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重生了——云中雁歌【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2 14:34:51

 “你想杀谁?太子还是皇帝?”牧云珠十分直白,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瓜子,仿佛只是在讨论一顿一道菜好不好吃。
 萧景崇先是一愣,接着便了然。匈奴可是刚刚经历过一番内斗,弑父弑兄这种事情在匈奴人看来算不了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谓的血脉亲情都是在权力面前都是一桩笑话。既然牧云珠已经有了这样的看法,那也省去了不少口舌。
 他刚想接着开口,就听见牧云珠继续说道,“不过事先可说好,王爷也别拿我当傻子。倘若最终传出的消息,太子或皇帝哪一位死在了我牧云珠的手上,这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到时候,王爷还能不能留着我的命,那可就难说了。门外那些匈奴人,随王爷处置,我帮他们认罪就行。再不济,要想真的追究罪责,便一股脑推到我那位好王兄的身上去吧。我可只是一个弱女子,顶多帮你煽动两句,替匈奴接下这个罪名,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加天衣无缝。”
 “可以。”只要能与匈奴人扯上关系,萧景崇倒也不必一定要拿牧云珠本人来做这个替罪羊。至于为什么答应的那么轻易,则是因为今晨宫中收到的一桩喜讯,东宫来报。太子妃顾若清已然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说吧,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王爷不妨说来听听。”牧云珠转过头,单手支着下巴,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萧景崇。
 “西山行宫,女眷都是安排在一处的,你找个机会将顾若清劫持出来。你只管动手,事成之后自然有人接应。”
 “就这么简单?”牧云珠似乎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看着萧景崇。“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劫持她有什么难的?”
 “就是这么简单。这事情一旦做成了,本王以人格担保,必然不会为难你。”萧景崇收起手中的白玉扇子,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诚挚。牧云珠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这桩交易。在萧景崇看来,她也别无选择,在海清阁上她甘愿作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萧景睿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昨日木云她又不死心地亲自赶到东宫,想要曲线救国说服太子妃,也被人请了出来。若说现下有谁能帮她,那便只有自己了。
 从六合戏楼之中离开时,萧景崇的心情还算可以。虽然这个牧云珠中看不中用,可是倘若真的能将顾若清劫持出来,那便对于萧景睿则是致命的打击。就算到时候萧景睿手中有任何的后手,也会投鼠忌器。他坐在马车之中闭目休憩,只觉得萧景睿实在是为情乱智,将明晃晃地一个软肋袒露在人前。若自己再不对顾若清出手,那还真是对不起萧景睿和顾若清两人之间的情谊。
 “王爷,前面似乎正好碰上了太子的车驾。”赶车的马夫小心翼翼的探进来半个头。这条街道两旁的摊贩十分热闹,导致中间的道路便不够宽敞。东宫和慎郡王府的车架十分宽大,两辆车并行交错还是有些难度的。此时两人相遇,势必有一人要退让。若是放在以前,这马夫自然挥鞭直接前往,可如今自家的主人已经被降成了郡王,身份上与太子隔着好几个品阶,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问萧景崇的意思。
 萧景崇在马车内睁开眼睛,只觉得有些晦气。他掀起帘子,看着不远处逐渐接近的东宫车架,只得无奈妥协,低声,“靠边吧,让他们先走。”
 马夫得令,连忙转身过去催动马车往边上的空隙靠了靠。萧景崇放下车帘,听着铜铃之声逐渐接近,在这声音最惹人烦的时候戛然而止。萧景崇心中疑惑,掀开车帘,果然看见萧景睿的马车停在了自己旁边,太子殿下迂尊降贵地伸出修长的手,撩开车帘与自己对视。
 “皇兄,这样巧啊,是准备去哪呢?”萧景崇挤出一个笑容来,好似他们之间真的是兄友弟恭的关系。
 萧景睿的心情也似乎十分不错,笑着说道,“去西山,过些时日父皇要到西山行宫去,孤怎么能不提前勘察勘察呢?”
 “西山行宫又不是第一次接驾,皇兄何必如此亲力亲为?让下面的人自己去做也就是了。”听到萧景睿提起西山,萧景崇的心开始突突地跳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萧景睿说道,“西山山脉连绵数十里,近日也不知怎么了,竟有附近的村民传言说那里早晚都闹鬼,似乎是有阴兵在某座山腹之中日夜操练。御驾巡视这样的事情,再怎么担心也是不为过的。流言无羁,但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如此,孤便派遣大理寺的人,随孤往那儿找找看吧。”
第139章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怎么样,查到了吗,近日西山真的有村民传言吗?”萧景崇刚刚踏进慎郡王府,便怒气冲冲的走向书房,宋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王爷,许是我们的人操练的时候,被路过的村民听到了而已。山中情况复杂,闹鬼的传言年年都有,这种传言尽不可信啊!”
 宋迁话还没有说完,萧敬崇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阴沉地看着他,“现在是纠结传言可不可信的时候吗?太子都带着大理寺的人往西山去了,难保不会翻到我们的人藏身的那座山中!”
 “这不可能,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人会立刻分散隐入山中!王爷,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声势浩荡的要去西山?西山毕竟路途遥远,京城之中近日也没有什么流言,不知太子殿下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消息。”宋迁的额角冒出一粒冷汗。
 “是啊,从哪里得来的呢?”萧景崇陷入沉思,他盯着宋迁的脸,“本王问你,倘若在本王身边有这样一个内鬼,他知道很多要命的消息,并且能够事无巨细地报给萧景睿。依你看,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谁?”
 宋迁的脸霎时一白,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萧景崇,不知该作何回答。还能是谁?西山的事情哪怕是徐阁老知道的都不多,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自己了,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自己是太子的内应吗?
 “王爷明鉴啊,此事绝对不可能是奴才所为!”宋迁当机立断猛然下跪,毫不犹豫的磕在了青石板上,“奴才当年被文国公驱逐出府,废了学籍,此生与仕途再无缘分。是王爷出手相救,收留了奴才,如此大恩大德,奴才怎么可能背叛王爷呢?”
 “是吗?”萧景崇不为所动,“那你说说看,还能有谁做这样的事情?”
 宋迁跪在地上,大脑飞速地转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颤抖地说,“王爷,西山这么要紧的消息我们一直瞒得死死的,莫不是,新来的那个徐正..”
 “他?”萧景崇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脑海中回忆起那青衣状元的模样。每个与他合作的人都有所求,既然有所求,便能用此物来控制其心性和行为。韦正和是为了韦家的权势,曹吉炳是为了曹家的辉煌,而徐睿也是因为母后的原因才站到了自己这边,可徐正呢?竟愿意为了知己恩师,而毫不犹豫投到一个明显落于下风的皇子的阵营,这个徐正的确有几分可疑。
 宋迁跪在地上,久久未听到萧敬崇回话,大着胆子又抬起头继续说道,“王爷,西山的事,太子殿下也只是说村民有传言闹鬼。倘若他真的掌握了十足的证据,恐怕此时带着的不是几个大理寺的官员,而是整个巡防营和三大营的人了!可见,他也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
 宋迁越说,越觉得这个徐正实在可疑。徐正知道得并不多,也难怪太子也不敢确信了。
 “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便想个法子,试探试探这个徐正。”萧景崇抬起头,脸上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宋迁心中松了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谢恩,就听见萧敬崇继续说道,“这事情便交给你吧,将消息分为真假两份,将假消息递到徐正面前,届时我们只要观察太子的动向。另外,本王待会儿写一封密信,你将这信带到长安街六合戏楼之后的胡同里,掌柜的自然会找人去扬州好好地查一查这个徐正的底细。”
 宋迁连连点头,只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他这松了口气的举动落在了萧敬崇眼中,后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挥袖大步离去。
 暮色悄然而至,华灯初上之时,萧景崇亲手将一封信交递到了宋迁的手中。宋迁回到自己的屋中,将身上太监的衣服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经过镜子时,他看见镜中自己谄媚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上,竟如同疯魔一般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若有济世之能,何愁没有直登青云之日!你如今还未正式登上仕途,便已然汲汲营营于功名,不惜残害无辜百姓,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老夫门下!”
 在那雕栏画柱的文国公府之中,文国公是何等的自命清高!明明自己占据着一等国公之位,却怒斥他为了功名不择手段,当真是可笑至极!宋迁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应该在朝堂之上搅动风云,而不应该在这里端茶倒水,任人欺凌。若不是文国公夺了自己的学籍,他何至于此要在这里苟且偷生!
 宋迁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成拳头,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境。他会等到那一日的,等到太子和文国公府倒下,等到他们大厦倾颓,而自己则会有着从龙之功,重新站在朝堂之上。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折辱过他的人知道,他宋迁注定是要转在云端上的!
 想到这里,宋迁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穿上书生的灰色长衫,拿起桌上那封密信塞入怀中,便出了慎郡王府朝着六合戏楼去了。
 六合系楼灯火辉煌,隐约能够听到戏子婉约的唱段。宋迁站在戏院外一个隐蔽的胡同里静静的等待着那掌柜的出来。终于,后院的门动了动,宋迁走过去刚想开口,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霎时间便朝着自己的喉间袭来。
 与此同时,慎郡王府中,萧景崇坐在书案之后品着茶,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回忆起从兖州之行后发生的事情,每个细节都告诉他,萧景睿永远先他一步掌握了动向,甚至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东西。这样机密的事情,一个新来的徐正怎么有可能探知呢?韦正和已经死了,曹家那个软蛋知道的也并不多,唯一有可能做这事情的,可不就只剩下一个宋迁了吗?!
 无论太子是从哪里得到西山的流言,无论徐正有没有问题,都洗不掉宋迁身上的嫌疑。既然如此,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他想杀便杀了。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难道,没了宋迁,他萧景崇还办不了事情了吗!
第140章 夜奔
 “殿下,事情已然做成了。”夜色正浓,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掠过屋檐上空,稳稳地落到了地上。萧景睿坐在抄手游廊中的石凳之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知道了,一路奔波也是辛苦,快些回去休息吧。”萧景睿站起身,走到枭一的身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你能凭借些蛛丝马迹就将事情查到如此地步,已然是难得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无异于掐住了慎郡王的命脉。”
 “殿下,毕竟只是些证人和证词,只能证明福州刺史确实在当地炮制私盐,并不能与京城的那位扯上关系。”枭一有些犹豫,不是他不信任萧景睿的话,而是他在福州查的那些东西,真的只能证明福州刺史有炮制私盐的罪过。但是若想将此事与慎郡王联系起来,证明他就是炮制私盐的罪魁祸首,实在是有些牵强。
 萧景睿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孤自有打算,自然不会只拿着这点子证据就将我们最大的底牌亮出来。”
 枭一安了心,他在福州带着些人手潜伏了这么久,为了赶着同萧景睿报信,这一路上可谓是日夜兼程,也没怎么休息。他刚想转身离去,只见一个左脸颊上有道刀疤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看着实在是眼生,既不是东宫的禁卫,更不是天隼的人,枭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属下季同,见过太子殿下。”这年轻男子气息绵长,步伐沉稳,借下檐下的灯火,枭一能隐约看到他脖颈之处露出的肌肤也有刀疤的痕迹,再加上此人坚毅的面容之中所隐隐蕴含的杀气。萧奕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这恐怕是个在战场之上见过许多鲜血的练家子。
 “动作挺快,既然撞见了,那便为你们介绍一下吧。”萧景睿笑了笑,名为季同的年轻男子也转过头看向枭一,冲他点头致意。
 “这位是季同,原本顾家军的左前锋,现在则是顾家军的掌权人了。”萧景睿的用词十分的巧妙,点出了季同现在这个尴尬的位置。
 当年名声赫赫的顾家军,哪怕是左前锋的位置,也是羡煞旁人的称号。季同从十六岁时就已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带兵突袭,屡建奇功,是何等的威风!可如今,任何人再提起顾家军,都只是一片惋惜之色,全当他们都已经葬身于风沙之下。季同心中苦涩,他带着剩下的顾家军守在漠北边,成日里面对除了黄沙,还有涣散的人心。十年饮冰,热血难凉,话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就算顾老将军不召集他们来京城准备动手,他们这些人也已经快熬不下去了。
 “天隼萧奕,见过顾将军。”枭一抱拳,算是回礼。季同初见天隼之时,只见那几个暗卫身法敏捷,且精通数道,十分难得。他一直在揣测能够镇得住天隼暗卫的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如今见了枭一,心中总算有了几分实感。
 见礼归见礼,季同也没有忘记萧景睿交代给自己的事情,连忙转过身来朝萧景睿说道,“殿下,属下带着几个天隼的兄弟,守在慎郡王府、六合戏楼还有叶家这些地方的附近,就在刚刚,六合戏楼后面的胡同里,慎郡王果然让人对那宋迁动了手。”
 “戏楼明面上是梁王和叶家的产业,实际上里面经常有不少身份各异的人都借着戏楼这个招牌藏身。自从上次安宁郡主死在了六合戏楼,慎郡王就往里面特意放了几个练家子。如今看来,他果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将一些人骗到戏楼里,之后再由戏楼的人将尸体运出城,这事情就看起来与慎郡王府和叶家没有直接的联系了。”
 “殿下说的是,宋迁到那戏楼之时,属下也守在那处。我先是打晕了宋迁,又将出手之人清理掉了,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挑衅。为了防止他们跟来,我们又分头行动,一队人马假借出城,其余的则四散逃往了不同的方向。”
 季同说完,萧景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顾将军,办事情就是漂亮。”
 只有让萧景崇彻底认为宋迁就是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应,他才能彻底放下对徐正的怀疑。而宋迁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又能够逼问出西山隐藏的真正兵力,方便日后行事,这一招可谓是一石二鸟。而为了这一天,他也特地请顾老将军将季同从漠北召了回来,既然是要日后一起共谋大事的人,还是早些建立起信任比较好。
 得了萧景睿如此夸赞,季同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欢欣之色,反而是有些忧虑,“可是殿下,恕属下直言,那个宋迁似乎是个硬骨头。属下将他押入地牢之时,他已然清醒了,第一反应竟是要咬舌自尽。这样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会不会...”
 “交给我便是。”枭一适时的接话,似乎胸有成竹。
 萧景睿似乎很相信枭一的本事,点了点头便说道,“不着急,先晾他几日,煞煞他的锐气。”
 枭一自然明白萧景睿的意思,点头应道,“是。”
 而此时的驿站楼顶上坐着两个人,萧唤一身黑色劲装,旁边则是一袭黑衣的牧云珠。
 “公主,看够了便回去吧,当心夜里风大,再把您给冻着。”萧唤抱着胸臭着一张脸,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半夜要被这个女子叫过来看什么京城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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