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眼睛眨呀眨,丝毫没想到太后怎么会知道她和姑母在景仁宫说的话。
她思索片刻:“太后,名分,地位,这些都不算臣妾在意的,臣妾想要的,只有皇上的情分,臣妾心中所向,并非皇后,而是皇上的妻子。”
太后嗤笑:“皇上的妻子,只有皇后一人,你自已在什么位置,就要看清自已的身份,不要做这些无谓的妄想。”
青樱歪头看向太后,太后怎么如此被这些礼教束缚,太后不是性情中人吗?
“太后,只要两情相悦,互相把彼此视为夫君和妻子,何必要执着于名分呢?”青樱试图说服太后。
太后重新恢复了理智,笑着问她:“所以你的位份一降再降,也是你展现自已不在乎位份的计谋吗?”
锦溪在一旁差点想为太后鼓掌了。
“太后,不管怎么说,臣妾和皇上是墙头马上的情意,您知道的,皇上当时坚持要把如意给我,让我当他的福晋。”
太后一脸嫌弃:“墙头马上?你视若珍宝,皇帝恐怕早就弃之如履了,这出戏不是让皇上给禁了么?”
青樱虽然跪着,但她感觉自已的精神站起来了,这件事,全宫上下都不懂,只有她知道。
她绽放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抬头骄傲地对太后说:
“皇上越在乎什么,就会越掩饰什么,姑母说,您当初离宫修行的时候,先帝都不让人提您名字呢!”
锦溪目瞪口呆,脑袋里都是问号???
这是可以说的吗?这真的可以说吗?
太后敛起神色,咬着牙:“好哇,好哇,议论哀家和先帝往事,娴贵人,你真是大胆!”
青樱迷惑,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嘛,她知道皇上刚愎自用的性子从哪儿来的了,原来是被太后传染的。
他们都需要自已这样的忠臣。
青樱也不在意太后的训斥,反正太后是她的婆婆,哪有婆婆不训斥儿媳妇的。
“太后,臣妾不是有意要议论您哒,臣妾只是想证明,皇上和臣妾的情分不同于别人。”
太后见青樱没脸没皮的听不懂话,手中的滚脸玉轮也停了下来。
“哦?那现在皇上已经厌弃了你,你该怎么去恢复情分呢?”
青樱来的时候早已经打算好了,这事情还要借一下太后的口,这样既能换一个新面貌又能讨太后关心。
青樱带着一脸的自信说:“臣妾的名字青樱,是臣妾幼年所取,不大合时宜,樱花多是粉色,臣妾却是青樱,可能一切坎坷都是因为这个名字,臣妾想请太后赐名,允许臣妾斩断过往,重新开始。”
太后一脸疑惑:“你用了三十多年的名字,你阿玛额娘给你取的名字,你要舍弃它?”
青樱看向太后,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太后,您当年离宫又回来,皇上不也是给您改了封号,赐了新姓吗?为什么臣妾不可以呢?”
锦溪想冲上去把娴贵人的嘴缝上,太后则直接想赐青樱一杯毒酒。
太后捏紧手中的玉轮,问青樱“娴贵人想改个什么名字呢?”
青樱看向太后桌子上的那一支翠绿的如意,心中有了想法:“臣妾喜欢如意这个名字,事事如意,多吉利啊。”
太后直接将手中的玉轮放在桌上,看着青樱,慢慢摘下手上的护甲,一巴掌扇到青樱的脸上,啪!
“如意?你也配!”
这是锦溪第二次见太后扇人,上一次,是先惠贵妃去世之时。
青樱不敢置信,太后竟然打她?她有说错什么吗?
太后扇完后,又自已将护甲戴上,恢复了刚才的从容淡定。
“你以为改个名字,你做的那些错事,给人带来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掩耳盗铃,愚不可及。”
青樱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眼睛通红:“太后,你误会臣妾了,臣妾都是为了皇上。”
太后冷笑一声,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往青樱身上扎。
“为了皇上?相信情爱,相信皇上的爱,这是第一错;故作清高,伤害无辜;这是第二错;妄图改名,继续人淡如菊,这是第三错。身在后宫,你已经沾染浊秽,还偏要人相信你的无辜良善,又当又立,还想和哀家比肩?你若是爱皇上,会一遍又一遍的伤害他的孩子?”
青樱怔怔地看着太后,太后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不过,伤害皇上的孩子?
她好像确实对永A不太友好,皇上那天还在她面前落泪了,想来对永A感情也很复杂。
青樱又抬头看着太后,张开肿肿的嘴唇问:“太后,先帝在您面前掉过眼泪吗?”
太后:???我刚刚的话她一句没听吗?
锦溪:???娴贵人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太后不想看这个蠢货了。
“皇上在我面前掉过眼泪,臣妾懂他,臣妾这就带东西去找四阿哥赔罪,解开四阿哥和皇上的心结。”
青樱下定决心,起身告别:“太后,臣妾懂您的意思了,臣妾会改的。”
外面天色渐渐明朗,青樱说着就起身走了,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她说要去找谁?找永A!
哎呦她的可怜孙儿,可不能再受伤害了。
“锦溪!锦溪!快去告诉皇后!青樱要去永A那儿了。”
第116章 豫嫔和玫嫔联手
锦溪到皇后院里的时候,皇后正把魍瘢舒妃、玫嫔和豫嫔叫过来读永琏送来的家书。
永琏知道弟弟妹妹的额娘们会想孩子,于是每隔十日,会让郎世宁为阿哥公主们画一幅画,寄到江南,来缓解娘娘们对孩子的思念。
舒妃摸着画像上永瑞的脸,对豫嫔说:“你看,咱们的永瑞在练武呢,他更像你。”
豫嫔点点头,好小子,有她的风范。
玫嫔看着画像上坐在台阶上的永D,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永D好可怜,以后再也不把他一个人留京城了。
“娘娘,咱们什么时候返程啊,臣妾想永D了。”玫嫔眼里带泪地问琅华。
琅华给她擦去眼泪,安慰她说:“咱们下月十六启程回去。”
魍窨醋呕上抱作一团好像在密谋什么的小七和小八,心里暗暗想,这臭小子,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坏水儿呢。
众人正在和乐地怀念孩子的时候,锦溪姑姑跑着过来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太后让奴婢来传话,娴贵人要往四阿哥院里去了,太后怕四阿哥抵挡不住,请各位娘娘能过去看看。”
琅华一听坐不住了,放下画册就要去永A那儿。
玫嫔起身,粉嫩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眼睛笑的像弯弯月亮,她清脆地说道:“哪里用劳烦皇后娘娘,这事儿,我和豫嫔妹妹走一遭就够了。”
豫嫔早有此意,她的马鞭子也按耐不住了。
锦溪惊讶地看着两位娘娘云淡风轻地抽出马鞭,突然想起来先帝的宁嫔娘娘,天啊,皇上身边竟然有两位“宁嫔”!!!
琅华看着势在必得,神采奕奕的两位妹妹,心内安定了不少,青樱确实就得玫嫔和豫嫔去降伏。
魍褚涣称诖地看着琅华,她也好想去!
可琅华温柔地看看她的肚子,她才意识到,对哦,自已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就不带着孩子去寻晦气了。
但是真想亲眼看着青樱挨打啊!
豫嫔带着玫嫔,英姿飒爽地出发了。
所到之处,众位宫女崇拜地看着两位娘娘。
永A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四阿哥正在整理杭州藏书阁送上来的经书史书单子,把要带走的书籍勾勾画画。
皇阿玛信任他,他也要好好办差事,给皇阿玛一个惊喜。
青樱并没有先来永A这儿,而是回去小厨房,端了一碗续骨的骨头汤。
青樱回头对菱枝说:“四阿哥腿脚不便,喝些骨头汤对腿好,他一定会和我和解的。”
菱枝不想说话,四阿哥的腿都十几年了,给一个腿不便的少年送骨头汤,这是去和解的还是去结仇的。
若是四阿哥有母亲,定然不会看着四阿哥受这等气的。
菱枝想着,四阿哥这么玉树临风,又温文尔雅,还马上要承袭爵位,有编书的差事,只有一个腿不方便的毛病,就这样也是妥妥的天之骄子啊。
四阿哥整理着书单,只觉得大夏天的,怎么有一丝冷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刚想叫身边的小太监关上窗户,只见娴贵人面色僵硬地站在书房门口。
小太监也吓了一跳,这娴贵人怎么无声无息地就进了阿哥的书房啊。
经历了木兰围场和那天的事情,永A已经对面前的这位娴娘娘了解的差不多了。
Z瑟姐姐说,这是一个自私自利,以自已为中心,表面伪善,内心恶毒的人。
永A在轮椅上点了点头,以示礼节,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
“娴娘娘安,不知娴娘娘突然造访有何事?”
青樱见永A没让人给自已搬凳子,便顺势坐在了书房门口的椅子上。
“永A啊,娴娘娘知道你整理书籍辛苦,腿又不方便,那日娴娘娘说的话,是为你求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永A低头拿起一本书,并不看着娴贵人,只温和地仿佛不在意地说:“原来是为了此事,娴娘娘不必担心,永A知道您的意思,况且此事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
青樱点点头,永A还是懂事的,知道她的苦心:“永A,你也不必难过,你皇阿玛虽然把你过继了,但到底宗室玉牒还没有除名,你还是皇家人的,娴娘娘给你带了猪骨汤,正好补补腿,快尝尝。”
永A轻轻嗤笑一声,难道娴娘娘还想让皇阿玛一气之下连名字都给自已革除了?
不过,骨头汤,不是,她有病吧?
小太监小邓子也拿起了桌子上的拂尘,做好了把娴贵人打出去的准备,只待阿哥一声令下。
永A刚想说话,只听外面一声长鞭挥舞,接着是几句劈头盖脸的指责
“永A当然不会宗室玉牒除名,倒是永D,在宗室玉牒上已经改成本宫的孩子了,你当所有的孩子都有你这么一个倒霉额娘吗?”
青樱对鞭子声和玫嫔的声音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她睁大眼睛往旁边一躲,只见另一边是豫嫔挥起长鞭,直接打翻了菱枝手里的猪骨汤。
菱枝手微微颤抖,豫嫔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到一边去,菱枝乖乖听话了。
只见厄音珠又挥起长鞭,直接打在青樱还拈着兰花指的护甲上,精准地打掉了护甲。
“娴贵人,本宫在船上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别再出来烦人,今日竟然又来欺负咱们四阿哥了。”
青樱吓得站起身来,看着双手空空,她的护甲,豫嫔打掉了她的护甲,这有失体面。
豫嫔又一鞭子下来,逼的青樱倚在墙上。
她难过地双手交叉放在额头上,一直摇头说着:“我没有,我没有欺负四阿哥。”
玫嫔冷笑一声,抓着青樱往书房外一扯,回头对永A灿烂一笑:
“四阿哥,关好房门,不要听,不要看哦。”
永A呆呆地点点头,两位娘娘威武。
青樱被扯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只听白蕊姬高喊一声:
“厄音珠,打啊,咱俩个一起。”
“噼里啪啦,啪~咻~”只听好几声鞭声,发出沉重的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挨打的青樱却不高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是无辜的,你们误会我了,你们要这样想,我百口莫辩。”
屋里的永A和菱枝,面面相觑,他们该怎么办,会不会打出人命来啊。
菱枝看四阿哥害怕,不禁出言安慰:“四阿哥别怕,我们主子很坚强的。”
厄音珠和白蕊姬很会拿捏分寸,只往青樱背上和小腿上抽了,反正都是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白蕊姬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出气,就是这娴贵人和小凌子的反应都一样,不吭声呢。
还真是凑一块儿了。
她想听青樱痛呼的声音。
青樱吃痛,但为了保持体面,她是不会大喊大叫的。
她只张开五指捂着脸往后退着,退着,终于退出了四阿哥的院子。
厄音珠和玫嫔停了鞭子,青樱闭着眼睛,又嘟着玫红色的嘴,依旧辩解:“我真的没有欺负永A,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厄音珠冷笑一声:“凡事不要看人怎么说,要看她怎么做,佛口蛇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明知道四阿哥的痛处,还偏偏来戳一戳,是不是非要他涕泗横流,你再化身菩萨搂住他安慰一番,这才称你的意?”
青樱一脸疑惑,她们怎么会这么想,人不是要敢于面对自已的弱点吗?
她歪着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来和永A和解的。”
玫嫔也翻了个白眼,和厄音珠一起关上了院子大门。
两人一关上门,双手击掌,耶!出气了。
看着窗户里一脸震惊的永A,两人心想着,以后也得求皇上给永A找一个厉害的福晋,好歹能护着永A。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菱枝轻轻打开门,看着两位威武的娘娘,面露苦涩。
豫嫔长叹一声,哎,可怜的丫头,豫嫔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
“菱枝啊,回去吧,皇后娘娘说,你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来年新宫女入了宫,就把你们放出去,这银子安慰你今天受到的惊吓的。”
菱枝看着一块大元宝放在自已面前,高兴接下了。
呜呜呜这钱她要分给芸枝和三宝,她们也要托人买些江南的特产带回宫里分给家人和姐妹。
菱枝带着轻快的心情往回走着,心里忐忑,主子会不会为难她?
第117章 你只是受了鞭伤
青樱狼狈地回到自已的院子里,三宝和芸枝一脸诧异。
天啊,他们主子又怎么了。
前几天湿淋淋的回来,今天衣服凌乱,背后有血痕的回来。
三宝扶着青樱开口问:“主儿,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
青樱摇摇头,“不用宣太医,我要让皇上知道豫嫔和玫嫔的所作所为,这事儿是她俩失了分寸,本宫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分寸之内。”
三宝和芸枝这才知道,原来是端着猪骨汤去看四阿哥,结果被豫嫔和玫嫔教训了。
芸枝对三宝说:“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三宝点点头,确实不光彩。
“主儿,让芸枝扶您进去,奴才去给您找些药抹上。”
青樱刚进去,三宝就看见菱枝在门外探头进来,三宝好奇,赶紧出去。
“菱枝,你怎么没跟着主儿回来,自已在这躲着啊。”
菱枝将怀中的一锭大元宝掏出来,三宝眼前一亮,随即担心地看向菱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