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最大的应该是原主族中那个三叔公,旁边坐着的是他堂弟五叔公,而坐在两人下手的就是和原主爷爷是亲兄弟,在族中老一辈排行第四的四爷爷。
下面还坐着几个顾家族中的其他人,其中就有四爷爷的儿子,原主的堂叔顾吉庆和堂兄顾琛。
一群人搞得顾A好像犯了什么罪来会审似的。
顾A神色淡淡的看向进门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五叔公,没有回答他厉声的质问,然而是抬步走到他跟前点了点他坐的位置。
说了一句让现场所有人掉下巴的话:“你坐错位置了。”
堂厅一阵鸦雀无声。
接着是五叔公气急败坏的怒吼。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我们顾家族中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无逆不孝的子孙,我是你的长辈,坐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顾A眼角瞟见三叔公老眼阴沉的看向自己,从原主记忆里她就知道这老家伙更加阴险,相比这个暴躁无脑的五叔公这老头心机可深多了。
除了四房的人,其他族人也不赞同的看着顾A。
“顾A,你作为小辈怎么能这样跟五叔公说话。”三叔公的大儿子顾吉堂厉声呵斥。
“我说错了吗?”顾A指了指四爷爷坐的位置,眼含讥讽,“难道我们顾氏族里人,连长幼有序这种规矩都不懂吗?”
所有人看了看五叔公坐的堂中正位,又看了一眼,在族中排行第四的四叔公坐在下手椅子上,大家纷纷扭过了头,没有人吱声了。
平时因为五叔公是三叔公这个顾氏族长的亲堂弟,大家都把为人木讷寡言的四叔公给忘了,他作为年长者理因坐在比自己年龄小的五叔公上手位置才对。
这下就算五叔公脾气再暴也只能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老五和你四哥把座位换过来,”三叔公撅了撅胡子,掩盖住眼中的阴鸷,“没大没小的,老四平时让着你,可你也不能不懂规矩。”
顾A勾了勾唇角。
不愧是心思深沉的三叔公,一句话就把五叔公不尊长幼的事,说成了是四爷爷和兄弟间的谦让,倒像是她一个小辈多事了。
顾明东,也就是和原主爷爷是亲兄弟的四爷爷,急忙摆了摆手,“呃……要不老五就坐在……”
“爹,”顾明东的大儿子顾吉庆伸手拉着他,按在五叔公让出来的椅子上,“既然五叔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位置,你再谦让,不是让他为难。”
顾吉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把自己爹扶坐下,欣慰的看了一眼顾画。
就从堂弟和弟妹三年前去巡查周边城镇的铺子,被山匪拦路劫杀,他们两房就被族中打压,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总是一脸阴郁的堂侄,会给他们两房撑起场子。
“现在你总能说说,怎么不把修缮祠堂的银子送上来了吧?”
顾A看向理直气壮向她要钱的三叔公,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知道我们族里有多少房人?”
担心堂弟被这群老不死欺负的顾琛,发现没有人回答,开口道:“如果把分出去的大小门户都算上,接近上百户人家。”
顾A眼神感激的对着顾琛点了点头,转目看向三叔公和其他人,“都是顾氏子孙,不知道修祠堂各位准备出多少银子?”
“这……”
“呃…呃……”
其他人都被顾A问愣住了。
以前族长以各种名目来找顾府要银子,也许是因为数目并不像这次这么巨大,顾A虽然明显看起来不悦,但最后经过一番商量总能拿出一两千银子给族里。
顾A看出来了,这些人每次都可着原主这一只羊薅毛。
于是不在客气,道:“过年时,我刚拿给族里五千两银子,做祭祀祖先花用。”
“要不叔公们把这三年中我给族里交的银子,都用到那里的账本拿来给我看看,这一万五千两修缮祠堂的银子再交也不迟。”
三叔公沉着脸,说:“你…你这是要跟族里算账?”
“光让我拿银子,不让我看花到哪里去了,这说到哪也没有这个理不是。”顾A不卑不亢的回道。
顾氏一群人,被顾A一阵怼的不吱声。
在顾A坚持要她继续拿钱可以,但是她要查账每次交给族里的银子去向,这下连精于算计和怒瞪着她的五叔公也败下阵来。
顾A目含嘲讽的看着三叔公,带着一群偏向他们堂兄弟的族人离开,她怎么会猜不出原主交给族里的银子,恐怕大部分都进到这两房人腰包里。
而两人走前看向自己的目光阴鸷又毒辣,明显是把她给恨上了。
原主会做出拿钱图清净的事,顾A却不想。
因为她明白贪婪的人胃口只会被喂的越来越大,恐怕最后就不是只出几千上万两银子,就能够打发这群蚀骨之蛆了。
“A儿,这次你可是把老三和老五给得罪了。”四爷爷顾明东担忧的看着顾A,叹气,“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恐怕想要指望族里帮忙就难了。”
顾琛直言:“爷爷,你还看不出来吗?”
“族里有什么好处都是三房和五房先拿,接着是那些和他们血缘亲近的几家,出钱出力的那些事才会想起我们。”
第4章 吃里扒外的婢女
顾A赞赏的看着顾琛向他挑起大拇指,看来瞧出顾氏某些人本性的可不止自己一个,面前的四爷爷和堂叔顾吉庆看来都是老实本分的有点过。
这个堂哥以顾A看还是个可用之人。
好像顾琛现在帮着原主管着城中几家茶庄,今年二十三岁,做事细心不失圆滑是个做生意的料。
顾A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过一段时间我去巡查周边的铺子,你也跟着去吧。”
顾琛笑的勉强,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个,“好。”
他不仅是顾A的堂哥,也是帮着她管理几家茶庄的管事,顾A这么说就是有重用他的意思顾琛本该高兴。
可是……
最后离开的时候,顾琛似乎没忍住般叮嘱:“A弟,以后你对族老们时,也要像今天一样该拒绝就拒绝,可不能像以前那样。”
“否则顾府……”
顾A看着欲言又止后离开的顾琛,一时间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情况。
“……”
四房祖孙三人离开后。
顾A回到自己房间想起他们提到的原主父母,脑子忽然回忆起原主父母的死因,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按说原主家在江州城不能说是首富,但绝对算是能排得上号的富商,至少家里肯定不缺银子。
她父母都能想到为原身自小培养护卫,他们应该也是行事谨慎的人,出远门怎么会不带够人手保护自身安全。
而原主记忆里父母走的那条官道并没听说有大批山匪出入,如果是小股匪徒,原主父母身边带有会武功的护卫和强壮的家丁,又怎会那么轻易被匪徒劫杀。
而疑点最大的还是那次不仅原主父母被害,就连他们带去的几十人也都同时被杀,当时闹的挺大顾家可没少赔偿死者家属银子。
当时面对死者赔偿和顾氏族里想要插手经营府上产业,顾A回想到这里脑袋一晕,好像原主有意屏蔽了一段不愿想起面对的事。
原主自幼就被当成顾家继承人培养长大,从小还跟着府里请来的武师学过功夫强身自保,父母死时她已经十五六岁在古代年龄不算小。
又自小跟着父亲经商,父母离世后,靠着有一个在京城做官的舅舅震慑,勉强独自撑起顾府门楣。
顾A蹙紧眉心也没想出原主封存的那段记忆,于是就把对原主父母死因的疑惑和这段不明的记忆暂且按下。
………
次后,顾A准备再次去庄子上看萧君临。
马车刚出府转过弯顾A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府院角门走出来紧张的左右转头看了看,扭着腰踩着小碎步走入大街人群中。
“林伯,停一下。”
“吁!”林伯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家主?”
顾A跳下马车,指着一处偏僻的巷子拐角,“林伯你把马车赶到那里去,我有事过会就回来。”
吩咐完就大步跟着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府里的下人没有主子和管事的交待,一般没事是不允许私自出府,顾A不记得自己出府前交待过院中的丫鬟秋菊出府办事。
顾A一路跟着这个不甘为奴为婢的丫鬟,来到香满园酒楼的二楼,用一锭银子定下她隔壁的包间。
进来时顾A要了一壶上好的茶水,给了小二赏钱,吩咐他让后厨做几样拿手菜过一会要带走。
“我这里不用人伺候,离开前不要让人来打扰。”然后顾A走上二楼包间。
很快小二刚奉上茶水离开,隔壁就传来了动静。
“哎呀,你这坏蛋手往哪里摸呢?”
一句欲拒还迎发春般的娇媚声,差点让隔壁偷听的顾A刚喝进嘴的茶水喷出来,她只是好奇秋菊偷偷跑出府干什么,没想过来抓一个丫鬟的奸。
得知秋菊只是跑出来和心上人偷情,顾A也不是变态没有偷听男女深入交流的爱好,于是正当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
“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一阵暧昧的声音过后,接着男人询问秋菊的话传了过来,让已经走到门口准备伸手开门的顾A重新坐了回来。
“宝贝,我让你接近顾A那个小白脸顶替叫夏荷的婢女,管理他院子的小库房钥匙拿到了吗?”
“哼!别说了,说了我就来气!”秋菊语含愤怒:“顾A那个不中用的,就像瞎子一般,奴家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陪在他身边。
他不但不怜惜,还把我撵到院子里看管一群小丫头片子做事。”
秋菊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忽略了对面男人听到她不在顾A屋中伺候,眼中闪过的一抹嫌弃和阴沉。
要不是顾A那个小白脸身边伺候的其他三个婢女不受他哄骗,利用,自己怎么会接近这个蠢货。
秋菊是偷溜出府的,而男人在得知她被撵出院中看着小丫头做事,明显失去主子的信任,也不想陪她玩了。
两人胡闹了不久,就离开了。
顾A静静的喝着茶直到两人走了一会,。
她也知道隔壁跟自己院子里婢女偷情的男人是谁了。
族老五叔公的孙子顾玉鸣。
此人想要自己院子小库房的钥匙,顾A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他想利用秋菊转移出里面的财物。
还好这具身体不是真男人,要是原主是男人经不住秋菊诱惑把小库房交给她管理,恐怕早就被这些人搬空了。
顾A想到自己的空间好像现在啥也没有,空的连一根毛都不剩,就准备找机会把小库房里值钱贵重的东西都收进去。
省的那天她不在,再被人算计偷走了。
好像顾家还有一处大库房在原主父亲的书房里,到时候一并收起来。
顾A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一个食盒,等了许久的林伯正靠在马车框上闭目养神,听到她走近睁开眼睛,“家主回来了。”
“嗯!”顾A上了马车,吩咐:“林伯,走吧。”
顾A来到庄子上已是午时。
哑叔打开门看见是她弯腰行礼,顾A从食盒里的一盘烧鸡拿出来递给她,“拿过去跟林伯一起吃吧。”
哑叔又弯腰要谢被顾A阻止了。
她拎着食盒走到幽静的小院,看见坐在外面的男人正在吃饭,石桌上摆着一荤一素,哑叔做的饭菜一般,男人脸上也没有一丝嫌弃。
“看来你不是个挑食的。”顾A调侃一句:“挺好。”
冷峻的男人转过头,眼眸精准的望向顾A所站的位置,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见谁能相信这是个眼盲之人。
第5章 萧君临毒发
顾A走过去把带来的饭菜摆放在石桌上,自己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坐下来就吃。
对于在末世待过几年的人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男人明显很少与人同桌而食,在顾A坐下后微微一愣,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你别光吃饭,不吃菜呀!”顾A想到他看不见,就把一只烧鹅腿撕下来放在他碗里,怕他嫌弃还解释了一下,“我刚拿碗的时候洗了手。”
萧君临抿了抿棱角分明的薄唇~
顾A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一副只要男人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她就可以把大鹅腿拿回来自己吃的热切目光中。
男人动了,修长的大手拿起,一口接着一口把大鹅腿啃完。
顾A充满希望的小脸垮了,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后悔。
“……”在末世生活谦让的人早就死绝了。
顾A看向男人吃的油光滑亮的嘴唇,有一种想要把大鹅腿抢回来的想法。
萧君临:“挺香。”
顾A机灵的秒懂狗男人话中的意思,立马回答:“这只大鹅残疾了,只有一只鹅腿。”
男人压了压有些上扬的嘴角低头继续吃着碗中的米饭,忽然筷子一顿,发现碗里又被放入一根烤鹅腿。
“大鹅不是残疾了吗?”
顾A知道这是狗男人揶揄自己,没好气的道:“残疾也没截肢,两条鹅腿都给你吃行了吧。”
这下男人的笑意再也压不下,手掌微握放在唇下,轻咳了一声:“哦。”
“哦”是什么意思。
顾A白了他一眼,撕下一只大鹅翅膀放在嘴里美美的啃着,口中的美味,让她一双桃花眸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低垂着眼睑,睫毛密而纤长,十分勾人。
只可惜萧君临此时因为中毒看不见。
“不愧是酒楼的拿手招牌菜,真不是盖的好吃。”顾A揉着吃撑的肚子,吭哧道。
比平常多吃半碗饭的萧君临也摸了一下肚子,他眼眉低垂遮住几分眸中的柔和,他明白自己吃撑完全是因为面前的人。
吃完饭,顾A为了刷大佬的好感,又陪他聊了一会天才离开。
待到顾A走后,小院里再次陷入寂静。
萧君临皱了皱眉,以前自己觉得很享受的宁静,此时却莫名让他感到有一丝烦躁,有一种想把刚走的顾A再抓回来……
随着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出,萧君临全身的皮肤就像火烧一样,慢慢变红,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蹒跚着走进屋里。
毒发时,五脏六腑般的焚烧。
使心性坚定隐忍的萧君临额头青筋暴起,蜷缩在床榻上,他知道烈焰之毒每月十五都会比平时强烈百倍。
此时的萧君临浑身如火烧火燎仿佛置身于火窟之中,他知道自己今晚没有降温的冰窖很难挺过去。
就在萧君临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夜晚,忽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经脉游走到他的全身。
半盏茶的功夫,萧君临身上被毒素烧红的皮肤慢慢褪去,驱散了烈焰之毒发作对五脏六腑的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