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抬头看了看林红,说道:“你嫁给任杰我不会反对,横竖是你跟他过日子,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给你们使过绊子,我得多冤枉。”
这样一来,林红差点挤出来的眼泪,又只好收了回去。
张玉梅继续说道:“你也要抓紧了,你妹妹都要结婚有孩子了,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先看外孙吧,反正都是孙。”
“人家有奶奶,还用我这个外婆吗?”
这个孩子注定不会生下来,时间对不上不说,还会后患无穷,张玉梅和林红哪一个傻?
林冬停顿了一下,问道:“你那个本家的哥哥回老家了吗?”
张玉梅有点慌张,眼皮直跳,“都说了是我远房的了,关系又不近,你问他干嘛?”
“不是你说他是堂哥,以前对你很照顾,关系不亲近,林红订婚的时候你喊他干什么?”
怪不得人家说不能说谎,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我那是给他面子,你以为真的多亲近吗?他家里穷,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事?早让我给他打发走了。”
“我记得他的腿脚不方便。”
“没注意,也不打听,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冬只笼统的说道:“辖区出了一起失窃案,目击者声称,嫌疑人腿脚不方便。”
“腿脚不方便的人多了去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哪有这样怀疑的?”
林红问道:“没抓住吗?特征这么明显。”
林冬就像不服气一样,“只要他还在河市,他就跑不了,早晚会抓住的。”
林红饭后就出门了,只说任杰约她去见朋友。
“路上慢点啊,让任杰早点送你回来。”
“我知道了,妈。”
几分钟后,林冬也穿着大袄出来了,“我同事找我有事,我去处理一下。”
儿女都出门了,张玉梅把房门一锁,巧得很,她也有事。
林红倒了一次车,到了火车站团委那边,环顾四周无人才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小院里。
敲了敲房门,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是我。”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屋里的男人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红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放心了下来,“我有事找你,进屋里面说。”
这个人是一个腿脚不便的男人,正是王建设。
要问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呢?这还要从林红偷手表卖说起。
林红拿着她爸爸的手表,想卖钱堵潘广来的嘴,她不认识别人呀,自己的小圈子里,又怕别人说,就在火车站附近悄咪咪的问别人。
就在这其中,让王建设看见了,也认出了她。
林红刚开始还很拘谨,说自己捡了一块手表,想卖掉做嫁妆。
王建设拍了拍胸脯,一再保证,“我帮你。”
两个人约定是500块钱,至于王建设卖多少,林红不干涉。
后来还算很顺利的卖掉了。
经过了这件事,林红和王建设就熟悉了起来,等熟悉起来了,才发现两个人是同一类人。
都是只管自己舒服,不管别人死活的人。
乔安安开了服装店,听说生意还挺好的,这就要林红恨的牙痒痒,怎么算计着让乔安安吃点亏,狠狠的打击她一下,省的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扬。
乔安安:我趾高气昂了吗?是谁一而再再而三想对付她。
王建设一听有钱赚,不顾后果当场就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去拉拢算计了叶志宏的媳妇,大年夜那天,顺利的拿到了钥匙,偷走了两包衣服。
不过东西虽然拿到了,但是两边都不算很顺利,一包衣服被查扣,虽说店家付了款,但被警察盯上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叶知宏的媳妇死了,娘家一直不甘心,向林冬的上级反映情况了,这事有点闹大了。
这几天,王建设都躲在这里,先避避风头。
“你可能已经暴露了,都知道你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我看你还是回家躲着吧。”
王建设又不是没脑子,“让他们盯上了,我出去了不更是死的快?你是帮我还是恨我?”
“你要是不走,很快就会有人追到这里的,你趁着天黑,扒辆货车没人查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冬尾随而至,两个人的对话,悉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当林冬刚要行动时,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105章 两个惊天大瓜
林冬刚要进去抓个现行,就被张玉梅硬拽着拉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偏僻的地方,张玉梅才停了下来。
“妈,你干什么呀?”
张玉梅反问道:“我很想问你,你要干什么呀?”
“你也听见了吧,安安的服装店被偷了,他们两个就是嫌疑人。”
“屋里面的人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舅舅,都是亲人,乔安安算个屁呀。”
林冬生气的说:“我是警察,我只知道我的职责是抓罪犯,他们就是罪犯。”
林冬不管了,推开张玉梅就要返回去。
张玉梅紧跑了几步,紧紧的抱住了林冬,“林冬,你听我的,妈妈不会害你,放过他们吧,你不说没人知道。”
林冬突然问道:“妈,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安安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张玉梅的脸色大变,“胡说八道,是护士换的,我当时刚刚生产,哪有力气换孩子?”
“要是不知道安安不是亲生的,一直当亲生的来养,怎么会对安安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养只小猫小狗养了这么些年,也会有感情,可你对她并没有。”
“是因为她伤了我的心。”
“别颠倒黑白了,你冷漠遗弃她在先,她冷漠待你在后……妈,你先回家去,我要去抓人。”
张玉梅哪里肯放林冬离开,还是紧紧抓住他不放。
林冬都生气了,“妈,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追究你阻碍执法的责任……”
“林冬,放过他们吧,那个人不是你的舅舅,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把他抓住了,岂不是不孝子?”
林冬错愕地看着张玉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玉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是说里面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的舅舅,不是我的堂哥,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林冬无法接受,手指着那间屋子的方向,“是你背叛了我爸爸,是不是?我爸爸和那个男人比起来,哪点差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有这样一个腌臜的身世。
张玉梅强迫自己挤出了两滴眼泪,“妈妈也很无奈,是他强迫我的呀,已经有了你,不留下能有什么办法?林冬,你相信妈一次吧,放过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你才是他的亲儿子,万一他逼急了说了出去,咱一个家都毁了。”
林冬长叹一声,“妈,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你还不如把我堕掉,弄掉一个不见天日的胎儿很难吗?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爸爸?”
林冬也不管张玉梅了,拉着长长的影子离开了。
林冬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林父的工作单位,他是副手,正在考察期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你小子怎么来了?”
“过来转转,咱父子俩说说话。”
林父十分嫌弃,“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的?来,先抽一支烟。”
递给了林冬一支,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爸,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和我妈是自由恋爱吗?”
说是自由恋爱也不对,就是林父感冒了,去医院打针,护士正是张玉梅。一连打了三天,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当时的护士长知道林父张玉梅都没有对象,就从中间撮合,两人谈起了恋爱。
“结婚后你和我妈是两地分居吗?”
“当然了,她的工作稳定,我的工作要四处跑。”
林冬在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张玉梅被那个人欺负了,才有了他。
林冬面对林父,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明明不是他的错。
林父一心一意信任着张玉梅,尽心尽力抚养着两个孩子,这么一想,林冬更不能放过那个人了,那个人只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是罩在林家人身上的耻辱。
时间不早了,林冬告别林父回家。
王建设趁着夜深人静,想收拾东西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刚一拉开门,就被人扑倒在地,两只手束在了背后。
“你是谁?”
来人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拖到了屋里面,拉开了电灯线。
王建设也终于认了出来,“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吗?”
林冬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大年夜凌晨三四点钟,你和叶知宏的媳妇偷走了一心一意服装店两包衣服,价值1000多元,你可知罪?”
王建设摇头否认,“你说的事我一点也不清楚,不是我干的。”
“究竟是不是,咱去公安局说话。”
王建设拼命挣扎,“外甥,我是你舅舅,你这叫大不孝。”
林冬也不管他,出门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张玉梅回到家没有看见林冬,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这个孩子太正直了,他会不会不管不顾抓王建设,张玉梅的心里真没底。
忐忑之下她又去了王建设的出租屋,只有王建设顺顺利利的走了,她才能放下心来。
直到看见了王建设躺在地上狼狈的样子,把张玉梅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这是谁干的?”
王建设骂骂咧咧的,“还能是谁?是你儿子呗,他妈的,一点旧情也不看,快点给我解开,我趁着天黑,快点走。”
“你走不了了,我知道林冬的脾气,在他心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肯定是去报警了,你现在走,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那怎么办?难道要束手就擒吗?”
张玉梅考虑了一下,才说道:“你就认了吧,把主要罪责推在那个女人身上,反正人已经死了,也还不了嘴。就说她要偷店找你帮忙的,千万别扯上红红,不然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王建设不同意,林红才是主犯,主意都是她出的,路线也是她规划的,凭什么替她背锅?
“凭什么?凭她是你的种,你当初做下了什么?你忘了吗?”
王建设丝毫不为所动,“咱两个人就是搞破鞋,就是别人嘴上的奸夫淫妇,你耐不住寂寞怪谁?”
二十年前,林父随着筑路工人东奔西跑,年轻的少妇张玉梅,耐不住寂寞就和当时的保卫王建设,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了,空虚填满了,也珠胎暗结。
“真的,她是你的女儿,那年我们在一起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快生的时候我就去了开县找老林,满月的孩子我就骗他是早产,所以红红是你的种。”
“你把责任全担了,顶多蹲个一两年,你把红红供出来,她的前程全毁了,等你老了,谁来养你?”
至于乔安安和林红为什么互换,日后再解释。
如果张玉梅说的是真的,王建设没有其他的儿女,林红是他唯一的孩子。
“好吧,我认,你得和红红讲好,她是我的种,等我老了,她要给我养老……”
……
第106章 没和我儿子洞房
一大早,乔安安就听见对门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等她起床了,才听江秀说了,对门的李文彩灰头土脸地走了。
“走了好,一个当妹妹的,来哥哥家作威作福,挑拨人家夫妻矛盾,虐待孩子,就不是人干的事。”
隔壁的刘二妮如丧考妣,一个家属院里,她就和李文彩最投机,这一下可没有人听她说舌,没有听众和追随者了。
就在刘二妮呆呆地看着对门,有些伤感的时候,赵春燕带着小花小草回来了。
刘二妮就像看见了鬼一样,嘴巴张的老大。
“你,你怎么回来了?”
赵春燕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刘二妮撇嘴,她都听李文彩说了,李科长要和赵春燕离婚,哪来的家?
赵春燕把房间从里到外全打扫了一遍,床单被罩全换下来了,总之李文彩碰过的东西,都脏了,都要洗。
床单被罩泡在大盆子里,赵春燕解下了围裙,对小花小草说:“你俩先在家里玩,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小花昨天跟着赵春燕睡的,对赵春燕亲近了几分,“妈妈,你要去干什么呀?”
赵春燕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不是你妈妈,想喊就喊阿姨吧。”
阿姨?小花喊不出来。
赵春燕去敲了乔安安家的门。
“我听见你说话的声音了,这是搬回来了吗?”
乔安安捧着杯子暖手,河市地处内陆,正月过完了,还是挺冷的。
赵春燕有些自嘲,“我这算是打工挣钱吧,在还没有离婚之前,我照顾小花小草,李文龙付生活费还有我的工资,他住宿舍。”
“如今,我也无处可去,就先凑合着,就当是在别人家打工。”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只要夫妻俩没意见,别人又能说什么?
赵春燕待了没多大会就回去了,江秀喊乔安安和山子吃早饭。
“这孩子……是想通了吗?”
“也不叫想通了,这里就是她暂时落脚的地。”
乔安安明显感觉出来这几天的不同,季诚回来的很晚,白天除了早饭,午饭晚饭都在食堂吃。
问他,就是忙。
乔安安估计着,部队要开拔了。
乔安安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但她在默默的准备着,去了河市人民医院,买了八管治疗皮肤病的药。
重生之前,乔安安看过很多纪实小说,也看过军旅题材,知道一些南方的气候以及战场上的环境,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难以忍受。
乔安安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些亚麻布料,准备给季诚做几条舒适吸汗的内裤。
其他的也不方便带。
听说林冬恢复工作了,但在派出所没有见到他,乔安安就回了服装店,今天只有张雪一个人上班。
刚刚二月,还是服装业的淡季。
“这几天我哥过来了吗?”
“没有啊?你一说我都想起来了,这从开业就没见过他。”
“知秋姐怎么也没来呀?”
张雪很是生气,“她那婆婆和大姑子小姑子,不是今天来,就是明天来,知秋姐怕影响生意,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乔安安诧异地问道:“他们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