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被嘉嫔陷害,禁足延禧宫两年,自然对金玉妍恨之入骨,但她一向自诩与世无争,因此只不看永A,而是等颖贵人开口,毕竟,在她有意的透露下,颖贵人对嘉嫔的罪行已经了如指掌了。
“我可不敢受阿哥这声问好,平日在宫里都久不见阿哥,阿哥腿脚不好,怎地还跟到木兰围场来了。”颖贵人带着一脸嫌弃。
慎贵人觉得这话有点过分了,这四阿哥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只拉拉颖贵人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了。
青樱也嗔怪颖贵人“四阿哥还小,你不要说他,伤了这孩子的心。”
颖贵人一脸不悦“那他的额娘害娘娘您的时候,不也伤害了您吗?您每每说起禁足的日子,都好伤心呢,这不就是额娘做的恶事,报应到孩子身上了吗?”
“娴娘娘几个长辈,在这里欺负一个幼子,真的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原来是Z瑟前来赴宴,听到颖贵人侮辱永A,直接就冲到了永A前面。
Z瑟先给永A掖紧身上的盖毯,让小太监捂住永A的耳朵。
“永A,别听,别脏了你的耳朵。”
“公主,你这话可是对娴妃娘娘不敬,你虽是公主,我们也是你的庶母。”颖贵人开口指责道。
“为长不尊,为妃不敬,为人不善,怎配我一句庶母?永A是皇阿玛的儿子,嘉嫔走的时候他还不满一岁,你们在这欺负一个小孩子,不怕丢人吗?”Z瑟一身明黄色宫装,站到了三个人的对立面。
“永A,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凭什么要忍受你们的言语攻击,本公主要说一句,几位娘娘虽然身体完整,这内心却不知道残缺成什么样了。”
“公主说得对。”色布跟着众蒙古王公也从行宫正门而来。
听到自已公主这番话,色布真想鼓掌,色布走到永A面前,自已推着轮椅,他们两个一起在寿康宫养大,永A就像他的亲弟弟。
“四阿哥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我们蒙古佩服这样的阿哥。”色布看向自已的父汗和叔叔,示意他们赶紧捧场。
罗卜领着众人也赶紧说“四阿哥不愧为大清皇子!”
Z瑟心中感动,和色布站在了一起。
青樱见众王公来了,心中已然有些慌乱,就想带着颖贵人她们走了。
巴林王在人群中,对另外一个王公说“那位娴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这科尔沁的世子不自量力,和娴妃娘娘作对,可真是惨了。
那王公呵呵一笑“巴林王,你不知道?这娴妃娘娘在京城里可是‘臭名远扬’了,让你女儿离她远点吧。”
“Z瑟,说的好!能护幼弟,独当一面,是朕的好女儿!”皇上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众人急忙都跪地行礼。
“起来吧,朕刚刚听到了,这颖贵人出言不逊,中伤皇子,降为答应,回宫后禁足一月,娴妃虽未伤人,但颖答应是你宫里的,管教不当,罚俸半年。”
青樱的身子晃了晃,而颖答应却抬起头“皇上,臣妾的阿玛还在这,你这样会寒了蒙古四十九部的心啊!”
什么?!这颖答应疯了吧,蒙古王公们跪地瑟瑟发抖,他们都是来向皇上示好的啊!
罗卜率先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话就是臣的心思,臣唯皇上马首是瞻,我们根本不认识这颖答应,怎么会为她寒心。”
众王公纷纷附和,表明对大清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巴林王此时腿都吓软了,湄若怎么这么口不择言!
“巴林王前些日子污蔑犯上,今日又教女无方,着,收回郡王品级,没收牧场财产,巴林部并入科尔沁部。”
巴林王和湄若,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呆在原地,罗卜直接叩首谢恩“臣谢皇上恩典。”
有人将湄若扶了下去,巴林王也被人带回行营安置了。
“众位王公,请入宴。”李玉躬身请人,此刻皇上已经进了行宫。
色布和Z瑟推着永A也紧随其后,青樱和慎贵人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相顾无言。
慎贵人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跟着娴妃娘娘了!
第77章 跳梁小丑
行宫内,东、南、北三向各自设十八席,正东为皇室宗亲,正南为蒙古王公、正北为宗室子弟,正西向设了十几个台子,陈列着这次秋围的收获。
颖答应被拖下去后,青樱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皇上坐在了正座,皇后娘娘的凤椅稍靠下一点。
豫嫔只有这个机会,能远远看见自已的阿玛,她轻轻抬起酒杯,父亲也握握手中的酒盏,以示各自平安。
三声鼓响,宴会开始,众人齐祝皇上万寿无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玫嫔看着娴妃眼中无意中流露出的嫉妒,悄悄靠近她。
“娴妃娘娘,皇后娘娘是不是坐在了你最想坐的凤位上?”
青樱看着她“本宫无心后位,本宫看中的是和皇上的情意。”
白蕊姬冷笑“娴妃娘娘今日如果说自已就是想当皇后,臣妾还敬您三分坦诚,如今真是好没意思,不想要皇后之位,整天又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比皇后娘娘管的还多。”
青樱被白蕊姬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玫嫔,你妄议后位。”
玫嫔捂着嘴笑“臣妾可不敢,臣妾只是说了您的心里话,娘娘可别吓着臣妾,吓得臣妾想出恭呢。”
青樱气极,容听见主子受辱,率先起来,一巴掌朝玫嫔左脸上打下去。
“玫嫔娘娘的嘴不干净,奴婢就替皇上和娘娘给玫嫔洗洗嘴。”容一脸倨傲。
这一巴掌,不光打傻了白蕊姬,啪的一声,觥筹交错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你敢打我,本宫是皇上的玫嫔,一宫主位,你竟敢打我?”白蕊姬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主仆。
容仍旧一脸不服“奴婢的主子,是皇上亲封的娴妃娘娘,对您赏也是罚,罚也是赏,您必须受着,这就是规矩。”
玫嫔直接拍桌而起“娴妃娘娘的规矩,就是在宫道上一路走一路出恭吗?”
这句话没有那么大声,但是紧接着,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再次震惊了在座的人。
容又打了玫嫔的右脸一巴掌,玫嫔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蒙古王公们不敢说话,只小声嘀咕着,天爷啊,这是什么热闹,先是巴林王父女被搂了,又是奴婢掌掴妃嫔。
这次木兰秋围,真是惊险重重啊。
此刻正座之上,皇上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仿佛要下一场大暴雨,琅华见不好,急忙起身向皇上请罪。
“你就坐在朕身边,后面发生的事与你何干,快起来。”皇上伸手扶起琅华,回头对李玉说道。
“刚刚是谁动的手,李玉,让人带上来。”
两名侍卫将容拉到皇上面前,玫嫔也跪了过来,只有青樱还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此时容双手已经被反绑起来,但在地上依旧跪得笔直。
“皇上,臣妾和娴妃娘娘说着话,她的奴才就动手打了臣妾,臣妾是您的妃嫔,怎么能受这种羞辱。”白蕊姬捂着脸,眼中的泪恰到好处的流下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娴妃见白蕊姬提到了她,硬着头皮也下了座,刚被罚了半年俸禄的她此时并不想出头。
“玫嫔娘娘对娴妃娘娘出言不逊,奴婢是在教她规矩。”容见玫嫔装可怜,反驳道。
李玉呵斥“皇上面前,没让你回话,你就不能说话。”
容好像听不见的样子,梗着脖子,一脸大义凛然“皇上,我们娘娘对您一片真心,您不能践踏她的心意,任凭玫嫔欺侮她。”
皇上气的头都疼了,好好的庆功宴,连着丢了两次人。
“玫嫔,你说了什么,让这个狗奴才以为你欺侮娴妃?”皇上只能看向白蕊姬。
“娴妃娘娘说话太凶了,臣妾和她说别吓着臣妾,免得臣妾像她一样………”玫嫔话还没说完,知情的人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都捏了一把汗。
“玫嫔,你住口!”青樱直接跪下“皇上,是臣妾没有管好容,请皇上责罚。”
“青樱,你今天没管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朕已经罚了你半年俸禄,还能再罚你什么?你就降为嫔位,回去和颖答应一起禁足一个月吧。”
“至于这个容,以下犯上,伤害妃嫔,打五十大板,留在木兰行宫,不必再回京城了。”
容依旧不服“皇上,你这是罔顾奴婢和娘娘的忠心!”
只见一个侍卫直接堵住了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青樱含泪抬头“皇上,您是厌弃臣妾了吗,你我从年少相知,墙头马上……”
“别说了!别说了!墙头马上,墙头马上,墙头马上,有完没完,青樱,这不是该说这种话的场合,朕在和你就事论事!”
皇上心中确实抵触青樱,对青樱多年的忍耐,让他疲惫。
但如今,不能再丢人了,他示意李玉将青樱扶起来“朕也没有重罚你,这几年你手下的人犯了多少事儿,朕仍旧让你当着一宫主位,这容本来是个年纪大了的下等奴婢,你非让她做你的掌事宫女,放着好好的八旗宫女不用,像话吗。”
琅华见皇上有些窘迫,让素练把娴嫔扶回座位。
她劝诫青樱“娴嫔,后宫与皇上一体,你已经让皇上失了面子,不要在这把脸面都丢了。”
众蒙古王公为了给皇上解围,特意让蒙古青壮献上一曲蒙古舞助兴。
一时间,众人商量好了一般忘却了刚才的事情,玫嫔也被素练扶着下去让太医上药,临走时,她还狠狠地用目光剜了一眼,青樱。
青樱被人扶了回去,可怜在延禧宫的菱枝和芸枝不知道,她们主子又被贬了,终究也逃不过禁足的命运。
青樱坐在了绿筠和海兰的后面,海兰只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又握着绿筠的手,再不给她一点脸色。
青樱看向四周,舒嫔意欢不在,颖答应湄若被带走了,慎贵人现在离她远远的,曾经在潜邸里,绿筠还和她交好过,现在也是陌路了。
前面的魏魍裥ω倘缁ǎ和贵妃聊着天,如今,自已竟然沦落到和魏魍裾庋的人一个位份,真是可笑呵。
一曲铿锵有力的蒙古舞罢,皇上心情平复,重新恢复了笑颜。
科尔沁亲王罗卜带着众蒙古王公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酒,并又表了一遍忠心。
皇上心中高兴了,牵起琅华的手,对罗卜说“亲王,朕与皇后有一嫡女和敬公主,朕有意让你的色布做和敬公主的额驸,将他们留在京城,你可愿意吗?”
语气虽是询问,但不容拒绝,当然,罗卜从来没想过拒绝,当初送色布来,就已经想好了这一遭,他顿时喜笑颜开。
“这是色布的荣幸、臣的荣幸、科尔沁的荣幸,臣,谢主隆恩。”科尔沁所有王公们也都跪地谢皇上天恩浩荡。
后面的Z瑟早已经羞的把头埋起来,月回头看见了,拍拍Z瑟的背“我们的公主,还害羞了呀。”
“Z瑟才十二岁,Z瑟不嫁。”Z瑟埋着头闷闷的说。
“傻孩子,你现在想嫁,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舍不得啊,必定要再等几年的,你再把色布教的顺手点,这样以后日子才好过。”
Z瑟点点头,深以为然,趁着未来的丈夫小,就得好好调教。
不远处的色布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喷嚏,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78章 令妃娘娘
八月二十,皇上携后妃回宫,皇上和皇后娘娘先去奉先殿拜祭祖先,以告宗庙。
接着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琅华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永琮不知道好不好。
慈宁宫的合欢花已经谢的差不多了,只有东边墙下一圃菊花开的正好,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身体可好?”太后让锦溪扶着皇上和皇后起身,让庆嫔将永琮抱出来。
“哀家一切都好,有永琮和q家的福隆安在这儿,哀家啊都忙的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庆嫔抱着小小的永琮交给琅华,永琮葡萄一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仿佛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儿臣多谢皇额娘看顾永琮,还有庆嫔妹妹,真是辛苦了。”琅华感激地看向两人,永琮白白嫩嫩,定是养的极为用心。
皇上看向面前的庆嫔,似乎很久没有宠幸过她了,记得选秀时,是自已一眼看中了她的美貌,没想到几年过去,倒成了皇额娘的身边人。
静平只对皇上微微一笑,向皇后福了福身子“侍奉太后,照顾阿哥,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太后看向皇上和皇后“哀家听说,先是颖答应犯了错,又是娴嫔在各王公面前失仪,一下子禁足了两位妃嫔。”
皇上率先开口“儿臣不孝,让皇额娘操心了。”
太后摆摆手,神色并不怪罪“哀家不是要怪你,娴嫔几次三番地出事,哀家也知道你心烦,颖答应和她的母族也藐视皇威,你做的没有错。”
皇上舒了一口气,也有了笑颜“谢皇额娘体谅。”
太后看向琅华“只是哀家有句话想嘱托你们两个,后宫能侍奉的年轻人太少了,不如你们商量着,再选些新人入宫。”
琅华知道今世的太后,轻易不会插手后宫之事,如今宫内确实是到了该添新人的时候,太后才会出言提醒。
“皇额娘说的是,儿臣会和两位贵妃一同商榷,到时候还请皇额娘和皇上定夺。”
皇上思量一番,最终开口“皇额娘,儿臣不愿意再大费周章,就从八旗贵女里擢选几名女子,进宫伺候就好。”
太后也点点头“听皇上的,皇上满意就好。”
皇上又抬头“皇额娘,皇后,朕想晋一晋令嫔的位份,如今妃位只有一位愉妃,嫔位里,魍袷腔屎笄鬃越痰嫉模资历最深,朕也中意她。”
琅华和太后都没有意见,毕竟皇上已经给魍裉Я似欤况且魍癖旧砭褪歉鲋礼仪懂进退的人。
延禧宫内,菱枝和芸枝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挨过了宫里关于主子出恭的流言蜚语,种种议论,可以没有压力的出门了。
可接着,一个惊天噩耗传来,主子又被禁足了,还降成了嫔位。
不仅主子,偏殿的颖贵人也被禁足了,还降为了答应。
这下子,整个延禧宫,谁也出不去了。
不过幸好,那个容回不来了,菱枝和芸枝回想起容在的日子,至今还要打个哆嗦。
她们伺候了主子十多年,却被一个来了一年的容压在头上,关键容时时刻刻盯着她们,但凡她和主子说个话,一定要支开菱枝和芸枝。
两人都受够了容这样的压迫,前几日遇到御膳房和寿康宫的熟人,都说两人老了十几岁一样。
皇上有令,娴嫔禁足这一月,要每日抄宫规十遍,学会约束宫人。
菱枝看着主子戴着护甲写字不方便,这长长的贝母镶宝石护甲,还得捏着手写,于是开口劝道“主儿,要不把这护甲摘了吧,反正咱们也不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