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与前夫重生了——木妖娆【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1 23:11:26

  谢衍便把能说出来给她听的都说了。
  明毓听完之后,错愕了许久:“许久未破的案子,主谋就是一个……病秧子?”
  谢衍应:“人不可貌相,身子虽弱,脑子却还在。那人少年考上了秀才,只是疾病缠身,加上心思不正,是以想要活下去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些小聪明,加上一些旧人脉便干起了这人贩子的勾当。”
  “原本还藏一些秘密,我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发现那王家以前的便干过贩卖过往居户买卖,后来黑吃黑,客栈便衰落了,他也躲到了这长安来,依靠着以前的人脉,又干起了老本行。”
  “大夫说他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了,上一世一直破不了案,大抵就是因为他死了,没法再查。”
  明毓闻言,望着谢衍沉默了许久。
  谢衍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有些不解:“为何这么看我?”
  明毓道:“我现在才发现一直以来是我格局狭隘了。”
  谢衍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明毓笑了笑,瞧了眼还剩下的几个饺子,说:“你边吃我边说。”
  谢衍便拿起筷箸用食。
  明毓继而道:“今日听到你说抓到了水户巷失踪案的黑手,这一世因你,会有很多人得救,或许这就是你回来的意义。而我刚回来那会一直都觉得回来的目的是救回景煜,远离你,远离谢府,却从未想过行善积德,回报这老天爷给的机会。”
  谢衍似乎咬到了什么,忽然一顿,把饺子夹远了一些,原来是个铜钱。
  明毓看到后,笑了笑:“放了三个铜钱在饺子里,余下都冻了起来,今晚还没人吃到铜钱呢,你是第一个。”
  她看着那枚铜钱,忽然猜测道:“我和景煜能重来一世,或许就是因为你上一世查清了不少案子,给冤魂沉冤昭雪,积德,才有这际遇,不过……”话到这,明毓却是停顿了,疑惑地看着他:“若真是你的积的德,理应是恩泽在你的身上,又怎会应在我和景煜的身上。”
  谢衍放下了筷箸,定定地看向她,目光灼灼,瞧得明毓神色凝滞了两息,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而谢衍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说:“有一点夫人说错了。”
  明毓抬了抬眉,问:“哪点?”
  谢衍望着她,薄唇微启:“夫人不是我,怎知我所求不是你和景煜?”
第75章 七十五章
  “夫人不是我, 怎知我所求不是你和景煜?”
  谢衍的视线似裹着滚烫的温度,明毓的心尖好似被烫了一下,丝丝发麻。
  不过一瞬息,明毓便清醒了过来。
  谢衍看得清楚, 她的眼中又一瞬的失神, 不过片息又清明了, 很是理智。
  他的指腹微一摩挲。
  起码,她动摇了。
  谢衍默了两息, 又继续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只要不为恶, 想做便去做,不想也不要勉强,自私一些也是一个活法。”
  明毓看着他:“那你呢?要什么样的活法?”
  谢衍目标一直以来都尤为坚定, 没有半分动摇:“你与景煜在何处, 我便在何处。”
  明毓表情再而因他的话而凝滞, 顿了好半晌, 缓缓开口道:“你回来之后, 斗谢府,斗妖道, 甚至是宫里的贵妃都敢斗,公务上没有任何过失, 水户巷的案子也差不多算是破了,与你所言的活法似大相径庭。”
  谢衍神色依旧疏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活法,总有主次。解决威胁所在, 才能长远, 不过……”
  他话一顿,继而道:“但在改变水户巷的案子, 改变了一些人的结局后,也想到了我自己曾活过的上一世。”
  他没有丝毫遮掩,脸上的神色因他的* 面无表情而显得格外的认真:“我的人生也改变了,他们的人生改变了,心里似乎多了些不知名的微妙触动,是上一辈子破案后没有过的感觉,我想继续改变一些人本该注定的结果。”
  改变得越多,他心似乎就越安。
  谢衍说到此,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夫人若觉得有愧重来的机会,没做什么积德行善的事,那就让我来去做。”
  明毓顿了顿,本就冷静下来的心绪,又被他这三言两语给弄得复杂了。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围绕,她淡淡笑了笑:“不管是你,还是我,力之所及吧。”
  说罢,看了眼已经空了碟子,问:“可还要再添些饺子?”
  谢衍似知道她不想聊了,也不再固执谈下去,摇了头:“不用了。”
  谢衍盥洗回屋,明毓已在床榻上,背靠着床凭,低垂眼眸,掌心轻放在腹上。
  温和的烛火笼罩在她的身上,云鬓松散,眉眼温柔,她周遭的一切都很柔和。
  谢衍屏住呼吸,脚步停驻了半刻,目光落在妻子柔美的侧脸上,心下似有某种情绪要溢出,唇角在不自觉间,有了浅浅的上扬弧度。
  *
  长安城外,被安置在乡下庄子的谢家三兄妹过了这辈子最冷清的除夕。
  除夕席面不差,都是从长安的国公府送来了食材,只是比起先前在谢府的时候,差多了。
  食材不及往年,更没有大厨主勺,味道差了不是一丁点。
  桌上冷冷清清就兄妹三人,便是庄子的下人也不过十来个,没有张灯结彩,半分年味也没有。
  这无不表示他们兄妹三人,被舍弃了。
  谢煊摔了碗就走,一口饭都没吃。
  坐在素舆上,下人推着回了屋子。
  夜色过天,已是四更天。
  昏暗的屋中,房门倏然打开,一股凛冽刺骨的寒风灌入,屋中帐幔也随着冷风飘扬,徒添了几分阴冷。
  屋中的谢煊被冷得一哆嗦,有一股森然悄然落在自己的身上,似察觉到了危险,猛然睁开了视线。
  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昏黄的光亮。
  分明熄了灯才睡的,怎亮了?
  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床头的人影,心跳一滞,双目惊恐地猛然一瞪,身体往床里蓦然一退,冷汗也在瞬间溢出。
  两息之后,才瞧清楚来人是谁,惊惶失措地从枕头底下抹除匕首,直对来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整个大启都在通缉的净能。
  “来人!来人!”谢煊张口大喊来人。
  净能只神色淡然的不动。
  迟迟都没有人进来,谢煊这才惊恐地看向从容的净能,意识到了整个庄子的人都已经被他解决了。
  是死了?
  还是都被迷到了?
  谢煊身体还没有彻底养好,虽能下榻了,但只要动作大一些,腰骨都会疼痛难忍。
  身体孱弱和孤立无援,让素来乖张,天不怕地不怕 的谢煊惊恐不及,面无血色,手中的匕首随着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声量却格外的大:“朝廷举国通缉你,你竟还敢出现在此!?”
  净依旧一身干净灰色道袍,腰身挺直。被通缉了近二十天,身上没有丝毫被通缉后东躲西藏的狼狈,依旧保持着淡然从容,身上的几分仙风道骨都没有折损半分,甚至是表情,眼神都依旧正气。
  单单看这个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心术不正,会做出谋财害命,甚至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皇榜告示下,绑架,杀人,行骗,奸/淫,罪行罄竹难书。
  若这些罪都是真的,这个人何其可怕,谢煊怎能不惧?
  更别说,身边一直照顾自己的乳娘,竟也是净能的人。感情他这十九年来身体的孱弱,不是谢衍相克,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对这净能,惊惧中又带着恨。
  净能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贫道这些年身不由己,也确实也做了一些违背良心之事,但皇榜那些罪名,贫道未曾做过,为何不敢出现?”
  “谢郎君真的相信贫道一人可以犯下这么多的罪,当真觉得这朝廷的人是酒囊饭袋,让贫道行凶逍遥二十年?”
  谢煊可不敢随便相信这么一个人,手中的匕首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
  怒目切齿:“你既是无辜被陷害,那为何要畏罪而逃?!再者老子的身体不是你弄坏的?!别以为三言两语你这妖道就能蛊惑我!”
  净能却是不急,不疾不徐的道:“旁的不说,便只说是命数相克,谢郎君真的觉得贫道算错了?”
  “身体不适,他们尚且能找到一个替罪羊说是与我合谋给郎君下毒。那么这运势呢?今日谢家落魄,谢衍却真的混风生水起。”
  忽然想起了什么:“谢郎君恐不知谢衍与顾家合伙做了大食国香料的买卖,是以和谢家断绝关系时能拿得出一大笔银钱。再有不过五个月,也要做父亲了,妻儿美满,官运财运皆亨通。”
  “这些又做何解释?谢郎君觉得贫道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成?”
  谢煊闻言,一怔。
  他确实觉得命格相克不是无稽之谈。
  毕竟真的如净能所言,他事事不顺之时,而谢衍确实事事皆顺。
  净能看着谢煊眼中似乎有了动摇,继而道:“贫道这些年,在长安城内,因得谢夫人赏识,结识了不少支持二皇子的贵人,也与孙贵妃有过两面之缘,贫道被冠以妖道的名声,会牵连谁,谁又会得益?”
  谢煊本就动摇了,便如净能所料,思绪顺着他的话琢磨了下去。
  母亲把这净能引荐给了姨母,他是知道的。便是与他玩得好的那几个世家子弟,家中也在青云观有供奉。
  净能这般罪大弥天,必然不可能只是诛他一人,肯定会牵连出与青云观,与他交往甚密的人。
  其中谢家和国公府,便是姨母都脱不了关系。
  虽这宫中瞒得紧,国公府也瞒得严严实实的,但谢煊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姨母被禁足了。
  说是禁足,却也和软禁差不多。
  要是真的清算的话,支持二皇子的大半朝臣几乎都会被牵连,到时候二皇子又能拿什么与旁人争?
  到了这境地,二皇子的夺嫡之路算是彻底断了。估计连那个都说活不过十八的大皇子都争不过。
  谢煊不是能藏得心思的,想什么都会显露在脸上。
  自然,他越发动摇的神色,全然落在净能的眼中。
  净能继而道:“贫道能想到的,国公府岂能想不到?他们把你们接走了,能给你们撑腰尚好,可把你们接走后,却是给了机会外室和外室子登堂入室的机会,哪怕现在谢肃被贬,远离长安,可也算是远离了漩涡,尚且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可如今国公府把你们从谢府接了出来,见谢夫人会牵连到自家,把郎君和二位姑娘下放到庄子来,不管不顾,俨然是把谢夫人和郎君姑娘当做了弃子。”
  谢煊身形微微一抖,因为净能所言,确实是说到了点上,也是他到了这个庄子后所担忧的。
  谢煊虽易被牵着鼻子走,但尚有一分理智,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眼看向净能:“你来此,定不是只是为了与我说这些,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净能笑了笑:“贫道图一个太平,图一个能继续传道的机会,更为了报答十八年前,谢夫人对贫道的知遇之恩。是以来此是想与谢郎君合作,贫道要的顺利离开大启,同时把谢夫人从牢中救出来,届时郎君与两位姑娘,还有谢夫人,可与贫道一同离开大启。”
  在谢煊怀疑的目光之下,他依旧一派从容自若:“此番后,国公府为自保,定会要和谢府,还有谢夫人彻底断了关系,更会舍弃谢郎君和二位姑娘,而等着谢夫人的结局,只有以死谢罪。”
  听到以死谢罪几个字时,谢煊瞳孔猛然一缩。
  净能抬手,轻而易举地拿下他手中的匕首。
  “贫道若想要谢郎君性命,时下便轻而易举,再者便是想要活下去也只需隐姓埋名深山修道,又何必冒着性命之危回长安?”
  “贫道也不多言,郎君且看着国公府最后会不会真的抛弃了谢夫人和郎君姑娘,下回贫道再来,至于是报官,还是与贫道合手救出谢夫人,全凭郎君定夺。”
  净能从谢煊屋中离开,从后门离去。
  有人候在了后门,净能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把这里头的香找机会给谢煊点上。”
  此香,有迷其心智功效,虽功效不大,但对付谢煊这样的草包,足矣。
第76章 七十六章
  年初二在习俗上, 是外嫁女回娘家探亲的日子。
  明家在长安,谢衍和明毓还是得做表面功夫回去一趟的。
  今年明家的嫡长子也回来了。
  这嫡长子自小就被送去书院,很少在家中,是以明毓与这位兄长也不是很亲。
  上一辈子, 明家与她断绝关系后, 来寻过她一回, 送了一些东西,还道有事便是不须娘家, 也可寻他这个兄长帮忙。
  相对比家里其他人, 这兄长性子算是正直。
  明父明母对这个儿子虽极为看重, 但正是因这正直的性子,让名家夫妇有几分忌惮。
  ——皆怕被自个儿子说教。
  夫妇二人先前为了私欲做的那些事,自是不敢告诉这个儿子的。
  明毓只想吃了饭就离开, 也不想再吵吵闹闹, 再加上看在兄长的份上, 是以在饭桌上没太冷脸。
  时隔上回见面,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再见到女儿女婿,夫妇都有些许的不自在, 莫说身旁还有一个正直的儿子。
  明家自国公府利诱之下,动了要女儿说服女婿低头求情的事, 反被女婿给将了一军之后,便对这个女婿很是忌惮。
  而明夫人原本对女儿还是有几分怨言的,可在听说孙贵妃都被谢府牵连, 国公府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时, 又无比庆幸没有与国公府牵扯上。
  待见到女婿和女儿后,百般讨好, 准备的宴席也是很是丰富。
  谢衍虚扶着妻子落座,明夫人视线落在女儿那已然显怀的孕腹上。
  殷勤的问:“二娘也已经五个月了,这婆子找好了吗?若是没有找好,阿娘帮你找。”
  这无疑是在低头向自己的女儿示好,同时也是找机会弥补先前的裂痕。
  要是用了她找的人,之后往来肯定会日渐亲密,慢慢地把关系修补起来。
  明毓神色淡淡:“我全听夫君的安排。”
  她把这事推到谢衍的身上,不想过多的纠缠。
  明夫人闻言,立马把殷勤而期盼的目光投向女婿。
  谢衍:“要照顾阿毓的人,小婿已经托人找了,便不劳岳母了。”
  明夫人表情微滞,不死心地说服道:“别人找的,哪有自家人帮忙找的放心,阿娘给你们找,肯定能信得过。”
  明毓本想安静地,好好地吃了这个饭就离开,但她这母亲俨然是不想。
  明毓缓声道:“外人至少不会以孝道要挟我们夫妻做不愿意的事。”
  明毓的声音一落,膳厅一瞬沉静了下来,有些许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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