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闫桔【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2 23:08:55

  朱斌是自己人,他需要他辨认方帕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第二天朱斌过方帕并没有问题,没查验出什么来。
  周瑾行这才放心了些。
  但疑心一旦生出,就没这般容易打消。
  之后周瑾行仔细观察郑惠妃母子,又找机会取得永福宫的汤饮拿给朱斌查验。
  并没查出什么异常来。
  朱斌的可信度跟黄内侍钱嬷嬷差不多,都是当年护着他从血路里杀出来的,身家性命皆拴在周瑾行身上。
  倘若永福宫有异常,定能察觉。
  周瑾行接连两次查验永福宫,令朱斌绷紧了神经,严肃道:“若陛下对永福宫生疑,定是那边的某些举动令陛下不适,还请陛下尽早防范。”
  周瑾行神色阴霾,再次问:“永福宫的东西没问题?”
  朱斌点头,肯定道:“臣仔细甄别过,确实没发现异常。”顿了顿,“陛下近日可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瑾行摇头,“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朱斌稍稍放心,提醒道:“既然陛下起了疑心,便不可再用永福宫的任何东西,防范于未然。”
  周瑾行:“朕知道。”
  朱斌又替他诊过平安脉。
  脉象平和,观其面色,眼睑,舌苔,精神,都跟常人一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瑾行的日常并无变动。
  只不过还有两月就过年,政务要繁忙得多,因为涉及到各地方官员的考课。
  大梁每一年小考,四年大考。
  大考核意味着官职变动,通过各方面的评估是否升迁,降级。
  地方由吏部考核,京官三品以上由皇帝考核,其余则会安排指定人员考察。
  今年有人员变动,大家都很忙。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天气陡然下降得厉害。
  那波降温导致京中不少百姓都感染了风寒。
  就跟现代的流感差不多,几乎一夜间,到处都是流鼻涕咳嗽的人。
  朝廷里的官员也中招不少,个个你咳嗽过来我咳嗽过去,一些扛不住的告了病假,一些则带病上岗,身残志坚。
  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宫里头熬制了防病的汤药,人们排队领取。
  这场风寒时疫原本问题不大,但是遇到身弱且有其他病症的老弱,那就要命了。
  温颜天天胡吃海塞,又足不出户,整个人都养圆润了些。
  长春宫的程嬷嬷和好几位宫婢扛不住告了病假,她却屁事没有。
  这充分地证明长肉的重要性,皮实耐造。
  像这种小风寒,对于有武力底子,又常年注重身体素质的周瑾行来说,压根就侵蚀不了什么。
  结果他不幸中招了。
  头痛,咳嗽,还会发高热,浑身没劲。
  太医院开了药方熬制。
  哪晓得周瑾行服用了七日还不见好,不再高热和头痛,但还会咳嗽,浑身没劲,不在状态。
  金主儿生病了,温颜作为小老婆自会来探望。
  寝宫里药味浓重,周老板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榻上,形容确实没有以往体面。
  温颜进殿来,瞅着床上的狗子,心中忍不住腹诽:
  【妈呀,瞧着一动不动的,我莫不是真要升级做太妃了叭?】
  【欸?好像真的不行了?】
  听到她心声的周瑾行:“……”
  那张破嘴真讨厌!
  窸窸窣窣声传来,温颜坐到床沿,好奇探头道:“陛下?”
  周瑾行斜睨她,“还在喘气儿,死不了。”
  温颜:“……”
  周瑾行上下打量她,面色红润,精气神儿好得不像话,估计让她蹦三尺高都没问题。
  乾政殿里的宫女内侍被这场风寒干趴大半。
  整个宫里至少有半数人中招,她以前动不动就生大病,这会儿居然扛住了,简直匪夷所思!
  周瑾行不禁有些困惑,“淑妃你没事儿?”
  温颜:“???”
  周瑾行伸手捏她的脸。
  欸?
  好像圆润许多?
  温颜不客气甩开他的手,说道:“黄总管愁得要命。
  “他说陛下从未像今日这般羸弱,以往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妾瞧着陛下的模样,也没他说得这般严重。”
  周瑾行闭目,“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温颜:“妾听窦医官说这场风寒时疫估计得持续到开春,且容易反复,陛下得好生将养,以防落下病根。”
  周瑾行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时也分辨不清到底哪些是假,哪些是真。
  “你是真盼着朕早日痊愈?”
  温颜:“那是自然。”
  周瑾行“哼”了一声,咳嗽起来。
  温颜忙把床边的温水送上,给他润润嗓子。
  周瑾行支撑着身子接碗盏,温颜忽然道:“嗳?陛下的手好像在抖?”
  此话一出,周瑾行愣住。
  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那手骨节分明,能握朱笔,也能杀人。
  他接过碗盏,端水的手很稳,并未见颤抖。
  温颜还以为自己方才眼花了。
  抿了两口水,干涩的嗓子得到滋润,周瑾行再次躺下。
  他心里头似藏着事,打发温颜道:“朕乏了,要歇会儿。”
  温颜没再逗留,行礼退了下去。
  待她前脚一走,周瑾行后脚就把黄内侍叫进来,让他拿张纸给他。
  黄内侍一头雾水。
  剪裁好的宣纸呈递上来,周瑾行坐起身,若有所思看自己的手。
  黄内侍不明所以道:“陛下怎么了?”
  周瑾行没有答话,只是接过那张纸,并未发现手抖。
  然而当他用拇指与食指捏住纸张一角时,细微的颤动出现了。
  周瑾行跟神经病一样盯着那纸张,疑窦重生。
  黄内侍还未发现异常,不解问:“陛下到底怎么了?”
  周瑾行:“你瞧这张纸,朕的手是不是在抖?”
  他这一说,黄内侍仔细观察,确实发现了,吃惊道:“陛下的手何故……”
  周瑾行打断道:“你来拿。”
  黄内侍依言照做,精细动作依然很稳,他吃惊道:“陛下是不是因着生病的缘故……”
  周瑾行面沉如水。
  这次他并未唤朱斌来,而是叫的千机营指挥使霍雄,给他交代了一件差事。
  待霍雄退下后,周瑾行仔细观察自己的手。
  他的身体素质向来强壮,除了当年亲征受过一次重伤,之后一年到头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这场风寒连温淑妃那般弱鸡的身板都扛住了,他居然躺得像条死狗。
  朱斌说他是风寒导致,太医院也说他是风寒。
  他的症状确实跟风寒反应一模一样,但是他除了浑身没劲外,心不慌,气不短,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手指震颤?
  周瑾行隐隐意识到,他要开始杀人了。
  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杀过人了。
  诛灭全家的那种。
  两日后的傍晚,周瑾行乔装秘密出宫,前往宁国公府。
  郑惠妃携太子前道:“陛下已经歇着了,惠妃娘娘请回罢。”
  郑惠妃发愁道:“陛下病了这么些日还不见好,太子担心,也不能去见吗?”
  黄内侍露出为难的表情,“陛下日咳夜咳的,没睡过一个好觉,若是吵醒,恐要生怒。”
  周渊担心道:“我想见见阿父,就远远地看一看也好。”
  黄内侍勉为其难允了,让他进殿看望。
  当时床榻上的人背对着屏风,又盖着锦被,床边放着一碗汤药,周渊并未发现异常。
  退出来后,母子这才被黄内侍忽悠回去了。
  周瑾行前往宁国公府的事极少人知晓,他是走的后门。
  杨忠怀于密室内接见。
  斗篷下的男人比往日清减许多,眉眼里皆是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
  霍雄搀扶周瑾行坐下,杨忠怀没有一句废话,当即把一名老头儿领过来给他看诊。
  说起那个孙老头儿,严格来说他并非大夫,而是正儿八经的老毒物。
  还是杨忠怀从熟人那里费了不少心思从黑市把他捉来的。
  孙老儿七十岁了,平日里大江南北到处晃悠,这回逗留在京城,还是因为曾外孙挽留他年后再走。
  孙老儿被杨忠怀“请”了让他给某位贵人看诊。
  老儿心里头不痛快,他是玩毒的,又不是寻常的大夫,但想到京中后辈安稳,只得接了这差事。
  宁国公何其权贵,接触的人肯定也不简单,九族消消乐玩不起!
  周瑾行坐在椅子上,孙老儿也没行礼,只上下打量他。
  当时朱斌、霍雄和杨忠怀都在室内。
  孙老儿只问了问周瑾行的大概病情,诊脉,观色,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朱斌把以前周瑾行从永福宫提取来的汤饮方帕递给孙老儿。
  他接过嗅了嗅。
  那方帕上的水渍早已干涸,孙老儿在烛火下研究了半天。
  所有人都看着他,绷紧了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老儿才道:“给老夫备碗清水来。”
  霍雄立马去备水。
  孙老儿打开他携带来的药箱。
  那箱子不大,内里却极其精巧,装的不是寻常大夫所用之物,多数都是瓶瓶罐罐。
  那张方帕被孙老儿浸泡到清水里,他用银制钳把方帕里的东西浸透出来。
  莫约半刻钟后,孙老儿把浸泡过方帕的水倒了少许进一只杯子里,随后放到烛火下烧干。
  众人看着他的举动,虽然看不明白,但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待杯子里的水烧干后,残留着少许黑灰。
  孙老儿拿软刷把黑灰一点点扫到纸上,又从药箱里翻出一只小陶瓷罐,从里舀出一点不知名的药物滴到纸上的黑灰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黑灰一点点被药水浸透,而后变成跟纸差不多的颜色。
  若不注意细看,会以为是一滴水把它打湿而已。
  朱斌懂医理,受不了他装神弄鬼,皱眉问:“敢问孙大夫,这是?”
  孙老儿没有理会,只二指夹起那片纸放到炭盆上烘干。
  没过多时,纸上的水渍边缘出现些许白末的痕迹。
  孙老儿顿时来了兴致,把那张纸递给杨忠怀,兴奋道:“小子你瞧瞧,这上头可有好东西。”
  杨忠怀立马拿到烛火下观望,确实见到水纹边缘有细微的白末痕迹。
  接着几人都好奇看那张纸,朱斌问道:“这究竟是何物?”
  孙老儿得意地捋胡子,指了指他道:“你小子是大夫吧?”
  朱斌点头。
  孙老儿轻蔑道:“小子可要看好了,今儿老夫让你涨涨见识。”
  那张纸被他丢进了清水碗里,当银制钳放进去后,很快就变成了黑色。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有毒!
  朱斌震惊道:“为何浸泡方帕的水无法测出?”
  孙老儿叉腰道:“若这般容易,何故找到老夫的头上?”
  朱斌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面色发白地看向周瑾行。
  整个太医院都没检查出他中毒的迹象,那么多御医,全都辨识不出这种毒物,朱斌差点怀疑人生。
  他的职业生涯受到严重冲击,一改方才的质疑,态度谦虚道:“还请孙老赐教。”
  孙老儿的视线落到周瑾行身上,对他所中的毒有了些许猜测,但还需验证。
  “郎君得放点血给老夫。”
  周瑾行撸起袖子,露出手臂,“请便。”
  于是孙老儿用银针扎破他的手指,挤出些许血进杯里,又重复方才检测方帕的步骤测试了一遍。
  结果跟方帕呈现的反应一样,血液里也有毒素。
  杨忠怀的心脏砰砰直跳,朱斌面色发青,开始自我怀疑。
  孙老儿捋胡子,又重头细问一遍周瑾行的病情。
  在听到他说指尖出现颤动时,孙老儿心里头有了谱儿。
  他看向朱斌道:“也不怪你小子识不出这毒来。
  “老夫可以这样跟你说,整个京城里,也找不出一两位能识得此毒的大夫。”
  朱斌严肃道:“请孙老赐教此毒出自何处?”
  孙老儿道:“波斯。”
  众人:“???”
  孙老儿:“此毒由矿石蒸馏提取,若用寻常的试毒法子,是无法验出的,需得烧制,再加……”
  他就验毒的话题说了一大串,听得人们云里雾里。
  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需要用化学方式去解。
  杨忠怀听得心惊肉跳,忙问道:“可有解毒的法子?”
  孙老儿道:“这倒难不住老夫,十指脚趾放血,再服三日老夫的解毒药丸,平日里用上清热解毒的汤药调理,至多半月就可痊愈。”
  当即跟他们讲解该毒的特性和由来。
  目前周瑾行出现手指震颤是中毒的初期症状。
  该毒无色无味,具有潜伏性,若被有心之人使用,叫人防不胜防。
  并且该毒极其昂贵,价比黄金,来源渠道非常难搞。
  它是从波斯流传过来的,翻译过来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兰秋。
  它不是草,也不是毒虫,是矿石提取物。
  孙老儿推断周瑾行出现症状,应该是这场风寒激发而出,若不然还会潜伏一段时间。
  这类毒因着极其昂贵,以及稀少罕见,故而一般的大夫在初期根本就辨认不出。
  除非病症严重后,才会明显。
  现在拿定了诊治方案,朱斌和孙老儿用放血疗法替周瑾行医治。
  十指和脚趾需得用银针扎破挤毒血,再服用解毒药丸清除毒素,最后用清热解毒的草药巩固。
  孙老儿不敢玩九族消消乐,那解毒的药物经过朱斌查验,他自己也亲自服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由周瑾行用了。
  折腾完第一次放血疗法,已经很晚了。
  周瑾行有些疲倦,孙老儿被杨忠怀安置休息。
  密室里只剩霍雄和朱斌,朱斌心神不宁,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席卷京城。
  他试探问:“倘若此毒由永福宫所下,那……”
  周瑾行半阖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永福宫有多少人?”
  朱斌:“???”
  霍雄应答道:“一百零三人。”
  周瑾行闭目,“寿安宫?”
  霍雄:“三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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