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给了我们20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我们50两。”
苏锦时冷哼,魏鉴明倒是挺阔绰。
“你们以前应该也没少做这种事情吧?”沈拾琅看着他们,“虽不曾害命,可也没少害人。”
“我……我们不敢!”他们哪敢承认。
只是看他们的反应,沈拾琅便知他没猜错。
这些人,根本是给钱就能给办事的。
魏鉴明都能找到他们,说明他们以往就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沈拾琅将他们说的口供都写了下来,又用他们的刀划破他们的指腹,抓着这些人的手指在纸上摁了手印。
沈拾琅总共写了两份,让他们都摁上了,便又将他们一个个都扔进马车中,自己驾马回去魏府。
今日宁管家刚到,对府中还不熟悉,所以岳掌柜还要在府中留上三日,与宁管家做好交接再离开。
沈拾琅将马车停在魏府门口,岳掌柜便带着宁管家出来迎接。
魏鉴明早前便回来了,岳掌柜带着宁管家认识了府中人,只有沈拾琅还没回来,宁管家还未见过。
路上,岳掌柜叮咛道,“宁老哥对沈公子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将府中好东西都给他就成。魏将军对沈公子很是重视,宁老哥切不可被府中夫人、少爷和小姐的态度影响。”
第45章 墙根躺了个人】
“多谢岳兄。”宁管家拱拱手道,“我原只是知晓我这次被叫来,是因府上原来的管家犯了大错。”
“原来的周管家犯的大错,就是帮着夫人、二公子和小姐一起欺负沈公子,叫将军知道了。将府中下人全都重罚,把周管家赶出府中。”
宁管家神色一凛,正色道:“我知道了。”
二人来到魏府门口,见沈拾琅竟是自己驾的马车。
岳掌柜忙问:“沈公子,原来的车夫呢?怎么让您亲自驾马回来。”
“得问问魏鉴明。”沈拾琅说,也不知魏鉴明让人把原来的车夫打晕之后,带去了哪里。
岳掌柜神色一凛,别是去参加鹿鸣宴,又出了什么事吧。
“沈公子,出了何事?”岳掌柜忙问。
“进去再说,外头人多眼杂。”沈拾琅道,“另外车中的人,麻烦岳掌柜着人丢进魏鉴明的院子。”
岳掌柜一震,这是魏鉴明安排人袭击沈拾琅了啊!
“是。”岳掌柜忙招呼人过来,自己则亲自架着马车到了魏府后门。
不然在前门公然搬人进去,也太引人注意。
宁管家初来乍到,赶忙跟着岳掌柜,去看看岳掌柜打算怎么做。
跟到了魏府后门,便见岳掌柜指挥人将车中被五花大绑的五人搬了下来。
果真按照沈拾琅的吩咐,将这些人又被沈拾琅打晕的人,都扔进了魏鉴明的院中。
宁管家震惊的发现,岳掌柜真如他刚才说的那样,把沈拾琅放在第一位。
沈拾琅显然是要对付魏鉴明,岳掌柜竟然连迟疑都没有的听沈拾琅的吩咐。
这是把沈拾琅的地位放在魏家主子们之上啊!
而且,岳掌柜还不是让人把五个大汉从魏鉴明的小院门扔进来的,而是直接隔着墙扔过来的。
魏鉴明此时正在院中坐着躺椅喝茶,侍女在旁边给他打扇。
还有侍女在一旁给他喂葡萄。
好不惬意。
忽然“噗通”一声,魏鉴明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众人看过去,侍女惊叫道:“墙根躺了个人。”
话音刚落,就在众人都看着墙根时,墙上忽然又有个人被扔了进来。
“噗通!”
速度很快,他们即使正看着,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
还未等看清楚,又听到第三声“噗通”。
紧跟着是第四声,第五声。
“什么玩意!”魏鉴明吓疯了,不会又是鬼吧!
自从在府中见鬼,魏鉴明就很不惊吓。
“快!快去看看!”魏鉴明脸色煞白支使一旁打扇的侍女。
侍女放下扇子,也害怕的不行,小心翼翼的往前挪。
挪了半天也没挪出几步去。
“你快点儿过去!”魏鉴明气急败坏的催促,“在府中,光天化日的,有什么好怕的!”
侍女抖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去墙根,然后跑回来道:“少爷,是人,被五花大绑扔进来的,不知是些什么人!”
“他们面目凶恶,看着怪吓人的,有五个呢!”
魏鉴明愣了一下,“五个?”
魏鉴明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找的那五个人,赶忙从椅子上弹起,跑向墙根。
便见被五花大绑的五人被人从墙外丢进来后,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
这不是他找的那五人又是谁?
魏鉴明忽然心凉。
这五人被丢进来说明什么?
说明沈拾琅没事!
反而他们五个被沈拾琅给打晕绑了进来!
魏鉴明忽然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做。
他从来没有想过算计失败的后果。
“你们……你们看好了这五人!”魏鉴明脸色煞白地说道。
一院子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怎么看好?
魏鉴明飞奔去了魏夫人的院子。
进了院子,无视一众下人的行礼,直接进了堂中。
“母亲!母亲!”魏鉴明慌里慌张的叫道。
“你做什么?”魏夫人皱眉,“如此慌张,真是不像样!可是今日鹿鸣宴出了差错?可你方才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一切都好吗?”
“母亲,儿子……儿子要出事了。”魏鉴明惨白的一张脸上全是慌张。
“到底怎么回事!”魏夫人急忙问。
魏鉴明这才支支吾吾的把他花银子找人去废掉沈拾琅手的事情说了。
“可是现在我找的那些人,都被五花大绑丢进了我的院子。”魏鉴明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母亲,这也……这也不一定是沈拾琅做的吧?”
“或许……或许是他们已经得手了呢?沈拾琅出于气愤才把他们丢进来的?”
魏夫人都被魏鉴明蠢笑了,“沈拾琅既然都有本事将他们活捉绑了,又怎么可能被他们废了?”
“你与其在这里猜测,可问过那五个人了?”魏夫人冷声问道。
“没……没有……”魏鉴明慌了神,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们既在你院中,你不赶紧问清楚,反倒跑来问我?”魏夫人气的站起来,往外走,“还愣着做什么?随我回你院中!”
魏鉴明赶忙跟上。
魏夫人带着魏鉴明匆匆的来到他的院中。
那五人还维持原样躺在原地。
院中小厮仔细的守着。
“夫人。”众人见魏夫人进来,齐齐叫道。
魏夫人走到那五人面前,低头看了眼,“还未醒?拿水泼醒他们!”
不一会儿,小厮便提着水桶回来,泼在五人的脸上。
五人幽幽转醒,魏夫人又把下人都打发走,只留下魏鉴明近身的常杰。
“你们可得手了?”魏夫人冷声问道。
“并……并未……”一人眼神闪烁,结巴起来,反手便责怪魏鉴明,“魏公子,你也未说他功夫如此高强。若是的话,我们几个也不敢接这生意。我们五个都差点儿折在那儿了。”
“你们就一点儿都没伤到他?”魏鉴明气道。
“没有。”一人道,“他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我们险些命丧他手,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明明刚碰了一招就被拿下了,但为了表示他们尽力了,那人便添油加醋了一番。
“那你们可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了?”魏夫人冷声说道。
“没有!当然没有!”他们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我们做生意,最讲诚信。怎能出卖主顾的身份!”
第46章 我要他这辈子都不能去参加会试】
魏夫人气笑了,这帮人当她蠢不成。
“既然你们没说,为何会被扔到这里?”魏夫人气道,分明是他们都已经坦白了,让沈拾琅知道他们是受了魏鉴明的指使。
“母亲!”魏鉴明慌了,“若是沈拾琅把这件事情捅到官府去,我……我就不能科举了!”
“啪!”
魏夫人反手便打了魏鉴明一巴掌。
“既知如此,为何还做!”魏夫人气的肝疼,完全是恨铁不成钢。
魏鉴明捂着脸,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魏夫人第一次打他。
“你好不容易中了举,只差最后临门一脚,非要在这时候冒险做什么?”魏夫人怒道,“你难道分不出一个轻重缓急吗?”
“母亲,您过后如何骂我都行,但现在,赶紧想想办法啊!”魏鉴明急道。
“去找沈拾琅,你拉下脸来跟他道歉,求他原谅,让他不要告到官府去。”魏夫人道,“我们家养了他这么多年,于他有恩。便是被说一句挟恩图报也好,让他饶了你这次。”
魏夫人低头问还被捆在地上的五人,“你们可给沈拾琅提供实质性的证据了?”
五人不说话了。
他们倒是想否认。
但签字画押的口供都在沈拾琅那儿了。
沈拾琅只要拿出来,他们否认也没用。
这魏夫人看上去是个不好糊弄的。
就这么迟疑了几息的功夫,魏夫人又惊又怒,“我们也不想啊,可是他要杀了我们的。”
“他哪里敢杀人!”魏夫人被他们蠢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不要前程了?况崇安也是有王法的!”
“这可说不准。”一人道,“荒郊野外,无人看见。他杀了我们之后再大卸八块埋在地里当肥料,谁能知道?”
魏夫人:“……”
这时候你倒是能言善辩了!
“他手里有什么证据?”魏夫人要问明白了,面对沈拾琅时才好应对。
那五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下人来报,“夫人,沈拾琅正往这边来。”
话说完还没多会儿,沈拾琅便到了。
“魏夫人。”沈拾琅进来时,神采奕奕,身上无半分酒意。
魏鉴明算了下时间,宴席结束离开时,沈拾琅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他上了马车就被替换的车夫给带去了郊外。
现在应该也是从郊外刚回来,根本没有时间给他醒酒。
沈拾琅此刻如此清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沈拾琅从头到尾都没醉,故意装给他看的!
沈拾琅为何要装给他看?
难道沈拾琅还能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提前戒备起来了?
魏鉴明心思转来转去,便听沈拾琅说:“我来是来问问二公子,我那车夫去了哪里?”
魏鉴明涨红了脸,面对沈拾琅的时候,内心满是心虚,害怕沈拾琅随时拿出他收买那五人的证据要告他。
“你那车夫趁着我们参加宴席的空当去喝了点儿酒,常来见他醉醺醺的,就带他回府了,免得驾车出现意外。不过已经安排了新的车夫去接你,怎么,你没遇到吗?”
沈拾琅轻笑两声,下巴努了努魏鉴明的身后,“你要不要先把后头躺在地上的五人藏一藏再与我说话?”
魏鉴明白着脸,紧张的舔了舔唇,“说起来我也好奇,这五人是谁,怎么会在我的院中。”
“二公子不知,但我可知。”沈拾琅从怀里掏出一份五人签字画押的口供,递给了沈夫人,“这是这五人的口供,还有他们摁的手印,夫人可看一看。”
魏夫人接过供纸,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你想做……”
话还没说完,魏夫人手中的供纸忽然被魏鉴明给抽走。
魏夫人错愕转头,便见魏鉴明将供纸三两下撕的稀巴烂。
魏夫人:“……”
这个蠢货!
以沈拾琅的心计,他敢把这纸供词交给她看,肯定还留着后手。
魏鉴明真以为他把供词撕碎了就没事了?
果然,沈拾琅挑挑眉,道:“没关系,我这儿还有。”
魏鉴明:“……”
“你想干什么?”魏鉴明瞬间破防,大声质问。
魏夫人冷声说:“提个条件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鉴明。”
“我要他这辈子都不能去参加会试。”沈拾琅从怀里掏出另一张供词,“我说了,我这儿还有。”
“只要魏鉴明敢去参加会试,我立即便将这纸供词送去官府。”沈拾琅说道,“就算他瞒着我去参加了,就算他已经高中了,只要我去官府告他,就能划掉他的名字。并且,永不录用。”
“沈拾琅!你!”魏鉴明上前想要抓住沈拾琅的衣领,却被沈拾琅轻松躲过。
魏鉴明文比不过他,武依旧比不过他。
沈拾琅根本没看魏鉴明,而是对魏夫人说:“二公子既然想要废了我,要我今生无缘科举。那我反过来如此对他,也不过分吧?”
“况我又没有要废掉他的手,即使他不参加会试,也依旧是举人老爷。”
“可他一辈子,就只能当个举人了!”魏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儿还有大好的前程!你不能就这样毁了!”
沈拾琅不为所动。
魏夫人深吸一口气,说:“沈拾琅,魏家于你有大恩吧!”
沈拾琅第一反应便是,魏夫人难道知晓了他的身份?
但随即这个猜测就被沈拾琅否定。
魏夫人的性子,他知道,魏兆先和魏鉴朗也知道。
极其护短又有些自私,对于魏兆先极其的看重,凡是不利于魏兆先的,魏夫人决计不会做,甚至还会自作主张的做一些事情。
若是魏兆先将他的身份告诉魏夫人,魏夫人早就会因为担心魏兆先以及魏家全家的安危,将他的身份上报了。
他根本没机会参加乡试。
果然,魏夫人说:“你自幼来到魏家,是魏家收留了你,给你锦衣玉食,是魏家请名师教导,若非魏家请的名师,你以为你能考中乡试,还能中解元?”
“你若非生活在魏家,现今还不知道在哪里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借着微弱的烛光读书,哪怕是考中了举人,但没有名师指点,你能成解元吗?”
第47章 我哪儿不好了!】
苏锦时不服气的说:“哼!魏鉴明倒是也有同样的名师指点,那他怎么没考中解元啊,是不想吗?”
不过此时,没有人能听得见苏锦时的话。
沈拾琅一点儿也没有被魏夫人绕进去,淡淡的抱拳行了一礼,道:“正是因为念及魏将军恩情,我才没有立即报官。至少现在,魏二公子还是堂堂正正的举人。我若直接报了官,他连举人都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