”
众人七嘴八舌,曹勇哪有开口的机会,他连忙让众人止声,“都先安静下来,听我来说……”
曹勇所说的,自然是从曹德那儿得来地,所谓极旱而蝗,都是有根据的,蝗虫在高温情况下极易繁殖、生长,如今这么久滴雨未下,这些天又着实热得厉害,只怕地里土壤下已经孵出了不少蝗虫虫卵。
但是蝗虫也是有克星的,其中蛙类与鸟类便是它们的天敌。
不少降卒都纷纷点头,“没错没错,说得可太对了,我以前在地里就见□□吃小虫哩,蝗虫不也是虫么,□□肯定也吃!”
还有人琢磨着,“要不咱们抱几只大公鸡过去,就养在地里,鸡也吃虫子……”
“可是鸡也会啄庄稼苗啊……”
曹勇见这些人又讨论起来,脸色一板,一旁的曹六等人更是一脸凶相,这下子降卒们是彻底老实安静下来,就等着曹勇吩咐,他这才脸色渐缓,“如今虫卵都藏在地里土壤下面,咱们先将田里土壤松松土,将它们都挖出来……”
但即便是将土块都松土了,肯定也没法将这些虫卵一下子全部除掉,小郎君所言,还需要造能杀死这些虫卵的药水,而其中要用到胡蒜、茱萸、花椒等物,都是些辛辣之物,将它们捣碎再掺水,喷洒到地里去,就能将这些蝗虫虫卵杀死。
降卒们听了后,眼睛放光。
胡蒜不是稀罕物,他们家中院子基本都种了些,可以直接拔来制这灭蝗的药水,而茱萸等物,也可以去山上找寻,只是到底不比自家院子种的多。
“小郎君已经派人去城中铺子买这些辛辣之物,等买回后,尔等只需照办。”
降卒们连忙点头,他们只需出点力气就行,当然乐意。
倒是有几个年岁大的老头老太太嘟囔了几句,“这是蝗神爷爷发怒呢,怎么能灭蝗……”
不过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儿子媳妇捂嘴了。
“爹您真是年岁大了,可别说胡话!”
“这些蝗虫吃了粮食,我们就要饿死,不杀它们,难道是让我们饿死吗?”
这些老人嘴巴嗫嚅,好半晌才道,“给蝗神祭品,他会饶恕我们的……”
而儿子儿媳都是一副没好气模样,不再与爹娘多说,他们才不信这一套呢,若是求神拜佛有用,那这天下就太平了,推了老爹老娘回家去,又利索地将各自院中的胡算都拔了,拎着东西就浩浩荡荡一起去消除蝗虫。
曹德提前让降卒们预防蝗虫之事并未做隐瞒,不过两三日,降卒营附近的庄子都听了风声,不少农户听到蝗虫就面色大变,对与降卒们这种灭除蝗虫的做法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是一脸愁苦,“难道真的会发生蝗灾吗?”
“嘘,可别瞎说,若是当真,这也是蝗神爷爷在发怒,可不能冒犯神灵啊?”这人直接跪地就拜,磕头就蝗神宽恕,不要降下神罚。
像他这般的并不是少数,这些庄户都是本地的百姓,未曾像降卒与流民那般被迫逃离家乡,手头上更是没沾过人命,心底对神灵就更加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