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呼了口气，“好吧，那我们认真聊一聊。”
“......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可以聊，但不能武力聊，我可是个弱女子！”
牧晶有点怂了，怂的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但贤弟不愧是贤弟，就是不回声。
“你肯定不只是个弱女子，你还是占了别人身体的能力者，而且还是知道未来走向，或者说知道部分未来走向的能力者。”
许戈又慢条斯理的吃起炸鸡来，而他的话，也让牧晶愣了一下。
许戈觉得她是能力者，对，这个世界本就是个有神奇力量的世界。
许戈能想到她是能力者，但想不到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也想不到她还有个没用的系统。
牧晶镇定下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镇定了，反正系统这个存在，他还不知道呢。
许戈继续道：“我一直在猜你什么时候摊牌，没想到这么没有耐心。”
“我的确知道不少的未来。”牧晶的脑子飞快运转着，她不能把系统暴露出来，也要有一个必须要待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继续。”
“不能继续了，很多事情我得保密，泄密的话我会死的。”牧晶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许戈终于吃饱了，他对牧晶的话没有表露出任何的相信或者不信，只是擦掉嘴上的油渍，点头道：“快点吃饭。”
“啊？”
“快点把水果捞吃完。”
牧晶拿起勺子，还是有点懵的，“这就完了？你不问我别的？”
“我本来就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许戈难得勾起一抹笑容，“你未来会离开这具身体吗？”
牧晶不确定，但看着-8的兄弟值，离开可能是遥遥无期了。
“应该不会吧，我在我的世界没什么好留念的，而且这个世界的牧晶也已经死了。”
“应该不会啊......”
“大概率是不会，话说你刚才是在转移话题吧，我问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女朋友。”
许戈理直气壮，“你想谈恋爱吗？”
“呃，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我也一样，所以互惠互利。”
牧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那你是为什么重生的？”
“活着太无聊，想把复制的能力都融合起来玩玩。”
真硬核啊，果然是主角就能为所欲为，就算玩死了也能重开人生。
“那你重生了，有什么打算？”
许戈想了片刻，“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我想当一条咸鱼。”
“现在更流行的说法是摆烂。”
“......那就是摆烂。”许戈掏出手机，“哪个摆，哪个烂？”
第18章 样子
和许戈的摊牌与预期之中的完全不同，牧晶根本想不到许戈脑子里的想法，对方重生之前已经是站在世界巅峰的大佬。
高处不胜寒，所以就闲的没事把自己异能给合了，合失败就开启了许戈2.0的新副本。
而上一世当够高手的许戈，决定在这一世浑水摸鱼、彻底摆烂。
一个摆烂的主角，牧晶怎么能联通上他的脑回路呢。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经过那次食堂谈话，许戈答应帮她治疗好这具身体的心脏病。
只不过先天性的病症治疗困难，就算使用能力，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要能治好，牧晶也不急在这一时。
军训仍在继续，在第六天枪械训练过后，新生最期待的模拟枪战演习——狂热行动也要拉开帷幕了。
“哎，你们紧张吗？”
深夜，熄灯的301寝室内，陈以云小声开口了，“明天的狂热行动，搞得我紧张睡不着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能打就打，打不了就死了呗。”苏琳琳的手机亮度有点高，从牧晶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被光芒照亮的脸。
陈以云不说话了，安静片刻后，苏琳琳放下手机，转向牧晶这边。
“牧晶，你参加明天的活动吗?”
牧晶回道：“不参加，虽说是模拟子弹，但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再说这样的活动玩起来多要命啊，万一打到她心口上，直接嗝屁好吧。
“狂热行动的第一名有个铜制徽章呢，”苏琳琳继续道：“这一场要是排上前十，就是掌握了大学的优先择偶权。”
“第一名拿着这个徽章去找男女朋友，一找一个准。”陈以云小声道。
“是啊。”苏琳琳叹了口气，倒腾着手机问道：“牧晶，你男朋友今天靶场成绩是多少？”
牧晶怎么知道，许戈又不是什么事都跟她说。
系统在半小时前跟她道了晚安，牧晶随手拿起手机，“我问问他。”
消息发动，很快许戈就回复了一个问号。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许戈：梦游？
牧晶：......
牧晶：我问你问题，你回我这个合理吗？
许戈：你该睡觉了。
许戈：成绩是1环、2环、1环、2环......循环着来的。
牧晶：你不该是十环、十环、十环吗？
许戈：我要摆烂。
许戈：笨。
聊不下去了，牧晶翻了个白眼，把许戈的成绩告诉苏琳琳。
后者“啊”了一声，显然很是失望，但可能是啊的声音比较大，亦或者她们的聊天一直都很吵。
没说话的周洲此时不耐烦的开口，“别聊了，快睡吧。”
宿舍又安静下来。
牧晶拿起手机，点亮就是许戈的留言：睡觉。
睡睡睡，这才十一点半，老年人的作息！
——
军训第七天上午八点，模拟枪械演习在校园内正式展开。
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们有的各自为战，有的拉帮结伙，还有人选择找个安全的地方苟起来，能苟多久就苟多久。
而许戈——上一世拿到徽章的第一名，在这次的狂热行动中，摆出了摆烂人该有的态度。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坐在牧晶旁边，皱眉品尝一杯蜜桃四季春。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使用能力，在操场边长椅上，如此明显的地方‘苟’着。
牧晶则早早请了假也坐在这当看客，为了不被当成敌人，她还穿了自己日常的衣服。
规定就是这样，只能打穿着军训服的，穿日常衣服的都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
因此每年都有好事的前辈会掏出自己压箱底的军训服，混入新生当中，玩得比新生还兴奋认真。
“不好喝吗？”牧晶看他跟上刑一样的表情，“这杯四季春在你手里，真是糟蹋了。”
许戈看了她一眼，也不生气，“你觉得好喝？”
“当然啊。”牧晶晃了晃自己喝了大半杯的四季春。
“话说你真的不去争第一？别人重生都是比前一世更强更厉害，你怎么就这么特殊呢。”
“你说的那种人，上一世过的不如意，所以重活一次自然要抓住所有的机会，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那你重生有什么劲啊，肯定特别无聊吧。”
“你看那边垃圾桶，有人躲在里面，很快就会有人踩入埋伏圈，上辈子我就在右边建筑的至高点上，一狙一个准。”
“......太卷了太卷了。”牧晶摇摇头，一脸嫌弃的望着那个从垃圾桶内顶着香蕉皮登场的卷王。
许戈伸直双腿，接过牧晶喝完的塑料瓶扔向垃圾桶。
轻飘飘的瓶子违反常理的在半空来了两个前空翻，划过一条漂亮又曲折的抛物线，以‘零水花’的满分姿态砸在垃圾桶新生的香蕉皮上。
那新生被吓了一跳，迅速观察四周后什么都没发现，又憋了口气盖上垃圾桶的盖子。
牧晶此时的表情已经不是嫌弃了，五味杂陈，用许戈的话来形容，就是毕加索的抽象画成精了。
真毒啊、真毒啊，牧晶听了这话，咬着牙拍手称赞，“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许戈晃了晃手里还有一大半的四季春，发出一声大佬退休后的感叹，“唉，真难喝。”
“不喝就给我，别侮辱我的雪山王子！”
牧晶气的牙痒痒，伸手就要把许戈晃着的四季春给抢过来，然而在她伸手的同时，许戈也将四季春举高了一点。
刚刚好，牧晶伸出的手完美错过瓶身。
生气，不能生气。
牧晶顺了顺胸口，吐出一口包含怒意的浊气。
许戈晃着饮料看向她，片刻过后伸出另一只手，“手给我。”
牧晶不理他，许戈的手举在半空，也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无形的风如丝丝缕缕的飘带勾住牧晶的手腕手指，以轻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态度，放到许戈的手掌中。
牧晶：......
她咬牙切齿的嚷嚷，“强扭的瓜可不甜！”
“反正我吃着了。”许戈握着牧晶的手，隐隐有力量从交握处被传递过来。
很舒服也很温暖，牧晶甚至有种‘要是晚上能握着，她肯定一秒入睡’的感觉。
手腕上一颗黑色的小痣，就在许戈的拇指旁边。
他轻微蹭了蹭，在牧晶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开口。
“你真正是什么样的，我是说......以前的你。”
第19章 毒舌
听到许戈的询问，牧晶涌上来的睡意迅速消散，她打了个哈欠，彻底把后背靠上椅子。
清清凉凉的风刮过周遭的一小片距离，以许戈为中心，周围一小片区域维持着空调间般的舒适温度。
摆烂大佬就是会享受啊。
牧晶闭眼想了想，“其实长得差不多，我比她更健康一点，所以...就黑一点，也只是稍微黑了一个度，你...你笑什么啊！”
“我可没笑。”许戈收敛笑容，但眼中仍然带着些许的笑意。
年轻青涩的外貌，成熟沉稳的气质，二者交揉在一起，构成了如今的许戈。
他往那一站，无论周围有多少对比，所有人的焦点都会不约而同的指向他。
牧晶盯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许戈都觉得这种注视有点吃不消的时候，她才收回视线。
“算了，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又回不去，话说你问我这个干嘛？好奇？”
“随便问问。”许戈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就在牧晶觉得他觉得无聊，应该是要参与其中大展身手时，许戈吐出两个字。
“吃饭。”
“？？？不是，你这就要吃饭？”牧晶也紧跟着站起身，凑到许戈身边才又重新感受到了清凉。
“不是我说，你这个空调应该能覆盖到更大的范围吧？”
“嗯，一整个学校没问题。”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牧晶一脸受伤的瞪着他，“你就只顾自己清凉，而且咱们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许戈稍微弯了弯腰，额头抵上牧晶的额头。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牧晶本能睁大眼睛，视线相对，心跳加快的同时，她的脸很快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热意。
“没有发烧就说糊话，生活压力大吗？”能从许戈嘴里蹦出来的话，果然没一句能听的。
一瞬间，什么旖旎、什么粉红泡泡，全都消失破碎。
牧晶的额角蹦出井字青筋，双拳攥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你这么关心。”
“是嘛。”许戈直起身，“那走吧，今天去三号食堂吃饺子。”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四号食堂吃焗饭。”牧晶气冲冲的离开许戈身边的空调区。
刚一踏出，炎热的空气就让她的皮肤有种正被烧灼的既视感，阳光刺眼夺目，连看前面的路都要眯眼才行。
许戈站在原地歪了下头，视线扫了眼附近还在进行的枪战演习，嘟囔道：“......焗饭有什么好吃的。”
牧晶头也不回的离开操场，看着-10的兄弟值，“系统，许戈跟上来了吗？”
【没呢姐姐。】
“......好吧，没跟上来就算了，咱们吃焗饭去，不管他。”
牧晶别扭的像根麻花，一方面她承认自己期待许戈会追过来，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清楚许戈凭什么追上来。
许戈，不是个穷困潦倒，给点甜头就能感恩戴德的傻小子。
他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怕，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要怎么攻略，他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
太难了，牧晶选择摆烂。
【太难了，我们将就着凑合凑合，等大小姐死亡的那个时间点，我就直接交卷，到时候你想待在这就待在这，想回去就回去。】
系统从一开始就没有拼搏过，比牧晶还能摆烂。
牧晶问它，“为什么一定要等死亡的时间点再交卷啊？”
【唉，虽然考不过，但咱这态度得摆的端正点嘛。】
“说的也是。”
牧晶被说服了，并且觉得系统讲的很有道理，任务就摆在那，至少她想要和许戈做兄弟的心得端正了。
重在参与，结果不重要。
彻底想明白的牧晶浑身轻松，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
教学楼下，碎玻璃掉了一地，三楼一扇窗户被子弹从内部击碎，房间内两个穿着军训服的新生面面相觑。
一人手臂上绑着的信号仪亮起红灯，意味淘汰。
探头朝下看了看，路上没有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赔不赔玻璃的，学校说过，每年狂热行动造成的损失只要报备上去，就不会受到惩罚。
【好险哦，姐姐你差点就嗝屁了。】
“我当然知道我差点要嗝屁了。”牧晶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真是一点用没有。”
【因为我检测到许戈的能力波动了嘛。】
是啊，又是许戈，刚才千钧一发，牧晶突然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出现在许戈面前。
“我就不说救命之恩了，反正你一点报恩的自觉都没有。”
许戈声音冰冷的唏嘘一下，越过牧晶朝食堂走，“好人没好报。”
牧晶：......
“你要是跟我说话的时候稍微和气一下，我肯定就不生气了啊。”牧晶为了跟上许戈快走了几步。
然而前面的许戈仗着腿长，同时加快了脚步。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找揍又故意惹她生气。
“许戈！”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身看来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不用天天强调我是你男朋友。”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给你两拳。”牧晶加快脚步跑过去，只十几步路呼吸就有些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