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A,但弯仔码头——闲时煮酒【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4 23:06:11

  一个人影突然闯进三人视线里,康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全身衣服湿透,靠着楼梯扶手才不至于直接虚脱倒下去。
  乌涅塔走后,他掐了烟暴走两小时回来这里,都走到宅子门口了康纳又开始近乡情怯,改了方向掉头出去跑圈跑到现在。
  风声呼啸,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然后再次被汗浸湿,房子里温暖和谐,几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和乐融融的像一家三口。
  康纳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走到三人面前,对中间的乌涅塔说:“你能把钱还我吗。”
  这几个小时他吹风吹清醒了,下定决心不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她说借钱买礼物,康纳的心总被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兑现的礼物吊着。
  她真要送,他是无法拒绝的,只好从根源上一次性解决。
  空气再次凝固,伊莱斯和乔西同时提高音量:“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有金钱往来。”
  康纳把事情经过稍微一说,顺便隐去自己的剧情,说:“她想给你买礼物,但是手头紧。”
  乔西脸上表情好看一点,拧着眉对乌涅塔说:“没钱花你跟我说呀,干什么找他借钱,你欠他多少我帮你还。”
  他拿起手机就要转账,继续问道:“你还想要多少。”
  乌涅塔嘴唇紧抿,那当然是越多越好,她看了下伊莱斯的眼色,小声嘟囔:“不用了不用了。”
  恍惚间她有种提前过大年的错觉,夹在两个人中间,一个要给一个不让收,明明她是想要的,甚至想狮子大开口,只能配合着伊莱斯一起推辞。
  刚补完达里尔那边的篓子,短时间内她不敢继续刺激伊莱斯。
  乔西反而一心为她:“哥你也真是的,她这么大的人了手里没钱怎么能行,借点小钱又不是大事,处理了就行了,你别瞪她了。”
  “刚吃完饭就吓她,容易消化不良。”
  他嘴里的哥说的是伊莱斯。
  事关乌涅塔,乔西脑子转得飞快,说起话也不卡壳了。
  他话音一落,伊莱斯的脸色更难看了,抓着乌涅塔的手臂就往楼上走。
  “你轻点、轻点儿。”乌涅塔边走边喊。
  伊莱斯等不到进房间,直接把人抵在墙上,问:“你就是这么和人出去办事的?”
  “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嘛,又没有钱,空手出去空手回来就不丢脸了吗。”她理直气壮振振有词:“高定穿着,司机跟着,豪车坐着,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
  “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都不够给车加半箱油的,这种日子你愿意过你就过,反正我是受不了。”
  伊莱斯沉默:“真的就穷到这个地步了?”
  “那不然呢,你要是给我钱,我至于去找别人要吗,达里尔的钱又不能拿。”她小声抱怨:“到时候还要带你未婚夫去逛街,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伊莱斯长叹一声,把她带到书房,认命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卡给她,再三叮嘱:“没钱了就告诉我,绝对绝对不能花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的钱。”
  乌涅塔拿着卡翻来覆去的看,转悲为喜:“密码呢。”
  他报了串数字,乌涅塔一挑眉:“你生日呀。”
  伊莱斯心中一动,沉声问道:“你知道?”
  乌涅塔:“那可不,你可是我的好大儿。”
  窗外天色渐黑,太阳一点一点地沉入地平线,伊莱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未来像这天一样暗。
  他看着她把卡片举起来亲了一下,头痛地提醒她:“不许借钱,不许碰高利贷,没钱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他像个长辈一样,尽职尽责地引导她,等着她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那样,把刚才他说的话重复。
  伊莱斯望着她灿若春桃的脸,深感无力,不管是做母亲,还是当孩子,她都是没法让人省心的那一个。
第19章 已替换
  伊莱斯朝她伸手:“手机给我。”
  有钱万事好商量, 且她已经把手机地毯式清理过一遍了,不该有的内容一概删掉。
  “你想干嘛。”
  伊莱斯翻看她的余额和进账记录,康纳给她转了二十五万, 不到两分钟,她就左手倒右手花出去了, 找不到收款人。
  她通讯列表也没几个人。
  除了他们一家人以外,就是新添加的康纳和乔西。
  往下翻:尤利娅、哥哥。
  伊莱斯盯着她,问:“你还有个哥哥?没听你提起过,他人在哪。”
  把手机抢回来, 乌涅塔哼哼唧唧:“你也没问过呀, 再说了我们才认识多久, 突然跑过去跟你说我还有个无所事事的哥哥,太怪了吧。”
  “他在哪里, 多大。”他问:“如果踏实可靠的话, 我可以为他安排一份工作。”
  乌涅塔:“得了吧,那就是块黏上了就甩不掉的牛皮糖。”
  伊莱斯打开台灯, 半明半暗中揣摩她的神情:“你们关系不好,还是……”
  知道他误会了,乌涅塔主动解释:“不是亲哥哥,我和他都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的。”
  “他跟我不一样, 踏实又能吃苦,心地也善良。”乌涅塔不要命地把能想到的赞美的词往他身上套:“我来上七区的船票还是他打工赚的。”
  这些都是资料里面没有的,听她主动提起, 伊莱斯没有打断,反而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那你就更应该拉他一把, 至少要给予相应的回馈。”
  乌涅塔笑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玩弄手上的卡, 说:“他才不会要呢,我哥哥和妈妈要是知道我靠给别人当后老婆出人头地,会气到心梗的。”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哪。”
  说起亲人时,她脸上戾气和算计全消,是少见的柔和。
  伊莱斯心下了然,这两位亲人和他跟达里尔这种“亲人”,在她心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你可以联系他们试试,出来这么久,他们会伤心的。”他试探道。
  “拒绝,我才不想听他们没完没了的唠叨,在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们联系也不会回家的。”
  她打了个哈欠,半边脑袋埋进臂弯:“你也别想着从我这打听什么,没用的,我的嘴可是比蚌还紧。”
  伊莱斯没有继续追问,找了个别的话题,说:“有什么是你不惜离家出走也一定要做成的,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
  乌涅塔嗤笑:“这个嘛,你倒是可以帮,但是你肯定不愿意帮。”
  伊莱斯:“说说看。”
  她竖起四根手指:“大富大贵,只要你把遗产给我,我立刻就能衣锦还乡。”
  伊莱斯晃了晃脑袋,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她真的有什么远大理想。
  想让继母变成一个普世意义上的独立的人,比他想象的更麻烦更棘手。
  他屈指敲在桌面上,防止她趴在桌上睡着:“起来,搬房间,今晚你就到楼上来住。”
  两人一起下楼,她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一堆人捧着东西进进出出。
  伊莱斯目测她至少有几百条裙子,大多款式夸张繁复,不是蕾丝层叠就是缀着珍珠水晶,除了几条不太稳重的睡裙,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想起她挂在嘴边用来刺他的“夫妻情趣”,伊莱斯扭头不看了。
  他对打探亡夫和继母的夫妻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他站在这里已经越界了。
  “你旁边那个房间大吗,装修不富贵的我可不爱住啊。”她指挥保镖架起楼梯,去拆顶上的水晶灯。
  “怎么不说话,搬过去可以,但你要找人给我重新装一遍,太朴素的床我也不喜欢。”
  伊莱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种种管束和关注是一种非常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再加上她过于熟稔和家常的对话,让他浑身一颤。
  他冷淡地说:“到我的地方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办。”
  乌涅塔想反驳。
  伊莱斯轻易就捏住她的七寸:“如果你还想从我这拿钱的话。”
  “行吧。”她不情不愿:“至少不能比你的小。”
  伊莱斯不知道她平时是否也这么絮叨,从拿卡到简短谈话到现在,也就几十分钟时间,他们俩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似的。
  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温情。
  他感到一丝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要求。
  说着说着她突然不吭声了。
  伊莱斯:“怎么了?”
  “早上不是说给我他书房的权限?”乌涅塔起身,说:“差点就忘了,带我过去吧。”
  伊莱斯精神一振,看向她的眼神略带探究:“杀人犯杀人后都会再次返回案发现场查看,你费尽心机想进去,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你就多想咯。”乌涅塔摊手,催促他动作快点。
  她走在前面,步子很快:“快点把事情解决,我十点前要睡觉的,太晚对肝不好。”
  老天既然给了她一副破烂身体,只好缝缝补补着过。
  “你和父亲为什么要分开睡,甚至卧室都不在同一楼层。”
  乌涅塔脚步轻快,脑袋后面的小揪揪一抖一抖:“你马上要结婚了,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能理解的。”
  伊莱斯追上去,踩在她的影子上,说:“我不明白。”
  “生活习惯、睡眠习惯不一样,怎么睡得到一张床上嘛,他磨牙我打鼾谁也忍不了谁,就分开睡咯。”
  伊莱斯眼神狐疑。
  这对话太富有生活气息了,他很难把磨牙打鼾跟父亲还有继母联系在一起。
  乌涅塔:“打个比方而已,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经常夜醒,深更半夜的瞪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着你,这谁受得了。”
  她打了个冷战,狂搓手臂。
  伊莱斯迟疑地问道:“父亲他……也会这样吗?害怕失去一个人。”
  所以彻夜不睡也要看着守着,只要醒来就想盯着看。
  乌涅塔:“他就是单纯睡眠不好,见不得别人睡得比他香吧。”
  他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父亲的情感,并不认同她的话。
  伊莱斯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冷酷和不择手段,就像一个克隆体,关于情感方面的思考,他觉得自己和父亲应该是有共通点的。
  伊莱斯意识到,父亲是他和继母绕不开的话题。
  不管愿不愿意,他不想涉足打探的父亲的私生活,正在逐渐向他敞开。
  他踌躇片刻,决定迅速结束这个话题时,书房到了。
  伊莱斯扫描虹膜后,门锁应声打开,房间里的摆设没人动过,维持着父亲死时的模样。
  这是他回家后第一次进来。
  里面比想象中整洁,古董台灯翻倒在地,厚重地毯上的压痕显示这里曾经有过拖拽,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十分平常。
  “当晚你和他吵过架?”
  乌涅塔绕过他,蹲在书桌后面,打开暗格,熟练地按下保险柜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里面躺着根缠绕着的鞭子,乌涅塔戴上手套,捏着手柄让他看。
  “帮我把底下这颗红钻弄出来。”
  伊莱斯看了会儿,没说话。
  “他说过等他死了要把这东西送给我的,之前我也试过,怎么都弄不出来。”她说。
  指甲盖大小的顶级红钻,价值数千万,伊莱斯伸手接过:“悬浮镶嵌拿不出来的,强行取出会碎掉。”
  乌涅塔:“……”
  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都是空头支票。”
  不管多贵的东西,只要没法变现就是垃圾,她把鞭子扔在地上踢到一旁,眼里像有火在烧。
  “这就是你无论如何也要进来的理由?”伊莱斯问。
  “不然呢,难道要故地重游缅怀过去?”
  伊莱斯环视书房一周,小时候他常来这里汇报课业进度,那是一天中唯一能接近父亲的机会。
  他很珍惜。
  虽然是很遥远的记忆,但书房里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灰白的色调,简约冰冷的线型灯,以及面无表情的父亲。
  但是现在,脚下是柔软的地毯,顶上是浮夸耀眼的水晶灯,就连茶具都描着金边,到处都是古董摆件。
  暴发户式审美占领整个房间。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继母的喜好,父亲对她的宠爱程度,放眼望去,铺满所有。
  父亲的关注和宠爱,是他曾极度渴望却从无法得到的奢侈品。
  伊莱斯捡起碎裂的灯罩,灯光映在彩花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炫目的颜色。
  他拈起其中一块,透过玻璃眯着眼看她:“你爱过他吗,别用白天那一套继续糊弄我。”
  “你们有钱人怎么老喜欢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乌涅沐浴在华丽的灯光下,她的金发像是被镀了层金般闪着光泽:“当然爱过啊。”
  她笑得温和,像下凡拯救世人的神o。
  “我最喜欢他为我花钱的样子,散发着无人能敌的魅力和风度。”她的话击碎伊莱斯的最后一点幻想。
  他的遥不可及,是乌涅塔的不值一提。
  乌涅塔找了个地方坐下,双腿交叠,一派懒散。
  死鬼老公修改遗嘱的时候,才是真的omega魅力大爆发。
  地毯上的压痕让她不禁回忆起当天的场景,她按照惯例去刷一波睡前的好感度,但是对方突然亢奋起来,漂亮的脸变得扭曲,脸色通红。
  乌涅塔第一时间就该叫医生,但是看见他平板上的东西后迟疑了。
  “他突然倒下,我吓坏了,急忙开门去叫医生。”她回过神来,对伊莱斯说:“我不敢靠近他,他趴在地上往我这边爬。”
  乌涅塔抬起右腿,侧面有几道抓痕。
  伊莱斯蹲下,抓着她的脚踝查看,他伸手模拟父亲抓到她腿上的角度,指尖落在她皮肤上。
  乌涅塔瑟缩了下,却被他牢牢抓住。
  她眼神放空,把腿往回抽:“对,就是这样,我想走但是他死死拽着我不放。”
  猛地一个用力,伊莱斯的指甲将她皮肤划破,乌涅塔点点头,说:“当时他就是这么把我的腿抓破的,痕检的人应该是在这几个指缝里提取到的皮屑吧。”
  结痂的地方再次被掀开,鲜红的血珠溢出,映在像雪一样的苍白皮肤上。
  伊莱斯吞了吞口水,把目光转向别处。
  “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医疗队的人已经赶到。”她说:“后面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他走得虽然突然,但医生说他去的很安详。”乌涅塔脚抬累了,干脆放在他膝盖上借力。
  她接着说:“我猜他应该想跟我说,让我带着钱和孩子们开心愉快地活下去吧。”
  人她确实没杀,事情经过就是这么个大概。
  没有立刻叫医生是因为太害怕吓傻了,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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